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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较技赌输赢
  亡命金丸独孤叶一路走出了这黑衣虎门,整个的庄院里,处处有敬畏的眼光注视着他。 这个年轻人,单身来到,不过刹那之间,已大显了威风,就连“红衣四友”、“杖仙朱白水”、“红绿二妹”等人都未能拦住他。现在他出来了,更没有一人敢去拦阻他。 独孤叶出了天地角的大门,一直来到土山脚下。在江边的红衣弟子, 一个个怒容满面地望着他,却又无可奈何。独孤叶向一只小船招手道:“用你的船,送我一程!”那小船上的红衣弟子慑于他的威势,怎敢不遵?遂即把小船划了过来!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就在独孤叶刚刚纵身上了船,就听得江面上传来三声铜锣的响声,有人 高声叫道:“教主返驾!”岸上的红衣弟子闻讯,不禁雷鸣似的大声欢呼起来,胆子顿时又大了。于是纷纷嚷道:“把那姓边的小子留下来!”“不要开船!”那只小船本是迫于独孤叶的威势,这时一听教主返回,那划船弟子自然 不再听命,立刻纵身跃入江中! 亡命金丸独孤叶倒是没有想到,铁麒讯李伟竟会在这个时候返回来,这的确是一件很为难的事!当时却也不甘示弱,冷冷一笑,目视前方,身形昂然不动! 一艘金漆大船,由山岩后一闪而出。船身两侧,各漆着一双狮标,衬以四幅红色的大帆,果然气势非凡!大船上供有香坛,两侧数十名弟子整齐地排列着,那位年轻的掌门人铁 麒麟李伟,正正地立在船首。在他身侧,还有一僧一道两个老人。那和尚身披大红袈裟,颈前悬有念珠,秃头白眉,貌颇清癯。那道人,头挽高脚道髻,着绛色道袍,腰系着杏黄色的一条丝绦,瘦高 的身材,发眉皆是斑白颜色。这两个人,都和黑衣虎门的前教主九头金狮高鹏有着极深的交谊,很可能是李伟专程请他们来的。大船破着浪花,在浅滩上抢滩而上,搁浅在沙岸之上,天地角内云板 之声频频噪耳。身着金、红二色的弟子,就像流水一样,由大门之内纷纷跑出来。打上跳板之后,首先下来的,是那个和尚,其次是道人,最后才是李伟 本人! 这位年轻掌门人,显然还没有看见立在江边小船上的独孤叶。他面上带着微愠之色,冷冷地道:“本门四位师兄,怎么不见出迎?涵一、天池二位师伯驾临,岂不失礼?” 那道人呵呵笑道:“车教主不必多礼,贫道等已是常客了!”那和尚不知怎地眼光一扫,不由大吃了一惊!只见他双手合十,微微弯 身道:“老衲竟不知亡命金丸边大侠大驾光临,真正是失敬了!”独孤叶在船上抱了一下拳道:“不敢!”紫麒麟李伟闻言不由身子一抖,转身向着独孤叶看了一眼,面露杀机地 道:“踏破铁鞋无觅处,想不到边大侠飞蛾投火,主动投到我黑衣虎门来了! 来人!把船扣下!”红衣弟子已见识了独孤叶的厉害,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扣船。天池上人冷哼一声,顺手从岸边抄起一把断篙,腾身向着独孤叶的小船 上纵去!双足方一落地,左掌一推,右手中断篙一举,直向着独孤叶脑门之上打去!独孤叶哼了一声,脚下一滑,已闪了开去。天池上人用力过猛,一篙打空,身子禁不住向前一跄,差一点栽入水中! 这老儿到底是一派之宗,身手果然不凡。只见他身子霍地向后一拧,白须飘然,小船疾动之中,他竟把身子转了回来。随着一声怪笑,他把掌中篙,突地向外一吐,直向独孤叶心窝猛点而来! 这时,四周喊杀之声,直冲霄汉,俱都在为天池上人助威!独孤叶自忖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倒也不急不躁,他身子倏地腾起,落在了天池上人身后。天池上人一个倒翻之势,掌中篙向外一逼!同时他那只空出来的左手,霍地向外一封。他是存心要把独孤叶逼下水去,好显一显自己的威风,这一招,他是十拿九稳的!可是招式施出去,独孤叶不退反进。只见他左掌向外一分,一把抓在了对方那支断篙之上,向后一带!天池上人在小舟之上,可不敢施出“千斤坠”的重手法,当时不由得又向前一跄,吓得他左掌猛地一收!独孤叶一声浅笑,身子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只一闪,又到了天池上人身 后!这么一来,反倒是天池上人靠着水边了。独孤叶断篙向外一挥,叱了声:“去!”危急间,天池上人向外一格。两支断篙甫一接触,发出了“喀喳”一声,全都裂了开来。独孤叶一声朗笑,随手丢掉了手上的破竹。只见他双手向外一翻,施出 了排山倒海般的内力,天池上人竟被他这种真力逼得再也挺立不住了!他向后猛地一翻,借势跃到了另一只小船之上!独孤叶大笑了一声,反手自一边抢过了一根长篙,说道:“天池道长, 后会有期!”长篙一点,这只船“哧”的向前窜去!就在这时,他耳中忽然听到了一阵暗器破空之声。独孤叶倏地一个转身,就见眼前飞来了三粒耀眼的菩提子。这三粒菩提子是呈一条直线状打来的,一闪而至!独孤叶面若秋霜,把手中的长篙立起来,向外一封。三粒菩提子,全都 陷在了竹篙之内!发暗器的,竟是那个仁立在远处岸边的老和尚涵一大师。他此刻远远地双手合十道:“边施主,老衲失礼了!”独孤叶见这位得道的少林高僧,居然也对自己下手刁难,不禁一时气愤 填膺,他朗笑一声道:“大和尚,你也要卷入这场是非不成?”涵一大师躬身道:“和尚只问是非,却不卷入是非!”独孤叶正自冷笑,忽觉得船尾向下一沉。他立刻知道,又有人登上自己 这条小船了。亡命金丸独孤叶已忍耐到了最后地步,他决心要下手认真对付了。想着, 足尖一拧,已把身子转了回来。眼前仍然是那个武当道长——天池上人。这个老道,显然是恼羞成怒,只见他手上持着一口鱼鳞短剑,微一抖动, 发出一片叮铃之声,光华闪烁,耀目难睁!他咬牙冷笑道:“姓边的,你老老实实地呆下来吧!”短剑向外一挥,“嚓”一声,已把独孤叶手中的长篙一斩为二!接着,这道人一声狂笑,短剑一举,一式“举火烧天”,身子像“蜻蜒点水”一般,仅靠一只足尖立在船板之上! 独孤叶双手分持两截断篙,向外一推,分上下两处,直向道人上下打去!却见天池上人,就像灯草人一般的滴滴溜溜转了一个圈儿。独孤叶双棒落空,立刻认出了道人这种身法,正是武当一绝的所谓“灯心剑法”,不由吃了一惊!面临大敌,怎能大意?他把手上两截断篙向水中一抛,右手一抬,“呛啷”一声,已把得自“赤城岛”的那口宝剑撤了出来。天池上人阴森森一笑!只见他足下左摇右晃,全身的重心,似乎只靠着 一只足尖支持,就像个不倒翁似的!可是他的身子,却是越来越接近!猛听得“呛啷”一声!二人兵刃一触即分,独孤叶落向船尾,天池上人 依然单足而立,摇晃不止。独孤叶冷冷一笑,他双手平举宝剑,目光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对方,这 是一手“剑正王合”!这位少年奇侠,要以坚忍的定力,来破解对方的“灯心剑法”!天池上人身形仍是不停地摇着,他手上的剑更是吞吐不定!看起来,你似乎会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可是每一次,都可能化虚为实。 突然,又是“叮叮”两声极小的声音。两口剑,只是剑尖互触,又都收了回 来。如此相持了足足有半盏茶之久。四周的人,都明显地现出了不耐之色,喧哗不己。黑衣虎门的新教主车 卫也频频皱眉。他转过脸,对着身边的涵一大师道:“大师看得出他们的胜 负么?”涵一大师双手合十道:“人声喧哗,只怕上人的灯心剑未能臻功!”李伟一惊,立刻摆手朗声道:“大家肃静,不许出声!”这时,天池上人显然已不能再等下去了!对方以静制动,相持愈久,自己在内力上也就愈吃亏,再者,四周的人 声,令他心脉动荡,冷汗浃背。 其实他却没有想到,这种哗喧声,固然对他不利,对独孤叶也是不利。因为独孤叶所用心法,也是在一个“静”字上,人声越吵,他也就愈难见功!他能勉强地定下心来,剑尖六指,目视八方,确是难乎其难。 这时人声忽停,独孤叶就像忽然吃下了一枚定心丸,顿觉得眼前一亮! 天池上人,竟也在此时发动进攻了!只见他身子蓦地向上一窜,足足腾起来了四五丈之高,然后如同一条线一般的忽然直落下来,掌中剑指西,其实却挑向了东! 剑光有如一条闹空的银蛇一般,银光一闪,刃口已逼在了独孤叶左耳之 上!天地上人一声冷叱道:“着!”剑身霍地一翻!独孤叶可就被罩在他的剑势之下了!在场之人,不由得全都脱口叫起好来,声若雷鸣一般!在他们的想像之中,独孤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招架了! 就连紫麒麟李伟也是面色一喜。可是,他身边的那位少林高僧涵一大师,看到此,却用力地一跺脚道:“坏了!”只见他大袖一拂,如同一片雪花似的蓦地腾了起来,向着江心那叶扁舟之上落去。 可是他仍然是慢了一步。 人们几乎看花了眼睛,不知天池上人是怎么下水的,他们更没有弄清楚,这个年轻的独孤叶,是如何抓住上人一条胳膊的!他们所望见的,只是独孤叶轻轻地一推那个老道,口中发出一声冷笑道:“去!”那留有白胡子的老道人,口中“唉唷”了一声,便身如元宝似的,“咕噜”一下,就下水了。 独孤叶的宝剑,不忍心去伤害这么一个老人!剑光闪处,对方那雪白的胡子,籁籁地落了一船,风把它们卷在了空中,就像银色的丝线一样。天池上人用力地一踹水,双手借力一按,硬硬地又把身子拔了起来,落 在了另一只船上,但全身上下已水淋淋的,就像是一只落水的公鸡!他呆呆地望着对方,一张脸几乎成了铁青的颜色,全身更是抖动得厉害!独孤叶冷冷一笑道:“上人,我们的梁子是结定了!”天池上人颤抖着道:“这一笔仇,我一定要报的!”独孤叶哼了一声,道:“什么时候碰见了,什么时候再说吧!”天池上人用力地握着剑,作势欲上,可是只咬了一下牙,却又忍住了。这时候,四下呐喊的声音更大了!紫麒麟李伟跳上了一只快船,怒冲冲地道:“载我过去!”他浓眉斜飞,虎目圆睁,厉声道:“独孤叶,你休要猖狂,待我来会你!”独孤叶翻目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车教主,你我之间恩仇已了,我 不和你打!”李伟一怔,道:“你说些什么?”独孤叶冷笑道:“你是一教之主,行为不可如此冒失!”这时快船已接近了他的小舟,李伟冷笑道:“你伤我门中多人,更伤了 武当前辈,如此猖狂,本掌门岂能不会你?”说着就要纵身过来。独孤叶一矬身子,足下小船窜出了丈许之外。他朗笑道:“李伟,不可逼人太甚!”李伟不由双眉一皱,心中大是惊异!他暗忖着,凭他独孤叶那么一身超凡功夫,就连自己父亲及武当前辈尚 且不是敌手,莫非他真的就会怕了我不成?如果不是怕,他又怎会躲着我呢?想到此,狂笑了一声道:“姓边的,你来到我这土山脚下,不是来会我姓车的,又欲何为?” 独孤叶不由愕了一下。他脸色微微红了一下,正欲发作。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生平言出必行,方才既已亲口允诺了高阳,怎能一出门就变卦呢?当即摇头冷笑道:“看来,你枉为一教之主,竟不如今妹知事达理,真正令人可笑!” 紫麒麟李伟一听,不由呆了一呆。他立刻明白了。知道独孤叶不再与自己决斗,必定是在会见了高阳之后,才有所转变的!当时不禁心中怒火大盛,对高阳也更加恨怒不已!不过他却 不便说出来,当下鼻中哼了一声,道:“独孤叶,你少装正人君子,你想惹 了祸就一走了之,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说着足尖一点船板,身子“嗖” 一声纵了过去!可是独孤叶的身子,却也和他一样,同时纵了起来。两人换了一下位置,同时又落了下来。独孤叶落身在李伟所乘的船上,而李伟却落身在独孤叶的船上!独孤叶身子一落,船上那名撑篙的红衣弟子,忽地一声怒叱,手上的竹 篙向他霍地一扎。独孤叶只一伸手,已抓着了对方的长篙,冷笑道:“去!”只见他一振 腕子,已把那名红衣弟子甩上了半天,“噗通”一声,落入水中!紫麒麟李伟扑了一个空之后,心中大怒。他转过身来破口大骂道:“混 账东西,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得了么?”独孤叶竹篙向前一点,已把挡在前方的一只小船,点到了一边。他厉声 道:“你们如不让路,我可就手下无情了!”忽然,他耳中听到一阵弓弦之声,四面八方飞来了十几支弩箭!独孤叶朗笑道:“无耻的匹夫!”他手上的长剑,只是左右那么一挥, 已把这些弩箭磕飞到了一边!这时紫麒麟李伟又跃上了一条船,喝令道:“追上去!”无奈,独孤叶的船就像是一条闹海的游龙,左冲右闯!看谁敢阻拦?凡是拦在他前面的船,无不为他长篙点得翻的翻、摇的摇,乱成了一片!独孤叶长篙在手,如虎添翼,眼看着他就要杀出重围,溜之夭夭了。就在这时,迎面忽地横过来一条小船,一声佛号唱道:“无量佛——”独孤叶抬头一看,只见那位少林寺高僧涵一大师,迎面立在一只小舟之 上!他身上那袭袈裟,被江风吹得簌簌直飘,衬以慈眉善目,确实气度不凡。他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边施主请留云步,老袖尚有话说!”独孤叶一篙定舟,寒下脸来道:“大师父,你是佛门的高僧,莫非也助 纣为虐不成?”涵一大师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这话就错了!”独孤叶怒声道:“何错之有?”涵一大师眯起一双细目,含着笑道:“昔日施主,以亡命金丸击毙老衲 故友车前教主,老僧也曾在座,事关你两家怨仇,老僧自不便置喙,可是今 日施主的行为,就大大的欠考虑了!”独孤叶冷笑道:“大师父此话怎说?”老和尚冷冷一笑,一刹时面若寒霜!他哼了一声道:“高鹏已死在你 手中,仇恨已了,施主你就不该再来此地,伤人无数,二次种下仇因!”他 一只手摸着胸前的念珠,冷冷笑了一声,接道:“施主,你也太欺人了!”他愤愤地接下去道:“老衲虽说是佛门中人,却也见不得施主如此欺人, 故此要来论一个公道!”独孤叶冷哼一声,道:“大和尚,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目光炯炯 地道:“你莫非以为我是无故上门寻衅不成?”涵一大师一怔道:“你莫非还有其他缘故不成?”独孤叶朗笑道:“这就是了!你们这些打抱不平的,也不把事情弄清楚, 就强自出头,自以是侠义精神,其实适得其反,岂不可笑?”涵一大师怒声道:“老衲只看见你上门寻衅伤人,却未见红衣弟子有什么过错!”亡命金丸独孤叶哈哈一笑道:“所以我说你和尚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涵一大师气得发抖道:“老衲是年尊辈长之人,边施主你口下要多包涵 一些!”独孤叶朗笑了一声道:“好一个年高辈长的高僧!”独孤叶笑声一敛,面色一沉道:“我这条命,能活到今日,不能不说是 万幸,然而半年废体之仇,却不能不报!”涵一大师越发不解了,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哪一个又与施主你有废体之仇了?”独孤叶哂然笑道:“一言难尽,等一会儿你问一问车教主,他必定会告诉你的!”涵一大师白眉一皱道:“既然如此,边施主更没有逃走的必要了,何妨 随老衲入内礼待,如是车教主的错,老衲担保他会向你赔礼的!如何?”独孤叶冷冷笑道:“大师父,你又何必强人所难?请快快让开路来!”涵一大师嘻嘻一笑道:“要想让路,却也不难,只要先败老衲于掌下, 边施主,你自信有此能力么?”说着在十指指尖上嘘了一口气,低低地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独孤叶不由长叹了一声,道:“大师父一再逼迫,边某如不遵命,岂非失礼了,也好!”涵一大师一听他说出“也好”两个字,不由精神一凛,足下退后了一步, 一双细目倏地睁了开来!独孤叶冷笑道:“大师父请先不要着忙,我有一个条件要说出来!”涵一大师哼道:“老衲洗耳恭听!”独孤叶冷冷地道:“我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不愿再作这些无 味的逗留!”涵一大师点了点头道:“有理!有理!”独孤叶冷冷一笑,道:“既如此,我与大师父来一个口头上的约束可好? 只不过先要问问大师父作得主不?”涵一大师双手合十,稳若泰山地道:“车教主乃是老衲故旧之后,老衲托一个大,尚能作几分主,边施主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就是!”独孤叶冷笑道:“这样很好!我一向习惯与人打赌论输赢,今日就与大 师父你也赌一阵输赢如何?”涵一大师点头道:“正合老衲之意!”独孤叶朗笑道:“大师父你要是胜了我,独孤叶倒剪双臂,任凭红衣狮 门发落,死而无怨!”涵一哼了一声道:“老衲如输了,施主你可任意离开,绝无一人阻拦!”独孤叶微微一笑道:“这不大公平吧!”涵一大师冷笑道:“有何不公?”独孤叶又是一声朗笑道:“大和尚,莫非你真就以为只这几个人几条船, 就能拦阻住我的去路吗?实在太可笑了!我如有心要走,大和尚,只怕你也拦不住的!” 涵一大师道:“那说出你的条件就是!”独孤叶微微笑道:“此事纯系你涵一大师一人独断行为,倒也与红衣狮 门中人无关..”说到此他顿了顿,目闪寒光道:“因此,大和尚你如落败,我要你扯破 僧衣,就地还俗,今生今世,不得再入佛门。大和尚,你可能答应么?”说 罢,不禁冷冷地笑了几声。涵一大师闻言之后,面色霍然一变,禁不住咬牙切齿,倒抽了一口冷气。独孤叶一笑道:“边某愿以生命相换,说起来大和尚你并不吃亏!”涵一大师怪声笑道:“这条件太过分了,恕老袖不能接受!”独孤叶一笑道:“这么说,大师父你原来也是没有自信的把握,既然如 此,又何必强自出头呢?”涵一大师一张老脸顿时红了。他赫赫一笑道:“老袖如落败于你,甘愿 退出土山,至少林面壁十年,从此隐迹江湖,如何?”独孤叶朗笑道:“堂堂高僧,讨价不还,未免太不干脆了!”涵一大师咬牙冷笑道:“老衲如获胜,边施主你命休矣!”独孤叶一笑道:“任凭发落,绝无怨言!大和尚,你可是答应了?”涵一大师实在硬不下这个心。因为这个条件太苛刻了,他怎能背弃佛门,而就此还俗呢!对一个佛家 弟子来说,这实在是一件“罪孽”,不赦的罪孽!更何况他是一个有道高僧。涵一大师苦笑着,又摇了摇头。可是,他却看见,四周围数百双眼睛,全都注定在他一人身上!就连车 卫,也以一种期待的目光望着他!涵一大师迟迟不答,实在已够丢人的了。他忽然把牙一咬,怪声哼道:“好!老袖依了你就是!”独孤叶冷冷一笑道:“大师父,你是佛门高僧,当不会言出不行吧!”涵一大师面色发紫,哼道:“老初数十年领导南少林,岂能言而无信? 你只问你自己是不是能做到就行了!”独孤叶点了点头道:“好!我们一言为定!”涵一大师双手合十,足下一顿,如同一片白云似的,已纵身上岸。他回 过身来,怒声道:“边施主,你来!”独孤叶摇头叹息了一声,身形跟着纵起,落到岸边。这时所有的人,已都知道是怎么样的情形了。见二人一上岸,大家一齐 围了上来。紫麒麟李伟也上了岸,他对涵一大师道:“大师偏劳了,对于此人,千 万不要留情!”涵一大师冷冷一笑道:“车教主你放心,老衲当还不致败在他手下!”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双肥大的袖子卷起来,露出两个光光的手腕。独孤叶这时也只有和他一决胜负了。对于这个南少林的高僧,他是久仰得很!他久闻这个老和尚,一身内外 功夫,确实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的“少林长拳”和一杆方便铲,数十 年来,几乎没遇到过敌手。而如今,自己要去对付这样一个成名的高僧,实在很难说胜负属谁!乘着老和尚和李伟说话的功夫,独孤叶默默地吸了一口真气,气贯全身, 一时百脉畅通,精神倍增。 他抱了一下拳,道:“独孤叶一介后生小辈,今日自不量力,要向大和尚请教几手高招,请赐招!”说话之时,身形纹丝不动。一双眸子,更是紧紧地盯视着对方,目不旁 视。涵一大师一打量独孤叶这种气度,内心也不禁吃了一惊!大凡一个人,内心的虚弱和恐惧,无不现于双目。所谓的“色厉内荏”、 “外强中干”,令人一望而知。而此刻,在这个年轻人的目光之中,涵一大师却找不出一点畏惧的神态,而是无比坚毅和自信!他陡然忆起,那一日,这个年轻人,也是这么单枪匹马而来,瞬间结果了九头金狮高鹏的性命。如今,虽说是比较输赢。可是涵一大师一身的荣辱,可以说全都系在这 一阵胜负之上了!想到此,这位有道高僧,面颊之上禁不住冒出了涔涔冷汗。他鼻中哼了一声,道:“边施主,你手下不必留情,老衲今日要向你这 成名的大侠客请教!”说到此,他云履微微抬起,双手向外一张,倏地双掌一合,发出了“波”的一声。他口中低叱了声:“请!”大袖一翻,一双巨掌如同两张棋盘,直向着独孤叶两肩抓来!独孤叶冷笑道:“好厉害!”身子向下一矮,骈二指,隔空向着对方肋下点去!涵一大师狂笑了一声。只见他肥大的身子,猛地向外一偏,右面的袖子, 就像是一面极大的扇子,直向着瘦桐胸前扫来。独孤叶双足一拔,冲天而起。大和尚的袖子,把地面上的沙粒卷了起来,就像云雾似的漫天飞扬!四周的人,无不发出惊叹,纷纷让了开来!就在黄沙旋空的当儿,二人身子同时向当中一凑。大和尚右手五指,就像是五只短剑一般,霍地抖出,直向着独孤叶小腹 之下插去!而独孤叶的右手,则以“朝阳式”翻手,斜着向和尚后肋之上击去!看起来,也许并不为奇!可是两人心中都知道,决不能让对方的指尖沾上,即使是一指之力,也能使你当场丧命!二人好像彼此商量好了一样,双掌同时击出,一着未能奏效,又同时撤了回来。老和尚膝下一弯,一式“定海针”,单掌向上,直往独孤叶小腹之上击 去!他五指之上,留有很长的指甲。眼看着这长长的指甲尖儿,已经挨在了独孤叶的身上,独孤叶却仍然纹 丝不动!这种情形,涵一大师看在眼中,不禁一怔!他忽然想到,这可能是一招 诱招,当时指尖猛地向后一撤,云鞋用力地一踹,整个身子忽然向后一仰。那种姿式看起来就像是箭矢一样的快。可是独孤叶早已存心,要在这一式之下取胜对方! 这时见状,他忽然吐气开声,大叫一声:“嘿!”身子陡然向下一矮,双掌用“排山还掌”之势,猛然地向半空一推,施出了他的“六阴真功”!庞大的掌力,就像是聚然刮来的一阵罡风,只听得“砰”的一声。涵一 大师的身子虽是倒出如箭,可是仍未能完全逃开这阵罡风!风力使得他那高大的身子,再也立足不稳!涵一大师“通!通!通!”一连后退了五六步,才算拿桩站定!他的那张脸蓦地一红!这种情形,以涵一大师的身分,就该认败服输,撕毁僧衣,永世不得为 僧。涵一大师不由呆了一下,长叹了一声,正要说出服输的话,一旁的铁麒 麟李伟却冷冷笑道:“这一阵不分胜负!大师,这是你的方便铲,接着!”说着“哗啦”一声,丢了过来!涵一大师一伸手,“呛”的一声抓住了铲柄。他不自然地仰天大笑了一 声,大言不惭地道:“边施主,这一阵掌法老衲已经领教过了,确实高明之至..”他向前走了一步,继续道:“诚如车教主所说,胜负不分,我们何妨再接着较量一阵兵刃,边施主,你以为如何?” 独孤叶不由怔了一下。他真没想到,这个老和尚居然会说出此言。当时冷冷一笑道:“大师父的拳脚,在下已领教过了,再比兵刃,无非是拖延时间,只怕也没什么好处!” 涵一大师双手合十道:“无量佛——善哉!善哉!” 那雪亮的方便铲,吊在他僧衣大袖之上。他忽然一抬腕子,“哗啷”一声,已抓住了这柄方便铲的铲柄。只见他白眉猛地向两边一分,道:“施主,你这些话,说得太好笑了,老衲一不带伤,二不着地,这胜负二字从何说起?自然再要比过才是,施主你要是怕,也就算了!” 独孤叶不由暗笑了一声,心说好狡猾的和尚!当时面色一沉道:“大师既如此说,在下只好勉为其难地再接一接大师的方便铲了!”说着他慢慢把宝剑撤出,冷冷笑道:“只是兵刃无眼,如此一来,你我之间,可就难免会有误作了!” 涵一大师以为,自己这柄方便铲还从未落败于人,这一阵也绝不会败在对方剑下。这时,他抖了一下方便铲,沉声道:“这自然是不在话下,边施主,时间不早了,快动手吧!” 四周的人,见二人要比的是兵刃,俱都自动地向后面撤退了几步。 独孤叶剑尖一抖,亮出了一朵剑花。他身子向下一矮,这一次他要争取主动,不能再以逸待劳了。只见他左手剑诀向外一领,右手宝剑,划了一个半圆的弧线,发出了“嘀哩”一声轻响。 这口剑于长虹之中,倏地爆出了一点星光。随着独孤叶猱进的身子,这一剑,直向着涵一大师的咽喉之上点了过去!涵一大师口中念道:“罪过!”他的方便铲,忽地向上一崩,“哗啦” 一响,直向着独孤叶手中的宝剑上磕去!独孤叶一拧剑把,左手“顺水推舟”向外一封。只听见“呛”的一声,这一掌正正地击在了方便铲的铲柄之上。涵一大师口中“吭”了一声,方便铲弹起来,足足有五尺高下。若非老 和尚有千斤的臂力,只这一掌,他的方便铲便要脱手了。涵一大师口中大喝了一声:“好!”只见他向下一拉铲柄,整个身子,如同风卷枯叶一般,“呼”的一个旋 身,方便铲施了一招“拨风盘打”。只见铲头上的银色刃子,在天上闪出了一道亮光,“哧”的一股猛劲, 直向着独孤叶当头盖顶猛然劈了下来!这一招看起来,真是迅猛到了极点。在场之人,无不为独孤叶捏了一把冷汗。可是独孤叶早已成竹在胸。只见他口中“吭”的一声,左手向上一扬, 他的掌沿,运足了功力,直向对方方便铲的铲柄之上,猛然封了过去!涵一大师方才已经尝过他这一手的厉害,此时见状,不由内心一动!可 是他再想变手,已不可能。急切之间,这老和尚往后一挫手腕子。铲头之上, 发出了“当啷”的一声,雪亮的刃子,陡地向独孤叶递出的手掌上劈了下来。独孤叶身子倏地一偏,仰脸上望。掌中剑自侧方猛然间抖了出去!只听得“铮”一声,剑尖已贴在了那方便铲的铲柄上。老和尚口中“啊”的叫了一声,贯足了内力,力透铲身,霍地一抖。他是想把剑身抖开,可是却忽略了独孤叶宝剑之上同样也贯足了内力。涵一大师一抖之下,未能把对方剑身抖开,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了!果然,独孤叶口中一声冷笑道:“撤手!”身形、剑势,几乎是一样的 快!那锋利的剑刃,顺着涵一的铲柄子砍下,“哧”的一声,崩出了一片耀 眼的银星。老和尚要是再不松手,他这一只手可就别想要了。可是他怎肯就此认败服输?只听他大吼了一声,左掌忽起,照着自己右 手的铲柄之上,用力一掌击去。“嗡”的一声,这方便铲倏地脱手而出,反向着独孤叶面上飞来!这真是狠毒到了极点的一招杀手。亡命金丸独孤叶没有想到,这个老和尚竟会有这一手,当时不由大吃了 一惊。时机一瞬,哪里有时间容他多考虑!情急之下,他只有拚死一搏了。他猛然张口,把自幼浸淫的“少阳童真”内气真功施了出来!只见他“噗”地喷出了一口气!那柄方便铲,以雷霆万钧之势,眼看已临他面门,迎面被这口真气一吹, 只听得“噗”的一响,铲头“哧”一声,跳起了有一尺高。紧紧地擦着瘦桐 的头发,“呼”一下飞了过去!这真是惊险绝伦的一个场面,在场之人,无不看得目瞪口呆。独孤叶侥幸地避开了方便铲,也由不住激伶伶打了一个冷战。他冷笑了一声道:“大师父,这一次我看你服不服输?”足下一点,二 臂一张,如一只展翅的黑鹰一般,已到了涵一大师身边。这个老和尚,目睹眼前的情形,知道大势已去,这一阵,自己是败定了。可是他仍狂笑了一声,道:“小辈!不要太狂!”霍地双袖一摆,就像是两把铁扫帚一样,直向独孤叶前胸猛然扫去!可他已是强弩之未,独孤叶并未把他放在心上。剑光一绕,涵一一双肥 大的袖子,双双飘落在地。独孤叶陡然向后一个旋身,一口冷森森的宝剑, 已紧紧抵在了涵一的右肩之上! 涵一口中“啊”了一声,他仍然想作困兽之斗,向外一挣。 独孤叶一声冷笑道:“大和尚,算了吧!”剑锋一旋,身子如坠絮飞花 似的,飘向了一旁。涵一大师一连后退了几步,他的肩上,滴滴嗒嗒,落下了不少的鲜血。他一只手捂着右面肩头伤处,一时之间,面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倒。独孤叶朗笑了一声道:“大和尚,这一次可是带了伤了吧?”涵一大师忽然仰天大叫了一声,“噗通”倒在地上,昏了过去!独孤叶微微一笑,收起了手上的剑,道:“我要是你,这时候也该昏了!” 说着闪电似的眸子,向四下一扫,沉声道:“方才的情形,你们都看得明白, 这位大和尚硬逼我如此,我也无法!”他冷笑了一声,又接着:“各位之中,如有不服者,现在请上,我们作 一个了断,天色可是不早了!”周围众人,一个个瞪眼看着他,却没有一个人敢再走出来。独孤叶哼了一声道:“很好,待这和尚醒了,请转告他一声..”他不禁蓦地呆住了。独孤叶回头冷笑一声,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李伟你要三思,我去了!”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来拦阻他了。眼看着他的小船,像箭似的划走了。紫麒麟李伟看着他的形影,摇头苦笑了笑,道:“此人功力太高,只怕 无人能敌了!”这是他一句自言自语的话,却被身边的人听见了。站在李伟身边的,是全身湿淋淋的武当名宿天池上人,听见李伟如此说, 他冷笑了一声道:“这也不见得!”李伟回过头来,看了天池上人一眼,摇了摇头,叹道:“真没有想到, 我们竟会一败如此!唉!”天池上人冷笑道;“小子!你气馁了?”李伟苦笑道:“独孤叶武功太高,上人请想,就连你老人家同涵一大师 父尚且不是他的对手,还能再有谁能胜得过他?”天池上人面色通红,咬牙道:“贤契不必如此泄气,贫道及涵一虽不是 他的敌手,可是有人能对付他!”李伟一怔道:“谁?上人说的是谁?”天池恨声一笑道:“我自有办法,你现在不要多问,走!我们先看看和 尚去吧!”一言提醒了李伟,忙自回身望去。却见那个和尚,兀自躺在地上。李伟向左右道:“你们扶老禅师入屋内静养去吧!”天池上人却摆手道:“不必,我二人扶他便了!”李伟心中一动,他是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当时点了点头道:“好吧!”于是,二人自地上搀起了老和尚,直向“天地角”内走去。本门弟子,在门口列队躬身相迎,纷纷向教主问安。紫麒麟李伟冷着脸,一言不发。二人一直把涵一大师搀到一间静室。进门之后,天池上人冷冷一笑道:“好了,和尚,别再装下去了!”涵一大师本来闭着眼,闻言之后,忽地长叹了一声,站了起来。他面色 红若朝霞,频频苦笑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李伟忙道:“大师请坐下休息一会儿吧,待晚辈看一看你的伤!”涵一双手合十,微微闭目道:“车教主,老衲真是自取其辱了!”李伟叹道:“大师何必如此,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只要能保全性命,何 愁无有雪耻之日?”涵一几乎要落下泪来,垂首道:“罪孽!罪孽!无量佛..”天池上人不由冷冷一笑道:“还无量佛?你已经不是和尚了,快脱下这 身袈裟吧!”涵一脸色不由一阵大红,他怒目看着天池上人,冷哼了一声道:“道人!你也不见得比我光彩,何故口下如此无德!”说着,他用手一拉肩头,只听见“哧啦”一声,一件鲜艳的袈裟,已被 撕了下来。他愤愤地道:“从今以后,我已不是僧人了!”李伟不由吓了一跳,惊道:“大师何必如此?上人乃是一句玩笑话!”涵一大师狂笑了一声道:“我生平说话,言出必行,这一次也不例外!”天池上人在一边冷冷一笑道:“对了!这才像话!”涵一忽然转过身来,厉声道:“住口!天池道人,你少在老衲面前疯言 疯语,莫非谁还怕了你不成?”天池上人嘻嘻笑道:“我算什么?你要有本事,最好施一点出来,叫独孤叶看看才是!”涵一闻言,一双眸子怒凸如珠。他嘿嘿冷笑道:“道人,你当我真的怕 了那小辈不成?”天池上人摇头笑道:“不是怕的问题,而是行不行的问题!”涵一忍着怒火,怔道:“此言何意?”天池上人嘻嘻一笑道:“和尚,不是我道人说一句泄气的话,我们都别 想再报仇了,独孤叶的武功和我们相比太悬殊了!”涵一大师冷笑道:“这是你的看法,我却不以为然!”这时李伟心中虽然对天池上人的话也颇不以为然,但因对方是长辈,自 己不便多说。当时把外衣脱了下来,递与涵一大师道:“大师请先穿上这件衣服!”涵一接过匆匆穿上,怒气冲冲地对着天池上人道:“道人,你不要取笑我,在半年之内,我如不生擒那小辈,誓不为人,再见了!”天池上人不急不躁,嘻嘻笑道:“但愿如此,大师父,你还要回少林去么?”李伟见他这么挖苦涵一,也觉得不好意思,忙拉了他一下,道:“上人, 少说一句吧!”天池上人并不在意,嘻嘻直笑!那位还了俗的涵一大师,这时听了天池上人的讽刺话,气得面色铁青, 忽地回过脸来,愤愤地道:“少林寺已不是我的去处。道人!你不要口头刻薄,我擒了独孤叶之后,和道长还有一番交待,现在由你取笑就是!”说着向一旁的李伟告辞道:“车教主,我们后会有期了。” 紫麒麟见他真的要走,心中大是不安,连忙上前道:“大师何必认真?还是..”话尚未完,忽觉衣服被天池上人扯了一下。李伟扭头一看,见天池上人对他挤了一下眼睛,当时不明所以,只得把到口的话,赶忙吞住。 天池上人赶上一步笑道:“大和尚,我说算了吧!你那大师兄闭关已久, 他怎会管你的闲事,你是请不动他的!”涵一大师猛地转过身来,狞笑道:“你到时候看就是了,不雪此辱,我 誓不为人!”说着用力拂了一下袖子,大步而去!李伟赶上去送时,却已不见人影!涵一大师愤愤离去后,天池上人却在李伟身后得意地笑了。紫麒麟李伟回过身来,叹道:“上人,你何故对他如此?”天池上人微微一笑道:“你不懂我的意思!”李伟摇头苦笑道:“现在得罪了大师,我红衣门中,又失去了一个得力 的朋友!”他无奈地一笑,道:“今后若再对付那姓边的,就更难了!”天池上人嘻嘻一笑,道:“小卫呀!你可真笨到了极点,你莫非不知我 的用心?”李伟怔了一下,茫然地摇了摇头。天池上人呵呵一笑,道:“妙!妙!不如此,何人能取胜独孤叶?”李伟皱了一下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天池上人频频点头道:“小卫,我是在激他!你听不出来吗?凭这和尚, 想复仇,那真是妄想,你我也是一样!”李伟面上一红,冷笑道:“那也不一定吧!”上人叹了一声道:“小卫,咱们这是关着门说自己的话,平心而论,那 独孤叶一身的内外功夫,已达到了化境,我、涵一和尚和你都差得远!”说 着冷笑了一声,道:“要想复仇,真是谈何容易?”李伟愤愤地坐了下来,心中虽气,却是无话可说。天池上人一笑,道:“可是你也用不着着急;我们不行,还有别人,这 个人就是方才我对涵一说的那个人!”李伟一怔道:“是谁?”天池上人一笑道:“这当然要落在涵一和尚头上了!”李伟不由更是诧异了,道:“涵一大师不是已败在..”天池上人冷冷地道:“他自然是不行了,可是他的那位大师兄,现在却 退隐在尘世之外,此人如出,独孤叶休矣!”李伟不由吓了一跳,他惊异地问:“你老说的是..海空长老?”天池上人呵呵一笑道:“正是此人!”李伟失望地摇头道:“上人,别开玩笑了,谁都知道巴山封剑之时,海 空已死!”天池上人哈哈大笑道:“连你也这么说,就莫怪一般江湖人的误闻了!”李伟痴痴坐了下来,道:“这么说,海空长老还在人世?”天池上人冷笑道:“怎么不在?不但在,而且还在巴山,一点病也没有!”紫麒麟李伟张大了眸子道:“哦!这真难令人相信!”天池上人一笑道:“这不是你信不信的问题,而是一个事实!”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叹道:“海空长老没死之事,大概知道的人不多!” 说着又来回走了几步,道:“这位老人家,今年大概有一百多岁了..”紫麒麟李伟惊喜地道:“既然如此,你我何不登门造访,请他助我们一 臂之力,何愁独孤叶不手到擒来!”天池上人冷冷地一笑道:“说得好轻松!”李伟不由俊脸一红。天池上人望着他又冷笑了一声,道:“你莫非忘了, 昔日三位掌门人,连袂拜访这位老禅师,他都闭门不见,弄得三位掌门人下 不了台,这件事你不知道吗?”李伟苦笑道:“这么说,又提他作甚?”天池上人呵呵笑道:“所以么,我才激怒涵一和尚,你可能不知,那海 空长老正是涵一的大师兄呢!”李伟怔了一下,道:“原来是这样,我真不知道呢!”天池上人一笑道:“非但如此,据我所知,涵一这一身功夫,也都是他 这位师兄一手传授,海空长老说起来是他师兄,其实也就等于是他师父!”他手捻着唇下几根胡子,微微笑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如此的密切,所以要想海空插手此事,非涵一这个秃驴出马不成!”李伟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他忍不住笑道:“上人,你这样做,似乎太过份了!” 天池上人呵呵大笑道:“涵一这个老和尚,我和他已是四十年的交情了,莫非我还不知道他么?此人个性倔强,为人偏激,却有一种逆来顺受的毛病,这件事我如不这么激他,只怕他又泄气了,所以宁可让他恨我,我也要想办法报这个仇!” 说到此,他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下,道:“独孤叶这小辈,也太欺人了!”紫麒麟李伟冷笑道:“上人既然如此说,我们一定要设法请出海空长老来才行,只是..” 天池上人哼了一声,道:“这一点,我倒是有把握,海空长老虽是生就怪性,可是他却有护短的毛病,对这个受辱的师弟,他是不会不管的!”说着站起来一笑道:“咱们不要急,等着吧,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说到此,他忽然拉了一下身上的道袍道:“光顾了说话,你看我这一身衣服!”李伟不由苦笑道:“独孤叶真是欺人太甚了,这深仇,我死也不会忘记 的!”才说到此,忽闻得叩门之声,李伟问道:“谁?”外面传来哭泣之声,道:“小卫,我的儿..你可回来了..家里都反 了窝了,我老婆子也差一点被人打死..呜呜..”李伟不由一惊,忙开了门。就见那个老奶妈一边拭着眼泪,一边走了进来。李伟怔道:“怎么了奶妈?出了什么事?”这老太婆把一支拐杖向一边一摔,忽然大哭道:“我的儿,你可得给我 作主啊!你可是我的奶喂大的!我叫那姓边的小子打了,小姐却帮着人家一个鼻孔出气,我这条老命差一点完了..”说着翻过手来道:“你看看我的手..”又撩起了棉袄,哭道:“呶!看看,这儿还肿着呢!叫那小子给点了穴了!我的儿,你回来也不来看看我,我知道我老了,丑了,要不然你们也不能这么..这么讨厌我!算了,我走吧!” 说着抓起了她的拐杖,抹着眼泪道:“你们不管我,我可以去要饭.. 反正也不会饿死..呜呜..”她一边说,一边向外去,可是却走得很慢。李伟见状,忙拉住她的衣襟道:“算了奶妈,回来吧!”这老婆婆一摔手道:“别拉我,叫我死了吧!反正我一个孤老婆子..”她越说越可怜,不由得更大声地哭了起来,一面指东划西道:“可怜呵! 我年轻轻的到你们家!守着寡,自己儿子不要,把你眼巴巴地奶这么大,好了..现在却帮着外人来整我,我的天..我这是为了什么呢?”一面说,一面顿足大哭了起来。 天池上人叹了一声,独自走出。现在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李伟见她哭得可怜,只得上前安慰她道:“不要哭了,你的事我知道,我一定为你出气就是!” 紫麒麟李伟在地上转了一圈,含着满腔怒火,对他的乳母道:“好吧,凡事有我作主,你不要哭了!你方才说,小姐和那姓边的沆瀣一气,可是真的?” 老婆婆鼻涕一把泪一把地道:“这还能是假的,谁不知道?小姐亲自送他下楼,不许我们动手;那小子一连点了我们几个人,小姐一句话都不说..小卫呀!你看这不是胳膊肘儿向外拐吗?” 她哭得沙哑着嗓子道:“老教主的尸骨还没有寒呢,小姐就..”李伟一声怒叱道:“不要说了,现在你立即跟我一块见她去!”说着一拉她的手腕道:“走!我要你亲口和她对证。”老婆婆一怔,事到如今,她只有硬下头皮了,当时点点头道:“好!我去..只是小卫,她可是伤还没有好哩?”李伟怒火中烧,哪里还顾得其他,当时冷冷一笑道:“你只跟我去,别的不关你的事!”老婆婆见他这个样子,知道惹下了大祸,倒是一声不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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