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短信业务 APP权益
家有小恶魔
 张开眼睛的瞬间,投映在视网膜感光细胞上的第一个影像,是二次世界大战日军的99式俯冲轰炸机正朝着我俯冲而下。   於是我又闭上眼睛,同时思考着刚才到底看见什麽怪东西。是不是该敲一下脑袋呢?可是好像办不到。现在的我应该是处於一般所谓的REM,也就是快速动眼期的末期阶段。意识提早开始活动,可是身体却仍然处於休眠的失衡症状。   总而言之,我只是睡醒了。而不是穿越时光隧道,来到太平洋战争爆发前夕,满天都是炸弹跟日军轰炸机的珍珠港。   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起码这一点我可以确定。   仿造二战日军轰炸机的螺旋桨所设计出来,叶片数加倍的六枚对称式桨叶正固定在天花板上,加上占满整张壁面的99式俯冲轰炸机的正前方大魄力构图,初次见识到的人肯定都会吓一跳。从以前我就觉得,连电风扇也能搞成这样的前任屋主其实很适合改行当喷枪艺术工作者。反正他开在休闲度假村的钓具店也都倒了不是。   失去意识之前,烙印在视网膜上最後的光景,我还记得是新都的夜空与街灯,醒过来後却突然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记忆前後衔接不上,才导致我刚才有点混乱。壁灯释出我已经很熟悉的暖色光,让我总算可以冷静下来,逐步思考现在的情况。   稍微整理一下记忆。首先,有某个人将失去意识的我送回家,这一点没有疑问。我也没有自己走回家的记忆。那麽在这之前呢?我还记得的有──几张熟悉的面孔、不认识的人、朝我横扫而来的刀光、黑影、血滩、人体……越是回溯记忆,能想起来的事物就越来越模糊。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是记忆?从哪开始是梦?甚至说现在所看到的、以及所想的都只是发生在REM的一场梦吗?   〈滋──〉   好像又想起什麽……算了,还是别再深究。   我真的已经回家了。熟悉的视野、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柔软,随着知觉器官捕捉到的讯息量开始急速膨胀,我身处的世界也变得越来越有真实感。安心下来,反而又想回头补眠。可是某种挥之不去的异样感却又在脑海盘旋不去。   是所谓的『即视感(注:由於脑神经传输速度的差异,导致大脑对同一件事物产生二次认识,即似曾相识的现象)』吗?好像又不太像。在这张床入睡,然後醒来,本来就是我每天必经的活动循环。如果说我醒来时人是躺在玛琳的床上,那又是另一种意义的事态严重。该怎麽说呢?我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就好像偶尔比闹钟早醒来,眼睛直盯着即将抵达预设时间的指针,却又犹豫要不要先关了闹钟的那种紧张的冲突。   耶?   闹钟?   起床?   下一瞬间──   我看到了霸王龙在飞翔。   「哇啊!」   发出哀嚎虽然丢脸,但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硬是吃下这招『月面宙返.炸弹垂直落下技』,再强壮的英雄好汉也得哎哎叫。   肚皮差点开花了。特地锻链过的腹肌似乎也撑不住霸王龙的必杀技,而且还有後续。小小的霸王龙趁着我的身体还没从睡眠状态中完全苏醒就给我痛击,随即进一步压制,取得有利的骑乘位置。   这下死定了!千万别把这暧mei的姿势错当成色情片的经典体位。这可是某招格斗技巧,野蛮到极点的GNP(注:使出下潜抱摔令对手仰倒,进行骑乘式压制後再往地上连续捶击的招式)的前置动作。再补充一下,我讲的可不是国民生产毛额(=GNP)的缩写。   「该起床罗!你这个半夜不回家跑去招惹是非的不良老哥。十秒内若没醒来,就准备品嚐120%威力全开的玛琳式GNP吧」   今天总算是搞清楚霸王龙──玛琳身上那套史前风睡衣的真正含意了。虎斑猫是A级的话,霸王龙的危险等级当然是SSS级。这下子得赶快更新排行榜的顺位才行。   「九!八!七!」   恐怖的死亡倒数。   「六──五」   再不起来真的会死人。   「四──三──」   「停!是我不好!对不起!」   「……二」   还继续啊!可恶──别以为每次都能得逞。像GNP这种地板技混合打击的技法,从你压制了我却没有立即捶下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你的败北。况且以你的体重想玩骑乘式压制,还早了六千五百万年呢!你以为我每天锻链腹肌是为了什麽?哈哈~这种不足一百磅的压制技,我只要使出最基本的拱桥动作……   「一!」   「太嫩啦——喝啊!」   以腹肌为起爆点,全身肌肉迅速连动换来强大的爆发力。骑乘式压制被拱桥破解後,我立即以迅雷疾风般的速度起身,对失去平衡仰倒的玛琳无情地施以反击。左右手随即受我箝制,身体也被我以体型优势稳稳地压住。小小的霸王龙这次看来是无计可施了。   「看样子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呀。认输吧!玛琳。现在无条件投降,最起码还可享有日内瓦公约规定的战俘待遇哦」   「哦~是吗?在大谈国际法以前,我反倒觉得现在这个家已经快爆发伦理危机了。作哥哥的用这种姿势将亲妹妹压倒,要是哪天自己的大名登上社会版头条时可别後悔喔」   「少卖弄口舌了。皮给我绷紧点!等一下我会让你全身所有的细胞学会什麽是对哥哥该有的态度。哈哈哈~」   「……小心这句话给第三者听到。挺色的耶~哥哥」   不管妹妹怎麽说,作哥哥的我依然铁了心不为动摇。认识她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用膝盖想也知道,玛琳这丫头一定是想以言语令我松懈心防,然後伺机反击。   不过说也奇怪,就算不用心理战,以玛琳的实力要反制我的压制也不是不可能。反过来说应该还蛮容易的。比方说,虽然玛琳的双手都被我按住,可是身材娇小的她还是可以活用双脚冷不防对我使出绞颈技。从某个角度想,这令人羡慕的锁喉功或许是男人的梦想,但是对象可是我家的玛琳。绞颈技之後,她必定会利用床铺的高低差使出『断崖式DDT(注:二氯二苯三氯乙烷,目前已经被禁用的强力杀虫剂。後来被拿来当作某招摔角技巧的名称。技巧特徵是以地板对脑门进行撞击动作,有多种变化招式)』,当场从天国直落地狱。要反制这招,最少也要空出一只手去箝制玛琳的一条腿才行。既然如此……啊,错了!原来如此,是这样的算计啊,玛琳。   反常的迟迟不出手,就是想诱使我松开我对她的双手施加的压制。如此一来,真正的杀招必定是针对手臂的常胜绝招──『十字固定法』。比起温柔的瞬杀,慢慢蹂躏敌人才符合这个虐待狂的本质。真是好险,差一点就着了她的道。   就在我埋头算计着玛琳可能有的下一步、以及我该如何反制回去的思考战的时候,事态有了变化。弹簧轧轧作响的声音不再,我可以感觉得到她放弃了所有抵抗的动作。   被敌人擒抱住时,要如何反制,有时候会运用让身体肌肉瞬间松弛的技巧来挣脱。当然,那种应付色狼的脱身术对我是没用的,玛琳当然也很明白。这丫头到底有何企图?   玛琳的嘴角微微的上扬。那意味着什麽?我在记忆之海捞到了解答──那是这丫头奸计得逞的表情。   从她转向至门口方向的视线,我得到了一个可怕的答案。   「学……学、学、学学学学、学长」   看到学妹脸色发青的样子,可以想像得到她受了多大的刺激,真是可怜。不过在学妹眼里,我此时的脸色恐怕比她还绿吧。   我引以为傲的美人学妹为什麽会出现在我家,而且就站在我卧房的门口,这件事姑且不论。我只知道,这下子我麻烦大了。   从客观角度来看,我和玛琳现在所做的事,只是在名为兄妹较量的格斗游戏里,目前正转移到地板招式,即柔道称之为『寝技』的攻防阶段罢了。而我现在正处於优势──但是!在学妹眼里,即第三者的主观角度来看又是怎样的一个画面呢?   我们现在的姿势真的很不妙。现在这个体位还真的比色情片经典的骑乘位还更具有视觉上的刺激呢。   起初我只是想更加牢固地压制住玛琳,才将她的右脚抬到我的肩膀上。这在摔角比赛里可是常见的压制动作。使出右高鞭脚遭到对手以擒抱反制时,通常也会变成这种状态。可是在学妹这个外行人眼里,除了联想成男女的床上运动外,还会有其他的解释吗?如果把现在的我换成其他我不认识的陌生男人,然後我在玛琳房间的门口撞见这一幕,打死我也不相信两人是在玩摔角还是巴西柔术。   所幸雪花还在门口……我感觉得出来,雪花是因为太过震惊才会一时之间失了神。反过来讲这也应该算我运气不错。如果雪花是带着已然觉悟的表情、以及深明事理的语气向我道别离开的话,那时我才真的是百口莫辩,只能一死明志了。   开始吧!这将是赌上我所有尊严的最终战争啊!   「请你千万不要转头离开,雪花。我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很难解释清楚。人类这种生物,毕竟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为事实。但是我保证!以人格保证!以我的生命保证!这一切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像所有的密室杀人事件最後都会被名侦探破解一样,因为密室根本不可能存在——没错!所以说,我和玛琳……啊,就是这个小家伙。我妹妹玛琳。你们是第一次见面没错吧。总之!我和玛琳只是在闹着玩而已。就像狮子的小孩会互相打斗或玩耍。根据生物学家的研究指出,其实那并非只是单纯的游戏呢。狮子的小孩会藉由这样的较劲来建立彼此间在狮子这个实力社会里的阶级意识,也就是强者为王。最强的狮子可以独占地盘所有支配权与交配……啊啊,後面那一段请自动省略。总而言之,我想说的是,玛琳这丫头老是对我这个作哥哥的没大没小。所以我也是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才不得不以铁腕手段来教导她什麽是对哥哥该有的态度!」   「……老哥,你的口才已经好到可以竞选国会议员了。可是呢~我们现在的样子好像欠缺一点说服力耶」   这我当然知道,小恶魔。   我何尝不想摆脱眼前这令人尴尬的局面。我早就松手了,问题是玛琳竟然趁火打劫,暗中使出关节固定技。雪花应该看不出这其中的奥妙,所以在她眼里,我大概依然是一个推到自己的亲生妹妹,而且还想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的乱伦大魔王。   越是想挣脱,这丫头就锁着越紧。可恶!明明取得有利的骑乘位置的人是我,怎麽现在会变成被压在下面的玛琳反而占尽优势?我真正想知道的是,这丫头的寝技怎麽会这麽厉害?没道理呀!   「看得还满意吗?门外的观众」   「玛、玛琳你——嘎啊!」   我刹那间发不出声音。肋骨与肺与胸腔同时遭到怪力挤压。   令人战栗的熊抱式脊椎粉碎技。   「接下来的部分就要收门票罗!还是说雪花美眉也想参战玩3P?那也无妨!只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嘻嘻,对於连传教士体位都没玩过的处女而言,也许会太过刺激呦」   「3…3!」   雪花退了一步。这下不妙!   前言撤回。之前我还以为雪花应该与克洛瓦已经是相当亲密的男女关系,现在看来绝对没这回事。脸红到跟煮熟的章鱼没两样,这种漫画才看得到的光景居然会在现实中发生。我只能说,我的学妹果然是连日出之国也快绝种的大和抚子呀。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雪花带着满腹的羞耻、以及满脑子的误会逃离我的视线。本来只要稍微解释就能解开误会,可是在熊抱式脊椎粉碎技的淫威下,我也只有无条件投降的份。   恐怖的熊抱式脊椎粉碎技解除了。将我的骨骼与尊严彻底击碎的小恶魔似乎还沈溺於胜利,继续演出妄想的失乐园。   「我们终於还是踏上这条不归路了,亚利哥哥」   「玛琳,你……」   「但是,世人是绝不可能承认我们这段禁忌之恋吧」   「是啊……所以,以死谢罪吧!熊抱式——」   「啊啊啊!痛、痛、痛、痛痛痛痛、好痛!」   「——DDT!」      已经日出了。   透过这个房间唯一向阳的窗户,我确认了现在的时间。若说我是否会将黄昏误认为朝阳,那是绝不可能会发生的事。再怎麽说这里毕竟是我的房间,是我的家。同样的风景我已经看了将近五年的时间,除非是大手笔的整人节目刻意跑来整我,或者我早已被外星人绑架,否则我的记忆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睡眠似乎有点不足。以九月来说,现在应该是早上六点前後的时间。平常我大概还会再睡上半个钟头左右。如果睡过头,不请自来的人型闹钟就会自动来找麻烦。今天虽然也理所当然地陷入苦战,但是战果还不错。剩下来的善後工作,就是要找地方准备埋屍。   「……这是第几次了呢?我们一起迎接清晨的阳光」   躺在我床上的屍体说话了。   ──更正。我没杀她。毕竟手足的羁绊割舍不下,我怎麽可能真的痛下杀手。   有时候我真希望玛琳胡闹时能有所节制。我毕竟接受过伯父的锻链,所以还有办法奉陪。可是玛琳以後若是要跟一般男性交往的话,我很担心对方恐怕小命难保。因此作哥哥的我也有责任要做好把关的工作,毕竟攸关人命。要当玛琳的男朋友,最少要具备能与我匹敌的本事才行。   统计一下我认识的合格男性,一人、两人……好像连五只手指头都凑不齐……唉,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我就只要善尽饲养员的职责,别让我床上的凶暴生物出去伤人即可。现在看起来,凶暴生物这回又打算将我的床当成巢穴了。   「哥哥睡过的被窝好暖和哦」   「喂喂喂──别在我房间冬眠呀~你」   「嗯~嗯!有哥哥的味道耶」   不顾我的劝告,玛琳完全霸占了我的床和棉被。我睡了一整晚的棉被被玛琳拿来裹住全身。这丫头是想退化成蓑衣虫吗?   我就像被抢了住所的寄居蟹似的,完全拿侵略者没辄。过去白人移民抢走了美洲原住民的立足之地,现在的我可以深刻体会到他们的无力和无奈。对象毕竟是妹妹,我不能采用过度的报复手段,效法疯马酋长痛宰卡士达上校和美国第七骑兵队的伟大气魄。只不过我果然还是很难忍下这口气。邪恶的侵略者从棉被里探出头来,向我送出缔结和平的笑容──可恶!   「除了哥哥之外,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其他人能让我如此满足了。能够在哥哥又强壮又热情的臂膀环抱下昇天──啊~啊!这种美妙的感觉就像毒瘾似的,玛琳的身体已经离不开哥哥了」   「上瘾啦是吗?那就再来注射一针粗大又特效的杀虫剂──二氯二苯三氯乙烷吧!熊抱式DD——」   「──撤退!红色警戒!」   我还没出手,玛琳已经迅速逃到我的攻击范围之外。乍看之下,她就跟饱受大棕熊的利爪威胁的兔子一样惹人怜爱。可是我这个作哥哥的才不会上当。这丫头哪是什麽可爱的兔子,大型肉食动物遇上她都会被这只披着兔子皮的人形怪兽给扑杀。   「哥哥好爱欺负人哦~噗噗」   「我只是行使自卫权。这可是普世公认的人权价值」   第二回合看来无可避免。我做好准备,随时可挡下玛琳发动的擒抱攻击。其实反过来想,我也是可以主动出击的。针对下半身抱摔的压制攻击也是我的长项。只不过主动推到自己妹妹的行为多少让我有点抗拒感。要是雪花又刚好闯进来的话,那才真是完蛋了。   提到门……对喔!门没关。现在才想到这件事,真是失策。就在我正打算找机会将门关上的这时候,那个人就这麽突然地出现在门口。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觉得他铁定是算好时间才现身的。   「哈罗!看来你还活得好好的嘛~亚利。可是你这家伙才刚醒来,马上就跑来袭击玛琳美眉。你真是无可救药的萝莉控啊!难怪你对雪花的D罩杯没兴趣。比起,贫乳才是你的最爱吧。虽然感到万分遗憾,我也只能祝福我的好友能在这条染满鲜血的贫乳发烧狂的人生道路上顺利地走下去了。呜~呜呜呜」   真是三句话离不开胸部啊──变态。   克洛瓦.基鲁巴特。
上一章快捷键←)| 回到目录下一章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