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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门口遇见这对老夫妇时,为了舒云,龙赫尽力不让自己的感觉表现出来,但是做不到。那妇人用一种掺杂了恐惧和鄙视的眼光看他,而男人冷淡的视线,则像是看到某种不祥之物。   这是我以前的学生,龙赫。"舒云介绍地说。   她面向他,不露声色地请求。"龙赫,这是我的公公和婆婆,曹先鹏和黎楼兰。   就是我的祖父和祖母,"嘉豪解释说。他接着对曹家人说:"龙赫身上有枪哦,他连睡觉时也带枪呢!这是他跟我说的,他还让我嘉豪,"舒云在他透露更多之前拦住他。"你送龙先生去骑他的马好吗?但要赶快回来。"她转向曹氏夫妇,挤出一丝笑容。"我相信爷爷奶奶会很想看看你。   龙赫碰了碰帽子,向曹家人和玉馨点头示意。当嘉豪再度拉他的手时,他看产不是那个男孩,而是舒云。   如果你要找我,我会在牧场。   他看到舒云紧抿着双唇,快速闭上眼睛时,他知道自己说得太多。   龙赫,谢谢你来看我。   龙赫让嘉豪牵着自己走出园门到棚栏后的拴马柱。"枪牌"的身边拴着两匹相配的骏马,身上有丰良好的配备。   龙赫,你什么时候会再来?"嘉豪伸手摸着"枪牌"的口衔,露出渴望的表情。   我不确定,小伙子。   你会回来带我去骑马吗?妈妈说爸爸以前常带我去,可是她不敢,怕我可能会摔伤脖子什么的。不过,我猜你一定会牢牢抓住我的。"他满脸信任和期待地仰望着龙赫。   我会坐得很稳。   龙赫的脑海中闪过一些回忆,明浩舅舅以前也常让他坐在鞍前载他。这孩子的要求不多,但龙赫没有向人承诺的习惯,尤其是可能会做不到的事。   我不知道,嘉豪,我会考虑。   男孩的声调因失望而降了下来。"每次妈妈这么说时,就是不行的意思。   当我这么说时,就是我会再考虑的意思。"他放开嘉豪的手,走到马的旁边。   嘉豪很快就被安抚下来,再度展开笑颜。"好吧,我会等你作好决定。   我就知道你会的。"龙赫拉起马镫,检查马的腹带,再把马镫放下。他敏捷地上马,跨坐在鞍上。   你该回去了。"他提醒嘉豪。   看我能跑多快。"穿着鞋带系到足踝的鞋,男孩转身跑向屋子。龙赫看着他挥手消失在屋内,才掉头朝"流云农庄"的方向前进。   做得好,龙赫,他边骑出村上边想。即使一望无际的景色或是河川环绕群山的风光也不能令他心情愉快。通常,他是讨厌城村而且乐于将之置之身后的,但留下舒云面对她的公婆,却不如他想的那么容易。   舒云得顾及她的名声。她不会任自己投入一个像他这样声名狼藉的浪子的怀抱。而且,他提醒自己,他也绝不是能安定下来的人,何况是像舒云这型的女人。爱上她这样的女人,会对男人有许多的要求。   龙赫策马疾驰,感觉到炎热的空气扑了上来。到了牧场就会凉一点-?不多,但起码不会这么闷。也许温度的改变可以让他清醒并冷静下来。   龙赫注意到"枪牌"的疲倦,于是减慢速度。如果记得没错,从村上到牧场得骑上一个多小时。   老天,舒云,你到底在想什么?   楼兰闯入厨房,曹先鹏跟在她身后。她看见玉馨正在倒柠檬水,便顿住脚步说:"如果是给我的,我不想喝。   舒云说:"我们以客厅去,好吗?"厨房是全屋里最小的地方,她不想在这又窄又小的地方安抚他们。   你倒是说说那个不法之徒在你的厨房里做什么。"先鹏说。他冷酷地看着舒云,让她反感地想起她死去丈夫的眼神。   我说过了,他只是个老朋友,是我以前的学生。而且就我所知,他并没有触犯任何法律。   他的名声比他的舅舅更糟。"先鹏说。   噢,老天!"楼兰呻吟道。她开始用手扇着自己,发热的脸颊为她那苍白的脸增添颜色。"人家会怎么想?还有,你为什么除去重色的丧服?你没有穿着这身打扮到别的地方吧?你疯了吗?   楼兰紧抓着身旁的椅背,转身问玉馨:"她昨天是不是晒太久的阳光?她病了吗?   玉馨还来不及回答,舒云就扶住婆婆的手肘说:"我很好。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要谈到客厅冷静地谈好吗?"她巧妙地领着楼兰,然后说:"玉馨,请你送些柠檬水和一壶冰水过来。   听到嘉豪进屋和玉馨聊天的声音,舒云才觉得轻松了点。她温和地催促楼兰走过走廊。   她们身后的先鹏开始说教。"你当初若搬来牧场住,我们就不必担心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嘉豪早就该学学骑马,照管他将来要继承的土地。   这是老调重弹了,从她丈夫下葬的那天起,他就常提这件事。舒云一直婉拒这个建议。虽然曹家是本市最大的地主,而且他们住的大房子绝对有足够的空间,但她仍然拒绝。   她拥有属于自己的完美的家。她没和曹先鹏结婚时就已住在这里,现在他去世了,她更不想放弃。她喜欢这个地方,不只因为她的父母曾住在这里,更因为这是她得以独立的救生索。   客厅的陈设恰到好处,毫不炫耀。舒云在继承之后只稍作了更动,她很满意母亲所选取的家具,一切都得体而高雅。虽然楼兰并不以为然,但舒云不为所动。房里的家具不多,但每件都显得精致别具品味。台桌上摆着舒云的书、家族圣经,以及一个插满鲜花的花瓶。   楼兰走向大沙发,整个人陷了进去,仿佛全身无力。像她这样严以律己又健康的人一向很少生病,舒云知道黎楼兰的虚弱是装出来的。舒云在门边坐下,看见老夫妇很快地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她知道一顿说教是逃不了了。   楼兰把手放在伞上,用教训的口气说:"舒云,亲爱的,我不是干涉你,只是我想你不懂,人要时时小心顾到体面。丈夫去世至少得穿重色丧服两年最近的礼俗只要一年就可以了。"舒云提醒她。她瞥见先鹏大步走到房间的另一边。他停在铺着镶网边的桌子旁,上面摆着她的父母、祖父母以及嘉豪的照片。他的动作令她紧张,她努力注意楼兰的话。"但是你这么快就穿黑色以外的颜色??""紫色和灰色也算丧服的颜色,楼兰,"舒云去掉了较正式的称呼。"还有白色镶黑边也是。"她拉起裙子。"我觉得这个颜色够暗了。"楼兰摇头。"我担心这会给嘉豪不好的榜样。毕竟,他的父亲--"提到她的丈夫,舒云的怒火就爆发了。"嘉豪的父亲死在妓院的床上。   这在嘉豪长大之后,又会给他什么好榜样?"楼兰惊喘一声,伸手压着胸口。"我没有以前那么强健--""你知道你壮得像条牛。"先鹏自房间的另一边大声说,然后他把怒气转向舒云。"别管丧服或我独生子做了或没做什么,那不是重点。我关心的是嘉豪,这是你邀请那个枪手时,忘了去做的事。""我不知道他会来。""昨晚在村上,你公然在神和众人面前和他跳舞。"先鹏说。楼兰惊讶地说:"什么?""我没告诉你,亲爱的,那是今天早上银行里的闲言闲语。我深知舒云的为人,认为他们胡诌,"他狠狠地瞪着他的媳妇,像要找出以前没看出来的缺点。"现在我可没那么确定了。""我跟龙赫共舞根本无伤大雅,你知道我不会做任何伤害嘉豪的事-?""人们常根据他所交往的人去评断。你明知道我们一向不赞成你和甘杰斯的妻子来往。但是你还是这么做。""丽娜是我见过最好、最仁慈、最真诚的人。"舒云辩称。楼兰摇摇头。"我一直不懂为什么像她那样的淑女会嫁给罪犯。""我不是来讨论甘家人的事,"先鹏说。他深吸一口气,拉拉背心,这是他宣布事情时的习惯。"我们是来告诉你贺平快回来了,我们准备了欢迎晚宴,我们要你和嘉豪到场。"怒气未消的舒云很难把注意力移到这个消息上。"他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确定,但是大概就是这一、两个星期。他在蒙地的生意最近比较空闲,想乘机回来一趟。"她本来不想去,但贺平毕竟是嘉豪的叔叔,而且他一向是家族中对她较为友善的人。有他的陪伴,吃顿晚饭应该尚可忍受,而且她也真的很高兴能再见到他。当她不愿于结婚后放弃教职时,贺平曾是唯一支持她的人。可惜他们两人的力量并不足以说服曹氏夫妇。   舒云强迫自己相信,当上警官的妻子之后,继续教书是不合社会规范的,尤其先鹏还是里斯市最大牧场的继承人。不过她一直很后悔放弃了深爱的工作。   我和嘉豪当然会去,"舒云保证。"倩儿还好吗?"她问及楼兰未婚的妹妹,她和曹家人住在一起。舒云本想借此来减缓紧张的气氛,结果事与愿违。   还是和以前一样蠢,"楼兰闷哼了一声。"她居然想以朗诵诗来欢迎贺平。""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舒云说。"如果她能在晚上表演些余兴节目,也许可以建立她的自信心。""要想建立她的自信心,就叫她面对现实,减掉七十斤。以免她上街人家就以为是仓库搬家了。"先鹏抱怨道。楼兰终于把她的阳伞放在一旁,倾身说:"亲爱的,别这么责怪可怜的倩儿,你知道她已经尽力了。""我只知道她每两天就努力地清理我们的食物柜。"先鹏抱怨着。舒云努力不去揉压太阳穴,真希望他们快离开。她想找个不失礼的借口离开,于是望向走廊。"我去看看玉馨怎么还不来。   你不懂得指挥佣人的要领,舒云,你跟他们太亲近。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如果搬来牧场和我们住上一阵子--只要几年--等嘉豪大一点。你就能学会正确的理家方法。   楼兰朝舒适的房间挥挥手。"我可以教你陈设家具的要领。你对架势毫无概念??从你的居家布置就看得出来。人们从这种地方就能清楚了解这个家族的社会地位,并以此来评断你和你的家人。你得处处小心,努力受人尊重。   而必须远离像龙赫那种不法之徒。"先鹏提醒她。他站在窗前,敞着外套把手插在口袋中。阳光透进阴暗的角落,照着他背心上的金表。舒云几乎快失去村定。她在长久的沉默中要自己记得昨晚的决定:如同她拒绝再为曹先鹏服重丧,她也拒绝再受公婆的控制。"你们没有权利告诉我该不该和谁来往。"舒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楼兰站了起来,双唇因忿怒而颤抖。"你是说你还会见??那个亡命之徒?""我不会见他,"舒云坦白地说。"但,我要不要见他是出自我的意志,而不是你们今天在这里说了什么。现在,如果你们不介意,我的头很痛。   楼兰被这个委婉的逐客令所震惊,颤抖着弯下腰拿她的阳伞。"我不知道你是着了什么魔,舒云。在你需要帮助时,我们为你和嘉豪做了那么多。现在你居然这样对待我们先鹏走到妻子身后,他怒视着舒云,像是个警告。"我相信舒云好好想过之后就会恢复理智,晚宴的事我们会通知你。"他引领妻子朝门厅走去,接着又说:"楼兰,你先去马车上等我,我有事跟舒云说,一会儿就出去。   但是去吧,楼兰。   楼兰满脸不悦地走了。舒云武装好自己,准备接受她所担心的事。   你若知道好歹,就不会再见那个人。"先鹏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吓。   舒云抓紧裙子,瞪视着与她丈夫完全一样的眼睛。这对父子都是冷酷专制,而且残暴,一旦受人挑衅就变得很危险。舒云深知自己独立的地位快要不保。虽然她感到恐惧,但是她不能在他冰冷的注视下退缩。   这是我的家,我做什么随我高兴。   事关我的孙子,我会站出来做对他最有利的事。这一点你要永远记住。   你用嘉豪来威胁我?   只是警告你!"他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傲慢地笑着说:"我怀疑像龙赫那样的男人在碰过你之后还会待多久。毕竟,如果你的床上工夫还好,我儿子就不必去找妓女了,对吧?   舒云不假思索地伸手想给他个耳光。他捉住她的手腕,慢慢地用力握住。舒云不让自己露出痛苦的神情。最后,在她以为自己的手快要断了的时候,他松开掌握,倾前用耳语的声调对她说话。   先鹏说你在床上就像个瓷娃娃,"他用鄙视的眼光打量她。"娃娃是会破的。记住我们的谈话,舒云,不要惹我生气。   他向后退,狠狠地瞪着她,然后才转身走向他的妻子。   舒云用尽力气大叫:"我已经三十多岁,而且这里是我的家,嘉豪是我的儿子,我做什么随我高兴。   我们走着瞧,对吧?我们走着瞧。   骑马经过他舅舅的土地,龙赫知道这里没有变。平坦而没什么树的山谷蜿蜒而上,斜入到大带山脉的山丘和泰和山脉的支峰。牧地一片金黄,覆盖着短而饱经风吹日晒的草地。黑尔河的支流横切山谷,赤杨和白杨就种在两岸。   他骑上小丘,才得见牧场全景,仓库、畜栏和其他建筑尽收眼底。他策马前进,惊讶地看着甘明浩为家人所建的两层楼房屋。屋子是贵妃式的风格,看起来很新或不久前才粉刷过,矗立在龙赫从前住过的旧房子左边。   虽然读过调查报告,但看到这幢壮丽的房子仍让他的血液冰冷,记起他回来里斯的目的。   三年来,安阳侦探社一直在追查一个在犁亚、鹿砂和里斯抢劫火车的体面强盗。忙于其他案子的龙赫,从未参与这个追缉工作,最近他才有空在玉泉的办公室看到这份报告。   令他震惊的是,侦探社把甘明浩当成"体面强盗"的头号嫌犯。侦探社从犯案的地点研判,体面强盗很可能就是他舅舅。   龙赫从不怀疑明浩,何况他知道明浩已经和丽娜结婚而且有了两个孩子。但是从线索的描述看来,侦探社的人并不这么想。   这个大盗身高六尺,是一个有深色头发以及自信和良好打扮的绅士;衣着光鲜、犯罪手法巧妙。而明浩完全符合这些描述。"流云农庄"处在这些抢案的中心位置,三年内每隔五到六个月就有抢案发生。   调查报告指出明浩和丽娜这几年来到处旅行,遍及芝加哥、都居、圣路易,现在则去了永昌,而且是搭火车旅行。   报告中,明浩的嫌疑最大,而龙赫知道安阳的人在苦无进展之下,很可能会直接把嫌犯当成抢匪捉拿。在抢案发生后,安阳本人就赶到玉泉的办公室坐村指挥,但至今仍无法将体面强盗绳之以法。   工厂公司已加强防范,加派武装警卫驻守在运钞火车上。利用防盗保险箱难以撬开的特性,追使盗匪得用火药炸开,而损毁里头的钞票。但是体面强盗并不用这种伎俩。   他总能不引人注意地进入运钞车厢。他非常的精明,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出火车。   龙赫骑着"枪牌"观察他舅舅的土地时,觉得有些紧张,而"枪牌"则急躁地想去山下的马厩。十年前龙赫离开牧场的时候,明浩还入不敷出,如今他却能建豪华的房子,并整修旧仓库和畜栏。他从没听过依赖波动的牛价和不定天候过活的牧场能维持十年的好日子。   枪牌"摇头吐气,边侧步边想脱缰奔驰;龙赫伸手安抚它。找出明浩致富的来源,并且平息侦探社的疑虑,全得靠他了。   明浩的工头叶东翰出现在矮屋前,这栋屋子是那座雄伟的房子建好之前甘明浩住的地方。他走出荫凉的前廊到午后的阳光下,迎接骑到庭院的龙赫。   龙赫在屋前下马,他牵着"枪牌"的缰绳,不打算把它绑在前廊另一端的栓马柱上。   叶东翰专注而无恶意地打量他。   在龙赫最低潮的日子之后,他就没见过叶东翰。离开牧场的前一天,龙赫故意挑衅明浩,想逼他开枪了结自己悲惨的生命。但是明浩根本没拔枪,他宁愿死在龙赫的枪下。   龙赫对空射了一枪,就头也不回地骑马走了。   好久不见,老兄。"原本高瘦的珈纳人重了几斤,但仍健壮如昔。叶东翰伸出手来。   握手之后,龙赫看向那栋新房子。"看来明浩过得不错。   他终于找到了幸福。   龙赫以缰绳拍拍大腿,移动一下。"显然他也找到了不少钱,我听说他有两个孩子。   没错。男孩用你的名字,女孩有一头像她妈妈的红发。"叶东翰微笑着,仔细修过胡髭的脸上泛出少见而明朗的笑容。"莎莎比她哥哥更像你,每天都会惹出一些麻烦。   龙赫勉强笑着。"我听说他们全在永昌。   叶东翰点点头。"应该快回来了。"他的眼光扫到挂在龙赫腰后的枪,然后才看着他说:"只要没有人会来追捕你,欢迎你留下来。   龙赫压下被激起的怒气,以自己刻意造成的名声,这种反应算是客气的了。   就我所知,我目前并未被人通缉。   我去拿房子钥匙。"叶东翰说着走向前廊。一个金发蓝眼的苗条女人,穿着黄色和深蓝色的棉裙走出门口。她看到龙赫时停了下来。   叶东翰对她轻声的说话,向龙赫和大房子的方向点头。那女人笑着走出前廊,用手遮阳,抬起头看向龙赫。   欢迎你回家来,龙先生。丽娜跟我说过你的事。我叫莎丽,是叶东翰的妻子。   真是世事多变,叶东翰是从哪里找到这样的美女?他在叶东翰进屋前,大叫:"如果可以,我想住边界的守望工寮。"他扭头看那栋大房子说:"我在里面会很不自在,老怕会踩到或是碰倒丽娜的摆饰。   她的确有很多漂亮的东西。"莎丽无心地说。   很多漂亮的东西?那些侦探社怀疑是用抢来的钱买来的东西。   龙赫真想骑上马、远离这里,不管这里的种种迹象,让别的探员来找出真相。然而,他提醒自己,他是忠诚的安阳侦探,他大老远来里斯是要证明他们是错的。而一旦他发现任何不利的证据却不予理会,他的下场将不只是停职--还可能会被指控为同谋。   工寮一向是设备齐全,随时可以住人。现在牛群正在另一边的山头放牧,不会吵到你。   谢了,我每天都会过来看明浩回来了没有。"龙赫用手碰碰帽子,向叶东翰和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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