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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你迷彻
     我猛地站了起来,望着门外刺眼的光线,一阵天旋地暗,可能是蹲得太久的缘故,可是为什么我会站不稳,我想可能又要头昏了吧,四周都暗了,没有光,如溺在海的中央,抓不到半点希望,在倒下那瞬间,终于找到了依靠,我紧紧地抓着倚着,似怕掉下万米深渊。   “吴阳,你怎么了?”抬起眼,才发现张天南已回来了,就在门口处,看着我。   “只是有点头昏,我……我先上楼了。”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只能转身上楼。   因爱,而疯狂;因你,而迷彻——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楼上,张天南端着杯子,和着药让我服了下去,并顺势坐在床沿说:“你认识那教师?”   我轻轻擦去嘴角的水滴,盯着木地板说:“嗯。”   “是吗,什么时候认识的?”   “两个星期前。”   “在什么地方相遇?”   “花店。”   我望着他站起身独自徘徊的样子,充满着不安的焦虑。对于他,我总是很安分、很守规则、无条件服从,有问必答。因为张天南是我的恩人,没遇见他的五年前;我仅是孤儿院一位天天睁着一双空洞眼睛,等着好心人来施舍的孤儿。   五年前,他突然来到孤儿院。   那天,我依旧跑到后院的乱草堆中看我种的玫瑰,但大部分玫瑰因为水土不服而夭折,仅有一株玫瑰,异常顽强,在我不懈的努力下,终于开出一小花苞。我并不知道张天南就站在我身后,看着玫瑰花我笑了,神伤而温绵。   在三百多名孤儿中,他仅带走我。院长说,他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他带走我,是我的福气,要我加倍感恩并无偿回报——我点头。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我摇头。对于一位孤儿而言,是不存在童年的。他蹲下腰,轻轻地帮我系上鞋带,系得仔细而工整。   “小时候,我经常帮你系鞋带。”   张天南带走我的时候,只说一句话——记得我吗,小时候我一直背着你在枫树林奔跑,那时你才年仅五岁。我不语,因为无法表达,仅是震憾。他笑了,阳光透过蕾丝窗帘照在他的脸庞上,熠熠生辉,一阵恍惚向我袭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想到的却是你、是你、是你呵。   你的笑、你的眉峰、你不打伞湿透的样子——你的笑对我而言是多么迷彻和奢侈。张天南抬起左手在我眼前晃了多久了,不得而知。   “不要总是发呆,下个月跟我去国外吧。”他一脸期待的神情。   “我们一样可以在国外生活,而且国外的医学更先进、更系统。”   “我……现在……”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种刀割的心痛;所以莫名地点头又摇头。摇头之际,泪就滚落下来,急切地滴落。   “怎么了……怎么了……”张天南好像不知所措起来,我何尝不是如此,乱了。   “可能……是头疼,我……我想休息一会儿。”我尽量地缩进床角,双手抓着枕套。   “好……好……先休息。”   今晚赶紧过去吧,明天,明天也许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遗忘,有时候真是一种好借口,来求以解脱。可是越想遗忘的东西,越是根深蒂固。   又是梦,重复。   夜,浸湿,一片,狼籍,在倾斜。   夜过,白日,正德中学。   此时此刻,阳光独好,明媚至极,光线穿过茂盛的法国梧桐树叶照耀大地,细细碎碎的金色线条,如画画的炭笔,在我身上来回地扫射、扫射。今天清晨,刘云娥拿着一块画板说,是他昨天忘记带回去的。于是,我来到正德中学,想将画板还给他,我也终于有了可以来找他的借口。   站在学校的窗口下,突然不知所措起来,我不知道他在哪间教室上课?站在原地,一脸的迷茫。   蓦然抬头,我就看到了他,他在二楼的阳台上,向我俯视着,笑着,笑成了一朵在阳光中盛开的向日葵,很大,是的,很大的一朵。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楼的。因为,现在他离我是如此的近,近至咫尺,近得到我好像听得见他的脉搏,闻得到他身上那淡淡香味。   他说:“来了,进来坐啊。”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啊,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他又笑了:“还发呆?嗯……”   “那……那个我是来还你的画板的。”我把涂着五颜六色的画板递给了他,转过身慢慢地走。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无法表达,我想见他一面就满足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感到头晕,感到眼睛一直有东西要涌出来。走,谢幕,只是时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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