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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晓微一手操控着方向盘,一手检视郭子明所签的文件,技巧纯熟地在车阵中高速前进。坐在她身旁的郭子明大牌被她开车的方式吓得七魂六魄离了身,频频拭着额际的冷汗。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开车很危险?你可不可以将两手安分的固定在方向盘上?”  郭子明咽了咽唾沫,百般想念两脚安全站立在地面的感觉。  “你是男人也!别这么胆小好不好?”晓微说完又闯了一个红灯。  “你有驾照没?”见她表演飞车特技,郭子明惊叫道。  “安啦!我满二十岁了。”晓微烦闷的嚷道。  二十岁?!郭子明不敢相信自己竟栽在一个小女生的手上,他不但签了卖身契还被迫上了贼车,输得彻彻底底。  他偷空看着分心驾车的小女生,方才忙着与她斗嘴没仔细看她的长相,现在才发觉这小女生除去那损人时的阴险样,其实长得挺赏心悦目的。  白白嫩嫩的瓜子脸配上削薄的短发,卸下漆黑墨镜,黑白分明的大眼瞳让整个小小的身子显得格外有生气活力,看久了演艺圈中美艳性感的尤物,这个小女生倒像一块清纯未开发的璞玉。  郭子明伸展大半边的躯体,附在晓微的右侧,目不转睛地打量她。“小鬼,你叫什么名字?”温热的鼻息吹拂在晓微的颈间,她怕痒地瑟缩肩头。  “陈晓微。”晓微自照后镜中瞧见两辆警车,安分守己的放慢车速,停在红灯前。  “香港那个武术指导?”郭子明扳正她的脸,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自另一人的瞳孔中看见自己。  “音同字不同,西毒先生,你习惯说话靠人这么近吗?”晓微张口就吸进淡淡烟味,一股震颤突然爬窜至敏感的皮肤表面。   “我只对算计我的小女生有这种嗜好。”他故意更靠近她的粉唇,忍不住想逗逗她,看她惊惶失措的模样。  “你知道吗?我想你该刷牙了。”晓微淡淡地批评,拍开他的大掌继续开车上路。  错愕的郭子明呆愣一会儿后爆出低低沉沉的笑声。  这小女生很有意思,任他横眉竖目大声地吼她,或是暧暧昧昧、像只大色狼地对她调笑,她一律用一号无所谓的表情以不变应万变,那张尖利的小嘴总是能适时地保护她自己,损他损得恰到好处,骂人骂惯的郭子明已经很久没被人骂得这么开心了。“小鬼,你像一个人。”他又像只黏人的苍蝇,不客气的入侵她的领空。  “像谁?”晓微举起手臂格开他贴上来的高温身体,再将空调开到最大。天气已经够热了,他还想取暖呀?  “桃花岛岛主,东邪黄药师。你是第一个能让我自动签下契约的人,金庸笔下那名又阴险、又精于算计的黄药师也许功力还在你之下,你不错,不必修练个十年八年就会很有前途,以后光靠这张嘴就可以横行江湖。乖乖,东邪老前辈后继有人了。”郭子明恢复毒辣本性,与她第二回合开战。  “西毒先生,你好象搞不清楚你这条毒龙踩在哪尾邪蛇的地盘上,不怕我兴致一来将你送回围堵你的大本营?你若是缺乏运动尽管使毒没关系,本姑娘向来乐于助人。”晓微笑笑地说,言词间倒赏他一记。  “你受命于谁跑腿办事?”被她损得很爽快的郭子明兴致勃勃地诱她开口。  “陈家生的经纪人。”他的话怎么愈来愈多?  “你是陈家生那颗绣花枕头的女儿?”这漂亮的小女生眉宇之间与那个红透半边天的纯情小生有着七分神似。  “多谢你对家父的美评,他知道郭子明大制作如此称赞他的话,肯定会乐上好几天的。”可以预料到,她老爸会兴奋得睡不着觉。  “你让我签的不会刚好是关于制作你老爸产品的契约吧?”郭子明警戒地问。  “正是。”  “我拒绝,把契约还来!”又是一名奸商,而且年纪还这么小,郭子明忿忿地伸手向她要。  “抱歉,我很讨厌成年男子背信忘义,恕我不从。”晓微才不让他反悔。  郭子明趁她分心注意车流时,伸手至她的背包里抢回文件,二话不说就将它撕成碎片,按低车窗将碎纸散出车外。  “郭子明,你敢?”晓微见心血飞出车外,气炸了五脏六腑。  “忘了告诉你,我也很讨厌刚成年的少女威胁我做我不喜欢的事,别想用这种手段指使我。”郭子明不服输地逼近她,与她大眼瞪小眼。  晓微拉回气火的俏脸直视正前方,脚下狠狠地踩了油门纵车飞奔。  “喂,陈晓微,你要载我去哪里?”郭子明惊叫连连,不自主地捉紧椅背看着窗外愈来愈陌生的景色。他看见车子一路飞腾进了山区,这个陈晓微以为她能将他一个大男人灭口啊?  小汽车千辛万苦的爬上某座不知名的山头,莫名地来个急转弯后总算熄了火。“下车。”晓微倔傲地下逐客令。  “你载我来这个地方做什么?”被晓微一脚踹出车门外的郭子明被周遭的臭味熏得掩鼻作呕。  “这个地方配你这名出尔反尔的毒物刚刚好。”她伸手关上车门,迅速落锁不让他上车,踩了油门就走人。  郭子明对着渐渐远去的唯一浮木大嚷:“你要留我在这里?回来,你不能这么做,至少要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好歹毒的小鬼,放他在这个鬼地方自生自灭。  小汽车在他嚷完后突然倒车回到他的身旁,晓微缓缓地按下车窗与郭子明怒目相对。“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告诉你,这就是你的西毒老巢,福德坑垃圾场。”  说完,晓微便驾车下山,留下一堆废气及满山满坑的垃圾与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郭子明相伴。  郭子明大制作第二回合再度战败。***   “恶!郭子明,你泡过馊水桶啊?怎么全身上下这么臭?”黄子华捏紧鼻尖,问着坐在大椅上生闷气、而且臭气冲天的郭子明。  “我被人丢到垃圾场。”他怏怏不乐地回答。  “什么?”黄子华以为自己得了幻听。   “我被一个十八岁的小鬼头开车载去福德坑,当成垃圾扔掉!”郭子明火大的重复,那个陈晓微居然当他与垃圾同类。  哟!他终于遭天谴啦!黄子华要笑不笑地看着郭子明,肩膀一耸一耸的抖动着。  哈!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总算他也有这一天了。  “小春子,你要是敢笑出来我就打断你的狗牙。”瞄到黄子华的笑脸,郭子明恶劣地警告他。  “是谁这么大胆敢修理咱们郭子明大制作?”墙头草黄子华识相地改口,他一定要问问这名英豪的大名,有办法整治郭子明,他要将这人供起来膜拜。  “陈家生的女儿,陈晓微!”此仇不报非君子,郭子明恨得牙痒痒的。  自陈晓微弃他而去后,郭子明以十一号公车走下垃圾山,等了个把钟头好不容易才拦到一部出租车,车主竟以他身上的异味为理由拒载,要不是他拿出一叠现钞,只怕他现在还在那个鸟不生蛋的荒郊野地慢慢走。  “你怎么会认识陈晓微?陈家生很重视私生活,他那宝贝女儿从不与我们这个圈子搭关系的,而且陈家生的经纪人前几天才被我们打发走。”好奇心涨到最高点的黄子华一心想弄清楚这其中的曲曲折折。  “她替她老爸的经纪人来找我签约,我们吵嘴吵到后来她就载我到那里泄愤,可恶!我一定要找她算这笔帐。”郭子明信誓旦旦地说。  “你和她斗法斗输了?”黄子华很高与地落井下石。  “黄子华,你不想要饭碗了?再长她的威风你就回家吃自己。”郭子明扯紧了黄子华的衣领,让他一同闻闻异臭。  “呃??郭子明,很臭(口也)!咱们保持点距离说话好不好?熏死我,你上哪儿找像我这般刻苦耐劳的万能助理?”黄子华忍不住拉下龙爪,躲到天边防他迁怒。  “去把陈家生的资料找出来,我就不信整不到那可恶小鬼。”郭子明心生一计,打算也回敬回敬陈晓微一军。  “郭子明,这样不好吧?人家女儿做的坏事何必找陈家生这名无辜者下手?”黄子华自始至终都站在陈晓微那一边。  “擒贼先擒王,从陈家生下手,那小鬼一定会再次代父出征,我就不愁逮不到她。”郭子明阴阴狠狠的笑着,既然她叫他西毒,他就毒给她看。  “事情过去就算了,忍忍让让也就好了,别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不过是被载到垃圾场而已,他还真想玩王子复仇记的戏码啊?“小春子,那小鬼还拿钱砸我。”印象太鲜明了,郭子明忘不了那个耻辱,将拳头握得死紧,气得想杀人。  “拿钱砸?你痛恨的那个东西?”黄子华惶然地求证。  “对,她就是用那种有人头的破纸。”可恨,尤其她身上的钱居然远比他多出数倍,死要钱的臭小鬼!  黄子华听完郭子明的这段话后,就知道这场战事是绝对避免不了。天啊,陈晓微什么不好砸偏偏用钱?所有人都知道郭子明与货币是天敌,要惹怒他最快速的方法就是“钱海战术”,而通常被郭子明回敬的人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看样子那小鬼真的是点着郭子明这颗炸弹了。  “我能不能不参加你和她的私人战事?”黄子华怀抱着一丝丝的期望问道。  “想和我拆伙?不怕往后没饭吃吗?”郭子明下流的威胁他,硬是要强迫他入伍从军。  “当个中立国可不可以?”黄子华苦着一张脸。  “你说呢?”郭子明和蔼可亲她笑道。  “好吧!你想怎么做?”为了生计着想,黄子华叹息地垂下头,再度沦为参战的共犯。  “把陈家生的生意全部包来做,去告诉各大老板,除了我之外,不许任何制作人同我抢人。”郭子明开口宣布计画。  “你要开张做生意了?”黄子华欣喜地问,一听到他肯取消长假正经做事,立刻把先前的沮丧全都拋开。  “对,而且我要做很大的一桩。”***   接近晚膳时分,替陈家生还了债款的晓微臭着一张脸返家。“我回来了。”她坐在玄关的藤椅上边脱鞋边喊。  “女儿,你回来啦?累不累?爸爸替你把饭菜热一热准备吃晚饭。”陈家生穿着围裙,笑容可掬的接过她的背包。  “老爹,你别弄了,我没有心情吃。”都怪郭子明那名毒物,她气都气饱了。  “晓微,事情办得怎么样?”草自生也挤到玄关前凑一脚。   “小花,你专程来我家等消息?”晓微一看到她肩膀就垮了下来。  “反正我也闲闲地没事做,刚好你爸要教我做新发明的小点心,我就顺便过来打发时间了。不说这个,那个郭子明大牌到底答应了没?他有签约吧?”草自生拉过她,满怀期望的问。  “不要提那个没信用的毒物,他白白浪费我一下午,想到他我就生气。”晓微坐在地板上兀自生闷气。  “这么说,你也没成功?”草自生失望地在她旁边坐下。  “他本来已经签了,谁知道这个毒物竟然反悔把契约给撕毁,我救他一命他居然不讲道义,无耻的中年人。”晓微想起郭子明的恶行恶状,愈发觉得自己的第一印象果然没错,这么恶劣,难怪会取名叫西毒郭子明。  “晓微,郭子明才二十九岁,算不上中年人。”草自生直述事实。  “小花,我在生气,你不要打岔行吗?”晓微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啊!抱歉,请继续。”草自生识相地掩住口,恭请她继续吐苦水。  “你看,他把我抓成这样。”晓微抬高手臂彰示郭子明留在她身上的痕迹。  “他对你动手?他打你是不是?”草自生惊愕的看着晓微手臂上红红紫紫的瘀痕,她的额头上也肿了一块,郭子明太可恶了,竟然对一个小女孩动粗。  “刚开始可以算是意外,其它的部分是他硬扯造成的。”晓微指着她的额头控诉道,之前她气得忘了,现在才又觉得痛。  “我去找他讨个公道。”草自生卷起袖子怒喝,母爱天性开始壮大。  “小花,算了啦!反正也不是很严重,言语冲突之后会有肢体冲突也是常理,别跟那个小人计较。”晓微不想再和郭子明有任何交集。  “什么叫别计较?他要不要脸?一个老男人欺负小女孩,我明天就去说给所有人听,叫他来叩头道歉。”草自生义愤填膺,声音愈来愈大。  “小花,你才说他很年轻,怎么一下子就忘啦?”晓微拉拉她的袖子指出她的语病。“反正??哎呀,反正他欺负你就不行。”草自生的气势有些软了下来。  “女儿,哪个家伙敢欺负你,爸爸替你出头。”听见草自生吼叫的内容,陈家生拿着菜刀冲出厨房。  “你的偶像郭子明。”草自生怒瞪害晓微受罪的元凶。  “我??”陈家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被草自生瞪得不敢说话。  “老爹,不关你的事,你可别哭啊!”看到陈家生抽抽鼻子眼泪就要落下,她无奈地安慰他。  “给爸爸看你伤到哪里。”陈家生拿来医药箱跪坐在晓微的面前,含泪地为晓微上药。  “老爹,这里也很疼。”晓微撒娇地指着她的额头,移转她老爹的注意力。  “爸爸亲亲,女儿不痛呵!”陈家生专心地又亲又吹气。  “老爹最棒了,女儿一点也不痛了。”晓微拿出绝技,先哄哄爱哭的陈家生再说。  草自生看着陈家生又雨过天青、快快乐乐的回厨房,转头低声问晓微:“你都这样骗女人的?”“他是我老爹,雄性动物,怎么算是骗女人?”晓微理直气壮的回道。  “我决定和你老爹好好商量,不准他坚持一定要指名郭子明,我再也不要去求那个欺负你的混蛋。”草自生很有骨气地说。  “小花,你好有魄力喔!可是我老爹一日不改变心意,你和他就会饿肚皮喔!”  晓微悲观地警告突然良心发现的花经纪人。  “不怕,他敢不去我就替你扁他,反正他不给我演戏我就叫他去唱歌,他饿不死的。”草自生搂着晓微安抚地拍拍她。  “小花,你像妈妈。”晓微倦累的在她怀里阖上眼,喃喃地说。  “乖,花姨一定站在你这边,没事,不要怕。”草自生轻声哄着疲累的晓微入睡。  和周公下棋前,晓微忽然觉得在分裂十年后,家庭关系又圆融了。  草自生温软的嗓音像极了小时候妈妈哄她入睡时令人安心的轻声细语,加上老爹在厨房炒炒煮煮的做菜声,就像是家中又有了一父一母,她已经很久没体会天伦之乐的感觉。  托那个毒物的福,她今晚是个有家庭温暖的幸福小孩。***   第二天早上,草自生所属的办公室来了一名之前她排队也见不到的同行。  见面犹有七分仇的草自生在访客一踏入办公室时,便将空调的温度降至冷飕飕的摄氏十度,她自己则是穿上办公室衣柜内最厚、最保暖的大外套,享受地喝着热腾腾的咖啡,而给来人的却是沁心凉的冰红茶。  “花??花小姐,你这里向来都这么冰天雪地的吗?”黄子华打颤的牙齿不断抖动,他身 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可以御寒。  “没办法,我和你的行情不同,生活品质当然也不同,我是没什么出息,得三天两头的上其它人的门前找财路,不像元先生随便伸手一招就有了。唉!常常自己找气受,当然要让办公环境降降温,免得肚内的火气烧坏了身子。”草自生笑咪咪的小酌香浓的热咖啡,黄子华忍不住猛咽口水。  都是郭子明惹的祸,得罪一堆经纪人,现在报应来了吧?老天,遭受这种待遇,他这个小小的助理何其无辜?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初草自生被奉命赶人的黄子华数度请出郭子明的办公室,这次换他登门造访,虽然没被草自生以怨报怨地轰出门,可是进了门的他情境更凄惨,办完事他一定要到太阳底下烤个三十分钟,这个女人根本存心想冷死他!  “元先生,你好象很冷哪!坐不住我就不打扰你排得满满的行程了。”草自生状似怜悯的开口,秀气的凤眼不时瞄瞄大门警告他。  “不冷,贵府的天气相当怡人。”为了能让郭子明开门做生意,黄子华横了心,咬牙硬撑。  “你的嘴还真是巧,明明是天寒地冻依然能转得这么好,无怪乎郭子明大制作会重金礼聘你这位名经纪人当他的助理,他的钱一点也没白花,小女子佩服。”草自生轻声浅笑,对冻得嘴唇青紫的黄子华赞叹不已。  “好??说。”黄子华哪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开始在心底默念忍字诀。  “我是做了什么功德能请你移驾寒舍?”草自生一边欣赏黄子华的模样,一边随口问道。  “郭子明先生找我来和你谈谈关于陈家生的日后发展。”果然是“寒舍”,她形容得一点也不夸张,黄子华上下搓着快结冰的手臂瞪她。  “郭子明大制作不是关门不做生意吗?小女子的生财工具何德何能荣获郭子明大制作的青睐?”草自生一想到郭子明,新仇旧恨便倾巢而出。  “郭子明先生看好陈家生的发展性,决定亲自塑造一位亚洲的天王巨星,往后两年,郭子明先生会尽全力替他开路,影、视和广告三方面一切都有郭子明先生打理,我可以保证不用两年,陈家生在演艺界的地位将无人能望其项背。”黄子华也不知道郭子明是哪一根神经短路了,第一次肯专心去做捧红一个人的事,可见他这次被陈晓微激得不轻。草自生优雅地搁下咖啡杯,不得不对黄子华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起疑。  她也算是个在演艺圈打滚多年的老狐狸,金奖制作人突然派人跑来对她说要全力造就她的人,可疑,很可疑。  尤其这个制作人还跟陈晓微结过梁子。  “郭子明为什么会想打陈家生的主意?”草自生懒得和黄子华打哈哈,立即问出心中的疑惑。  “他注意陈家生很久了,认为陈家生是名可造之材。”黄子华说谎说得面不改色。  “郭子明对陈家生的注意力是不是昨天才被一个叫陈晓微的小女孩彻底引发的?”  草自生美目一凛,直觉地联想到郭子明居心叵测。那小人想公报私仇呀?  黄子华脸色稍变。糟了,事先没探听清楚草自生与陈晓微的交情,这下子要破功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那个郭子明到底想做什么?少把事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他是不是冲着晓微来的?”草自生还没找那家伙算帐,他就先来下马威了?  “郭子明先生真心想栽培陈家生这点不容置疑,但他多多少少也是有点私心没错。”  黄子华适时的说实话,免得招来草自生更激烈的挞伐,“他凭哪一点找晓微报仇?晓微被那个小人弄得一身是淤青,我没声讨他,他倒登门兴师问罪来了啊?”草自生撕破脸,怒发冲冠地质问道。  郭子明小子对小女孩动粗?黄子华惊愕不已。他以为郭子明只是气在输了口舌之争,不服输地想与那陈晓微再战一回合;谁知道??  “花小姐,郭子明先生也因为程小姐受到某种程度的污辱,单单归究于郭子明先生的罪行,恐怕有失公允吧?”黄子华只好替郭子明补破网。  “晓微怎么污辱那位大制作?”草自生也不相信晓微会白白吃亏,她一定做了什么事才会惹来郭子明的先锋部队。“她??她把郭子明先生载到垃圾坑丢掉。”黄子华脸红的启齿。  “啊?”草自生一时傻了眼。  “所以你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会和程小姐结仇了吧?”黄子华感叹地说。  “两方都有损伤,郭子明为了这个记仇?他就不能度量大一点吗?跟一个小孩子玩把戏,这样象话吗?”知道晓微做了什么好事之后,草自生退一步地求和。   “的确是很不象话,但他的度量也真的很小。”黄子华觉得很丢脸。  “那他想怎么样?告晓微把他丢到垃圾场吗?”草自生不认为这种官司登得了?面,尤其那两个当事人的名气都还不小。  “不,相反的他不但要全力捧红陈家生,还要再征求一名全天候随侍在侧的助理。”黄子华老老实实的转述郭子明的计画。  “让我猜倩,他要的助理指的是不是晓微?”她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呃??没错。”  “要是我不肯呢?”草自生抿嘴怒瞪。  “他会运用人脉关系,封锁陈家生的演艺生涯,不出一个月,陈家生就会变得一文不名,你最好考虑清楚。”黄子华无奈地扮起黑脸做坏人。  “那个小人!”草自生气得差点翻桌揍人。  “小花,是哪个小人惹你生气?”站在门口正欲敲门的晓微冷不防地听见这句话,连门也不敲地就直接开口寻衅。  “晓微!”草自生可怜地向她求救。  晓微?黄子华瞪大了眼打量这名粉嫩嫩的小女生,他会不会看错了?怎么罪魁祸首长得这般清纯可爱?郭子明就是被这个小女生气爆的?晓微略过黄子华探索的眼神,走到草自生的身边倒了一杯凉水想消消她的心火。  “小花,不介绍一下你的客人?”她柔柔地说。  “郭子明的经纪人,黄子华。”草自生激动的握着水杯,几乎要将它捏碎。  “喔?毒物的走狗?”晓微淡淡地瞥他一眼。  黄子华差点被那双美眸射出的寒光杀死,他伸手摸了摸脖子,好可怕,这小女生用眼光就可以杀人。  “他对你做了什么?”晓微追问。  “郭子明他威胁我,我要是不答应他开出的条件,你老爸就再也不能站在舞台上。”草自生气得泪花直掉。  把袭人气哭?谁敢欺负她的家人?晓微脚跟偏了四十五度,来到黄子华的面前由下往上睨视他,不说也不动。  屈服于晓微令人不言而惧的气势,黄子华赶在她开口前为自己脱罪。  “我只是替郭子明传话,这不能怪我。”他脚步不稳地退了几步,有点明白她为什么敢和郭子明对峙。  “说来听听。”晓微环胸审视,沉吟的命令。  黄子华一五一十地重复,对晓微毫无动静的表情感到不安,她一点都不在乎吗?  “跟我玩阴的?”明白始末后,晓微低低冷笑。  “程小姐,你愿不愿意屈就郭子明先生助理一职?”黄子华颤巍巍地小声询问。  “你说这是他的战帖还是邀约?”晓微反问。  “呃??这个嘛??”黄子华不知该不该把郭子明的本意抖出来。  “回去告诉那个毒物,虽然我不喜欢不战而降,但我更讨厌与实力差一截的对手过招,耍这种不入流的把戏还请不动我,叫他把功力提高一层再来叫阵。”晓微对郭子明的威胁逼迫不以为意,反倒耻笑起他来了。  “可是陈家生会被他封杀喔!他向来说到做到。”黄子华是很佩服她的志气,但也不忍见陈晓微赢了表面上的意气之争而输了陈家生的未来。  “无所谓,反正陈家生从今天起不演电视、电影。”她不以为然地撇嘴。  “你要牺牲你爸爸?”这倒是出乎黄子华的意料之外。  “元先生,你说那个毒物会不会唱歌?”晓微得意洋洋的问。  “不??不会。”  “我可能忘了告诉你独家的第一手消息。”晓微顿了顿,坏坏地笑着:“陈家生正打算退出影坛全心全意在歌坛冲刺,因此随那个毒物去威胁,他若真的想跟我打,叫他先学会唱歌再说。”  叫郭子明那个“乌鸦嗓”唱歌?太可怕了吧?黄子华想都不敢想郭子明的歌声会有多悦耳,这小女孩想害他呀?  “你也听到了,现在就滚回去把这句话带给郭子明,我们才不怕他!”重新振作的草自生凶巴巴地赶人。  “小花,你确定你要这么斯文地对待郭子明的人?他是来这里欺负我老爹和我,你忘 啦?”晓微有意无意的提醒草自生。  经晓微一提醒,草自生顿时想起她和黄子华的过节,立刻挽起袖子,不怀好意的向他逼近。  “花小姐??我们都是文明人,别??”黄子华话还没说完就被草自生一脚踹出大门,门扇随即摔上,让他也尝尝一记道地的闭门羹。  灰头土脸的黄子华坐在门外,终于明白郭子明为什么会杠上陈晓微,好阴险,这小女孩想让人不气也难。  他决定速速投靠郭子明的阵营,与郭子明联手挑了东邪桃花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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