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就快到南之深渊了,苏舜卿没有通知过亨特夫妇他们,想给他们一个惊喜。苏舜卿还曾想过彼此相互开心激动不已的样子。事实上,惊喜确实是惊喜了,可总让苏舜卿有点不对劲的感觉。说不出来的一种违和感。
安德鲁仍然是大咧咧的性子,依然被爱葛莎揪耳朵;爱葛莎依然是在人前温婉在安德鲁面前却暴烈的性子,会拉着苏舜卿回忆以前,想念艾富里。可是苏舜卿就是觉得不对劲。苏舜卿告诉自己,这些不对是因为彼此太长时间没有见面的原因。
苏舜卿的神经总是放松不下来,绷的死紧,晚上都睡不着,常常被朱由恪拉着一起研究幻茗和席尔维斯特之间的包括氛围,互动,眼神等等。苏舜卿一度纳闷,这有什么好研究的,后来他敖大爷说了,人家是模范夫夫,需要借鉴。苏舜卿一度反抗,这有什么好研究的,简直和那种偷窥变态类似,众所周知,苏舜卿迄今还没有反抗成功过。可苏舜卿实在无法放松,倒是被朱由恪拉去讨论夫夫之间该如何相处好几次,每次讨论都让苏舜卿纠结无比,他总觉得这种东西与他是无关的。苏舜卿他简直对不起观众,到现在还毫无自觉性。
苏舜卿的敏感终于得到了验证,他被囚禁了,趁着朱由恪不在身边的时候。苏舜卿恢复了蛇型恹恹的趴在笼子里,一个画上魔法阵的小笼子,抑制他能量和精神力的魔法阵。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成了最原始的状态,唯一庆幸的是,苏舜卿还能变小。不然挤也要挤死在这小笼子里。
爱葛莎出现在苏舜卿面前,红红的眼眶,流着眼泪默默不语。安德鲁也难得的抿紧了嘴唇,看着小笼子里恹恹的小细蛇。
“苏舜卿,就算是你以后要杀了我,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不不,苏舜卿,和安德鲁没有关系,都是我私下行动的。”爱葛莎带着哭音。
“苏舜卿,以后报仇找我就好,不要找爱葛莎。”
“安德鲁,你。。。”
“爱葛莎,你知道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苏舜卿在笼子里急的,心想,你们说了半天也没说正事啊,到底怎么回事?
苏舜卿的小笼子被罩上了黑布,他只能郁闷的闭上眼睛,开始想事情。人只要一没事就开始乱想,想无数乱七八糟的念头。苏舜卿想,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只要和朱由恪一分开,他就出事。想到朱由恪就不能避免的恼怒他的霸道,再转而就想到婚契那事。
现在细细的想,苏舜卿就发现,那天被朱由恪给绕岔了。他们讨论的是婚姻哎,婚姻的基础可是以感情为基础的,对,他和朱由恪之间确实有点感情,可是此感情和彼感情完全不是一回事啊。苏舜卿痛苦的回忆当初,他又不稀罕人陪着他到死,再说了,不讨厌和喜欢根本就是两回事。苏舜卿懊悔到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当时明明就没同意和朱由恪一起,为什么会在朱由恪催促的眼神下就跟着朱由恪宣誓了呢,想不通啊想不通。。。
这么想着想着,莫非当初罗莎琳德那事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幕在?苏舜卿愤恨啊愤恨,当初听朱由恪的话,确实,罗莎琳德不能陪他到老死,但是他能陪着罗莎琳德到老死啊。再说了,不是还有修真的嘛,最不济人类也是有法神,战神之类总能多活很久的吧?再退一万步讲,他苏舜卿还能殉情的嘛。。。果然是往事不堪回首啊,苏舜卿发现他错了,错的离谱了。现在好了,就算是想回去找罗莎琳德也没戏了,不仅仅因为罗莎琳德三十几纪元的人,最大的原因是,苏舜卿的那点爱情被时间给泯灭了,只留下淡淡的痕迹。那些冲动,那些激情都已经消失殆尽,还能到哪里寻找?
没想到后来让有时的朱由恪看到了结局。可以说,那是场殉情的祭典,观众,只有朱由恪一个。
对峙双方开始只是静默不语。紧接着开始争执激烈,强的那方双手握着弱的一方摇晃,一手揽着他,一手指着悬崖。偏弱的那方眼泪就直接落了下来,然后就被强的一方一巴掌打到地上。
朱由恪远远的望过一眼那个半阖眼流泪,趴在地上的人。尽管狼狈,却有着说不出的魔力吸引着朱由恪。弥散着种致命的诱人气息,颓废,性感,偏偏那人是个长相平凡的男人。没想会有惊变,那男人站起来,激烈的说话,说完后,手一挥,长长的头发就段落在手上,手一展开,那些头发就一点点的往悬崖飘落。
最后那男人还是被带走了。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导致朱由恪幼小的时候,脑海里总有那么一望过去时的画面。等朱由恪渐渐的长大,见多识广,越来越了解世故人情,那曾经让朱由恪有着无限幻想的画面却褪色,变得斑驳,越来越淡。等到朱由恪通晓情欲,而那褪色的画面也早已消失在时间长流里。
可是,‘白尾蛇’这词刻在了朱由恪的脑海,心上。有时候朱由恪会想,那些头发是不是飘向了悬崖,那些眼泪是不是为了别人而流,那人又是不是白尾蛇。
苏舜卿等同于白尾蛇时,也不过是玩具,会说话,会动,会让自己开心的玩具。朱由恪逗弄他,欺负他,就好像小孩子对小孩子那般的嬉闹。也或许那时候的朱由恪就开始慢慢的喜欢上苏舜卿,只不过不会表达的朱由恪用最孩子气的方法,惹他生气,惹他注意。再后来,朱由恪认识到苏舜卿不仅仅等同白尾蛇,还等同于未来伴侣,这才让朱由恪真正的把苏舜卿放在了心上。
朱由恪是条龙,一条黄金真龙,除了在他出生到修出龙珠那段日子,他是游走在生死边缘。此外,他从来都是顺顺当当。朱由恪有过冲动,但是他更愿意克制,那段生死边缘的日子曾让他看到过无数多的美人劫。
可是龙本性淫,越克制就越冲动,冲动就意味着失去理智,待朱由恪无法克制时,朱由恪做出了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逃避,他入南之深渊沉眠修炼了。朱由恪也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为什么会不愿意去寻人发泄,只是非常排斥。直到朱由恪在南之深渊的修炼更进一步,成神了,他才总算是知道原因。
阳气过早的泄露有碍成神得道,更重要的事,朱由恪的母亲不愿意朱由恪和他父亲一样到处留一些不知所谓的种。只是欲望的发泄因为他母亲的强烈暗示而被排斥。等朱由恪知道后,那排斥也就成了习惯。爱,是欲的唯一出路。
朱由恪有时候回想,如果苏舜卿不出现了,他朱由恪是不是一辈子都是要遵循母亲的暗示?如果朱由恪到苏舜卿死去都不了解对苏舜卿的感情,他朱由恪岂不是悔恨一辈子?无论朱由恪如何想,苏舜卿的意愿总归是被忽视的,朱由恪顺当成习惯了,他不曾接受拒绝,也不会接受拒绝的。
可是朱由恪听了幻茗的话后,朱由恪想他或许真的做错了。至少方法有待商榷。结果朱由恪发火发在幻茗身上,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幻茗从席尔维斯特后面探出头,很委屈道,
“你又没问。”说完就把头缩回去。
“你怎么不早点过来,不知道我找你吗?”
“你找我,我怎么知道啊?”
朱由恪眼睛斜了探出头的幻茗一眼,幻茗就不再吭声,把头缩在席尔维斯特的后面不敢再出来。
“朱由恪,这是你的错。”
席尔维斯特说完,就不理睬朱由恪,专心致志的拥着幻茗说话。
朱由恪听到席尔维斯特的指责,面不改色。想到幻茗说的那些,就躁怒,就该直接杀了那只鹰。只是这鹰怎么就知道那些头发的用处。该死的白尾蛇特质,该死的头发用处,该死的怎么现在就不在那小家伙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