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泰龙狞笑说：“谁晓得她是不是在骗人？再说，我们又没做犯法的事， 怕什么？”他加大手劲，掐住余梦琪的颈后：“你说是不是呀？梦琪。”“梦曼姊 ——”余梦琪求救地望着杨梦曼。 “你把梦琪骗到这里来，强迫她拍裸照，还敢说没犯法？”“她自己心甘 情愿地跟我们签下合约的，我不过是照合约办事。”史泰龙不在乎地说着。“小 黑，把合约拿出来给这位小姐看看。”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他们在合约上动了手脚——”余梦琪话还没说完，史泰龙就把她的头拽 过来，露出阴森的白牙说：“上面签的可是你的名字，你要是想毁约就得赔 十倍的酬劳。”“不要威胁她！你没有权利这样对她。更何况，这个合约是假 的。”杨梦曼大声阻止他。 “我没有权利？哼！我要她脱光，她就得脱光！”史泰龙强调地伸手探向余 梦琪的胸前，她害怕得直往后挣扎。 杨梦曼气不过，冲动地冲向前。狠狠地踢史泰龙一脚，趁着他抱着小腿 痛得直跳脚，拉过余梦琪往外跑—— “拦住她们！”史泰龙命令站在门边的小 黑，他一大跨步伸手揪住杨梦曼：“你好大胆。竟敢踢我！啊——”杨梦曼 张口用力地咬住史泰龙抓住她的手臂，史泰龙一气，用空着的另一只手甩了她一 个耳光；杨梦曼瘦小的身体止不住冲力。撞在沙发上。 史泰龙胁迫地走向她。狰狞地俯视她：“你还真悍！既然你要我放了她， 那就由你代替她。让我先看看你身材怎么样，小辣椒——”史泰龙的手还来不 及碰到杨梦曼。人就被由后来的拉力扯开，迎面就是一拳，击上他的下颚， 一屁股摔在地上，一阵金星飞窜后，他才看清眼前的男人——相展鹏握着拳 头表情冷漠地睥睨他。 “搞什么鬼？”史泰龙一声怒吼。敏捷跳起，撞向相展鹏。 两人身影交叠、打成一团，余梦琪趁着一片混乱。扶起梦曼：“梦曼姊， 你没事吧？”杨梦曼摇摇头，借着她的力量站起来，因脸颊的刺痛，畏瑟地 皱起眉；她惊异地看着相展鹏俐落地避开史泰龙的拳头，反手打了他肚子一拳。 两人身材虽然悬殊——史泰龙粗壮魁武；相展鹏修长斯文，但，相展鹏始终占 上风，史泰龙一直居于挨打地位……想不到，他这么厉害！ 不一会工夫，史泰龙已被相展鹏打瘫在地上，相展鹏面无表情地松开拳 头，甩甩手，回过头，看一眼屋内的另一个男人——黑强早已腿软地抓着柜 子支撑自己，一对上相展鹏无情不悦的眼珠，双腿抖得更厉害，喉头上下咕 噜一声，滑倒在地上。 “走吧！”相展鹏含糊地说，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杨梦曼一扯余梦琪：“还不快走！”“我的衣服。还有……”“在哪里？” 杨梦曼动作快速地打开衣橱，拿出一大一小、两个提袋：“是这些吗？”余 梦琪刚一点头，就被杨梦曼拖出房外了。 杨梦曼快速地瞥一眼相展鹏握在方向盘的手指，他修长的手指上有些 破皮的伤口泛着暗红，是刚才打人撞伤的吧？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在这种 情形下见到他。 相鑫鹏不是说，他结束了在维也纳音乐学院的博士学业，即将展开巡 回钢琴演奏会，今年不回台湾了吗？他怎会在没有事先通知的情况下突然回 来，还阴错阳差地帮了她的忙？她跟他之间若敌非友的状态，让她很难开口 跟他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及道谢，现在她欠了他一分情；她实在不喜欢 欠人家人情，那让她觉得，好象被无形的网束缚住．失去完全的自我。 杨梦曼再看一眼专心开车的相展鹏，决定先把他的事搁在一边，专心 解决余梦琪的问题——短期内，梦琪是不能回竹北了，回亚应院也不行，要 是让院长修女知道了梦琪的事，她会担心好久的；那该把梦琪安置在哪里呢？ 还有梦琪下学期的学费怎么办？现在她工作也丢了，回竹北以后也得找新的 房子，免得再被模特儿经纪公司的人纠缠上，这都要花好多钱！ 直到回到相家，杨梦曼仍然想不出办法来，这几天只好先让余梦琪待 在相家喽。她唤醒后座睡着的余梦琪。 相展鹏沉默地帮她们把余梦琪的东西，提到杨梦曼住的后栋—— “谢 谢。”在相展鹏走出门口以前，杨梦曼语气生硬地说。 他背对着她，僵硬地点了下头。 杨梦曼迟疑一下，才问：“你的手——”“没事。”相展鹏匆匆说完话就 走了。 她真的不想来的，可是捺不住良心的唠叨，还是来了！杨梦曼捧着药 箱，站在相展鹏的门外。 也许他已经睡着了？她还是不要打扰他好了，反正他自己都说没事了。 杨梦曼走了两步，叹口气又走回去，她不是一个会逃避现实的人，尽管她多 么不情愿，该做的事还是得做！她举起沉重的手，敲了两下门——“叩！叩！” 相展鹏倚着玻璃窗往外望，眼睛的焦距对在某个未知的点上，思绪却是绕着 “她”打转——他第一次发现，女人是深奥难懂的。 或许是因为杨梦曼，老是以不驯的态度对待他，因此，让他觉得她是 一个坚强、可以与自己抗衡的对手；可是，当她那样全然无助地看着他时， 他的心竟莫名地悸动起来，原来，她也有脆弱、需要人保护的一面。 她真是矛盾的组合！前一刻还惊慌无助；下一刻即变成为捍卫自己的 一切甚至不惜一战的女战士。 相展鹏没发现自己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微笑。当她真的发火时，真是威 力无穷，像个女暴君似的命令他交出皮夹；而他也不觉得被冒犯，才 “乖乖 地”献上皮夹！这对他是种全新的体验，向来处于发号司令位置的他，竟然 乐意交出控制权？忽然，他的眉头蹙拢，想到那个粗壮的男人轻易就伤害了 她，他就有股暴力的冲动；打倒了那个男人后。他的心就觉得舒畅多了，一 定是太久没打拳击了。 自从他开始正式的音乐演奏生涯后，经纪人即再三恳求他停止练拳， 以免伤了他的手指之后，他就停止了。毕竟，打拳击对他只是健身的运动、 短暂的兴趣。没想到。今天倒派上了用场，他玩笑地朝空中挥舞了下拳头， 哎哟！手指有些紧绷的疼痛。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临时决定先回家一趟，再到韩国去；但现在觉得， 回来似乎也满有意思的。 相展鹏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直到杨梦曼第二次敲门，他才听见。 “是谁？”他走过去打开门，看到是杨梦曼时，眼底闪过惊讶。 杨梦曼扬眉示意他让开。径自走了进去：“我来帮你的手上药。”“我说 过没事。”“对你们这种演奏家，手指是你们的吃饭工具，不小心点不行。” 她本无意将话说得有批评的意味。可是，一看到他，话就冲口而出。 不知怎地，杨梦曼一贯挑衅的说话方式，并没有激起他的怒意，相展鹏 文对这个发现颇感讶异：他再三咀嚼她说的话，真的，他一点也不觉得生气？ 好半晌，他才说：“好吧！”杨梦曼也不习惯他这么好说话，怪异地端详他一 会儿，才回过神，指指椅子：“你先坐下。”相展鹏安静地坐下，杨梦曼屈膝 在他的两腿之间打开药箱，自然地拿起他的手。放在他结实的大腿上，一一 地检视他修长的手指。 她的手好小，相展鹏意外地看着，握住他的手掌，小了一倍的白晢玉 手，冰凉的肌肤轻柔滑过他的手指上留下舒适的触感。女人的触摸都是这样 的吗？还是只有她与众不同？他心里冒出问号。 杨梦曼敏感地感觉到，从上方射下一道灼灼的目光，她的手忽然变得 笨拙；她快速地自下垂的浓密睫毛缝中看他一眼。不悦地发现，真是他的视 线干扰了她的工作。 “闭上眼睛，你这样，我没办法做事。”杨梦曼僵硬地低喃。 相展鹏愣了一下，才听懂她的意思，好象偷窥被逮着似的，他倏地闭 上眼；只是当人看不见的时候，感觉神经会变得较敏感，只要杨梦曼的手指 每一次轻触，都在相展鹏心中激起涟漪，他的脸颊渐渐泛红。 没了他扰人的视线，杨梦曼得以心无旁鹜、快速地在他的手指上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