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歌一阙剑潇潇
剑潇眸升怒晕,“堂堂七尺男儿岂可比之女流!”
萧戎歌见他怒了反倒好脾气的不计较,懒洋洋的解下衣衫。剑潇脸色又变,“你……”话未说完便被萧戎歌抵住了,“你让我穿着脏衣服给属下看?”
有何不可?不就是一点墨,谁难道还会巴在你衣袖上看?剑潇腹诽,便毕竟自己弄得他一身墨渍理亏在先。萧戎歌已脱下了衣衫,“拿去洗了。”
剑潇不敢看他单衣下劲瘦完美的身材,拿着衣服出了门,交由丫环,又命人去白楼里取衣服过来。萧戎歌倚在软榻上长长的打了个呵欠。剑潇最怕的事又来了,听他懒洋洋的道:“烈日炎炎人欲眠,我且睡一会。”便自顾自地躺在剑潇的床上。
剑潇无语对苍天,回到书房方看完一卷折子便听隔壁萧戎歌叫道:“剑潇,倒茶。”剑潇行事一向谨慎书房并不让外人进入,只得不情不愿的起身去倒茶。
侍伺他喝了茶后才回到书房,又听他叫,“剑潇,把窗户打开。”
剑潇无奈的放下笔,打开窗户后并不急着回书房,“阁主还有何吩咐?”
萧戎歌半梦半醒的挥挥手,“暂时没有了,你且去吧。”
可惜坐了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又听他语音含糊的叫,“剑潇,打扇。”
剑潇再次放下笔来到卧房,“阁主还是回去睡的好,这里无人侍候恐睡不安生。”他是故意的吧?哪有人睡觉的时候这么多事?且还能明白叫出自己的名字。
萧戎歌本是侧躺着,此时转过身来,单衣半敞露出结实的胸膛,身材完美的令剑潇这样习武的人都羡慕,而那肌肤上还真有那么丝丝的汗,看起来分外的诱人,剑潇不由的避开眼睛。
萧戎歌心里好笑,有意捉弄他,“剑潇若不愿打扇,我脱了这衣衫也一样凉爽。”说着竟真的解开衣带来,剑潇大惊,“属下遵命。”他睡在自己床上已经够别扭的了,还脱了衣衫?窗户大开着若是被人看见岂不闲话?
不情不愿的打起扇子,萧戎歌狭长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得意的看着剑潇,这些日子在自己的调教下这个冷冰冰的少年脸上已有了不同的神色,比如恼怒、无奈、不甘,更多的则是窘羞。每次萧戎歌看到他冰冷如霜雪的俊脸,在自己的调侃下变得绯红如霞,就分外有成就感。
“这枕头上是什么味道?”萧戎歌忽然又天马行空的来一句。
“什么味?”自己的枕头上有异味么?
“你自己闻闻?”萧戎歌侧了侧身子,下颔示了示枕席。剑潇疑惑之下俯首闻了闻,没有啊?自己鼻子没他灵?再闻了闻,忽然感觉一阵气息凑到自己身边,慌忙一扭头,唇正好贴着萧戎歌的唇划过,这下两人都窘了,剑潇一退三步,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警惕的看着萧戎歌。
一触之间的酥麻香软令萧戎歌半天才回过神来,见剑潇那样子又是窘羞又是好笑,终于咳了咳,“呃……是你头发上的味道……”
剑潇恼又恼不得,而且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他的唇,吃了亏也没处发泄,见床边有盏茶端起来便漱口,一杯茶见底才想起来这原不是萧戎歌喝的吗?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萧戎歌见他这般漱口本十分气恼的,可看到他脸越发红了,反倒笑了起来,“放心,我不会让你对我负责!”
话未说完便被剑潇狠狠地瞪了一眼,接着如箭般的窜出书房,萧戎歌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日剑潇处理完了公事,偷得浮身半日闲,见池里的荷花开得正好,忽然忆起在山里的时候与师父一起卧听荷风,便砍了几棵竹子做成一人来宽的小筏,穿荷绕水的进入荷池中央,躲在荷叶底下睡觉。时有锦鲤激起水落在脸上,他一只眼眨了眨,然后摘了片荷叶盖在脸上,就此酣眠起来。
出来这么久难得回归自然,这一觉竟睡得分外香。醒时却是一吓,不知何时竹筏上又来了一人,这气息……他才知道是萧戎歌,睁开眼便对上他俯视的眸。
黑如玛瑙,亮如星子。剑潇这才想起来自己睡觉的时候脸上不是盖着荷叶的么?
“剑公子好雅兴。”萧戎歌难得笑意恬淡,如云如月。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片荷叶把玩,正是剑潇方才盖脸的那一块。
剑潇坐起身,这才发现四周一边漆黑,他一觉竟睡到晚上了,“阁主随兴,剑潇告辞。”
萧戎歌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让他起身,剑潇侧了侧身子移开肩膀,拉足和他之间的距离。萧戎歌这回倒不以为忤,“我正要去一地,有劳剑公子撑船。”
剑潇知拒绝无益,“阁主欲何往?”
萧戎歌拿荷叶作扇扇了扇风,“时候不到,且先坐片刻。”
剑潇便安定的坐着也不置一词,竹筏上一时便沉默了起来,唯余身边蛙声阵阵,虫鸣不绝。坐了一会蚊虫便都飞来了,萧戎歌手里的荷叶由扇风改作打蚊虫。
荷塘里是死水,本是蚊虫寄身的地方,此时正是初夏,蚊子刚出来犹其凶猛,萧戎歌打着打着脸上还被叮了一两口。偏他皮肤是极敏感型的,顿时两个红包一个在脸颊,一个在下鄂,两相呼映竟就不出的滑稽。
剑潇忍着忍着,还是忍不住莞尔一笑。
萧戎歌打虫打得手忙脚乱,却还注意到剑潇这一笑,神情一迷又被蚊虫叮咬了几口,然后似才发现怪事,“为何他们不咬你?”
剑潇本夜视极好,只见月光下,他润如白玉的脸上两个红艳艳的包一在颊一在鄂,溜圆圆得闪耀着……以手掩唇咳了咳掩住笑意,“家师是大夫,我从小在药庐里长大,身上的药香是蚊虫忌讳的。”
岂料萧戎歌竟移坐到他身边,“你且让我也避避,这些蚊虫着实可怕。”
身子贴着他的身子剑潇一个激灵,顿生不适,萧戎歌却恍作未觉,“果然你身边蚊虫是少了些。都是些什么药?改日我也让眉舒做个药囊佩戴在身上。”
剑潇想移身拉开些距离,萧戎歌这个懒人已似将全身的力量都倚在他的身上,前几番违逆都没好结果,剑潇也懒得再试了,可是他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