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少年争男妻3
半个月后萧戎歌和冰焰终于踏出白楼了。
那晚剑潇好不容易忙完了,只觉浑身疲惫,脑子却异常的清醒,漫步后院,便听见萧戎歌的声音,“若没你,这些我全然记不住。”没头没尾的剑潇自然听不懂,却懂得萧戎歌话语里的感激之意。自己为他打下了半个武林也没听他说过一句感谢的话,是什么对他而言比江山还要重要?
一惯冷冰冰的冰焰难得含笑道:“曲子剑法完全融合,也只有心有灵犀之人才做的到。”
“是吗?”萧戎歌的声音低靡缠绵,别是一番悱恻的意味。剑潇的心一酸,又听萧戎歌情深意重的道,“千金易得,知音难寻。冰焰,能遇你是我一生的幸事!”
剑潇只觉喉咙里似塞了大把大把的黄莲,那苦只苦到心里。转身便走,耳边仍挤来冰焰的话,“得遇君,冰焰便是死也无憾了!”
这就生死相许了?才十天便生死相许了么?自己与萧戎歌相处十年也比不过冰焰与他相处十天!原来爱情真的不是等量了!原来情缘情浅也不是时间可以量测的!
第二天冰焰离开问鼎阁了,萧戎歌单骑十里相送,剑潇知道此时的离开是为了他们以后的长久相处。
婚礼如火如荼的准备着,剑潇却忽然明白什么叫形容枯稿,心如古木。萧戎歌送走冰焰后就招见了剑潇。陈沔一路带他来到萧戎歌书房门前,“阁主书房未得允许不得入内,属下送剑公子到此,请!”
萧戎歌的书房寻常人进不得这是问鼎阁人人皆知的,就是剑潇也是第一次进来。但见其中装扮的大有古风,书籍竹简摆放整洁干净,书香墨香扑鼻而来,剑潇觉得这里没有那些粉脂气息真干净。
萧戎歌慵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剑潇么?进来。”
剑潇一时恍惚,这声音多久没有听到了?温温徐徐,如水面初平的云脚,第一次见面时,他便是用这种声调说:听说君山后有个湘灵祠,此刻紫薇花开得正好,明晨花下会剑。
一时又暗鄙自己: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那些做何呢?忘了吧!早该忘了!
入书房后见萧戎歌侧坐在书桌后的软榻上,虽在批改公务身姿依然是慵懒闲散的,手里拿着一个卷册正漫不经心的看着。
“见过阁主。”
他随意的应答一声,“嗯。”继续看他的卷册,剑潇便垂目立在一边,并不想多看他一眼两眼。
萧戎歌也不理会他,看完了卷册后一扔,卷册便沿着桌面滑到剑潇身前,是让剑潇看之意,端起书案上的茶欲饮,却发现盏里没水了,于是道,“倒茶。”
剑潇于是先放下手中卷册递他续了些水,萧戎歌饮了少许便又拿起一册卷宗看了起来,剑潇也不多言拿起他给的卷册看了起来,原来竟是这些年来他打下各门派,建立分阁后各分阁领阁、堂主身份背景,以及所有的弟子人数,一一祥尽在册。
剑潇眉头微蹙,萧戎歌此时给他这个明显有不信他且要收回兵权之意。终于到“飞鸟尽,良弓藏”的地步了么?也好,正好放自己走。
听萧戎歌悠然自若的道:“这些人最早的入我问鼎阁已有六年了,本座决定下月召他们来问鼎阁一晤,你且去按排。”
剑潇略一思虑,上前一步将袖中一枚小小的印信拿了出来,“这是二十六分阁的印信,请阁主收回。”萧戎歌不动声色的拈回手中,侧眼斜睨,黑如玛瑙的眼睛似笑非笑。
剑潇忍下心中的悲凉,镇定自若的道:“阁主可记当时之言:我要你追随着我,打下这万里山河。如今阁主既安于此,请还予剑潇及家人自由之身。”
萧戎歌这次倒是痛快,“可想好了何往?”
是不放心他怕他替别人效力么?“阁主放心,属下定不会再为他人效力,此后甘隐居于山中,安度余生。”
“本座准你。”爽快的全然不像萧戎歌,剑潇一时又是失落,又是轻松。既然面对着他如此痛苦,不如远远离去,也省得到时弄个敌国破,诛功臣的悲剧。——涸辙之鲋,相濡以沫,曷不若相忘于江湖?
“但你在走之前为再替本座做一件事情。”萧戎歌从容的抛出条件。
剑潇早料到会如此,萧戎歌从来不做赔本交易。“何事?”
他将手中卷册扔到剑潇身边,竟是一份武夷派的资料。剑潇神色一变,以往他要灭那个门派的时候便这样将资料一扔,可武夷派的掌门是自己的舅舅!
他眉宇一凝,“你一定要将剑家的人赶尽杀绝才甘心么?”
萧戎歌凤眼一眯,眼神冷厉声音却云淡风清,“本座不追究你忤逆之罪你便忘了做男奴的抬举了么?”
男奴!又是男奴!还是男奴!这些年来,原来自己在他心中依然还只是一个男奴而已!他百般玩弄,只不过当自己是个男奴而已!他忽然就觉得好笑,枉他以为萧戎歌也与自己一般爱恨不堪、情难自己,却原来他不过是用这种方法来蒙骗自己替他效力,如今他已握了半壁武林了,便要他们亲人自相残杀!
剑潇忽然就有种心丧如死的感觉,又有些自暴自弃,从来都只有萧戎歌左右自己的情感,就算自己与嬴洛好,与小丫准备成亲,与临砚缠绵,他何曾在意过?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报复了他,心生快意,可在他眼里这全是笑话吧!
否则一个男人何以会说出无关欲的爱情?不过是他逢场作戏的手段而已,而那次……那次他叫小丫去其实是要她救他吧?可小丫来晚了,所以便成了那种局面,可不是么?当时急迫的是自己,想要的也是自己,鬼迷心窍,卑鄙无耻的想要他,怎么就没有发现他是如何的不情不愿呢?
他自辱般地跪地,“奴才告罪!”
奴才?这个词令萧戎歌一怔,声音却丝毫不变,“起。”
剑潇起身之后再次跪地,“奴才再次告罪。”
萧戎歌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卷册,“这次却是何罪?”
他将青剑一举奉于萧戎歌面前,“奴才不该引诱强迫主人欢好,铸成大错,特来告罪,要杀要刮,息听尊便!”诚恳之态竟似真对当日之事痛悔万分!
萧戎歌的脸青了又紫,紫了又青,反反复复几回终于强压下怒火,语气慵懒暧昧,“当日可是我上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