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莺
一天似乎过得很快,在皇宫里犹是如此。
皇宫
还是在这小房间里,子莺来回游荡着,她实在是坐不下,自己没有办法放得下心,凌每怎么样,凌每过得好不好,凌每……除了凌每,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想凌每,想想其他人。
子莺脑中闪现出尹晖炎,在现在想来,那个不可理喻的坏脾气少爷却是那么亲切,自己与这皇宫实在是不合拍,想念陈府,还竟然有些想念起尹府来了。
子莺使劲摇摇头,委屈地掉下泪来。
陈府,是自己长大的地方,是自己难以割舍的地方,可是那不是她的家了,没有像以前一样视自己为第一位的凌每了,再也不会有了,那里再也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尹府,根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那些少爷、丫环、下人还有那个管家,根本就不会记得自己,没有人会记得自己这个普通的丫环,那里也根本不会有自己的位置。
这个皇宫,更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自己进到这里来完全是因为手上的那个小小的红色胎记。子莺低头抬起手指,红色的胎记,不是梅花,是自己的血滴,是自己这繁乱的一生的标记。皇后再亲切,也弥补不了自己内心的空虚,自己被命运捉弄来捉弄去,从当年的郎中的小徒弟变为现在的公主,甚至于自己被冠上是当年产后便离开人世的柔弱的女人的孩子的说法,这实在是糊糊涂涂的一生,却又是清清楚楚地痛着的一生。
“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妈妈推门进来,将子莺抱进怀里,子莺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将满腹的委屈带了出来。
老妈妈的确是会一些功夫的,虽说是上了年纪,但走路还是没有笨拙的样子,精神得很,是皇后特地从自己身边调出来照顾子莺的。老妈妈很慈祥,尽管有的时候很唠叨,但是子莺觉得这才有些温暖的感觉。
是夜,月清冷,子莺哭累了,老妈妈给她盖上被子,走出门去。
依稀中,子莺听到声音,似是那个讨厌的声音,但是有很亲切的感觉。
“我们的美人儿怎么哭了?哈哈……”是尹晖炎的声音,子莺转身找却看不到他,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似是将自己包围了,他都是那么爱看热闹的吗?欺负自己很有意思的吗?为什么要欺负自己?他讨厌她吗?子莺流下泪来,为什么要流泪?为什么?
突然被人抱住了,子莺本能地想看清楚那人的脸,可是怎么也看不清,这种力度,应该不是凌每的,那么,这人是谁呢?自己被松开了,子莺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她放声哭出来。
“你回来……”子莺哭喊着坐起身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刚刚的梦,真清晰,那有力的臂膀,让自己很有安全感。只是现在,梦醒了,那只是个梦,醒来,更感到无助了。
夜凉如水,子莺环抱着自己,梦里那人是谁呢?不是凌每,绝对不是,凌每的力量不会是那样,凌每的怀抱是温暖的,却不是有力度的。是……
尹府后园侧房
尹晖炎在床上坐起身来,刚刚是做了一个什么梦?自己对子莺可能是太想念了,想念她的温柔,想念她的体贴,也想念她的眼泪,她似乎永远都有心事,永远都有放不下的东西,让自己怜惜,可是自己根本就不习惯去怜惜一个人,更何况,子莺好像还惦念着凌每,这让他有些没来由的火大。
如果自己抱住她,她真的会像梦里一样不推开他,不躲开他吗?那一刻的温存,让尹晖炎都觉得不像是在梦中,自己想保护她,不想再看到她掉眼泪,无论那眼泪是为谁而流的,他都不允许。
尹晖炎似乎是心颤了一下,会不会有人也在这深夜里想起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坏脾气,可是,这是因为尹府的环境所致,尹府中地位的竞争,不允许自己有半点的温顺,在尹府,温顺就等于懦弱。
可是,对子莺温顺些,不算是懦弱吧?
皇宫
是尹晖炎?子莺不敢相信自己竟会有这样大胆的猜想,怎么会呢?尹少爷脾气那么坏,霸道、有力是没有错,但是绝对不会让她感觉到有安全感的,可以想象,他的怀抱是无法抗拒,但是,绝不会让她心甘情愿被他抱着的,绝对不可能是尹少爷。
子莺竟然总在想尹晖炎,的确,尹晖炎是令她新奇的人物,霸道、专横、坏脾气,却也有莫名其妙温柔点的时候,那次在尹府后园侧房中,自己被他圈在墙角时,还以为是真的……
那时,是有些期待的吧?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子莺混乱了,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东西是属于自己的,感情也是。
“可是,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子莺懊恼着,她似乎放不下的更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