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小雪！”又一次的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我的睡衣，感觉脑袋阵阵的嗡鸣，这一夜，恐又是无眠夜，起身走到窗前，手触碰到冰冷的窗框，些许寒意，让我觉得，活着，比死亡更苦涩难捱。 清早，父母收拾好东西，大家都无言的在客厅里坐着，最后还是父亲先开口 “迹部等会会来接我们去小雪的墓地……”冗长的沉默，久久不散，母亲和爷爷的脸色，透露着凝重，更多的是，悲哀笼罩的雾霭，弥漫在每个人的心里，呵，小雪，你给我们留下了那么多的愧疚啊！ “叮咚！”门铃响起，开门来的是迹部，一袭黑色的修身西装，胸前别着一朵简洁的白花，肃穆而沉重的表情，眼神微透露着冰冷。 “走吧！”有些无奈的音，有些惨淡的黯。 “恩。”我进到客厅，和父母说了之后，大家就一起出门上了车，车内的感觉有点闷，迹部也这么觉得，他打开了车窗，有一些风，破开了这些沉闷，开始了呼吸的流动。 “迹部，小雪最后的日子，谢谢你照顾她了，作为父母，我们对不起她！”母亲的声音有点哽咽，渗出许多辛酸的眼泪，父亲体贴的替母亲拭去了心底的痛。 “伯母，如果这么说，我会难过的，明明想好好的爱护她，保护她，可是没能兑现自己许下的承诺。”迹部不再说话，车里的气氛又陷入了僵局。 “迹部，我想问一下，不二他们会去吗？”不二他们和小雪因为误会而产生的疏隔，实在不能沉默。 “忍足已经带他们去小雪墓地的路上了，手冢你呢？为什么不带你的女朋友一起去呢？”我坐在迹部的旁边，很自然的感到了他不浅的敌意，我知道，都是我一手促成了小雪的死亡！ “池田的事，我会解决，不用你的提醒，谢谢。”为了避免父母的猜疑，我只是轻轻一笔带过，池田，她有错吗？错的是人的七情六欲罢了。 驱车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我们一行人到了东京郊外的一座幽林，刚下车，就看到了不二他们，龙马因为长年的比赛不在其中，而忍足似乎也是刚到的，正准备进去，看到我们的到来就停下来等我们。 “伯父、伯母、爷爷。”不二他们问候完我家人，便保持着默然，迹部走在前面为我们带路，中间静的除了脚步声，大家连呼吸都在缓慢，菊丸和桃城没有往日的张扬，乾没有习惯的记录本在身边，大家肃穆的连性格都压抑在了愧疚中。 看到小雪的墓地时，父母出乎意料的平静，爷爷有点颤颤地抚摸着洁白的墓碑，墓碑中间的照片，是小雪时常的开怀大笑，可此刻，那抹算不上嫣然的笑容，给了我最深的击颤，以后看不到她朝气的笑了，看不到了…… “小雪，对不起！”菊丸和桃城头埋的极低，只有微微耸动的肩膀，告诉我他们哭了，哭的无声，但却是最懊悔的，他们是误会小雪最深的，却也是最在乎小雪的，所以接受不了小雪那些话，看着他们现在悔恨交加的泪，我什么也不能做。 父母带了一些小雪喜欢吃的东西，他们也只是沉默的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小雪曾经的笑，父亲诺诺地说：“柔然，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们唯一的孩子……” 小雪不是母亲亲生孩子的事，我和不二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所以当小雪一个人走的时候，我们谁都无法克制的留下了眼泪，本以为可以给小雪家庭的温暖，到头来，还是没能挽回她，讽刺吗？ 父亲提出先送母亲和爷爷回去，我和不二他们则是选择留下来在呆一会，迹部不知何时开始学会了抽烟，都说一个男人如果抽烟，必有让他想忘记的事，而他，是想忘记小雪吗？ “我是三个月后才找到小雪的墓的，那个时候因为小雪死亡后没有人来认领尸体，殡仪馆就自行火化了小雪，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立了一座孤坟，经过多方询查后，我才在大阪把这座孤坟迁了过来，重新修整了一番。” 迹部缓慢吐着烟圈，一字一句，也说的仿佛烟雾中消散的影子，迹部眼神飘忽地盯着小雪的墓碑，唇角的苦涩蔓延了整个氛围。 “小雪，我们都收到了你的礼物，我们以后也会很开心的过日子，我们，也会经常来看你的哦！” 不二似乎很懂的小雪的心，小雪也总是和不二交换着心里话，就像现在，不二明白小雪想告诉我们的话，他也懂得如何回应，天边漂浮过的云织，没有织出我心中，想要的凝衫，也没有描摹我对你的愧疚爱恨…… 回家的路上，我和不二他们分开走的，有些事总归是要解决的，手机里，池田户采的名字变成血红的液体，流出屏幕，有着深深的灼人感，那个阴雨的日子，湿淋淋的她出现在了视线里…… ————————————回忆怂怂的虾米分割线线———————————————— 法国巴黎，当地时间晚上11点，现在是暴雨肆虐的天气，主办方安排的酒店在法国当地最高的，所以站在窗边，看着接天连地的雨，纷纷扰扰的缠在这座以浪漫闻名的城市时，还有点恍惚与世隔绝般的不适应，手里的冰水已经不再冰了，一口气喝完后，正准备去浴室冲澡，门铃响了，客房服务的时间早已过了啊。 打开门的瞬间，心里有一丝悸动，眼前的池田，身体因为淋雨后，显得有点颤颤的瑟缩，脸色有点苍白，眼睛在看到我出现时，有了寻觅已久得到答案的神采。 “手冢……”话未完，池田一下晕倒在我的怀里，浑身冰凉，下意识摸上她的额头，果然是烫的可怕，我一把抱起池田，送她去医院，幸好大堂经理在我们出酒店时，替我拦下了一辆刚载完客的计程车，节约了不少时间。 送到医院后，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在医院的长椅上闭目养神，过了一会，护士告知我可以进去看看了，我才有些疲惫的揉揉太阳穴，那一瞬，我想起了小雪，很久，没有联系了，很久也没听到她撒娇似的，叫我‘哥哥’了，变质的感情，哪一种也无法归类。 “手冢，不好意思，连累你不能休息了，”刚进门，池田就吃力的坐起来，我替她垫好枕头，帮她稍微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刘海，脸色还是如刚刚的苍白。 “来法国，旅游吗？”其实我有点猜到池田的目的，多余问问罢了。 “手冢，我是，来法国，看你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比赛的，你现在回去休息吧，比赛时间是明天下午两点吧，我会去现场帮你加油的。”池田害怕我会责怪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话。 “你还是先休息吧，我今天会在医院陪你，比赛的事你不用操心，睡吧！” 哄池田睡着后，我出了病房，来到医院的拐角处，倒了杯咖啡，靠在墙上，看着咖啡的热气徐徐飘然，朦胧中，氤氲出了我想着的她，中国，那么好吗？一直都不肯回来，就算是不想见我，可父亲、母亲和爷爷还在，为了他们，回来看看好吗？ 被热气熏红的眼角，有一丝晶莹落下，法国，一夜笼罩的阴雨，淅淅沥沥，如歌般低沉、哀伤了整个城市…… “恭喜你了，手冢，接下来的四强赛，你要加油啊！”池田递给我一瓶运动饮料，然后用冰毛巾替我擦拭，周围的人对我们投来暧昧的目光，这才惊觉我和池田之间的互动太过亲密。 “恩，我会的。”不着痕迹的拿过池田手里的毛巾，顺便往旁边退了一步，池田的眼神瞬间黯了下来，笑容僵在唇边，脸色变了变。 “手冢，我想起我还有事，先回酒店了，你路上小心。”池田的神情很受伤，可我不能对她演戏，我除了小雪，实在难以对谁动心。 巴黎整座城市总是弥漫着淡淡蛊惑人恋爱的因子，随处可见的是不同国籍、不同肤色的情侣，或牵手、或拥吻，暖橘色的阳光，沐浴着每对爱侣，摸到脖子上戴的项链，池田送的，当时不懂其中的意思，现在毫不犹豫的取了下来。 沿着街边的小路，偶尔会瞟到小巷里野猫们的夺食，并没多在意，经过最后一个小巷时，一股大力把我拉了进去，昏暗的巷子里，三个高大的外国男人，斜视着我，用不太流利的英文，让我拿钱出来。 原来打劫不一定要晚上，这白天也是那么嚣张，（冰殿果然是淡定君，打劫也不屑啊！），我摸出身上所有的钱给那三个人，告诉他们，自己身上只有这么多，然后正要离开，其中一个人拉着，大声嚷嚷的，说太少了，一定要搜我身！ 甩开他的手，却挨了一拳，眼镜被打掉了，视线变得些许模糊了，网球袋被抢了过去，他们一阵乱翻，翻出了一个水晶色的戒指，我大惊，那是我送给小雪的礼物，小雪去中国之前留在了家里，因为睹物思人，我一直把它留在身边，不曾离开。 我冲过去夺戒指，腹部却狠挨了一脚，眼角瞟到其中一个红发男人把戒指揣在了裤兜里，想阻止，可是眼前的两个男人的攻击挡住了我，我除了闪躲，几乎无还手之力，红发男人，摸出一把小刀，狞笑着向我捅了过来。 我单手挡住了第一刀，第二刀却在右腹部出现，眼看刀锋逼近，“噗”血染红了我的衣服，本应该在酒店的池田，突然挡在我的身前，她腹部流出的血刺眼地出现在幽暗的巷子里，那三个外国男人，丢下我们急匆匆地跑了。 又是血，又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倒为保护我，倒在了我身边，“手冢，你，你没事吧……” 池田含笑看着我，我揪心地疼痛，“不要说话，我马上带你去医院，坚持一下！” 我撕掉比赛服的袖子，帮池田按住伤口，扶起她快速离开，因为伤口原因，我无法抱着池田，街上的行人看着血淋淋的我们，都不敢上前，凭着记忆，我找到了附近最近的一家医院。 当急救护士把池田带离我身边时，我仿佛看到了当日，小雪离开我的情景，混乱的使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池田的手术还在继续，我的身体在微幅颤抖，自从小雪从空难醒来后，我最常跑的就是医院，不论是自己的病，还是小雪接二连三的意外，每次都不是什么好事，我坐在急诊室的门外，头半仰着靠在椅背上，摘下眼镜，望着模糊的纯白色天花板，心里的焦急层层衍生。 几个小时后，池田被推出了急诊室，脸色苍白的像是从冰窟窿里捞起来的，“医生，她怎么样了？” “病人的脾脏处被利器刺伤，但好在抢救及时，不会危及生命，不过这几个星期要注意调养，其他的就没什么大碍了。”医生说完后，就回急诊室去了。 一夜过去，早上的巴黎，阳光显得柔和而恬雅，几缕徘徊在窗外的阳光映照着泛绿的叶片，我在病床边，小心翼翼为池田擦着脸，睫毛微动，眼睛倏地一下睁开了，看到我的陪伴后，眼睛带着幸福的喜悦。 “手冢，你没事真好。”病态色的小脸洋溢着不符年龄的成熟，池田在某个方面来说，和小雪一样的倔。 “你，为什么还跑回来？明明回酒店去了，要是不回来，也不会受伤。”责怪的口气，总是被女孩子保护着，身为男生的自尊心多多少少有些影响，更何况，每次她们都那么让人心疼。 “手冢，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我回到酒店，可又放心不下你，所以又跑了回来，对我来说，只要你好好的，我池田户采挨一刀又如何，也许你觉得我轻浮，一个女孩子追男生追到了法国，还厚脸皮的每天缠着你，其实早在来法国之前，我就做好了被你讨厌的准备，我不想因为自己的软弱，而错失与你在一起的任何机会，你明白吗？” 池田的坦率让我有些羞愧，我一个劲儿地逃避着，却从未想真正解决这件事，相较池田，我的确懦弱不少。 “手冢给我们双方一个机会好吗？如果真的不合适，我不会再勉强。”池田的话在病房的漠然里显得更加卑微，我大脑的空白里，竟浮现出，一年前海边别墅里，池田猝不及防地羞涩之吻，如果只是给彼此一个机会，那好，试试吧！ “恩。”短促地回答后，是池田欣喜的泪…… ————————————回忆怂怂后又切回现实的杯具分割线——————————— 拨通电话后，我先开口：“户采，现在有空吗？去你家路边的咖啡厅聊聊好吗？” “恩，国光我现在先去那里等你哦，要快点到哦！”欢快的声音和今日小雪的凝重显得太过鲜明，一想起小雪为了保护自己承担的那些‘罪名’，我就忍不住想给自己几拳！ 十分钟后，我到了那家咖啡厅，一进门就看见靠窗的座位上坐着温婉的户采，还是恬雅中带着倔强的女孩，今天对她也许是残忍，也许也是报复，害死了小雪，这是我无法容忍的，不管她是否打着‘爱’的旗号，错了就是错了，成年人要承担自己犯下的错，谁也不能逃避！ “我今天有事想和你说。”我开门见山道。 “好啊！国光很难得会主动找我，我很开心的呢！”还是一如既往的笑，但笑的开始有些惨淡了。 “奖杯和照片的事实你策划的对吧！我只想问问，你有没有后悔过。”我觉得我此刻平静得可以忽略空气的流动。 “你，知道了，是迹部说的吧！呵，还是瞒不了，做了就是做了，我不会后悔，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那怕是对你那抱有乱伦之想的妹妹下手，只要排除障碍，我就有信心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很肯定告诉你，即使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同样的事！” 虽然早已料到户采的秉性会说这样的话，可听到和预料到还是两回事，攥紧了拳头，压抑着自己的愤怒，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会，平静地说出了‘分手’两个字，现在，我连她的脸也不想看到。 “小雪死了，一年前的事了。”思索后还是告诉了她。 “我也应该猜到她这一年都杳无音讯，是发生什么了，不过，她真的很守信用。”池田凉凉地开口。 “你和她做过什么约定？”我一把抓紧她的手，小雪走之前还见过她！ “恩，我们还打了一场，没想到身患重病的她，也还是那么厉害，她请求我呆在你身边，照顾你，而我以让她离开为约定，答应了这件事，我想，如果我们并不是情敌，或许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奖杯和照片的事我只能对她道歉，但我还是不会后悔的！” 池田起身离开，转身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眼泪，滑了下来，我心里那一刻，真的相信她是后悔的，眼泪，是弥补的一种方式，人逝已斯，我纵使以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我就能得到失去心爱的人安慰？我们都不再是孩子，这道理，我们很久以前便懂得了。 七年已过，我从最初的青涩，成长为现在的坚韧，我在大大小小的世界性比赛中露面，一次又一次站在巅峰上，当然，我也无可避免地和龙马相遇了，早在三年前第一场的比赛我们针锋相对时，就铸成了我们日后的巅峰对决，龙马也长大了，以前嚣张的气焰早已被磨砺的有些老成了，小雪的死讯，让他消沉了一阵子后，便慢慢走出了阴影，我知道，少年的初恋，往往让他们刻骨铭心地可怕，执着的少年亦是如此！ 我也发现，龙马的每场比赛也总有一只小尾巴跟着，黑发黑眼，是个中国女孩，大喇的性格，迷糊的个性，都和小雪如出一辙，龙马说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天，应该就是小雪离世的那天，我曾问过龙马，那个女孩，是否是一个替代品，我明白我问题的尖锐刻薄，但明其就里是我一贯的个性。 “部长，学姐和念慕最大区别就再于：我喜欢的是学姐，可我爱的却是念慕！”龙马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里一直盯着不远处为他加油的念慕，淡淡的温柔里，龙马倾注了所有，龙马也曾很认真的告诉我，如果自己在世界巡回赛拿到三连冠，他会在全世界的人的面前向念慕求婚。 当时我打问他：“这么早结婚？你不怕日后会后悔？” 而龙马只是微微皱眉说：“如果不和念慕一起走剩下的时光，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龙马的决绝和坚定，正是我五年前和现在都缺乏，以往总是我教育龙马，可这次，龙马却为我弥补了重要的一课。 今年是美网公开赛，我和龙马相约，要再一次巅峰对决，当我在荷兰乘飞机赶往美国时，在机场巧遇了不二，现在的不二已是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刚好这次去美国进修，我们便同行上了飞机。 “不二，我不常在国内，大石他们过得怎么样？” 不二依旧笑盈盈地说：“菊丸现在是青学的体育老师，还是以前活泼的性格，所以很受学生欢迎呢！桃城嘛，他和亚久津合作开了一个运输公司，规模还算不错，最重要的是，现在桃城可是名副其实的‘妻管严’，还有，桃城和杏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明年应该会降生。” 不二喝了口水，继续说着：“海棠自己开了一家宠物用品商店，每天都过的蛮‘充实’，听桃城说，最近有一个女高中生在追海棠，可把海棠逼的够呛。大石和乾一起进入了迹部的公司，生活都蛮顺风顺水的。” “他们现在各自的生活都很好，龙崎教练也应该放心了吧！”我略有所思的说。 “手冢，我们和龙崎教练最担心的还是你，虽然现在过去了七年，大家都知道你对小雪的还无法释怀，所以常年不回日本，可，落叶总要归根，人离乡背井再久，都会恋家的。” 不二冰蓝色的瞳孔里，透着些许伤感，我清晰的记得八年前，这个笑的总是如三月飞絮般柔和的少年，他青涩地对我的告白，那时拒绝时，他的瞳孔也是像现在这样伤感，可不同的是，成熟的男人，他们都不会在重提往事。 “不二，等到我累了，我会回家的，我们以前错失的，现在改，也来不及了，随缘天聚吧！倒是你，什么时候结婚呢？” “呵呵，手冢，我现在可没有心思交女朋友，要是在动手术时，情不自禁想念女朋友的话，那病人的命不就交代在我手里了吗？” 不二打趣道，我也少有的笑了，很久了，不知道是多少年了，我几乎都忘记笑，忘记应该怎么上扬嘴角了，还好，我身边的人，从没有放弃过快乐。 春来秋去，转眼间，十年的时间并没在我的脸上留下了痕迹。而我身边的朋友们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过着最为普通的生活。 漂泊在国外近十七年的时间，我也慢慢放下当初放不下的事了，决定回国那天，我接到了迹部久违的电话。 “手冢，听说你要回国了，在国外漂了那么久，总算舍得回来了。” “是的，该回家了，很久没有和父母好好说话了，以前回去总是带不了几天就出国比赛，这次算是要安在日本了。” “对了，如果回来了记得来参加我的婚礼，到时候大家都会到的，我们也顺便聚聚吧！”迹部在那头的声音显得很高兴，看来，是找到自己真正爱的人了。 “好的，我回到日本和会再和你联系的。”我当下要挂电话时，迹部打断了我。 “手冢，最近我认识了一些不错的女孩，回国后给你介绍介绍吧！”看来快结婚的人，想法都比较…… “哦，不用了。回国后，我会担任日本青少年网球队的教练，可能没有多的时间，谢谢你的好意！”挂掉电话，提着行李赶去机场。 在国外呆的最久要算荷兰了，或许很喜欢荷兰的田园风光，所以没有比赛的时候都会在哪儿，心也会变的平静，在湖边一座座精致的欧式小房子，每天早上都会听到鸟儿的啼鸣，惬意而放松，可惜小雪不能和我一起看到了。 回国执教网球队，生活倒也不紧不慢的过着，两年后，在母亲安排下，我和一个温婉的女子结婚了，没有了少年对爱情的冲动渴望，我对平凡的日子有了极大的满足，我或许不爱这个女子，可相濡以沫的牵手，走进婚礼的殿堂，她却是最好的妻子，所以，我珍视她！ 一年后，我的第一个孩子降生了，是个男孩，我取名手冢韧，意为坚韧的男儿，能挺过风雨。 两年后，我的第二个孩子也出生了，是个可爱的女孩，当我抱着小女儿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小雪的影子，我轻轻抚摸着她，为她取名手冢莹，意为莹白如雪，纪念我心里的她。 看着我的一双儿女渐渐长大成人，我昔日挺拔的脊背，开始有些驼了，鬓角间，霜晨染白，当我问妻子我们结婚多少年的时候，妻子想了想，温柔的说，应该快十五年了。 儿女在我和妻子的见证下，分别和自己最爱和爱自己的人走入了婚姻，而我已不复当年青学帝王的气魄了，每天最常做的事，就是和妻子一起在家附近的公园牵手散步，和妻子说着一双儿女过去的事。 再后来的几年，家里添了两双孙子孙女和外孙外孙女，顿时变得热闹无比，我记得第一次握着小孙子的手，教他打网球时，他的笨拙可爱，然后家里的四个小希望，同时选择练习网球，我很欣慰，他们并不是在我的要求下练习的，而是出于自身的爱好，看着家里四个小希望为网球争个你输我赢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老了。 今天是孙子们上初中的日子，老伴和女儿们送他们去学校了，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着太阳，然后慢慢睡着了。 梦里，我又回到了我的少年时期，我看见桃城、不二他们在网球场上飞奔的身影，还有我心里不曾遗忘的她，在我身边古灵精怪的整蛊着众人，我下意识拉住了她。 “小雪，对不起！”久违的道歉。 “哥哥，你说什么了，道什么歉啊！不论哥哥做了什么，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啊！”小雪踮起脚，抱住我的脖子，淡淡的体温。 对不起，没有在你被冤枉时站出来，保护你…… 对不起，在你被众人欺负的时候，我选择了怯懦…… 对不起，我没有在最后的日子里，陪你一起…… 最对不起的，还是，我爱上了你，将你拖进了无可逆转的宿命…… “呐，国光，我从没怪过你，而我，一直爱着你，那怕死去，我也深深的爱着与在一起的任何时光……”小雪在我耳边呢喃。 我感到身体轻盈起来，小雪拉着我一起往一个充满光亮的地方走去，很温暖、很明亮，最重要的是，现在我牵着的人，是我一辈子最爱、最不能放手的人！ 后记：在一个充满希望的清晨里，那个享誉世界网坛的日本‘帝王’，在摇椅上做着快乐的梦，当他的手缓缓落下时，一个闪亮的水晶戒指，从他的手里滚落，晶莹的明亮，在片刻后，变得暗哑无光。 20XX年3月8号，世界网球联赛双冠王，手冢国光，在家中安详离世，享年68岁…… 至此，网王同人之千千雪恋所有番外完结，谢谢读者朋友们将近两年的支持，迷糊的鱼，再次深鞠躬，表示最深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