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钟声
“闻邰,你这是什么意思?”东林已经恢复了冷静,“还不明白吗,试炼而已。”闻邰的眼神飘向了被抓住的月,“你只要杀掉牙和少儒,我就放了你的朋友。”“少儒,是那个褐色头发的家伙吧。”东林打量了下眼前的二人,“明白了,虽然不知道你的意图,但是我会照办。”鬼弑燃起了黑色火焰,“少儒,这家伙是我的猎物,你别插手。”牙抽出了腰剑的长刀,“知道了,船长阁下。”少儒带着一脸坏笑退到了一边,“你我之间无怨无仇,不过你却必须要死。”剑尖指住了牙的胸膛,“你以为你能办到吗,可笑。”强烈的剑气冲击着地面,“太小看对手,会死的很惨哦。”“原来如此,你也不简单呢。”东林已经动了,剑快而迅猛的刺去,“你很强吧,那么就让我好好享受吧,那刺激的狩猎!”长刀也跟着舞动,剑气迅速的凝聚在刀身上,“破!”简单的一挥,却蕴涵了不简单的攻击,“暗火羽翅!”黑色的翅膀立刻将东林包裹起来,“只会防守吗,太让我失望了啊!”当剑气波打在翅膀上时,东林明白,自己还是小看对方了,即使是暗火翅膀,也被那巨大的冲击轻易的打散了。
“味道如何?”牙得意的舔手手中的刀,而东林直接飞撞在一座古老的房子上,房子也随之倒塌,浑身的衣服也有点破碎,“仅仅是单纯的剑气攻击,不过,牙的剑气波是非同小可的,你最好明白。”站在远处的闻邰看着狼狈的东林怪异的说着,“不过,连这样程度的打击都无法承受,你还是太弱了点。”“我有说过无法承受吗?”东林浑身的剑气像是被点燃般,朝四周扩散着,“对嘛,这样才会有意思啊。”牙又次挥动起刀,“破!”剑气波再度冲击而来,“少小看人!”东林毫不躲闪,朝着迎面而来的剑气波就是一击,可是,强大的冲力还是让他在不断的后退,“真可惜,你跟这位美丽的小姐,似乎要一起下地狱了。”从闻邰的眼中只能看见失落,“哪有那么容易……”东林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我不会再让自己的同伴牺牲了!”“说的的确很好听啊!”牙又加大了力度,剑气狂潮汹涌而来,“我会赢的!”一道黑色的火焰突破了剑气波,射向牙,“见鬼!”牙反映极快的跳开了,“白痴,那是躲不了的,八龙御主!”黑色的火焰顿时分成了八条巨龙,将半空的牙围住,“糟糕,这小子竟然……”“该说再见了。”巨龙的汇聚,一个黑色的火球在牙身上炸了开来,只剩下一阵血雨落下,“解决一个。”语气近乎冷漠,目标是在一边的少儒,“不错不错,能把我们过去纵横海上的独臂船长结果,除了闻邰,你就是第二个了。”少儒并没有丝毫的恐慌,更多的居然是开心,“你似乎很高兴呢,我杀了那家伙。”“这个嘛,多多少少有一点啊。”少儒搓了搓发白的双手,“你知道吗,自从四十年前开始,我们整个海盗团就被囚禁在了黑塔中,闻邰让我们之间不断的自相残杀,只有强者能生存。”“什么?”东林有些意外的望了眼闻邰,而他似乎也听到了少儒的话,露出了得意的笑,仿佛那是件值得自豪的事。
“你能想象吗,平时如兄弟般的战友,必须去亲手全部杀死,而他说过,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到昨天,我们杀掉了其余六人,而今天,他也死去了,现在,只剩下我了,就是说,你死了,我就能活下去。”少儒拔出了剑,“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为了我的生命。”“正好,我现在很愤怒,绝对原谅不了你,还有那个闻邰!”“等你去地狱再慢慢说吧。”少儒动作很快,把剑插到了地面上,顿时,东林周围又恢复了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那是种纯粹的黑,“我的剑‘刹夜’,在它的界结里,只有纯粹的黑暗。”少儒的声音回荡在周围,让东林难以推测出对方的位置,“小儿科的能力,你以为这样就能够杀的了我吗?”话是这么说,东林一时倒还找不出打败对方的方法,“如果是界结,邪灵犬应该可以击破吧。”“哎呀,差点忘记了,闻邰和我提过,你具有打破界结的能力,真是好险呢,如果被你破解了,那么就大事不妙了啊。”“那么,你能够阻止我吗?”东林听的出,对手要开始下一步动作了,“就让你见点有趣的东西。”眼前突然一阵光亮,“那是什么?”一时不能接受的东林下意识的捂住了双眼,“东林。”温柔的声音,却充满了威严,“你是……”东林顿时瞪大了眼,枫夜正站在自己的眼前,“怎么回事,你这个混蛋神不是死了吗。”“有些事,是不能预料的。”背后传来了深幽的声音,“你……”转过身去,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伫立在眼前,“鬼弑……”“惊讶吧,不必感到惊讶,我们是来终结你的。”枫夜已经动了,他的剑斩到了东林额前,“可恶!”在混乱中,东林还是本能的举剑挡下了,“后面空虚了呢!”鬼弑一脚踢中了他的背部,东林一个重心不稳,朝前靠去,“再见了,可怜的堕天者。”枫夜的剑从胸口划过,血,在黑暗也是那么的刺眼,“为什么……”东林不解的般跪在地上,“幻觉吗,不,不会,疼痛是那么的清晰,不像是假的,可恶,实在是太真实了……”
“喂,你到底想怎么样?”月扭过头,没好气的看着抓住自己的神秘男人,闻邰突然松开了手,“对不起,弄疼你了。”可月没放过这一瞬间,紫烟出鞘,顶在了闻邰的脖子上,“你知道没用的,你我实力差太多了。”“我只是想明白,你对我们两个要做什么!”月加重了语气,“什么都不想做,只是单纯的想见识下东林的实力,如果,能超越牙的力量,少儒的精神的摧残,那么他,的确可以说是长大了。”“长大,什么意思?”“我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人啊。”这个不经意的回答,却叫月吃惊的松开了手里的剑……“那么快就放弃了吗?”少儒的声音还是那样飘忽不定,“这种环境下,五感基本丧失了,妈的,根本赢不了啊,枫夜和鬼弑两个人……鬼弑……等等,鬼弑在攻击我,那么我手中的又是什么?”“笨蛋,你还不分不清虚实吗?”手里的剑终于爆发了,“那么简单的幻觉就让你崩溃了吗?”“幻觉,可是,太真实了,真实到让我怀疑……”东林有点吃力的站了起来,“哦,还能动啊。”枫夜和鬼弑又度逼近过来,东林的腿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在黑暗中,人的恐惧离心将会被百分之百的发挥出来,再加上,面对自己所害怕的东西。”“我所害怕的东西?”“没错,从一开始,我就有两把剑,一把刹夜,一把心魔,心魔的能力是将人内心中最害怕的东西,复制到他眼前,并且可以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那么客气的告诉我,那么不就失去威力了吗?”东林有点想笑,“人啊,即使知道那是幻觉,但是没有去战胜自己恐惧心理的勇气的,毕竟,人就是那么懦弱的动物啊。”“恐惧的心理……”东林突然楞住了,看着眼前的枫夜和鬼弑,“我为什么会害怕这两个人呢,说起来,鬼弑还不算人吧……”“这么说可不太礼貌啊。”手里的鬼弑显的有些不高兴。“不过,我也有点明白了,我其实根本不害怕他们。”“你在做自我安慰吗,心魔可是能探索出你内心的恐惧之源的。”少儒显然对自己的剑相当的自信,“不,你错了,都错了,我害怕的不是他们!”那眼神,突然变的坚毅起来,“我害怕的是我自己!”“哎?”少儒有点不明白的在暗处注视着这个不普通的少年,“我害怕自己,害怕堕天者的名号,害怕自己的命运,什么都害怕,我的确很懦弱,可是……”鬼弑被举起,“我决定前进!”眼前的枫夜和鬼弑立刻被砍成了烟雾,“邪灵犬!”自只猎犬从鬼弑中奔出,黑暗的界结也在瞬间被击破。
“那小子终于打败了自己内心的恐惧了,不错呢。”闻邰欣慰的笑了,长久的努力和准备终于得到了回报,东林走到了少儒的面前,眼前的人已经没了丝毫的斗志,“你果然很强。”他有些丧气的把手中的双剑丢到了地上,“是你赢了。”“那当然,我是最强的。”暗火燃起,又一个生命逝去,“东林,你没事吧!”月飞扑而来,仔细检查着心上人的全身,“放心拉,我没事,现在,我该和他算帐了。”带有余怒的东林想冲向闻邰,却被冰蓝挡住,“主人,住手吧,闻邰大人也只是奉命行事。”“冰蓝,你不是……”“放心,我可是天宇大人打造的剑,没那么容易毁灭的。”“天宇?”东林挠了挠了头,似乎很熟悉,“是打造鬼弑和神诛的人啊,全世界,最伟大的铁匠。”闻邰也走到了三人面前,“明天,我会帮助你离开这个岛,今晚好好的休息吧。”“你不会再多出来一个试炼吧。”月充满敌意的站到了东林身前,“哼,我可没那么无聊,我已经知道有用的情报了。”说着,快步离去。“真是个让人看不透的人。”东林叹息之后坐倒在了地上,“你没事吧?”这举动让月又紧张了一下,“没事,只是突然想看看这里的天空。”相对月的迷惑,冰蓝则是满脸的微笑。
“闻邰,你知道吗,我们家有个大钟哦,每当听见那钟声,我都会觉得,活着真好。”凛雪的小脸还依稀活跃在眼前,塔下的废墟中,那面古钟在风的推动下,又次发出了悠远的响声,“活着真好,真是个笨蛋说的话。”“哦,是哪个笨蛋说的呢?”东林突然出现在了闻邰的房间里,爬在窗口,望着塔下,“一个和你很像的笨蛋,像到家了。”闻邰此时正惬意的躺在一张躺椅上,“是谁让你在这岛上等我的。”“我不知道等的是你,不过我的确是接到命令,在这岛上等待堕天者。”“是神吗?”“……”“默认了吗?”东林撩起了遮眼的长发,“我也猜到是他了。”“他只是想让你听下这钟声而已,并让我顺便测验下一下你。”“钟声吗?”东林闭起了眼,仔细聆听起来,“的确很动听呢,心情似乎也好起来了,活着……真好啊……”一样的脸,一样的语气,可惜,却不是一样的人,“你果然和他一样,是笨蛋呢。”
黑夜过去,新的一天又来临了,东林和月坐上了闻邰准备的船离开了岛,站在船头的人还不时回望着那个小岛,钟声再度响起,响在天空,响在心中。
“这里是梦想开始的岛,也是一切开始的岛,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为了了解事情。”在心里下定了决定,船驶向了大陆。
“他走了啊。”闻邰坐在了海岸边的礁石上,有点伤感,“白虎大人,城主传来消息,要在归神峰上杀掉堕天者。”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闻邰身边,听声音很容易判断是个女子,她的腰间还挂着显眼的竹剑,“管他呢,我又不是他的奴隶。”闻邰不在意的说着,似乎没把城主放眼里,“嘿嘿,闻叔叔,你不怕城主大人生气吗?”又一个穿灰色斗篷的小身影跑了出来,坐到了闻邰的腿上,是个小女孩“箐,不得无理。”黑斗篷女人想上去拉开女孩,“箐,你也不小了,怎么说也是八骑将之一,要成熟点才行。”闻邰怜爱的抚摸着女孩的头,“东林似乎忘记了过去的事呢,真想不通,城主为什么要杀他,他不是我们幻影城的人吗?”箐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闻叔叔。”那个柔弱的少年,站在树下,亲切的叫着自己,可是,那都是过去了。
“我也不知道,或许,这就是宿命,我们能做的,只是祈祷他能好好活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