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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接我回家
     我出院以后的那一阵,那些家伙都随我从了佛徒,滴酒不沾。可是我却常常听见他们肚子里的酒虫抱怨的声音。我知道他们已经达到了忍的极限。虽然我对酒不上心,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那一阵也还是有去想念那略微苦涩的味道。   那原本是为消除曾敏心头阴影的聚会,可是最后谁也没有说一句安慰曾敏的话,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所有人都只是使劲的拍着曾敏的肩膀,然后给他倒酒。到最后全都躺下的时候,所有人都笑了,笑的肆无忌惮。   所以,那个寒假曾敏走的很伤痛,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慵懒离开的时候,我们看的心痛。但是在寒假后再见到的时候,他却又生龙活虎了,仿佛淡忘了一切。于是我知道,最后,时间成了治疗他心中伤痕的良药。慢慢的他淡忘了,成长了,他才意识到,其实初恋对于他什么也不是。   后来回忆的时候,看到那次的情形,我笑过无数次。那笑包含了很多,不屑、轻蔑、幼稚、无奈,但是我最看重的却还是隐藏在笑容背后的那一丝不舍,对那段时光、那段感情的不舍。   从阳台上下来的时候,便迎来了我们的寒假。告别老师、告别同学,一个人的仓惶便又来了。   我怕回家面对父亲,同时也抹不去国庆时被拒之门外的伤心,我在坚持着一种对家庭的排斥感觉。现在回过头去看,当时的那种行为显得异常幼稚,那种坚持无聊的很,其实那只不过是懵懂时不辨事实的一种叛逆而已。   在唐嫣家的那三天是漫长的,心在不停的纠结。如若不是姐姐及时出现,我想最后我会崩溃。在我百般无助的时候,是姐姐,她带我出了深渊,远离了黑暗。   那是第二次去玫瑰园,与第一次去时不同,不论是环境还是心境都变了。正值冬季,玫瑰花早已经消殒,留下的只是倔强的向天而望的干凸凸的枝杈。   “斌子,放假了吗?在哪里?快点来接我!”电话接起来,姐姐的声音在那头显得特别欢快。   那是姐姐第一次从那么远的地方回家,但是我却不能满足她那么简单的一个要求,我心里非常内疚。于是听到姐姐的话,我放低声音说:“姐,我放假了。可是我还没有回玉树,你自己回家去吧!对不起,姐!”   我以为姐姐会生气的,毕竟最疼的弟弟连那么简单的一个要求都不能满足自己。我在等着姐姐的责骂,可是电话那头姐姐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欢快。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快回去,所以我来接你了。快点来吧,我就在小城的车站,我不记得路了。”   什么?就在小城的车站。我抑郁的心情瞬间消失,看来知弟莫若姐呀。   我高兴的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直把对面的唐嫣惊的口瞪目呆。她难以置信的望着我,“你怎么了,看把你兴奋的?”   “我姐姐来了,就在小城车站,你说我该兴奋么?”   “那是该兴奋了。看来你们姐弟的心灵感应很不一般啊,刚刚还说着,她就来了,而且还从那么远的地方。”  “我的少爷,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去接你姐姐,然后再兴奋呀?”   “哦,对哦!快走吧!”我只顾着自顾自的兴奋,却忽略了姐姐是一个绝对的路痴,就算是如小城那般小的地方,她也是很难找到东南西北的。我记得读初中的时候姐姐转校,愣是走了一年才将从家到学校的路记住,而且从来都只是原路去原路回。   我连忙拉起唐嫣的手一路奔山下而去,因为太过于兴奋,我竟然忽略了唐嫣脸上漾起的红晕。   “姐!”我忙叫喊一声,然后快步跑过去。   我提起地面上的小行李箱,然后将剩下的一只手搭上姐姐的肩膀,“姐,很冷吧?”   见到我以后,姐姐脸上的焦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和的笑容。她抬起一只袖子说到:“呵呵,不冷。看见了么?小红袄穿着呢。”   后来我却发现了事情有些怪异。从在车站见到姐姐开始,一直到第二天我们离开,唐嫣就一直和姐姐黏在一起,而且自始至终她们都在唧唧咕咕的说个不停。当我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出言试探,可她们总是拿话搪塞我。甚至我气不过拿话激唐嫣的时候,她也表现出了不同于往昔的柔和。反正在姐姐面前,唐嫣仿佛变了一个人。而姐姐也变了,她似乎忘记了我和她才是一个妈妈生的。   好不容易到车站,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我恨恨了看了唐嫣一眼,心里想着,终于可以把姐姐要回来了!却不想我看向唐嫣的当儿她也正看向我,只见她的眼光变了,我在那里竟然看到了姐姐的影子。我猛烈的摇摇头,妈的,见鬼了!   我慌乱的转开目光,快速的跑到售票口去守着买票的邱爸去了。   后来上车以后,我一直在回味唐嫣的那个眼神,我想要找出让我变得慌乱的理由。对我来说,那种酷似姐姐的眼神是绝对不足以让我变得慌乱的,因为姐姐的眼神永远都是我的镇定剂。可是那天,当我变得慌乱的时候,我看的很分明,唐嫣眼中的那种眼神的确是姐姐经常看向我的那种。那是为什么呢?我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在那一次回玉树的车上,我依旧没能静下心来去享受那酷似儿时般的颠簸,我把思绪都放在了唐嫣在临走时给我眼神之上。同时我也在想另一个问题,邱爸为什么会真的遵守“不告诉我家人我受伤”的承诺。   还是那辆破面包,我将行李帮到后排,然后坐到副驾驶座上,“蔡哥,不是说你今年的生意改观很大么?干嘛还不换车啊?”   “昨天才去看了,不出意外的话,除夕前你就能坐上我的新车去西岭雪山了。”蔡哥笑呵呵的说到,“诶,到时候吴钰也一起去吧!”   姐姐坐在第二排座位上继续着她未完的“瞌睡事业”,听见蔡哥的话她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哦,好的,谢谢蔡哥!”   “斌子——”车出站以后,蔡哥对着观后镜向我努努嘴。   我扭头看了一眼,姐姐睡的正香,“没事,姐姐睡着了,说吧!”   蔡哥似是不放心,也快速的把头转过去看了一眼,确定姐姐真的睡着以后,他才放心的看了看我,“伤怎么样了?还是不准备告诉家里?”   “蔡哥,我恢复的不错。既然都已经恢复过来了,我想也是没有说的必要的,所以——”   其实从蔡哥叫我那一声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之所以会在回玉树的路上给他发信息,也是因为我想要告诉他我对于那件事的观点。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下去,因为蔡哥已经读懂了我眼神里的意思。他趁着一处红灯,很持重的将头转向我,“你既然都已经决定了,那蔡哥就不便再说什么。你也在慢慢的懂事了,很多事情希望你去做之前要考虑好因果......”   到我家楼下的时候,蔡哥没有将车开到停车场,而是在楼前的马路边就让我们下车了。我没有邀请蔡哥上楼,因为我知道蔡哥在我父母的眼中算不上什么好鸟,我不想找那些不自在。而姐姐也很明白那些,所以在下车的时候只是说了一句“找时间再聚”,然后我们越过防护栏朝家里走去。蔡哥很自然的轰了轰油门,也走了。不过,我听见了那辆破面包屁股后面的排气筒尖锐的吼叫了一声,像是抱怨。   那天上楼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有意思局促,我故意的将脚步放得很慢。姐姐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犹豫,她后退一步将左手钻到我的腋下恨恨一拽,“像个男人!”   姐姐的那句话给了我不少力量,我的心里骤然生气“风萧萧兮”的气概,不过绕是如此,待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的心里仍然一紧。   “妈,爸,我们回来了。”门还没有全开,姐姐的叫声已经传出去了,“你们的宝贝儿子、女儿回来了,快出来迎接!”   姐姐在父母的面前是有撒娇的本钱的,她从小基本上都没有怎么惹父母生气过。所以父母也特待见她的“娇气”。那天也一样,当听见姐姐的声音以后,父母同时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都回来了,快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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