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一眼看出了你不是今天的威尔人。你很像我们,而又不同。但是为什么我要为这事伤透那可怜的脑筋呢?我的内心告诉我要相信你,因为我愿意!”
这是很好的逻辑,非常好。地球人的和女性的逻辑。如果她这样就能满足的恬,我当然不会去吹毛求疵的。事实上只有这种逻辑才行的通。这以后我们进入了一般谈话。我们谈到了许多问题。她很想了解我们地球人的习俗。她知道地球上发生的许多事情,似乎对地球非常熟悉。当我就此事追问她时,她笑了,大声说:
“在威尔上,每一个学童都对你们星球的地理、植物和历史了如指掌。
你们星球上所发生的一切,我们怎么可能看不到呢?它不就清楚地悬在天空中嘛。”
必须承认,对于她的话我大惑不解,正如她不能理解我的一样。我把这种感觉告诉了她。她概括性地向我介绍了她的人民所使用的仪器。许多年来,它不断地被加以改进。这种仪器上面有一个屏幕,可以清楚地显示任何行星以及许多恒星上发生的事情。这些图像非常精确,如果将它们拍摄下来加以放大,可以分辨出比一片草叶还小的物体。后来,我在摩卡就看到过许多这样的照片,以及获取这些照片的仪器。
“既然你这么熟悉地球上的事情,”我问道,“那么你怎么就认不出我就是地球人呢?”
她又微笑了一下,就像面对一个备加宠受而又好问的孩子,无可奈何,又不得不回答。
“这是因为,刘威,”她答道,“几乎在每个与威尔有相近大气条件的行星和恒星上,都有和你我外形相似的动物。再说,地球上差不多人人身着奇装异服,头戴不知派什么用场的丑陋玩意儿,而你被黑林武士发现时,浑身上下一丝不挂。
“你身上没有佩带饰物,这表明你不是威尔人,但你也没有穿着奇异的服装,这也许是没把你看成地球人的原因。”
然后,我向她描述起离开地球的细节。我解释说,我躺在那里的躯体所穿着的完全是地球人的外套。正在这时,茹蓉回来了。她带着我们可怜的一点行李和需要她保护的那个小蔚蓝之星人。自然,这个小蔚蓝之星人将和她们住在一起。
茹蓉问我们,在她离开这段时间里,是否有人来过。当我们告诉她没人来过时,她显得非常吃惊,因为就在她上搂时,她似乎看见吴菲正从楼上下来。我们断定她一定偷听了我们的谈话。但想到在交谈中我们并没有谈及重要的事情,便觉释然,只是保证以后要格外当心。
羽飞和我开始察看我们所居住的那幢楼里漂亮的建筑和装饰。她告诉我,这些建筑的主人在几十万年以前可能很兴旺,他们就是她种族的祖先。后来,他们和蔚蓝之星上另一大种族黑人和当时同样繁荣的红黄色人种混合了。
随着蔚蓝之星上海洋的干枯,为了寻找越来越少的肥沃土地,当时蔚蓝之星人中较高等的这二大分支不得不联合起来,结成强大的同盟,在新的环境里去抵御游牧绿色人部落的袭击。
多年的亲缘关系和内部通婚造就了红色人种。羽飞只是其中皮肤白皙、容貌姣好的姑娘。在他们适应变化了的生存环境之后,多年的艰苦磨难,加上各部落之间的内战以及与绿人的不断战争,这些金发蔚蓝之星人的许多文明和艺术都已消失。但是,今天的红色人种感到,他们能创建出一个更为实用的文明杜会,而新的创造发现足以弥补长久岁月里所有与古代威尔人一起埋葬掉的、不可挽回的一切。
古代的蔚蓝之星人曾是一个高度文明的人种,然而为了适应新的生存环境,饱经岁月的沧桑,不但发展和生产完全停止了,而且他们的挡案、记录和书籍也彻底湮没了。
关于这个伟大、友善却又不复存在的种族,羽飞讲了许多有趣的事情和传说。她告诉我,我们现在落脚的这个城市,可能就是称之为伊塔的商业文化中心。它建立在一个美丽的自然港上,背靠壮丽的山丘。城市西边的小峡谷是那个港口的唯一遗迹,而通过山丘到达古海底的通道,则是船只通向城市的河道。
在古老的海岸线上,这祥的城市星罗棋布。随着海岸水线不断向海洋中心退缩,城市规模越来越小,数目也日益减少。最后,他们发现不得不进行最后的拯救,这就是开发蔚蓝之星运河。
我们沉浸在对建筑的察看和交谈中。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时分。王刚信使的到来使我们回到了现实中来。他命令我即刻去见他。告别了羽飞和茹蓉,并命令卡尔继续守卫后,我便赶紧到觐见厅去了。一进门,我就看到王刚和瓦哈端坐在讲坛上。
拥有权利的囚徒我走进室内,行了礼。王刚示意我走上前去。他用那巨大古怪的眼睛盯着我,说了下面这段话:
“你和我们在一起已有一段时间了。这些天来,你用力量赢得了较高的地位。
但是你并不是我们中的一员,你不必效忠于我们。”
“你的地位狠特殊,”他继续说着,“你是一个囚徒,却可以发号施令,你是一个外人,却是黑林首领。你个子矮小,却一举击毙高大的武士。现在有人报告说,你正策划和一个异族囚徒一起逃跑。那个囚徒自己也承认她怀疑你是从多尔峡谷回来的。如果上述任何一项指责能成立的话,都足以判你死罪。但我们是公正的。
一且回到黑林,你就会受到审判,如果朱哲这详命令的话。”
“但是,”他用浓重的喉音继续说道:如果你和那个女孩逃走的话,那么我就得向朱哲作解释,就得面临瓦哈的挑战。结局要么是我保住自己的地位,要么被杀死,让更合适的人取走尸体上的盔甲。这是黑林人的传统。
“我与瓦哈之间并无争执。我们一起统治着这个最大的绿色人部落。
我们之间并不希望有一场决斗。因此,刘威,如果你死了,我将会很高兴。
不过,如果没有朱哲的命令,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能要你的命。一种是如果你攻击我们中的某一人,在自卫中杀了你,另一种是你被怀疑有逃跑的企图。
“为了公正起见,我必须警告你,为了摆脱你这个大包袱,我们只等这两项指责中的任何一项被证实。将那个红人女孩安全地交给朱哲非常重要。
近千年来,我们还未抓到象她这样的俘虏。她的祖父是红色蔚蓝之星人的国王,也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最大敌人。我的话完了。那姑娘曾说过我们没有人类的情感,可我们是诚实和正义的。你可以走了。”
我转身出了觐见厅。看来,吴菲已经开始了她的迫害行动。我清楚,消息这么快就到了王刚的耳朵里,一定和吴菲有关。我回忆着我们谈话中有关逃离和我身世的那些部分。
当时,吴菲是瓦哈身边最老、因而最受信任的女人。由于在所有武士中王刚最信赖他的得力副手——瓦哈,因此,她就有了很大的势力。
但是,王刚的一番话非但没有打消我要逃跑的念头,相反,更促使我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到这件事上。对于羽飞来说,我更感到了她必须逃脱的迫切性。我相信,在朱哲总部,一场可怕的灾难正等着她。
茹蓉曾经告诉我,朱哲这个怪物集世世代代残忍、凶恶和粗暴于一身,他冷酷、精明而狡猾。更可怕的是,他不像大多数蔚蓝之星人,他是兽欲的奴隶,而在这个正在死去的星球上,其他的蔚蓝之星人心中已不怀有这种生殖的欲望。
想到仙女般的德佳·托丽斯可能会落到这样一个恶魔的手中,我不禁直冒冷汗。倒不如为自已留下最后一颗子弹,就像我故乡那些勇敢的拓荒女人,宁肯饮弹自尽,也不愿落入格其人的手中。
我徘徊在广场上,心情忧郁。这时,瓦哈从觐见厅出来,向我走了过来。他对我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向我问候着,好像我们不是片刻之前才分手似的。
“你住在哪里,刘威?”他问道。
“我还没有选好呢,”我回答,“看来我应单独住,或是和其他武士们住在一起。我正准备向你请教呢。你知道,”我笑了,“我还没有完全了解你们黑林人的习惯。”
“跟我来。”他领着我离开了广场,来到一幢楼前。我高兴地发现这楼房与茹蓉她们那幢相邻。
“我住在一楼,”他说,“二楼也住满了武士。但三楼以上是空的,你可以任意挑选。”
“我知道,”他继续说,“你将你的女人让给了那个红人囚徒。好吧,正如你所说的,你的方式和我们不同。但是只要你高兴,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因为你很擅长搏斗。你将自己的女人让给俘虏,那是旖旎自己的事。但是作为首领,你应该有人来伺候。按我们的习惯,你可以在那些被你杀死的首领的随从中,挑选任何一个或者所有的女人。”
我谢过了他,然后又使他相信,除了给我准备饮食的人之外,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他答应给我送些女人来照料我的饮食以及我的武器和弹药。因为晚上寒冷,而我自己又一无所有,因此,我提出她们来时带上那些丝绸皮毛卧具,它们是我的战利品。
他答应后就离去了。我独自沿着曲折的楼梯到楼上去寻找合适的房间。和这座城市所有的建筑一样,这里也非常美丽。我又一次贪婪地看着这些华丽新奇的建筑,很快就进入了忘我的境地。
最后,我在三楼上选了一个面对广场的房间,这里离羽飞较近。她的房间在隔壁大楼的第二层上。我心里只有这么个念头,一定要想出一些联络方式。这样万一她需要我的帮助或保护时,可以向我发出信号。
这层楼里总共约有十来间房间,除了我的卧室外,还有浴室、化妆室和其它一些卧室和起居室。我对面房间的窗户俯瞰着一个宽阔的院子,四周都是建筑物。
眼下这个院子成了各种各样牲口的栖息地。它们的主人就住在边上的楼里。
尽管和整个蔚蓝之星表面一样,这个院子里长满了像地衣样的黄色植物,但是,那数不清的喷泉、雕塑、坐椅以及凉亭却是当年这个美丽院子的见证。当时,这里住满了满头金发、充满欢笑的人们。但是,无情而又不可改变的字宙法则不仅将他们赶出了自已的家园,而且使他们在整个蔚蓝之星上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来的只有流传在地们后代中的那些模糊的传说。
不难想象,这里曾经生机盎然,五彩斑斓,那些繁茂的蔚蓝之星植物,那些漂亮妇人的优雅身影,那些挺拔英俊的男子,以及快乐嬉戏的孩子——到处充满阳光,一片欢乐与详和的气氛。简直难以相信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在无数个世纪的黑暗、残暴和无知之后,他们那些文明和仁慈的遗传特征再一次出现在蔚蓝之星上占主要地位的混合种族身上。
一些年轻女人的到来打断了我的遐想。她们带来了大量的武器、服饰、珠宝、炊具和几大桶食物和饮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从那艘飞船上缴获的。看来,这些东西都是我所杀死的那两个首领的财物。现在,按黑林人的习惯,它们都归我拥有了。按我的吩咐,这些物品都被安置在对面的一个房间内。然后,她们又去搬运第二批东西。她们建议我将这些东西登记入册。第二次,她们带来了十几个女人和孩子,这些人看上去像是那两个首领的随从。
这些人既非那两个首领的家属,也非他们的妻子,更不是他们的仆从。这种关系非常特别。和我们熟知的毫不相干,实在难以描述,对于绿色蔚蓝之星人而言,除了个人的武器、装饰品和丝毛卧具,其余所有的财物都归部落公有。每个人对这些物品都拥有无可争辩的所有权,却不允许积聚超过实际所需的物品。所多余的物品只是由他保管,当需要时,就将它们移交给部落中年轻的成员。
男人随从中的女人和孩子可以比作一个军事单位,而他则必须为这个单位多种多样的事情负责,包括教育、训练、供给;还要为在连续的游牧过程中与其它部落及红色蔚蓝之星人之冲突及紧急事变采取应急措施。女人并不是他的妻子,绿色蔚蓝之星人不用这种意义上类似于地球人的字眼。他们的交配只是为了部落的利益,与自然选择毫无关系。每个部落的首领委员会控制着后代的繁衍,就好像肯塔基的农场主为改良比赛用的种马群而进行的那种科学繁殖一样。
从理论上讲,这一切很合理,然而,正是这种长期的不自然的繁衍,加上部落的利益,造就了这些冷酷、阴沉、没有仁爱和没有欢笑的生灵。
应该承认,绿色蔚蓝之星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除了朱哲这样的恶棍之外,都是绝对贞洁的。
我发现,不管我是否愿意,我都必须为来到我身边的这些人担负起责任,因此,我尽力为他们作好安排。我让他们到三搂以上去寻找住所,而将三楼留给我自己住。我让其中的一位女孩负责我简单的饮食,其他的去做和以前一样的事情。从此,我便很少与他们见面,反王我也无所谓。
蔚蓝之星上的爱情在发生了那场与飞船的战斗之后,这个部落在城里停留了好几天,直到他们感到飞船确实不会再回来。因为即使他们好战喜斗,也极不希望他们的大队人马和孩子在旷野里被拦截。
在这些无所事事的日子里,瓦哈教会了我许多有关他们黑林人的习俗和战争技艺,其中包括如何驾驭那些作为武士坐骑的巨大牲畜。这些被作为战马的动物,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凶恶危险,但当他池们一旦被驯服,便很温顺地为蔚蓝之星人服务。
我从被我杀死的武士那里获得了两匹这样的动物。在很短时间内我便可以像土生土长的武士一样随意控制它们。驯服它们的方法并不复杂。如果战马对骑手的心灵感应指令没有作出很快的反应,那么,骑手便可以用枪托猛击它们两耳之间的部位。如果这畜牲反抗的话,再继续猛击。结果是,要么它们彼征服,要么骑手被掀翻在地。
在后一种情况下,一场人兽之间的生死搏斗将不可避免。如果骑手能迅速用枪射击,便可保全生命再去骂御其它的畜牲。否则的话,他那被扭曲和撕裂的尸体便将由他的女人收去,并按黑林人的习惯加以焚毁。
根据驯服卡尔的经历,我也想在这些动物身上试试仁慈的力量。首先,我告诉它们不许将我摔下来,甚至在它们的两耳之间猛烈地敲击。这祥做,是为了强迫它们接受我的统治权。然后,我就采取在无数次驯服地球坐骑中所用的手段,渐渐地赢得了它们的信任。对付动物,我曾是一个好手。出于本能,也是为了取得长久令人满意的效果,我总是友善地对待低等动物。如果必要的话,我可以杀人不眨眼,而要杀一头无理性、无责任感的可怜动物,却犹豫不决。
几天之内,我的战马们便成了整个部落的奇迹。它们像狗一样地跟着我。硕大的鼻子不时摩蹭我的身体,以这种笨拙的方式来表示对我的爱。它们也能快速响应我的每个命令。蔚蓝之星武士把所有这些都归功于我所特有的不为蔚蓝之星人所知的地球人力量。
一天下午,我的牲畜正在院子里觅食那些地衣样的植物,其中一匹马的牙齿中嵌入了一块石子。当瓦哈看到我把手臂伸进它那巨大的嘴巴里时,不由地问:“你对它们施加了什么魔力?”
“用仁慈,我回答说,”“你看,瓦哈,温柔的感情有它们的价值,对武士来说也是如此。在战斗关键时刻或是在行军中,我知道我的战马将会服从我的每一个命令。我的战斗力也因此有所提高。仁慈使我成为一个更好的武士。
如果采取我的这种方法,其他的武士也将会尝到好处的。几天前你曾亲口告诉我,由于其捉摸不定的脾性,这些巨兽经常使得战争转胜为败,因为在关键时刻,它们会掀翻并且撕碎骑手。
“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做的。”这是瓦哈的唯一回答。
我尽可能向他详细地介绍了我训练战马的方法。后来,他又让我在王刚以及众多的武士面前重复了这个过程,对于这些可怜的畜牲而言,这成了它们新的存在方式的开端。在离开这个部落以前,我很高兴地看到了一大群温顺的坐骑。这对提高绿色蔚蓝之星人的快速和准确的军事行动能力,无疑有着不可估价的作用,正因为如此,王刚将他自已腿上的一个巨大的金环授与了我,作为对我的奖赏。
在与飞船交战后的第七天,王刚排除了受到飞船报复袭击的可能性。于是我们又继续向黑林行进了。
在开拔前几天,由于我忙于听瓦哈讲授蔚蓝之星战斗技艺,训练战马,因此很少有机会见到羽飞。仅有的几次,也正好赶上她与茹蓉上了街,或是去看广场附近的建筑。由于白色巨猿的出没,我曾警告她们不要远离广场。对于这些凶猛的怪物,我早已领教过了。不过,由于卡尔时刻不离左右,茹蓉又是全副武装,我也就没有理由过分担忧。
在我们离开的那天晚上,我看到她俩在一条由东通向广场的大街上走着。我便向她们走了过去。我让茹蓉放心,我会对羽飞的安全负责,然后差她先回住所。我喜欢并且信任茹蓉,但我更希望和羽飞单独在一起,因为只有她才能让我回忆起遥远的地球上所特有的那种令人愉快以及志同道合的友谊。
在我们之间似乎存在着一条纽带,紧紧地把我们连在一起,就好像我们出生在同一个屋檐下,而不是在天穹中两个相距四千八百万米的不同星球上。
我敢肯定,她和我有着同样的感受,因为当我走近她时,那种绝望得让人怜悯的神色即刻烟消云散,甜美的脸庞展现出一片笑容。她小小的右手放到了我的左肩上,以这种典型的红色蔚蓝之星人的礼仪迎接了我。
“吴菲告诉茹蓉说,你现在已成了一个真正的黑林人,”她说,“还说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尽管黑林人吹嘘自己绝对诚实,吴菲可是个大骗子。”我说道。
羽飞笑了。
“我知道尽管我成了这个部落的一员,你仍然是我的朋友,就像威尔谚语所说的:‘武士可改变他的盔甲,但他的心永远不会变。’”“他们正千方百计将我们分开,”她继续说道,“一旦你下了岗,瓦哈随从中的某个老女人总会过来编造各种各祥的理由,将我和茹蓉弄到不被人看见的地方。他们曾命令我到那幢大楼的地下室去,帮他们混合那些可怕的镭粉,制造骇人的炮弹。你知道,那些玩意只能在人工光线下制造,在阳光下经常会发生爆炸。你是否注意到当他们射击目标时,子弹发生的爆炸吗?噢,子弹由一层不透明的处壳包裹着,经撞击后破裂,暴露出一个几乎是实心的玻璃柱体。在这柱体的前端,是一个镭粉小粒,一旦接触光线,甚至只要漫射的太阳光线,这些镭粉就立刻爆炸,其威力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抵挡的。如果你目睹过一场夜战,你会注意到没有这种爆炸,而第二天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晚上所发射的弹体就会使整个战场充满猛烈的爆炸声。不过一般情况下,晚上是不用这种弹头的。
虽然我饶有兴趣地听着羽飞介绍蔚蓝之星人这种惊人的战争武器,但我更加关切的是她目前的境遇。他们正设法将我们分开,这并不奇怪,但他们强迫她从事危险和艰苦的劳动,这使我愤慨不已。
“他们折磨、污辱过你吗,羽飞?”我问道。当我等待她的回答时,血管中祖先好战的热血开始沸腾。
“并不厉害,刘威。”她回答说,“他们无论做什么都伤害不了我的自豪感。他们知道,我是国王的女儿,也知道我的祖先可直接追溯到第一条大运河的建造者。而他们连自己的母亲是谁都不清楚,当然要妒忌我。在内心,他们憎恨自己可怕的命运,因此,将他们可怜的怨恨发泄在我的头上,因为我象征着他们所缺乏的一切,所有他们渴望而不可得的一切。让我们可怜他们吧,我的首领。即使我们死在他们手里,我们仍可以同情和可怜他们,因为我们比他们伟大,他们知道这一点。”
如果我知道红蔚蓝之星女人对男人使用“我的首领”的含意,我会感到有生以来最大的惊奇,但在当时以及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并不知道。确实,在威尔上我仍有许多事情要学。
“我们应明智地尽可能不失风度地面对命运,羽飞。不过下次不管什么肤色的蔚蓝之星人,是绿色、红色、粉红色还是紫色,只要哪怕是向你皱一下眉,我的公主,我希望我还活着。”
当我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羽飞屏住了呼吸。她睁大眼睛盯着我,呼吸又急促起来,然后,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微失。这使她的嘴角两边浮起了调皮的酒窝,她摇了摇头叫道:
“真是个孩子,一个伟大的武士,然而又是学步的孩子。”
“我怎么了?”我问道,大感迷惑不解。
“我们如果都能活着,刘威,以后你会知道的。但是,我可不会告诉你。我,曾伟的女儿,听了你的话并没有生气。”
她自言自语地停住了讲话。
然后,她的情绪又变得欢快起来,调笑着我这个又勇猛又柔情仁慈的黑林武士。
“我猜想,如果你意外地将一个敌人击伤,大概会将他带回家,照看他直到他恢复健康吧。”她笑着说。
“在地球上我们正是这么做的。”我回答说,“至少有教养的男人是这佯做的。”
这又使她笑了起来。她无法理解,因为虽然她有许多女人的特征,即脆弱和温柔,但她毕竟是个蔚蓝之星人。对于一个蔚蓝之星人来说,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一个“好”人,因为这意味着在活着的人中间又有许多财物可以分享。
我非常想知道刚才我到底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才使她睛绪有如此大的波动。
我不断地追问她。
“不要再问了,”她说。“你们这番话我已听到了,这就够了。还有,当你知道的时候,刘威,如果我那时己死了,这在那个较远的月亮绕完12周之前很可能就会发生。请记住,我听你说过这番活,并且我——笑了。
她说的这一切我真是一窍不通,但是我越是恳求她解释,她越是拒绝得坚决。我非常失望,也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