一网打尽
那是无数碎玻璃碴折射的月光啊!
于静看清了之后骇得几乎叫出声来,可是此时她人在半空,双手只能搭上去了!她这时才明白为什么蒲林要用手拉她,不禁心中大为后悔。
可就在她以为自己一定会被双手戳成筛子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非常及时的抓住了她的双手。然后于静就像是腾云驾雾一般,被那大手一提,就提到了墙头上。鞋底踩在碎玻璃碴上,感受着鞋底下的尖锐,于静提到胸口上的心半晌都回不到原位。
幸好有他……于静对蒲林心中感激,忽然察觉手心里湿湿的,凑到鼻尖一嗅,非常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脑神经。她这才想起,刚刚蒲林就是双手搭在了墙头上的,这么说,他的手——于静紧齐的看向蒲林,却发现蒲林已经一纵身轻如狸猫的落在了地上,脚底下就跟长了肉垫似的,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快下来!”蒲林向于静招手。
于静自问自己是做不到蒲林那么悄无声息,只好尽力放轻力道向下跃去,但是半空中横出一双大手,恰好把于静给接在了佑中。
于静吓了一跳,刚下意识的想反抗,却又被飞快的放到了地面上,那温暖宽厚的佑抱只停留了个瞬间,就双脚着地了。
“跟我来。”蒲林也不看她,招呼一声就往里摸去。他来过宋远超家,对地形是比较熟悉的。
于静知道蒲林是怕她发出声音,所以才接那么一把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蒲林会给她一种想依赖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可怕,于静一直是追求独立的,可是在尝试过这种依赖的感觉之后,她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甚至让她很期待。
这……真是件最可怕的事情了!我于静怎么会依赖别人?哼!
虽然于静心里这么吼着,却又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蒲林的背影,可是他真的……很特别啊……蒲林摸到了窗户前,听到里面传来了宋远超的声音,宋远超好像已经睡下了,正在里屋一边披着衣服起床一边问:“谁呀?”
那孙老六显然已经形成了规矩,就等在外屋里,应了一声:“老六。”“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宋远超的声音透着不满:“咋不趁着机会多干点?”“这不是捞到洋货了嘛!”孙老六非常兴奋:“宋哥你过眼的货多啊,给我估个价啊?”
果然这家伙就是窝赃的!蒲林听了不禁心中火起,但是再一想这宋远超窝赃还真是……最合适人选啊!蒲林正想着,忽然感觉到手被人拉住了,然后有一方柔软的手帕裹住了手心。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于静。
没想到这个冷若冰霜的霸宋花,居然也有如此体贴的一刻啊!
“行啊,小子下手挺快啊!”宋远超貌似也被孙老六的情绪给感染了,情绪也高涨了起来。他披着衣服走到外屋,嫌只开着壁灯不够亮,又“啪”的拉亮了管灯。“就这个,看看,我从来没见哪里有卖过!”孙老六兴奋的掏出蒲林的手机来,献宝似的双手捧着递给宋远超。
宋远超原本还有点没完全醒的意思,但是一看到这手机立刻所有脑细胞集体受刺激了。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一把夺过那摩托罗拉来左看右看,确信无疑之后,他忍不住骂道:“你他妈傻了啊!这是我们所新来那傻逼的手机!”
“啊?”孙老六愣住了:“是你们所长的手机啊?”宋远超显然很不愿意承认蒲林是所长似的,他把手机在手里掂量掂量:“你小子可真敢下手,也不看清楚人!”“是那傻逼又怎么样?”孙老六在短暂的晕乎之后,忽然醒悟了过来:“妈逼的管他是谁呢?大不了不在红堪出手不就得了?”
宋远超一听,愣了一下,眼珠子转了两圈;“也行,不过你这货可担风险,你要是便宜点让给我,我托人去出手,咋样?”孙老六皱着眉头琢磨了会儿,终于蹦出一句:“宋哥你出多少?”“这手机买到手哪怕一天没用过都是二手,而且你也知道现在市场上没货,人家买了,坏了都没地方修去!唉……”宋远超非常老道的发出“啧啧”的声音:“要不这么着吧,咱们也这么熟了,五百!怎么样?”“什么?五百?”孙老六瞪着眼珠子:“宋哥你不是开玩笑吧?这手机可是好东西,怎么着……怎么着也值……值一千吧?”“不行!一千我都卖不出去!就五百!”宋远超寸步不让,这个时候的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敦厚老实都不见了,分明就像是个唯利是图的奸商。“宋哥,在红堪大家可都认你,你可不能坑兄弟啊!”孙老六有点冲动:“再怎么的也得给我个八百吧?我从那傻逼身上拿来也费了工夫的啊!”
“哐当——”
正在宋远超和孙老六讨价还价的时候,外屋木门被一脚给踹开了,两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蒲林和于静并肩走到了屋里,孙老六也认出了就是自己偷的那两头肥羊,他也做贼心虚的不敢吱声了。只是使劲拿眼睛瞅宋远超,指望着宋远超能解决得了。
宋远超呆了一呆,他被这一下被吓得彻底懵了,但是毕竟他也混了挺长时间了,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声泪俱下的喊:“蒲所!于队!我……我糊涂啊……”蒲林看着他,一时间感触万千,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警笛声已经彻天响起,是齐飞带人赶来了。
听到警笛声,宋远超忽然摔坐在地上,蒲林叹了口气,捏紧了拳头,同时也感觉到了包扎着手的手帕,手帕上似乎还残留着于静的体温。
他心中一暖,扭头看向身旁的于静,于静看到蒲林的目光,嘴角不禁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可是旋即于静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这是怎么回事?
蒲林真琢磨不透于静心里想的什么了,不禁回忆起大姐头说过的一句至理名言:女人的心,是最难猜的……宋远超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