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少年争男妻5
眉峦对他痴心一片也该让他知道,“不是蹂躏,而是检察。”剑潇不解,“阁主询问她与你……有没有……燕好……她说有,阁主不信因而如此。”
“这……”他当时并没有对眉峦做什么,只是放血逼出毒性,眉峦为何会如此说?“他查出实情之后为何还要杀眉峦!”
眉舒苦笑,“他根本就不知道实情,因为眉峦早料到会如此,自己弄破了处女膜,希望能嫁于你……”哀恸不成言,“却不想……却不想遭到……那般蹂躏!”
剑潇被真相惊住了,半晌才找到声音,“她这是何苦?”
眉舒将眉峦临死时的话转告,“因为:为君一顾,至死方休!”
剑潇怔忡,讷讷吟着那句话,“为君一顾,至死方休……为君一顾……至死方休……”真真世间痴儿女,他与她不过一面之缘,竟让她以身殉情,这般女子世间哪有?而自己对萧戎歌又何尝不是愚爱?都到了这般境地了还恋恋不舍做什么?难道也要至死方休么?拖泥带水,这段感情终于拖成了这番局面。
“我已查出眉峦尚有亲人在,请将她的骨灰给我送还,让她的魂归故乡。”这样的痴儿女他怜惜着,也有种兔死狐悲的悲怆。
眉舒闻言忽然便跪地一拜,剑潇赶紧扶起时,她泣涕而言,“我替眉峦谢谢剑公子!如我等这般飘零江湖、倚歌卖笑女子的情感从来未有人顾念过,便算真情以付,在他们眼里也只是逢场作戏,攀名附利罢了。人人都道戏子无情,又何尝知道但凡儿女哪个是无情无义之人?不是爱风尘,是被前缘误,一朝至此,身已下贱,连情感也被视作下贱。”
“……”剑潇欷嘘不已。眉舒一向谨慎识大体,何曾多说过一个字,多露过一个表情?此番真情吐露,他才觉原来这个从无过错、八面玲珑的人只是个渴求情感的女子。
“剑公子虽不爱眉峦,可能够怜惜她的情感,眉峦在九泉之下必也瞑目了。”不光是替眉峦谢他,也是为自己,得遇知己般的感谢。
剑潇苦闷的摇了摇头,神情迷茫,“可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这世间的情感,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更不知道该是珍惜,还是嘲讽。”若感情真是的如此美好,自己对萧戎歌一片痴心,何以到这般下场?他一向觉得自己也要如小白一般,爱一个人便将一生能交付于他,却和嬴洛在一起了,虽然并不后悔,可与自己的初衷完全相反的。他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会对萧戎歌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感情这东西,真的是倚持不住的啊!
眉舒知道这怕是剑潇第一次向人吐露自己的迷茫,他们本该是情敌,却忽然就升起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来。
“一切,顺其自然吧。”除此之外还能如何呢?他尚还能左右一点萧戎歌的心情,而自己呢?自己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着,就像萧戎歌身边的任何物品一样,随时都可以找个东西替代。
剑潇点了点头,眉舒道:“眉峦的骨灰我明日送给你,劳烦你亲送。”
剑潇郑重一礼,“有劳!”耳朵耸了耸,“他来了。”
眉舒知道是萧戎歌回来了,也不多言点了点头离去,剑潇默立于门前迎接萧戎歌,他挥了挥手令陈沔退下,便径直到了房中,背对着剑潇两手一伸,剑潇愣了愣才想起来眉舒交待过,萧戎歌回白楼第一件事是要换衣服,于是从后为他脱去衣服外的一层白纱,转到身前解下腰间环佩。萧戎歌平日里衣衫颇是素洁,他眉目清致静好,素衣更能衬出俊秀风神,且并不喜欢佩玉带环,可今天光是腰间就带了两块玉佩,两条宝络。衣服也与往日不同,异常的繁琐,简直就是环环相叩,结结相连。
剑潇低着头替他解腰间的玉佩,也不知流苏是怎么打得结,越解越紧,又是晚上灯光较暗,他几乎没有蹲下身子。而萧戎歌就那样不动声色的站着,低睑垂目地看着他。剑潇解了半天解不开,懊恼地抬头看萧戎歌,他眉目静敛似在说:你慢慢解,我无事。
剑潇索兴搬了两个椅子到他身边,萧戎歌以为他要请自己坐呢,却不想他一屁股坐在其中一个,然后一盏灯放在另一个上,竟慢悠悠的解起来。萧戎歌一时哭笑不得,却又不想在剑潇面前表现出来。
可是他这样坐着自己站着太不公平了,于是剑潇解了半晌仍解不开时,他终于开口了,“解不下就连腰带一起拿下来。”
剑潇猛然想明白,气愤一咬牙:哎呀哎呀,笨死了,怎么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想不到呢!这这么久不说分明是在他看了笑话!
萧戎歌禁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解开了腰带又要解衣扣,这下倒真没有什么好方法了,一个一个的解,从胸前到腰间全是,剑潇禁不住腹诽:衣服和人一样麻烦!
正想得出神,萧戎歌突然天马行空的来一句:“说什么?”
剑潇一时无防脱口便说出,“弄这么多扣子干吗?难道有人扒你衣服不成?”说完之后又后悔了,自己竟为何一定气也记不住呢?
萧戎歌想笑,可如今正在冷战时期,自己笑了不就是宣布战争结束了?太便宜这小妖精了!于是忍着笑冷声道:“眉舒是怎么教你的,一个衣扣便解这么多时候!”
剑潇才落得戒备心又升起来了,再也不说话了低着头解衣扣。过了两三盏茶的功夫终于将所有的衣扣都解完了,剑潇拿了件单衫给萧戎歌披上,他一挥手,“不用了,我要沐浴。”
剑潇于是着人打水,放了花瓣,加了精油,才回来叫萧戎歌,“主人,一切准备妥当,可以沐浴了。”他坚持要称萧戎歌“主人”只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在萧戎歌心里的地位,使自己不要再痴心妄想,可每每唤来却备感心痛。
半天没听到萧戎歌回应,走进一看他竟斜倚在软榻上睡着了。剑潇一时踌躇要不要叫醒他,见灯光下萧戎歌的睡容异常的安稳香甜,眉目间丝毫没有白日或慵懒或凌厉的神色,只是静,似乎静出人间的希翼般。
虽已是春天,此时天气仍颇有寒峭,剑潇拿来条薄被轻轻地盖在他身上,便坐在一边静静等候,候着候着竟睡着了。萧戎歌这时却睁开了眼,他其实并没有睡着,不过是想看看剑潇什么表情罢了,见他给自己盖上被子心里一暖,他原来还是关心自己的。
遥遥看着他婴孩一般的睡姿就忍不住想去吻一吻他,知道剑潇一向警觉只得按捺住了。轻轻起身,果然他一动剑潇就醒了。萧戎歌淡漠下脸来向浴室里走去,剑潇一想到浴室就忍不住一阵绮思,停步不前,“主人,送与不送?”
萧戎歌一愣,“送什么?”
剑潇本就想籍此打消自己的绮思,因而冷声道:“药。”
“什么药?”萧戎歌不知道是明知故问,还是没睡醒脑浑。
剑潇暗自咬了咬牙,“避孕药。”
萧戎歌脸上冷厉之色一现,“谁告诉你的?”眉舒竟然连这个都说了,倒对他的事记得真清楚。
剑潇见他神色知道不妙,不想连累眉舒,“既是要侍候主人的事奴才自然要打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却鄙夷,敢做还怕人说吗?难怪他如今都三十二了还没有孩子,可是萧家就他一根独苗,他不想传宗接袋么?
“叫眉舒来侍寝。”剑潇愣了下便去传话。
萧戎歌愤愤得来到浴室里,里面的水早凉了,他心里气恼也不加执水直接浸到里面。春寒料峭,冰冷的凉意入骨,他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这时眉舒已经过来了,“奴俾见过阁主。”
“你倒记得仔细,这事还吩咐。”他这些年也未多招侍妾,让眉舒备那么多牌子不过是想刺激一下剑潇,她如今那么一说,自己在剑潇心里的形象只怕更坏了。
眉舒欠身请罪,“奴俾一时口误,请阁主赐罪。”
萧戎歌将擦背的巾帕递给眉舒,“眉儿,我并未怪你。”虽是如此说着脸上愁云不散。眉舒是何等聪明的人,已明白了两人之间的情形,状似无意的道:“这水凉了,阁主是否要加些热水?倘若受了寒又要劳烦剑公子喂药了。”
萧戎歌脑里灵光一闪,愁云惨雾的脸一时光辉霁月,握住眉舒的手,“眉儿眉儿,你真是我的红颜知己。”
眉舒莞然一笑,“眉儿何德何能得阁主厚爱。”
如此又过了数日,眼见剑潇的婚礼一天一天的近了,虽遭威胁他并没有取消婚礼的意思,而这几天剑潇虽伺候在侧却对他一言也不发,比初来问鼎阁的时候还沉默寡言。逼急了才一两个字吐出,简直就是惜字如金。
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令萧戎歌抓狂,当晚天气寒冷,萧戎歌决定实施眉舒的建议,在冷水里泡了一个时辰,起来后只披了件单衫便躺在床上,被子也不盖。剑潇想既是伺候就要伺候周到了,替他盖上被子,打下帘子,萧戎歌却道:“把窗户打开。”声音里已带着浓浓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