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瘗玉埋香风流过
萧戎歌浑身是血的趴在他和身上,早已分辩不出样貌了,可是他不是做死的,而是被青剑刺死!那柄剑穿胸而过,剑潇忽然就不想他死,因为他这样的禽兽不配死在青剑下! 血脉的激荡冲开了封住的穴道,他抬手封住萧戎歌的穴道,“我被你糟蹋也就算了,可是青剑不能被你糟蹋。” 然后他看到萧戎歌笑了,那是怎样一种笑呢?天不要,地不管,阎王爷都不收,如垃圾般到哪被哪遗弃的笑,说到底,不过是一种无所谓的笑。什么对无所谓了。 这些天萧戎歌一直昏迷不醒,剑潇就一直端着青剑坐在他的床边,不是想表现什么深情,只是想自嘲,嘲讽他们那所谓的爱情,怜惜青剑遇到这么脏的人。 眉舒一直照顾着萧戎歌,看到剑潇这样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三天,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话:“世人总是这样,在自己受到伤害的时候,总是希望把别人的伤疤也揭开,陪他一起痛。好像这样自己才会好受一些,却不知你要揭的这人的伤疤,说明这人是能影响你的心绪的人,影响你的要么是你最爱的人,要么是你最恨的人,而爱与恨,只是一线之隔。” “你这样伤他,是爱也是恨。他这样伤你,是爱也是恨。——像冬天的刺猬,总想拥抱着寻求温暖,可温暖的同时也就彼此刺伤了。既然怕刺伤又何必相拥,既然相拥,又何必怕刺伤?” 剑潇如浆糊的脑袋好像忽然就清明了一下,“你是什么呢?” 眉舒笑了笑,“我么?我是牵牛花,依附着他而生。人总是因为痛所以才铭记于心。我刺不伤他,所以他就感觉不到我。” “何以刺不伤他?”伤害一个人不是很轻易的事吗? 眉舒叹了口气,“被伤害也是因为在乎啊!你没听说过么?——我不在乎你,你便伤不了我。” 剑潇忽然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才彼此伤害。倘若不在乎他怎么会计较萧戎歌有那么多的女人?倘若不在乎无论他和谁欢好都无所谓;倘若不在乎他怎么会用云雨引来惩罚自己?倘若不在乎又怎么会从战场上跑回来! 他们都太爱彼此了,却找不对爱的方式,所以成了彼此的刺猬。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她也深爱着萧戎歌,为何要替他们解开心结? 眉舒看着他们像欣赏一副绝美的画卷,“世人总是渴望着到美好,才有‘珠连璧合’、‘朗才女貌’这样的词,我也一样渴望。那个午后,阳光透过茜纱窗时,他在你掌心印下的那一吻,便是我这一生渴望看到的美好。” 剑潇在那个时候发现,这个永远保持着一层不变的笑容的女子,竟有一副难得的真性情。 然后她从萧戎歌怀里拿出两样东西来,一束头发,是他们结发的头发,他们夫妻的证明。一个木梳,剑潇在上面刻了字的木梳,正面是:琴瑟合谐,莫不静好。反面是:天地为证,萧剑连理。 原来他一直将这些东西带在身边! 眉舒走后江丽就进来了,她看到剑潇竟是责问,“你为什么不答应他?”答应与他欢好么?这怎么能是一位小妾说出来的话呢? 江丽全然不顾剑潇的想法,“天下人都知道他爱你,却唯独你不知。你不替他解毒也就罢了,何必再替他找女人?这样一次一次地推开他于心何忍?” “我并没有一次一次推开他。”在那种情况下他要如何抉择? 江丽气愤的指着他骂,“清让节时他中了春药你却与别的女人欢好,这次又将他推开你妹妹的床上,这还不是一次又一次么?你怎么可以无情至此?” 剑潇猛然站起,“你说什么?清让节的时候他中了春药?” “那晚有人追杀他,剑上涂了春药,他从青楼经过却不进去,挣扎着回来却见你和那女人厮混,你这人是不是太没良心!”江丽愤然指控,剑潇却愣住了。 原来那次他也是中了春药之毒么?难怪后来他替他上药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又添了新伤,可是他竟为何不说一声,让他如此恨他?而又是谁每次刺杀都使用春药?是故意要用云雨引离间他们两人么?这么说一直以来他们都被人算计着? 江丽见他看着萧戎歌脸上神情变幻莫测,心里的气愤也消了,惆怅的道:“那天晚上我本来要替他解毒,可是他不要,后来看到你和那女人之后才要了我,可是……可是当他要了我却在我身上痛哭失声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生我都得不到他的心!” “剑潇,我听娘说过,他其实是一个特别孤僻的孩子,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爱一个人就会毫无保留,得到了就十分害怕失去。所以他不要你的时候,是对你的珍重,要你的时候,则是全身心的付出啊!” 剑潇一时悲喜交加,连江丽都看出的事情他为什么就不明白呢?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么到底是谁这么离间他们呢? 江丽见他沉思便出去了,剑潇静静的看着萧戎歌,可既便知道了真相,既便明白了那些道理,他还是不能原谅萧戎歌,不能原谅他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 萧戎歌的眉头深深的皱起来,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恶梦。剑潇忽然想到师父曾经教过他读忆的术法,于是并指念了个诀,将头抵着萧戎歌的头,往事便一幕一幕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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