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晓佳的心事
时晓佳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翻阅财务主管送来的月报表,看完之后,为了稍微休息一下脑子,随意拿起一份秘书放在旁边的报纸浏览起来,当她看到一则配着图片的新闻报道时,突然,她的手一僵,手里的报纸差点掉在地上,版面上是时晓雨与关敏手拉着手站在台上的照片,她穿着一件绿色的裙子,显得娇小可人。
时晓佳记的这条裙子,就是上个月,她与李宏海一起去北京工作时李宏海买的,难道这条裙子不是李梅的吗?不对,宏海哥不是那种会随便送女孩礼物的人,除非是和她很熟的人,难得他和晓雨之间很熟吗?可是也不对啊,他们应该是几个月前认识,而且当时两人的关系还那么的差,李宏海没有理由会送礼物给晓雨的。对了,一定是爸爸送的,我曾经跟他说过晓雨要参加新闻发布会的事,裙子一定是爸
爸送的,绝对不会错的。
时晓佳虽然这样下了结论,可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匆匆喝了两口茶,便以公司有事先行离开了。
“爸,你在公司还是在家里?”时晓佳打了时永年的电话。
“我在外面散步呢,有什么事吗,佳儿?”时永年问道。
“爸,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晓雨的漫画发表了还参加新闻发布会的事?”时晓佳道。
“当然记得了,我还想叫晓雨到家里来吃饭呢,但怕她拒绝我,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电话。”时永年道。
“爸,难道你自从公司周年晚宴之后就一直都没有见过晓雨吗?”时晓佳顿时紧张起来。
“没有啊,怎么,难道晓雨出事了吗?”时永年焦急地问道。
“没什么,爸不是说要叫晓雨来家里吃饭吗,我打电话给她好了,正好今天我们今天都没去公司,就叫晓雨晚上来家里吃饭吧。”时晓佳道。
“好啊,我马上叫沈妈去准备晚饭。”时永年高兴地挂了电话,可是时晓佳的一颗心却沉了下去。
那条裙子不是爸爸送的,难道会是晓雨自己买的吗,不可能,以她目前的经济状况,是根本买不起的,那这条裙子又会是谁送的呢?
时晓佳心乱如麻,烦躁地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位上,不可能是李宏海哥送的,他们两人怎么可能会有交际呢?
时晓佳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过手机拨打了李梅的电话,“小梅,宏海哥在家里吗?”
“哥搬出去住了,佳儿姐还不知道吗?”电话那头的李梅疑惑地道。
“宏海哥搬出去住了?”时晓佳惊呆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几个月了吧。”李梅道。
李宏海几个月前就已经搬出去单独住了,可是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李宏海哥以前是任何事都会告诉她的,可是这次为什么都不跟她说,难道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了吗?
“佳儿姐,你没事吧?”李梅见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也有点担心起来。
“我没什么,只是太惊讶了而已,小梅知道宏海哥的新家在哪里吗?”时晓佳问道。
“嗯,我把地址报给你。”李梅说着便将地址告诉了时晓佳。
时晓佳看着手中的地址,要去看看吗,其实只是想去看看李宏海的新家而已,可是他连搬出去住这种大事都没有告诉她,如果没打招呼就去他会不会生气呢?
时晓佳犹豫不决间突然想起答应爸爸的事,便打了时晓雨的电话。
此时,时晓雨正在准备早餐,因为李宏海今天不去公司,时晓雨比平时晚了一点准备早餐,李宏海晨练回来之后去浴室里洗澡了。
手机响了起来,时晓雨看了一眼名字,迟疑了一下还了接了,“有什么事吗?”
“晓雨,今晚有空吗,爸想叫你回家吃饭。”时晓佳勉强打起精神道。
“吃饭吗,”时晓雨犹豫着,“我考虑一下吧。”
“爸爸可是很想你哦,连你的漫画要发表,你参加新闻发布会的事他都知道,他只是怕你拒绝才不敢给你打电话的。”时晓佳道。
“那……”时晓雨还在犹豫着。
突然,李宏海带着半身的肥皂泡从浴室里冲了出来,大吼道:“时晓雨,你想冻死我啊,为什么洗到一半没有热水了。”
啪--,电话被挂断了,手机里传出单调的忙音,时晓佳彻底地惊呆住了,那不正是李宏海的声音吗?
泪水无声地流下。
“喂,李宏海,你喊那么大声干嘛,我听力很正常。”时晓雨大声抱怨道,只觉得心跳的好快,明明没做什么坏事,却又莫名地心虚起来,为什么会那么害怕被时晓佳听到李宏海的声音呢,其实他们之间并没有其他特殊的关系。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不是忘记交煤气费了,洗澡洗到一半热水没有,你是不是想冻死我啊。”李宏海大吼道。
“怎么可能,我昨天刚刚交过钱。”时晓雨说着转身去拧灶头,咦,为什么打不出火呢,不会真的没钱了吧。
“哼。”李宏海得意地从鼻子里发出声音。
时晓雨蹲下身,凑到灶头下面去看煤气表,额,好像真的有好几个零,难道我昨天偏偏忘记给煤气存钱了?
时晓雨只觉得背后有两道如刀般锐利的目光在她的后背扫来扫去,她一个哆嗦,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一般地一发不可收拾。
突然,李宏海的两只贼手实施偷袭,刚碰到时晓雨的肚皮就被一声尖叫震得耳膜发涨,就好像武侠小说里一样,一记怒吼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李宏海顿时呆立当场,时晓雨一个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李宏海拳打脚踢,李宏海却是毫无还手之力。
“哈哈哈……”三声大笑惊天地泣鬼神,时晓雨被这三声大笑震得五脏受损,嘴角咳血,呆呆地看着李宏海。
“原来你这么怕痒。”李宏海坏笑地看着时晓雨,哼哼哼哼,他终于找到这个女魔头的弱点了。
时晓雨将时永年要她晚上回家吃饭的事说给了李宏海听,李宏海当然不会傻到妨碍人家父女享受“天伦之乐”,问道:“要我送你去吗?”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而且我也不想让时晓佳误会。”时晓雨道。
时晓佳打开车里的音响,播音员用低沉中略带沙哑的声音讲述着一个关于暗恋的故事,故事很平淡,没有过多的曲折,一个女孩喜欢上一个男孩,喜欢了整整十五年,可是男孩始终都只把女孩当成是自己的好朋友,对于女孩的表白,即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以兄妹相称,暧昧中保持着不会缩短的距离,直到另一个女孩的出现,女孩的幻想一步步接近于绝望的边缘,最终不惜编织一个又一个的谎话去欺骗男孩,却将男孩从自己的身边推的越来越远,当她翻然悔悟时一切都已太迟,惟有黯然的独自离开。
在故事缓缓地述说中,时晓佳的眼泪不停地流下,到了故事的最后,播音员放了一首旋律哀伤的法文歌,从没有听说过名字的歌曲,从没有注意过的歌手,可是呢喃的语音却带着一种浓的化不开的忧愁与伤感,时晓佳觉得好似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时晓佳也不知自己在车里待了多久,直到夜幕缓缓沉下,才启动车子,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是跟着车流,也不知自己将要开向何方。
突然,时晓佳猛的一个急刹车,在一家酒吧门前停下,下了车,穿过人朝涌动的舞池,直奔吧台。
一杯接着一杯的酒下肚,不一会儿便已经开了第二瓶酒。
平时对酒浅尝即止的时晓佳喝多了,即使没有大醉,也不能在开自己的车回家,酒驾被交警查到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了,不为别人也为自己生命负责不是?时晓佳含含糊糊地让服务员从代驾公司找来了一名驾驶员,告诉自己家的地址,上车离去。
当司机驾车准备进入黎家别墅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正好从里面开出来,时晓佳认得,那是时永年的车,两车相擦而过时,时晓佳瞥见时晓雨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她好像很疲惫的样子,闭着眼,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时晓雨悠长微翘的睫毛和她瘦削玲珑的侧脸,而她今天穿着的正是那件绿色的连衣裙。
时晓佳的心猛地抽紧,就好像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痛的整个人忍不住一缩,目光却依然紧盯着时晓雨,直到整辆车消失在夜幕中。
“爸,我回来了。”时晓佳说完便默默地上了楼。
时永年看着时晓佳单薄的背影,直到她进入自己的房间后才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夜,时永年无法入眠,自从找到失散多年的时晓雨,时永年最担心的就是时晓佳与时晓雨之间的关系,虽然时晓雨对时晓佳和自己表现的多少都有点抗拒,可是时晓佳对时晓雨的关切时永年还是很
宽慰的。
今晚,原本是一家三人一起吃饭的日子,可是时晓佳非但没回家,竟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时晓雨也是等了许久,因为实在有点晚了,而时晓雨又坚持要回去时永年才让司机送时晓雨回去的。时晓雨刚走,时晓佳便回来了,时永年原本准备想要说时晓佳几句的,可是时晓佳满身的酒气、疲惫的神情,还有她红肿的双眼让时永年都不忍心说一句话,时永年知道,时晓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的,她并不是一个没分寸的孩子。可是时晓佳与时晓雨之间又能发生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