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Y静静地坐着。 “我告诉你这件事，”红衣主教定定地看着TONY，说，“因为你是正直的新闻工作者，在这个城镇有好名声，还因为我相信你会很负责地利用这些消息，不像另一家报纸。名字我就不说了，他们没有节制地追踪一些破烂新闻。” TONY忍不住轻轻笑了笑。红衣主教常处于争论的中心，他不会隐瞒自己的宗教观点，也不是只说不做的人。 他目前正好和刚才说的那家报纸的总编进行较量。这家报纸常在第三版刊出整版半裸女人的照片。总编说红衣大主教“反动”，大主教回敬他是“伪善的性专家”，并让主编通过行动证明自己不是。做法是这样的：为未婚母亲和被遗弃的母亲捐款建造住处。三季度，大主教个人捐款建了８所，要主编捐两个就够了。有传言说，主编私下很遗憾地承认，选错了对手。 “主教大人，”TONY说，“我只是在寻找事实真相。” “人人都这样说，”红衣大主教说，“要注意你在哪儿，怎样报导事实。至于里特瑞先生的事情，公众兴趣相对来说低一些，也不像在迈竺高捷的那些，有那么多政治因素，我想，我们不需要做出某种形式的官方声明。这应该是个人的事情，应该私下解决。但是只要不伤害任何人，你可以随便使用我刚才提供给你的情报。”红衣大主教叹了口气。“事实上，在工作中我们已经深陷在神秘的事情里，也没有必要声称我们懂得实际上并不懂的事，或者对它们指手划脚提出看法。” “也就是说，”TONY说，“无可奉告。” “我想我说过这句话，”红衣主教说完，笑着站起来。“TONY先生，再见。” TONY走了。 快下班时，TONY回到办公室，桌子上有两卷电传等着他。TONY坐下来，把它们展开，用镇纸、订书钉、笔筒和所有能找到的东西，压住四个角，然后开始看。这两张电传是底片式的，白底黑点。有一个特殊的点在两张纸上都被圈出来了。第一份电传上，这个点靠近一颗稍大一些的星星。第二份上，它移开了约有１／８英寸（在电传上）。第二份电传底部，是肖恩清晰的小字：视差＝０．０２阿克赛克，朝地球飞来，估计距离３４天文单位。 TONY拿起电话，很快地拨号，然后等着，跟接线员说了几句话，随后又等。 “肖恩。” “肖恩，我是TONY。收到你的电传了。” 电话那边传来了不自在的笑声。“你看见视差数据了？” “按我的理解，看上去非常大。” “可能有两种含义，”肖恩说，“在某种程度上讲，要么是远距离，非常高的速度；要么是个离得很近的物体，移动得很慢。”他吸了口气。“如果太阳系之外的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视差，那么它的速度比光速还快……如果是，我们也看不见。所以，那不可能。因此，它在太阳系内。” “那么，是一颗小行星了？” “这个，”肖恩说，“按正常情况，我会说是的。但那样的话，这两幅画面的间隔应该是几天，至少是几小时。” TONY自己也叹了口气，“它们之间的间隔是多长时间，肖恩？” “１５分钟，”肖恩说。 TONY想了一会儿，“如果我说错了请更正，一个天文单位是９３００万英里” “对。乘以３３，除以π。一个相当大的相对运动数字，而且真正运动的速度，仍然相当大。那东西以光速的０．８倍运动。TONY，小行星有许多迷人的事，但它们不会以光速的０．８倍运动的。”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肖恩几乎是得意洋洋地说，“TONY，我们发现了一艘宇宙飞船。” “肖恩，有没有可能是个错误呢？” “我有摄谱仪，”肖恩说，“这东西肯定是朝地球飞来的，直奔我们而来。拉.帕尔玛后来又送给我另外３张照片。后３次观测中，视差修正为０．０１３，它的轨道是直的。也许首先是朝太阳飞的，但它的轨道正在改变。如果再改变几次，它就会像颗于弹一样朝地球飞来。朝我们飞来的速度也已经稍稍降低它正在减速。”稍停了一会儿。“你需要多长时间把它写出来？” “不会太长，”TONY说，“大约半个小时吧。肖恩，飞船到这儿来还得要多长时间？” “如果仍以目前的减速度减速的话，沿地球轨道，两天之内，就能到了，”肖恩说：“但不能保证。现在还很难判断那个东西的质量。” “肖恩，”TONY说，“帮我一个忙。” “说吧。” “今晚之前，别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你当真吗？你不想在６点新闻中报导这事吗？” “我想，但是肖恩肖恩，答应我吧。９点之前别泄露出去。” “怎么回事？” “我现在不能解释。求你了，肖恩。” 一阵长时间沉默。“好吧，”最后，肖恩说，“在西里斯那件事上，你对我很公平。好吧，９点举行记者招待会。 “多谢，肖恩，”TONY说，“哎，还有一件事，那上面有坐标吗？” “当然有。在最后那张照片上。纵轴是１３小时２０分４６．５秒；横轴是４１度１８秒。” “多谢了，肖恩，非常感谢。” 肖恩挂上电话，TONY也挂上了。他站起来卷电传的时候，吉姆.奥尔森从旁边路过，他一边穿外衣，一边说：“你还不走？” “我才不呆在这儿呢，”TONY说，“我要回家。” TONY回家了。 他到南极时，那里充满着五颜六色的光。甚至到了这个季节，黑夜也降临得太早。极光在大气层的上部吱吱地或咝咝地发出响声。他看着，飞下来，落在冰面上，决定检查一下太阳，确定它运转是否正常。他知道，如果有些宇宙飞船的传动装置离太阳大近，就会干扰太阳的运行；而且他太喜欢这颗小黄星星了，不希望它出任何差错，也不希望它的行星发生任何问题。 他在堡垒旁着陆，玫瑰红和绿色相间的极光在堡垒的水晶结点上闪闪发光。他进入水晶洞，为不能做６点钟新闻，而略感歉意。但是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有什么东西正向地球驶来，他无法等待地球上目前的技术向他提供更多的有关情报。 他朝一堆东西走过去，没有受过训练的人可能会以为那是一堆石英水晶。其中有的被砍成很怪的形状。氪星人的晶体点阵技术有巨大的威力，其中之一就是不仅仅能成光学像；经过适当修整过的水晶，能够在其结点上捕捉到电磁光谱上的任何东西，以及远处的小颗粒，并能正确反射到成形面上来。氪星人对超光速粒于特别感兴趣，他们知道这种粒子的最低速度都比光速要快，能够成为星际交流的理想媒介。一些哲学家建议用它来做思想载体。就连氪星最伟大的科学家也没有设法发现超光速粒于的最高速度，但是他们掌握了其速度的中间范围，在这颗行星爆炸前几百年前，他们就制造出超光速粒子望远镜，并且使之能够成像。 现在氪星的儿子站在超光速粒子仪前面，按了一系列的按钮，仪器就有了能量；然后里面一个接一个的水晶就发光了。这只是一半设备。另一半是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不起眼的点，在与地球同步轨道上，离一个商业电视卫星很近，这颗卫星的雷达“影子”遮住了水晶，夏延山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虽然它的体积很小，但是这个水晶块的记忆能力很好；它能在亚原子水平上记录下物体的形象和其他细节，通过结点的振动和改变结点本身形状的方式来完成记忆功能。在腾出更多的记忆空间前，它能观察和倾听宇宙将近一年的时间。超人常常注意地球上发生的事情，他认为这个工具非常有用。 这时控制按钮都准备好了，发着不同颜色的光，轻微地颤动着，这是一种连超人都很难听见的声音和振动好似一种人的哼哼声。他想看飞船出现区域的情况，就按下控制台上水晶按钮。卫星两天前在这个区域中拍摄下来的东西，就会重新播放一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