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清晨还是较凉爽的，子莺果然早起梳妆。老妈妈在屋外推开门，正看见子莺妆毕起身。 “妈妈，我们可以走了。”子莺整好衣摆，走近老妈妈。 “是，公主请。”老妈妈跟在子莺身后，重新走出房间去。 还未出园门，就听有人报皇后娘娘来了。子莺仔细望了望，整好衣摆，迎出门去。 “不必多礼，我们进屋谈吧！”皇后见子莺等人迎出门来万福，做着手势。 “是，谢娘娘。”子莺随皇后进了园门。 “让丫环们都退出园去吧，我和公主说说家常。”皇后对身后的老妈妈说着，示意子莺随自己进房间。 在房间坐定，老妈妈上了茶也退出去掩了房门。子莺心里更加不安起来，娘娘亲自过来，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 “子莺，现在没有外人了，有些话，我不得不与你说说。”皇后端起茶碗，抿了一下，缓缓说道。 “娘娘请说，子莺恭听。”子莺又直了直身子，稍稍低下头去。 “婚期已经定下，过几日就会来宣。本来，我是有意要多留你些时日的，毕竟，我才认了你。现在之所以这么匆忙，是因为皇上恐有人作乱……”皇后顿了顿，仔细看着子莺。 “娘娘有话直说，子莺无异。”子莺稍稍点头，心里知道皇后有些顾虑，示意不必担心自己，让皇后继续说下去。 “我与皇上相知多年，他的脾性我是知道的。前一阵子魏府来提过亲，这很是让皇上担心。皇上担心魏府有篡权的打算，回绝了魏府，还险些废了魏商祥的官职。”皇后稍稍停顿，牵起子莺的手，接下去的话，子莺心里已经猜到几分。 “娘娘放心，子莺了解了。”子莺的眼睛瞟过攥在皇后手心里的胎记，轻轻地说着。 “子莺，皇上是为大局着想，日后若有不妥的地方，你也要理解他。我自然会适时地劝他不要多疑。只是，经过魏府这一周折，陈府恐怕要离开南京了……”皇后迟疑着，不再说下去，眼睛亦有些湿润。 “娘娘，陈府不能离开应天啊！”子莺虽然已经猜到皇上会另安排陈老爷的官职，可实在是没有想到会让陈府离开应天。如果陈老爷因为自己的婚事而遭贬谪，那么她怎承受得起。心下有些着急，见皇后眼睛湿润起来，自己更加焦急起来。 “子莺，这件事我一定会尽力。我也不愿意与你久别……只是，皇上已有打算，我也只能让陈府不被安排得太远。子莺，苦了你了……”皇后的眼泪流出来，用帕子轻轻擦去，还是看得到泪痕。 “娘娘，子莺……”子莺一只手抽出帕子擦着眼泪，另一只手还是被握在皇后手里，她感觉得到皇后的手在颤抖，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子莺，就谈到这里吧！有了信儿，我会让妈妈传给你，她也会随你去陈府，有她照顾你我很放心了。”皇后知道子莺要说的话，但是她不能让子莺说出口，那样会乱了大事。松了子莺的手，又细擦了泪水，皇后拈着帕子站起身来。 “是，娘娘不必牵挂子莺，恭送娘娘。”子莺起身万福，送皇后出了房间。 门外老妈妈见皇后出来，忙招了丫环伺候皇后出了园门。子莺只随着到园门就不再送，靠着门柱，脸颊也贴在上面。 老妈妈没有说话，站在子莺身后等待着子莺进门。子莺看皇后的身影消失，转过身来。 “妈妈不必担心，子莺……子莺……”子莺终于支持不住，身子顺着门柱滑下去，幸好老妈妈眼疾手快，扶住了子莺。 “快来伺候着，把小主扶到房里去。”老妈妈见子莺的眼睛还睁着，只是没有了神色，想是心事太重，尚无大碍，叫着丫环们把子莺扶进屋去。 小丫环帮子莺脱了鞋，扶上床，拿了靠垫让子莺坐稳，接了润湿的帕子为她仔细擦着手背。 老妈妈细细看了子莺的神色，见还是睁着无神的眼睛，有些担心起来。 “小主，小主……”小丫环在一旁轻推着，唤着。 “你们都……下去吧，我……一个人……想想……”子莺的眼睛没有神色，依旧直视着前方，缓缓吐出字来。 老妈妈只得带着人都退了出去，让小丫环在门外仔细听着屋里动静。 屋子里静悄悄的，窗外的蝉声一阵一阵。子莺一遍遍想着皇后的话，想得出神。 如果我不嫁，那么陈老爷是不是就不会遭贬谪？ 如果我不嫁，那么关小姐是不是就不会痛苦？ 如果我不嫁，那么凌是不是就不会为难？ 如果我不嫁，那么…… 夏依旧迈着脚步，婚事的准备依旧在继续，子莺真的不要嫁到陈府了吗？真的可以不嫁吗？ 尹府后园 婚期已定，怎么才能阻止子莺嫁入陈府，这是尹晖炎正在思索的事情。坐在石凳上，尹晖炎盯着石桌上收鞘的剑苦想着。 夏日的燥热感让尹晖炎的心绪怎么也静不下来，他无论如何要想办法见子莺一面，只是见这一面谈何容易？子莺可以不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