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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人心
那次的风波过了没几日,晴妃的贴身婢女就被处死了,因为她正是那次散布谣言的罪魁祸首,其实人人都知,那不过是个替死鬼而已,但凌冉颐要的,正是这个. 因为晴妃失宠了. 是不是替死鬼,他都赢了一场漂亮的胜仗,而且,他要一直赢下去! 他可以不去主动招惹他人,但若有人要来招惹他,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那之后几日,梨昭宫都未曾得见皇上召见,皇上仿佛刻意疏远一般,雪蓉心头焦急万分,要知道,过去时月,皇上即使一日未见梨妃也会派人送些争奇异物过来,可这,已经好几日都未有动静了. 倒是凌冉颐,丝毫看不出担忧之意,他心里烦恼的,是另一件事. 近日,淑妃与他再次密谋弑君计划,看来坊主那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但任人都知,弑君这种大事是急不来的. 淑妃提出把毒药下在食物中引皇上吃下,但凌冉颐认为皇上的膳食用前必定有太监用银针试毒,此计不妥,淑妃那时用颇为嘲弄的语气道:你不是那天下第一美女么,上至侍卫长,下至风月之客,哪个男人不拜倒在你的红裙之下?区区一个皇上又如何?你总有办法让皇上信任你退了那试毒的太监! 那次的谈话又以不合告终,凌冉颐握着茶杯的手不知不觉收紧,脸上也渐渐浮现出可怖的阴寒,雪蓉在一旁不明所以,小心翼翼道:"娘娘,是水凉了吗……要不要奴婢去换了?" 凌冉颐回过神,轻摇头,坐回床榻,"我要就寝了,你退下吧." 雪蓉欠了身,拿起喝过的茶壶刚要退下,一人却突然推门而入,毫无预警. 茶壶应声落地,雪蓉一吓,立刻跪下身子惶恐道:"皇上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朱胤烯没想到自己的突然出现会让一个小丫头吓成这样,淡淡一笑挥了手,"把地上收拾干净就退下吧." 雪蓉在地上收拾碎片,凌冉颐从床榻上款款而下,走到朱胤烯面前恭敬道:"陛下深夜来访,也不提前派人告知,臣妾都未曾梳妆……" "朕想看的,就是你最真实的一面." "陛下……臣妾不懂……" 朱胤烯瞥了身下的雪蓉一眼,雪蓉知趣的加快了手里的动作,随后匆匆告退了,朱胤烯才道:"朕几日未曾见到爱妃,怎么爱妃的头脑就变迟钝了?" 凌冉颐挂上笑意,"陛下,臣妾从未变过呀……" 朱胤烯向前几步,抚上凌冉颐绝色的容颜,眼里却是悲意,"朕最讨厌的……就是看到你这张虚伪的面具,那些笑,其实是无心的笑,那些温柔,其实是虚假的温柔……" 凌冉颐一惊,抬起头凝视着朱胤烯,眼里波光盈盈,"陛下……不管是小鸟依人,贤良淑德,骄纵傲慢,俏皮可人,只要是您喜爱的,臣妾就可以做到,这样不好吗?告诉臣妾,您喜欢怎样的我……?" 朱胤烯眼里有肃穆的情意,他扬起苦涩笑意,"朕要的,是凌冉颐!" 又来了,凌冉颐那种心口窒息般的感觉,明明有千万种声音在抗拒,在嘶吼,可是眼神却死死的望着那人,移不开视线. 眼里,心里,满满的被占据住,逃不开! 即使面对祁扬时也未曾这样,对他的情意一直是淡淡的,盼他望一眼,倾诉一句,可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刚好相反. 惧他望一眼,惧他散发出的威严傲意,惧他一切的一切,他曾对他的吻,令他全身血液沸腾,从未如此害怕过那样的感觉. 他不懂的感觉…… "陛下……臣妾就在您的面前,是最真实的啊……" 朱胤烯苦笑起来,"如果可以,朕并不想与你相遇在宫中,为了你,朕曾无数次期望,朕可以是个平凡的人,和你过平凡的日子." "位高权重的人,才会发出如此的感慨吧." "或许吧,朕知道,朕从未进入你的心里,可你……一直在朕心里." 凌冉颐望着朱胤烯一时语塞,那番感人至深的话绝不是随口而道,那是发自内心的声音,心口窒息的感觉逐渐加深,隐隐作痛. "陛下说过……爱冉颐的双眼……是真的吗……"见朱胤烯疑惑点头,凌冉颐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真实的感情,"可皇上如若知道,这双眼睛见过全世界最最肮脏的东西,可还会再爱?" 皇上一惊,握住凌冉颐的双手,仿佛在暗暗的安慰他,凌冉颐笑中带泪,"臣妾从未提过年幼时的事情吧,那时冉颐和许多孩子一样,活在一个四口之家里,有父母有哥哥,一家其乐融融,那时的冉颐并不美,只是有一双碧波似的泉眸,母亲说过,那双眼睛是全世界最美的眼睛……" 朱胤烯微笑着抚上凌冉颐的双眸,拉他坐到塌上,凌冉颐抹了眼泪继续道:"可惜,美貌的母亲被一位富商看上,富商骗父亲去异地干活,其实……其实那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富商多次上门逼迫母亲,母亲都以死相逼,最后恼怒了他,冉颐永远忘不了那晚,那群人来到家里,我当时和哥哥在玩躲猫猫,我躲在床下,看到他们杀了哥哥,污了母亲,母亲最后以自尽告终,她倒在地上时,看见躲在床下瑟瑟发抖的我……我永远无法忘记她那时惊愕的双眼……" "告诉朕,那些人是谁!" 凌冉颐知道,皇上是想为自己报仇,他无奈的摇摇头,"太久了……冉颐记不清了……" 其实,那位富商早已在几年前被凌冉颐亲手杀死,但那抹痛,却深深刻在血里,永远无法忘怀. 朱胤烯把沉浸在悲痛中的凌冉颐拥入怀中,抚着他的背道:"冉颐,你知道么,其实你错了,这双眼睛看到的并不是全世界最肮脏的东西,而是最美的东西,你的母亲以死来换回尊严,她在临终前得以看到她的孩子完好无损的活着,想必是最最欣慰的事吧." 凌冉颐抬起头,像一个天真的孩子,"真的吗……?" 朱胤烯点点头,在他唇上轻点下去,凌冉颐一愣,脸上红了半边,他怎么……他怎么会跟皇上说这些话…… 那些封存在记忆里十几年的秘密,如今倒了出来,心里好似轻松不少,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的关系吗? 夜深了,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悄悄钻进屋里,床榻上凌冉颐被皇上拥着却毫无睡意,他睁开双眼,望着黑暗里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如此俊俏,怎样看都看不腻,手指划过脸颊,凌冉颐看的忘我,床上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把他吓了一跳. "陛下……" "睡不着么?"朱胤烯问道. "嗯……心里有些乱……" "冉颐,能跟朕说说你的家乡么?" 凌冉颐沉默半晌,似是在脑海中浮现过往种种,久久他才望着床榻之上喃喃道:"我的家乡有条美丽的河,那条河延伸到好远好远,看不到边际,河边有盛放的玉琼花,开遍群山,真的好想回到那里,回到属于……我自己的家……"空气沉静了许久,凌冉颐突然转头深深望着朱胤烯的双眼,"陛下,臣妾想问您一个问题……如果哪天您发现我骗了您,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您会怎样?会杀了我吗?" 朱胤烯轻笑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好听,"朕答应你,不会有那一天,如果你还不放心,明日朕就赐你免死金牌可好?" "皇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如果……是朕骗了你,又何如?"黑暗中,朱胤烯的双眼格外明亮,照在梨昭宫里,照在凌冉颐心里…… "陛下……怎么会骗臣妾……?"话一出口,凌冉颐暗自一惊,是从何时起,他对这个男人已经那么信任?竟然信任到认为他不会欺骗自己? 朱胤烯把怀中的人儿楼的更紧些,喃喃道:"冉颐……你只要记住……朱胤烯是真的爱你……" 那些美丽的誓言在那晚飘散在偌大的梨昭宫里,随处可见.誓言,却又似华丽的谎言,爱,却又伴着无奈的恨. 人心,是最最难测的. 月迷人心,人心叵测,切勿深信. 德妃的话回荡在凌冉颐耳畔. 被多少次欺骗才能不再相信?被多少谎言包围才能忘却情愫?为何心那么脆弱,脆弱到那么轻易让那个人住进去? 情迷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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