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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霞佩任他着(二)
因何病倒剑潇自是比谁都清楚,愤愤的将密件捏成齑粉,可终究梨洁、剑凌在他手中,只得安排好一切回总阁。 回到问鼎阁时已是数日之后,这一路走得颇是不太平,但他早已不再是七年前初出江湖的剑潇,六年南征北战,即使千军万马也拦不住他!他安排好一切,见了梨洁、剑凌之后才去看他。 到了白楼之外反倒在院外徘徊数步,病痛之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心早跑到九霄云外,见白楼依旧,树木郁葱,忽然便想到一首小诗:岭外音书绝,经冬复立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他此时便是情怯么?恰有房中伺候的丫头出来了,见了他很是吃惊一番,剑潇挥手免了她行礼问:“他如何了?” “阁主正在休息。” 剑潇一时想回去,一时又想趁他睡着看他一眼也好,省得醒时尴尬,左右思虑了一阵,倒是小丫头好奇,传闻剑公子一向雷厉风行,怎么反在这件小事上犹豫不决了? 终于还是念想占了上风,他脚不惊尘的进了房中。 他的卧室与三年前又有不同,进门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画屏,素笔泼墨,画技娴熟。 画得却是一个竹伞银簪的女子,布衣掩素颜,青丝凉绕肩,雨色天青,木屐印苔过天街。极素极素的一副画,剑潇看着画中人背影依稀有些眼熟,却并没想出是谁来。 这么素的画,背景却是桃花。也是用素笔勾抹的,可他就是知道画里的桃花开连城风月。 转过画屏才是萧戎歌的卧室。碧纱窗下,红帐如梦。帐中男子背朝碧纱窗面对他而躺着,青丝如碧绦铺绣,朱被红帐,一时只衬得他苍白的脸如红梅漫山焚皓雪。 剑潇忍不住在心里暗叹:萧戎歌,又三年不见了! 他在红帐之外驻足,静静的看着他,到今年他已有三十岁了吧!眼角的皱纹都清晰可见,两鬓也有了白发,却因此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依然倾倒无数女子。 前一段时间他新收了名舞姬名唤鱼音,很是宠爱,日日相伴,夜夜笙歌,连去凌云殿都带在身边,那三日病便是因与鱼音同服五石散,五石散有催情之功效,使之病倒床榻。 想到此剑潇只觉心里又酸又闷,又恼又恨,拂袖而去。 却在转身之际忽被人握住了手,他一愣之后愤然摔手,却被萧戎歌紧紧叩住,半分也不松。剑潇脾气略松,萧戎歌已扳开他的五指,查看当年刻在他掌心的三个字。 剑潇气恼回首,便见他半跪在床榻之上,雪衣乌发迤逦垂委,他身姿弯成温柔深情的弧度,竟似有殷殷谦卑的乞求。 剑潇一时被自己的感觉吓着了,萧戎歌已俯首在他掌心烙下一吻。 这一次震惊的却不只剑潇一人,还有端药进来的眉舒。春日的阳光被窗外绯红的桃花过滤后,温柔的洒在他们的身上,枫衣少年立于床榻之侧,身姿欣长,绮年玉貌,那背影恍似从屏风上素笔泼墨画卷中走出来的,竹伞银簪的女子。手被人温柔的牵起,像春风牵起柳枝的柔情。 白衣乌发的男子半跪半坐于床榻之上,沉静温宁的像一副远古的山水画。他拜倒在少年的枫衫之下,像拜倒在女子的石榴裙下,凉薄唇亲吻着他每一寸掌心、五指,目光那么迷离痛苦,沉溺绝望。 一缕红云,茜纱难掩,付与玉骨丝弦。 那时,当桃花随着春风吹落在榻上之时,即便是情敌的眉舒,忽然觉得时光应该定格在这一刻,因为太过美好。 而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她忽然不嫉妒剑潇,反而为他们俩人伤心。因为她知道,如果这世间还有一个人配得上萧戎歌,那只是剑潇。如果这世间还有一人配得上剑潇,那也只是萧戎歌。 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也终于明白了鱼音这个名字的含义: 关山魂梦长,鱼雁音尘少。两鬓可怜青,只为相思老。 归梦碧纱窗,说与人人道:真个别离难,不似相逢好。 这一次,萧戎歌是说什么也不会放剑潇离开了吧?既使他是男人,他依然幻想着有一天,布衣素颜,竹伞银簪,与子相携,岁月静潋。而剑潇呢?他明白萧戎歌的心意么? 她悄然而来,又悄然而去。这一次不是因为识时务,而是因为成全。 掌心的灼热如火苗一路蔓延开来,剑潇分不清是因为云雨引还是因为他的亲吻,目光游离,忽然看到床榻边女子的肚兜,心里一窒,又想到三年来日夜煎熬,愤然摔开他的手。 这一下用了真气萧戎歌被摔倒在床上,脸上血色尽失,桃花眼悲痛的看着他。剑潇移目窗外并不与他对视,声音冷寒入骨,“堂堂问鼎阁阁主死于床第之间,滑天下之大稽!” “那又如何?”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屑么?萧戎歌眼里悲痛之色一收,放荡不羁的笑着。 这真是当年那个萧戎歌吗?这三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放荡,可如今亲眼看到,心更痛得滴血!“你可以让天下人耻笑,但别让问鼎阁的弟子也遭人耻笑!” “呵呵……”他支颐侧躺着,衣衫半解,桃花眼轻挑,风情万种的看着他,“剑潇,这三年你是怎么过的呢?” 剑潇脸色一寒,他的神情越发妖娆媚惑,桃花眼幽亮如狐,手指已趁剑潇一愣神之际挑起他的下鄂,俯身向前舌尖熟稔的舔咬着他白嫩的耳坠,“时刻感知着我与别人欢好,剑潇,你怎么忍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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