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总，怎么了？” 　　“下去？”方诚实阴沉着，感觉自己就处在崩溃的边缘。 　　李发成愕然之余，有些手足无措，让方诚实的恶劣语气吓住了，也有些气愤，推开车门下了车。在他合上车门的一瞬，方诚实控制不住的瘫软下来。就在这里的冰冷与煎熬中渡过两个小时，方诚实内心不由又为龙雪梅辩护着，或许龙雪梅有什么说不出来的苦衷，不是约定要在考研再告诉自己一切吗？或许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也说不定。 　　方诚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倒了一杯热水，仿佛能让自己冰冷的情绪温暖一些，等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给李发成打了电话：“对不起，刚刚我的情绪有些不对，看到什么都不要说出去。你自己坐车回省城吧。” 　　李发成刚刚让方诚实恶劣的语气冲着了，这会儿想想，倒也没有什么，接了方诚实的电话，却有些担心。 　　方诚实让司机老李开车回省城，他坐在车厢里思绪万端，自我安慰生出无端的奢念，又让残忍的念头吓得手足冰凉。 　　车开的很慢，回到省城已经深夜十一点，房间里亮着灯，映着龙雪梅熟悉的身影，方诚实心里一喜，仿佛在东陵的看到只是幻觉，几乎冲进电梯里，推开门，看到龙雪梅站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方诚实从后面将她紧紧抱住，禁不住的落下泪来。 　　“什么都不要问我，考完试，我将一切都告诉你。” 　　方诚实心一沉，这才意识到今天看到的不是幻觉，放开手，退后站了一步，盯着龙雪梅那张看起来很平静的脸，虽然还是那样的没美，却不再给方诚实温暖的感觉。 　　“那个人是谁？” 　　方诚实拿起一只茶杯砸下去：“什么你从不过问？你知道我多么想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你，可是你从来就不听，难道今天看到你突然回到东陵跟一个陌生男人卿卿我我，我还要忍着不过问！” 　　方诚实面部狰狞，神情有些恐怖，龙雪梅让茶杯砸在地板上的巨响吓了一跳。女人在这样的时刻永远比男人镇定，龙雪梅沉默着不说话，将玻璃渣扫进垃圾桶里。 　　“你冷静些，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有我的苦衷。” 　　“什么叫对不起，难道你跟那个男人上了床才叫对不起吗？”方诚实气势汹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激动情绪的情绪。口不择言。方诚实的极端性格在此暴露出来，愤怒地情绪控制着他的意志，他甚至没有去想龙雪梅心里的苦衷到底会是什么，以致让他与龙雪梅之间的感情将走上一段相当曲折地道路。 　　玛丽、张涛从外面推门进来。 　　方诚实沉着脸，毫不留情面咆哮着：“出去！”让张涛、玛丽出去。 　　“我叫他们过来的。”龙雪梅坚持道。 　　方诚实铁青着脸，坐在床沿上，背对着他们，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 　　“我这几天回宿舍住，考完试会告诉你一切。” 　　方诚实站着没动，没吭声，等听着门合上的声音。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那一刻给抽干净，浑身冷得发抖，衣服不拖，鞋也不脱就钻进被子里，裹紧着，却剧烈的颤抖着，仿佛前面有一个噩梦等着自己一头载进去。 　　第二天，方诚实挣扎着起来，眼窝深陷下去，一夜之间就憔悴失了形，给吉新鹏打了个电话，让他不要上班，开车过来接他。方诚实有些怕待房间里，坐到吉新鹏的车上，感觉好一点，让吉新鹏闭口不要跟他说着话。就开着车在省城大街小巷转，看着陌生的人流，将内心地焦虑排遣到。或许龙雪梅真有说不出来的苦衷，一定要熬过这几天。 　　吉新鹏让方诚实的神情与沉默吓着了。王卫兵从李发成那里知道一些事情，但在方诚实面前都不敢表露出来，就让吉新鹏开车陪着方诚实。方诚实夜里回公寓看一眼，见房间凌乱地痕迹，龙雪梅没有回来，就到宾馆里去睡。吉新鹏只得坐在车上过夜，随时等待在宾馆外面，王卫兵又不敢在这时出现。 　　四天后，这天应该是龙雪梅考试的第二天。夜里，车经过上岛咖啡馆，方诚实看到龙雪梅与那个青年一齐从一辆奔驰下来，走进上岛咖啡馆。方诚实所有意志与期待在这一刻崩溃，死死的盯着他们走进咖啡馆，走下车来，趁着四下没人，抄起路边一只盆菊砸向那辆看起来富贵逼人的克莱姆勒——奔驰。 　　坐吉新鹏的车子，隔着车窗，看着店里惊惶奔出来人群，心里流淌着一种变态地快感。龙雪梅站在那名青年的身后，似乎意识到方诚实就在身边，拨了方诚实的电话：“你在跟踪我？” 　　冰冷的声音就像一把尖刀扎进方诚实的胸口，方诚实将手机狠狠的砸向车窗，吩咐吉新鹏：“开车。”声音却颤抖得变了形。 　　吉新鹏将他的今年所有奖励换来一辆宝马，让方诚实狠狠的砸了一下，也没顾得及心痛，缓缓启动。 　　宝马３２Ｌ里地巨大动静与启动，引起众人的注意，但是贴膜的车窗什么都看不到。龙雪梅意识到方诚实不可能用一辆宝马跟踪自己，方诚实还没有驾证，才意识自己刚刚犯了一个多大地错误，再打电话时，已经是关机后的忙音。 　　方诚实让吉新鹏载着他离开这个城市一段时间，什么结局，他都不愿意去面对了。吉新鹏领着他到中部地老家走了一趟，在那个山水之间的地方逗留了五天。方诚实等自己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觉得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才又回到那座城市，回到青年公寓的房间。 　　一切都还是走之前的模样，龙雪梅没有回来过，一切都这样了，也忙音回来的必要，方诚实这么想着。张涛与玛丽也回去了，将那间房间退掉了，还补齐方诚实代交的房租。一万多，对张涛他们不是一笔小数目。 　　方诚实轻松的笑了笑，或许是故作轻松也罢，他觉得应该彻底的忘掉这件事情，过去的一年，就当一场梦一样忘掉吧。 　　为这件事情浪费的时间够多了。 　　方诚实将公寓里重要的文件收拾起来，也懒得去整理，关上门，离开房间，离开青年公寓，打算彻底的将过去一年跟龙雪梅之间的点点滴滴都锁在凌乱不堪的房间里。 　　方诚实的内心是脆弱的，既无勇气去面对残酷的现实，也无法保持冷静的心态，没有给龙雪梅辩白的机会，也给自己带来刻骨铭心的痛苦。当然龙雪梅的痛苦也可想而知，至于他们之间的结局是什么，龙雪梅的苦衷是什么，谁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