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丰的新合作伙伴是在日本和美国都有着很好市场的福景公司。他们的董事长何宁是位日籍华人,据说有一半的日本血统。因为此人行事低调,不常出现在公众场合,以至于肖飞在和他见面之前一直认为此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初次见面,我是福景的何宁。”会客室里的年轻男人热情的和肖飞握手,温和的脸上露出一丝拘谨。大概是和预想中的形象差别太大,肖飞微微一愣。
此时的会客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个何董居然连个秘书都不带,单枪匹马的就跑到睿丰来。肖飞盘算着该如何应对这个年轻的董事长。
“作为迈向中国的第一步,我认为能和睿丰合作是种莫大的荣幸。我个人对中国的市场还不甚了解,所以在今后的合作中还要仰仗您的大力协助。请多多指教。”男人温和的客套着,颇为欣赏的看着肖飞。
“您太谦虚了。睿丰现在正寻求贵公司这样有海外市场的合作伙伴,能和福景合作,应该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听说之前睿丰一直有很稳定的合作伙伴,这次的项目找我们合作会不会有些不妥呢?”何宁笑着说,“我可不希望成为破坏他人关系的第三者。”这个男人很狡猾,肖飞不露声色的分析着对面男人的想法。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与其吊死在一棵树上,双方各自寻求更好的发展不是更好吗?而且我对福景的营销理念很感兴趣。之前我也看了贵公司的一些项目案例,觉得如果我们两家能金诚合作,将会为彼此带来更大的发展和收益。在营销方面,还希望何先生能指导一二。”
何宁轻轻颌首,起身走到肖飞跟前,伸手再次握住肖飞,“你是个很聪明的人,肖先生。我想我们今后的合作会非常愉快。”
叶惆然忙着处理季度报表,好几天没合眼了。内奸的事情他暗中找人查了,但是毫无收获。想来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内贼真是神通广大,叶惆然刚准备调查,他就人间蒸发了一样。
叶大少爷懒散的趴在桌上准备小憩一下,这时候电话又来找茬。
“我是叶青。”
“小叔?!”叶惆然立刻清醒,连忙爬起来。
“我现在在机场。”
多年不见,叶青还是那副拽的二五八万的调调。哦不,应该说是极有深度的成功男人的气派,那是和叶常松截然不同的霸气。一只行李箱,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挺拔健硕的身体包裹在做工良好的深色西装中,一举手一抬足都十分抢镜。远处看着特别像黑道电影里的大哥级人物。叶惆然暗自腹诽,真不愧是我叔叔,比我这个做老大的黑多了!
“脸色真不好,最近公司里很忙么?”叶青摘掉墨镜看着多年不见的小侄儿,一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睛透出关切。
“哈哈,小叔。我发现你越来越帅了,虽然样子凶了点但是魅力不减当年啊!”
“少废话。”叶青瞪了一眼叶惆然,“开车去。”
年届四十的叶青充满着成熟男人的味道。他有着叶家人标志性的好相貌,只不过他比较粗犷。特别是他眉眼之间那股危险气息更凸显了他的气质。这人随便往那儿一站就知道是BOSS级的人物,极具镜头感。那些时尚杂志的封面先生哪一个赶上他?只可惜叶青总是一副生气的表情多少让人有些距离感。叶惆然那股黑道气息都少都有些他的影子。
“怎么突然想起回来了?”
“有点事情要处理。”自从哥哥和嫂子遭遇空难之后,叶青就很少回叶家。他在美国有他自己的事业,哥哥过世之后仿佛他就和这个家再无牵连一般,不愿多管多问。叶惆然也不清楚他和爷爷之间有什么矛盾,总之关系不太好。但是爷爷过世之后叶青就立刻飞了回来。叶惆然还记得叶青把自己关在房里哭了很多天。处理完岳荣生之后,他便再也没回过叶家。虽然偶尔会打几个电话回来,但是冷漠的很。
“什么事这么重要啊?连我叔叔都能请回来?”叶惆然倒是并不介意叶青的冷淡。印象中叶青一直都待他很好,小时候也时常陪他玩。更能何况叶青又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好好开你的车。”估计天底下敢这么使唤叶氏总裁的也就他叔叔一个了。
把叶青扔到酒店安顿好之后,叶惆然又急匆匆的赶去“易门”总部——叶家老宅。最近弟兄们时常发生口角,有时候还会大打出手。这不是好情况,叶惆然不禁把这些和叶氏的内贼联想到一起。有人想扳倒叶家。
一进门就看见两个“疾风堂”的元老人物争执的面红脖子粗。时铭等人在一旁的劝解完全无效。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还等不到别人来挑我们,自己先打起来了?!”叶惆然怒吼一声,整个大厅里立刻鸦雀无声。
“怎么回事?钟伯,你先跟我说。”叶惆然示意元老之一的钟老头解释,“其他人都先坐下,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
钟老头看了看两位还在运气的老友,叹气道,“少当家,这事情也不全是咱们家人闹出来的。之前有人放出消息说阿成贩毒,甚至还拉着咱们兄弟一起干。您也知道元叔就阿成一个孩子,自然是疼的不行。哪里受得了别人这么诋毁他儿子,便去找这放话的人算账。结果阿成真居然勾着外人贩毒,还被他老爸抓了个现行。元叔一怒之下就开枪废了阿成的腿。”
“被阿成拖下水的是老袁堂口下的弟兄,结果那次临时突检刚好老袁在夜总会里和手下弟兄们喝酒。警察从小弟们身上搜出来了……老袁气不过就和元叔吵起来了。”
“阿成现在在哪儿?”叶惆然看着两个老迈的老人,眉头紧锁。都是跟爷爷出生如此打天下的元老,这事儿处理起来着实难办。
“S区医院。”元叔闷声说,“他都被我打成废人了你们还不放过他吗?”
“元叔。”叶惆然拉住他苍老的手,“这件事不能全怪阿成,毕竟他年纪小很容易让别人利用。可恨的是拐他贩毒的人。我们‘易门’从不碰毒,这是道上都知道的。这些人这么做无非是要搞臭搞垮我们,如果我们因为这个内斗、窝里反那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了?”
“老袁你也体谅一下元叔,毕竟他就那么一个儿子。你手下的人自己的错,怨不得别人。”叶惆然叹气道,“不过说到底也是我这些日子太疏忽了,缺乏管束。时铭,拿鞭子来。”
“然哥?”
“少当家!”
“手下人犯错,我这当大哥的难辞其咎。”叶惆然脱下外套,双手撑在桌案上,“你们两个堂口,各抽我20鞭子。这件事就不再追究,但是之后但凡出了事必须先告诉我。”
“少当家!”元叔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你这不是折杀我这老匹夫吗!是我自己教子无方,要罚也是罚我啊!”
“妈的!这帮狗娘养的毒贩子!少当家,我老袁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平白受了这屈辱!”抢过时铭手上的鞭子,“这鞭子我抗了!也怪我个粗人做事太冲动,元叔你不要生我的气!阿成的仇我定会给你报!”
“门规怎么写的你们都忘了!?”叶惆然怒吼,“老袁!你要是还认我是你们的老大,就按门规办事!”
虽然苦肉计让叶惆然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趴了两个礼拜,但解除了元叔和老袁之间的误会,又让弟兄们重新集结起来,也算是出血出的有价值。
“这下可好了,咱们两个残疾人只能干瞪眼了。”岳荣生苦笑,“你啊,光顾着逞英雄,怎么不想想我的感受啊。”
“你以为我喜欢挨鞭子抽啊?我还没那么重口味。我手底下有那么多人要养,哪儿出了差错都直接威胁到叶家……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
“出什么事了?”
“有人想扳倒叶家。”叶惆然顿了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些零碎的线索堆在一起还没个米饭粒大。我和肖飞想将计就计,看能不能抓住点什么。”
“你很信任他嘛。”岳荣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叶惆然,“如果,是他想对付你呢?”
叶惆然用力掐了一把男人,愤然道,“你们俩怎么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呢?非要说对方是不怀好意要害我,那我不成了大笨蛋了?被你们来回骗着玩?”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小鬼。”岳荣生抓乱小家伙的头发,“因为我们是情敌,所以才见不得对方好,小笨蛋。”
叶惆然差点被口水呛死,“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吧?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放心他在你身边。起码他不会害你。”
“切,你就不怕他哪天忍不住对我怎么样?”叶惆然不打自招却毫无自觉。
“他都对你干什么了?”岳荣生伸手在某人的伤口上轻轻“抚摸”了一下。然后完全无视叶惆然的¬¬鬼哭狼嚎,面带微笑的说,“你就折腾吧,等我石膏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