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自禁
“您什么时候来的?”我伏在他的肩头,全然不顾礼教,“等你有半个时辰了,”
他浑圆的脸有些泛红,“我原是路过的,尚不能确定能待多久,”贪恋着他身上迷人的气息:“您这就要走了吗?”他拉着我的手,扶我上马,拥我在怀中。
轻挥了鞭子,他在耳畔呢喃:“你说呢?”我紧紧靠在他的肩头,与他耳鬓厮磨:“那您今天是小女的好不好?”“恩,”他轻轻弄着我的发辫儿。
“大君,您用过膳吗?”时近黄昏,我在他的怀抱里轻声细语,“回到我的府上去吧,下人们应置备了酒菜,”风儿柔柔的,马蹄声轻轻的,他的怀抱暖暖的,他拥得我紧紧的。
大君府的大门洞开,少不得顾及礼数,但只是我二人间那种似有若无的情愫,是难以遮掩的,
我给他沏了热茶,澄清的茶汤里,倒影着甜美的笑容,“第一次在您的兰花儿图上题字,真是造次了,”声音低低的,红着脸将茶盅递予他,他握着茶盅,暖暖热气里,“也就只有你敢在我的画上题字。”
顿了顿,他耐人寻味的说道:“也只有你对我没有惧意,”紧紧抓着茶盅,露了丝难为情的笑容,便连忙螓首低头。
适有仆妇们呈上满满一桌子热菜,并另端了暖壶,
深琥珀色的酒,散着一种淡淡的说不清的香气,有些甜,亦有些药味,他悉心说道:“这叫女儿红,明国的官宦人家专门为千金小姐陈酿的,听说出生的时候就将酿的酒埋在梨花树下,到姑娘出家那天再拿出来喝。”
我轻轻啜了一口:“酒性很淡,醇香腻口,与我们的甜酒相比,倒是另有一番味道,”其实这酒令我觉着有些苦口的,“别急,”他从银壶中的倒了蜂蜜,“这味道可好?”“恩,好多了,这样就好喝了。”
兴许是酒过三巡,这样甜腻的酒也不觉着醉人,我二人相谈甚欢,你敬我饮,捣腾了半坛子。
他轻轻抚着我额前的碎发,紧紧拥着我,并不答言,“是不是因为,小女对于大君是一处负担。”
我忽然天真的笑了,“要不小女就回到宫廷吧,”眉目湿润里:“做中殿娘娘的宫女,其实挺好的,那样常常可以看到您。”
“小女,退一步,做一个侍婢,远远望着您,已经足够,”此亦为我的真心,若无法相守,就不如长相望吧!
他拥着我突如其来一阵热吻,冰凉的唇紧紧封住了我痴傻的言语。
### 第五十九章初夜
我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紧紧攀着他的脖子,亦是热烈回应,交织着滚烫的流津,一切都感受不到,除了与他的缠绵。
直到连呼吸都不能够,才彼此松开,岂料,他抱起我,径直走入内室。
我于半梦半醒之间痴痴的靠在他的肩头,他将我放在他的寝所,锁好门,铺开褥子,他跪在我的身边,替我脱掉鞋子,解开袜套,动作极其温柔,甚至解开发带,一头长发宛转于肩上。
吹熄了灯,黑暗里,他不断再亲吻我,爱抚我,他知道我害怕,知道我在恐惧,不知道何时他已退却衣衫,顺势倒于寝褥之上,他的身影,一点一点像我凑近,他轻轻一挑扯开我的襟带,绸衣倾刻间抛在身后。
然后是中衣,他的手已能触及我胸前的柔软,细碎的吻落在我的脸上,颈项肩,温热的气息流动着,肌肤散发着迷人的味道,他就要扯掉我的衬裙,最后一丝衣褛,意乱情迷之间,下意识的,我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他掰开我的手,我双手紧紧握着他,这个时候,他已不像之前的那种温柔,而是带着一种霸气,我抓得越紧,他越用力。
用力一扯,我已身无寸楼,十七岁少女的身体,甚至未完全发育成熟,他紧紧的压着,肌肤相契,不留一丝间隙,我喜欢这种质感,在他的气息里,生命是如此真实与温暖。
他一路吻着我,从胸前,到腹部,甚至双腿,他充满力量的手亦在游走,全身酥麻而滚烫,心底沉睡的一种渴求,想要挣扎开来,他含着我的耳垂,急促的呼吸声,我紧紧攀着他宽广的肩膀。
我感到两腿之间,他想要侵入,这一刻,我闭合得更紧,出于本能,而这个时候,我越是退却,越是挑起了一个男人的征服欲,他轻啄着我的唇,挑逗着我。
第一次亲吻,就已喜欢他的热吻,一放松,他的腿已挑入我的腿间,心里一紧,一面沉沦于他的亲吻,一面想要阴挡他进一步的亲近,此刻,他已不再吻我,埋首于我的颈项间,我感到身体里有异物。
“不要,”我推着他,在他的胸前转开脸,想要逃跑,他抓着我的手臂:“别害怕,”他的腰间像带着刀子,“痛,”身体像要被撕裂开,他牢牢摁着我的手,兴奋、激昂,我越是怯弱,越是躲避,他越情欲高涨,一阵钻心般的疼痛,我的眼底闪过一丝晶莹的泪。
空气里,满是处女血的味道,他吻过泪滴,尽量动作轻柔,沉浸在我的身体里,他不断的委动着,疼痛,持续的疼痛,他彻底征服了我,感到自己已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只有这么和一个男在一起,才找到一种存在。
他是我生命中的全部,这一夜,他不断的要我,每当我要睡去的时候,他便揽过我,从疼痛到释缓,到身体升起异样的感觉,到我亦紧紧搂着他的腰身,想要那种更深、更激荡的交合。
一夕之间,我已由少女的朦胧,成长为懂得男欢女爱的女人,我是幸运的,第一次,把自己交给了所爱的人,第一夜,感受到疼痛之后的甜蜜,直到近天明,他方从身后紧紧的搂着我,痴缠的抱着我沉沉睡去。
### 第六十章 长发绾君心
这一夜,我几近无眠,他从身后紧紧的环抱着我,令我呼吸急促,燕好之后,试探性的就近旧挑起一件衬裙穿上,双腿之间的血渍他已悉心尽行擦去,还更换了被褥,想到这里心里一热,不禁转回身望向他。
曙色稀微,他呼息声重,在若隐若现的晨光里,不时有鼾声,
指尖触在他的眉目间,轻轻滑到他的鼻尖,他白净的脸的滚烫而胀红,他的胸膛厚实而温暖,紧紧依儇着他,他微微翕动着嘴,像小孩抽动嘴巴,梦里,他的手不曾松开,我躺在他的臂弯里,蹙着眉尖,这样他的手臂会不会累,轻轻移了移身子。
我伸出手紧紧怀抱着他,他像受到极大的鼓舞,一阵挺进,虽然我还是疼痛着的,可这疼痛之后,亦渴望交合,灵与肉的相契,他与我的身体,契合得一丝无缝,在他激昂雨露里是一曲欢欢乐乐的晨恋。
我亦在唇齿间嘤咛出令我备感羞怯的低吟,之后我将脸埋在被褥里,他揭开褥子,吻着我,“大君,我是不是太,”“我们两个在一处,不这样,还不喜欢呢,”他给我盖好被子,生怕我着凉。
“大人,您的书信到了,”门外是林管家的声,我紧缩于他的怀抱中,“别怕,我让仆妇给你备热水,”他坐起身穿衣服,我在被褥里转动着眼珠,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等我回来。”
他临出门前,亲吻了我的眉心,又刮着我的脸,之后,指着隔子:“昨晚换下的寝褥都在那里,我收好了,以后用得着。”他是再为我考虑的,朝鲜女子新婚之后是要见元红的。
我正要起身换衣服,适有大君府上的贝妈妈已捧了干净的衣服,我只捡了中衣换上依旧罩上自己的绸衣,清亮的晨光里,披散着长发,扶着她的手,穿过兰苑,此刻,我的心情已没有喜悦。
坐在浴桶里,我泄了气,温热的浴水令我倍添烦恼。
“请娘娘不必过于担心,”贝嬷嬷像是看出我眼底的不安,“看得出大君十非喜爱娘娘,除了之前的废夫人,他从不曾带任何女子留宿府邸,”她的安慰于我在瞬间的安定之后,迅速疼痛起来。
他亦曾如此激烈的对待过徐氏,曾听徐氏与嫔宫谈笑,说大君曾五天五夜守着不曾离开她,当时不明白,此刻想来,应是指之前他与我那般欢爱的,我在妒忌,已在坐立难安,将脸埋进水里,想要挥去这种真实。
### 第六十一章 欢情薄
灯火璀璨的长侗桥艺伎院,处处皆是莺声笑语,海棠灯座上的点点烛火,将菱花镜照得澄亮,弦月对着铜镜,悉心的描眉画黛。
行首匆匆拉开推门,“你快去瞧瞧,那金三公子又找上门了。”她提着蓬松的绸裙凑在弦月的耳边:“已经打过了,还是死赖在门口,”
“难道大人没跟他说?”
言罢,她颤微微的站起身,趿上浅口绣花鞋:“看来小女得随大人走上一遭。”
“弦月,我带你回金氏家门,”金正勋趴在艺伎院大门,满身是血,他抬首望着盛装华服的弦月,探出手去拉她黑色通花的裙摆,梨花白蕊的绣鞋往后一退。
“当初,我之所以肯接受你,”弦月的眉目里满是仇恨,“就是为了报复,”“为了报复,”金正勋紧紧扯着弦月的裙摆。
弦月俯下身,郎郎明月之下却笑得乖戾:“令夫人的家门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一仇,”见金正勋执着的不肯松手:“前朝领相文氏一门就是被你夫人的祖父左赞成给隐害的,”她冷冷的想要摔开金正勋的手。
“身为贵族的我,原本娇养于深宅大院,若家父在世,必定身份尊贵,如今却沦落为风尘女子,”眉目盈盈里透着绝决:“我要报复,要夺去属于她的一切,让她独守空房。”
她拔下头上的金簪,锋利的金针往裙摆上一刺,一使力,金正勋抓着的裙角处断裂开来,“如今金氏家门倒了台,你就应当知趣一点,”弦月一个华丽的转身:“我将成为未来领相的小妾,请你自重。”
行首一挥手,适才的龟奴打手又一拥而上将之打得半死,金正勋伏在地上,身后一串串长长的血迹,
之后,金正勋被扔在街头,明月之下他除了疼痛,更多是绝决,他的脑海里无数次浮现着与弦月的初遇,与弦月缠绵的情景。
“啊,”他的心中的疼痛无处发泄,挥拳砸在石地上,直到鲜血直流,面目全非,“相公,跟我回家吧?”朴氏领着侍婢书香轻轻掺起金正勋,“在这么砸下去,您的手就不能再作画了。”
金正勋像是失了魂魄,漠然的望着朴氏,伸手去抚她的脸,鲜血擦在朴氏白净的脸上,他在大悲之后怅然的狂笑着:“从来都是错。”
一旁的侍婢书香实在看不过:“少爷,小姐就是处处为您着想,一直将眼泪吞在心底。”朴氏闻言,不觉心内一酸,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她一面掉眼泪,一面撕开衬群,给金正勋包扎流血的双手,
“我跟你回去,”金正勋望着泪眼婆娑的朴氏,声音虚弱却神情坚定:“对不起。”
金正勋在昏迷里呓语,又发起了高烧,朴氏拨下手中的龙凤手镯让书香典当些银钱,赶紧去找大夫。
“夫人,倒也无碍,”郎中替金正勋把脉之后,铺开纸砚,“大人想是时气所感,又郁结在心,所以风寒来得猛烈些,所幸就医及时,”“有劳您了,”朴氏微微欠身,书香连忙递上银子。
“最近都城乱轰轰的,”朴氏站在禅房外,顺道想打探一下家中的音讯,郎中递上药方:“听说,嫔宫娘娘的父亲,河城府院君今日已被主上赐了死药,行刑在即,府夫人和承旨大人还生死未卜。”
“什么?这么快?”朴氏的身子微微一颤,她连忙抚着眉心,“就算是轻判了,只没了府院君,并不曾废黜嫔宫娘娘,”郎中背起药箱,转过身就要离开:“亦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朴氏一个转身,匆匆掩上推门,让书香服侍金正勋步,她要回一趟金府。
府夫人披头散发被一群军士拖上囚车,她怜爱的眼眸里泛着埋怨,朴氏跪在她的跟前,一阵低语:“母亲大人,我找到相公了,他挺好的。”
“告诉他,一定要保护娘娘,”囚车转动着轱辘,扬起尘土,“母亲大人,”朴氏提着裙摆,追随囚车,“夫人,”都总官李密拦下朴氏:“主上未则罪三公子与夫人已是从轻发落,请您保重身体。”
两道封条“唰”的一声紧紧封于金府大门之上,朴氏赢弱的身子一阵痉挛,跌倒在大门前的石狮子底下,昔日的耀眼门楣落魄如厮,果然权不过十年。
她扶着石狮子一阵低泣,悻悻然转回身,是金正勋惨白一张脸。
在书香的掺扶下,声音疲惫却不也不乏力量:“夫人,我还在,我们进宫去谒见嫔宫娘娘。”
原来金正勋服了烫药之后已退了烧,冰凉的大手紧紧握着朴氏,一步三回头朝昌德宫走去,愧疚的泪水湿了他的衣衫,他在家门罹难之际,瞬间坚韧,要保护他的家人,陷于深宫之中孤立无援的姐姐,再垂眸望了望身旁柔弱善良的朴氏,决定要好好照顾她,亏欠她们的,他将一一偿还。
### 第六十二章 纵情声色
枯坐于兰苑,我未免心烦意乱,夜深如许,仍不见大君归来,贝嬷嬷附于我的耳边:“娘娘,未若回到房间等候吧!”她的言语里充了宽解之辞:“大君最近政务繁忙,归来无定。”
“不了,我就在这里等,”执着的立于盈盈晚风之中,翘首以盼,已经第二日了,大君,难道您不惦记我吗?失落,惆怅,前方依稀有身影。
他一步一步的在走进,我早已不顾裙摆缠绵,赤脚向他奔去,略带幽怨:“大君,您怎么才回来呀。”“怎么这么傻,”他拥着我,“我这不赶着回来嘛!”轻轻亲吻了我的额头。
他在笑,拉过我的手,脸上舒展着难得一见的笑容,那笑容畅快淋漓,除了见到我的喜悦,更有一种滚滚之势,心底一热,伏于他的胸前。
永安大君一壁拨弄着怀中伊人的发丝享受着温存,另一壁则是战胜政敌,并置之于死地的满足,“去烫酒来,”他吩咐下去。怜爱的望着怀抱着千依百顺的女子,他俯下身一阵热吻。
脑海里,“咣啷”一声,金佐根手一松,磁碗碎落在义禁府的石地里,一口鲜血从胸中喷涌出,血溅三尺,他临死前瞪大着眼,满着不甘,莫须有,判国罪名莫须有,直接将之送上地府。
大君吮着我的樱唇,一阵酥麻传遍全身,眷恋着他怀抱的温暖与厚实,他抱起我,我的手不安分的解着他的衣带,他抱起我,边走边缠绵。
暖炕微微散着热气,而激情,难以克制的激情,在明黄的地板上熊熊燃烧。
瞬间褪祛的衣衫,交织缠绵的身体,他是那样忘我,未及持续的温存,他径直进入我的身体,初入的一阵疼痛,略带干涩,我峰厉的指甲不觉嵌进他的肌肤,他像是更为刺激,抱起我长驱直入。
柔软的肌肤,紧实的身体,无限蔚藉,永安大君隐晦的欣喜在身下的娇躯里恣意放纵,嫔宫绝望无助的眼眸,凄惨悲凉的神情,令他备感安慰,他怨恨这个女人,此刻脊背刺辣的疼痛,真实的证明这一切是适才发生的。
他低下头,怀抱中伊人娇喘嘘嘘的模样,汗水沾湿的发丝细腻的贴在脸颊上,对着他张开的双腿,他握着她的柔软的腰肢,腰身一挺,这一刻,他要带着这个女人同登极乐,他要她高兴,要她至死也如此眷恋。
“啊”,我从喉间忍不住低吟,好喜欢,真的好喜欢,这么近,这么深,这一刻,他与我是那样亲近,无一丝的距离,顾不得羞怯尽情低唤着,“叫我的名字。”
“容儿,”他亦是气喘吁吁,缠绵于我的耳畔。他身上细密的汗珠沾湿在我柔嫩的身体,令肌肤更为滑腻:“你爱我吗?”“我爱你,”他一阵又一阵的挺进,一波接着一波的撞激震荡在身体的深处,“我亦如此爱你,”湿润的身体,本能的吸附着他。
永安大君低沉的嗓音里亦按捺不住兴奋与欢喜,“哦,”他极在的满足流露出来,伊人的身体缠绕在他的身上,如此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