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四友威风丧
波涛汹涌的长江,在春天里,似乎显得比平常柔顺多了。午时将至时分,一只普通的小船,载着一个身材高壮、面容俊秀的少年,在土山峡边停了下来!划船的是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头,他用道地的一口川话,问那少年道:“客人,前面走不得了,有人要找麻烦咧!”少年眉宇一挑,他是含着某种仇恨而来的,这是他离开“赤城岛”之后,第一个拜访的地方。他冷冷笑道:“不要怕,继续走,一切有我呢!”说着伸出一只手,拍
了拍他身后的那口短剑,发出“呛呛”之声。划船的老头儿,为难地怔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重新把船撑了过去。由水面上远远望去,“黑衣虎门”的大庄院,威风凛凛地坐落在正前方,
碧绿的琉璃瓦,在太阳的照射之下,闪着亮亮的光辉。小船又走了不远,就听得一声喝叱道:“停船,不许前进!”紧接着由不远的芦苇之内窜出两艘红漆小舟,四名红衣弟子站在船上,
刹那间已经划到眼前。划船的老头儿,吓得打了个哆嗦,立刻定住了船,对少年道:“相公,他们来了..怎么办?”
这时两艘小舟己抵眼前,一名红衣弟子用一口刀啪啪有声地拍着船板,大声道:“瞎了你的狗眼!老乌龟,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往这里乱闯?还不快滚!”
老头连连弯腰,吓得面无人色。这时,他身后的少年慢慢走了出来,对眼前的四名红衣弟子冷冷笑道:“你们黑衣虎门中人,竟如此待客么?”四名红衣汉子见状,不由怔了一下,其中一个怒声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少年微微一笑,道:“你们的掌门人李伟欠我点情面,我是专程来拜访他的,你们快快闪开,让我过去!”说到此,他回身对划船的老头儿哼了一声道:“快走!”
这时,一名红衣弟子大声道:“慢着!”他一窜身上了对方的小船,目光扫向少年,冷冷笑道:“小子好大的口
气,你姓什么叫什么?要知道,我们这黑衣虎门可不是随便谁都能乱闯的!”少年朗笑了一声,道:“你给我下去!”说罢,右手一抖,直向那名弟子前胸打了过去!这名红衣弟子向右一偏,
口中“唷”了一声,掌中绕了一个刀花,反向着对方面上劈来!少年微微一笑,他身形一绕,右掌一翻,已用食、中、拇三指,握在了对方的刀刃之上。那弟子大吃一惊,猛力向外夺刀。少年微笑不语,高高举着右手,似乎轻轻地握着刀口,可是,任那弟子施出了全力,也休想把刀夺出一分。忽见少年剑眉一挑,口中叱道:“滚!”右手一松,那名红衣弟子由于用力过猛,一个倒栽葱,“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其他三名红衣弟子见状,大吃一惊,与那落水者同船的一名弟子,口中骂了一声,抽刀就砍。
可是那少年头也不回,只是随便地向外一推,那名弟子也和他的同伴一样,“扑通”一声跌落水中。剩下的两名弟子,慌忙拨船就走。那少年一不做二不休,双掌平推,一股劲风袭出,将两名红衣弟子一起打落水中!那少年冷冷一笑,催船划到岸边,纵身跃下船来,直奔黑衣虎门的大本
营天地角而去!高大威严的天地角面江而立,门口有十二名持刀弟子把守,煞是气派!那少年走上前去,一年长些的红衣汉子傲慢地拦住了他,恶狠狼地道: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那少年从怀里取出一张拜帖,冷冷递上,没有言语。那汉子一怔,接过拜帖,蓦地面色骤变,“你..
扫了一眼,打了个寒战道:你是亡命金丸独孤叶?”独孤叶点头一笑,道:“正是。车教主不是正要找我吗?今日我自己送上门来了!”那汉子看了看左右,暗示他们不可乱来,然后微微一笑,道:“边大侠,
我们久仰你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只是今天你来得太不巧了!”独孤叶剑眉一挑道:“这是什么意思?”那汉子低头一笑道:“车帮主有事外出,现在门内无有主人,我看边大
侠明天再来如何?”
独孤叶微微一笑道:“那么我倒要自己进去看看了!”说着迈步向前。那汉子不由怔了一下,慌忙上前几步,横身拦阻道:“边大侠,敝帮主人不在,你怎可随意进去?传闻出去,岂不让人见笑?”
独孤叶见这人年在四旬以上,黄面无须,两腮无肉,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出是一个极为奸诈狡猾之人,当下心内不禁微微一动!
这时那人以手轻轻碰了下身后一名少年弟子,那弟子即刻转身而去。而他本人却搓了一下手嘻嘻笑道:“边大侠,你是成名的大侠客,在下只是黑衣虎门的一个小门卒,你是不会和我们为难的吧!”
这一切,早已落在了独孤叶的眼中。他鼻中冷冷一笑道:“你实在太客气了!”说着伸出右手,轻轻地在这人肩上一拍。那人想抽身已自不及,顿时就像一尊木雕似的站在原处,一动也不能动
了。其他几人见状,不禁哗然大乱。他们口中吆喝着,纷纷拥上,却没有一个人敢真的动手。独孤叶这种快
捷的身手,早已把他们镇住了!独孤叶含笑掸了掸双袖,左右看了一眼,大步地走进了“天地角”的
大门!没有一人敢阻拦他,眼睁睁看着他向大门之内行去!突然,由内堂金漆门口内,走出了四名披着红色披肩的高大汉子,他们
看见独孤叶迎面走来,不由同时止步,个个满面怒容。其中一个大喝了一声,道:“姓边的,你太无礼了,黑衣虎门总坛重地,岂是你这个草野村夫所能任意乱行的?”
话音一落,四人几乎是同时之间,“嗖”的一声,散了开来,呈一个四角形,把独孤叶围在正中!独孤叶今日来此,目的正是来打架的!见状丝毫不以为怪,当下站定脚
步,剑眉微皱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独孤叶来此是会你们教主的,不是同你们这群酒囊饭袋闹着玩的!”四人乃是老教主九头金狮高鹏手下的四大弟子,人称“红衣四友”,
各人都有一身惊人的武功!若单单从武功上来说,“红衣四友”并不逊于当今掌门人紫麒麟李伟。正因如此,所以这“红衣四友”在狮门中的地位,仅次于掌门人李伟,
而和六堂元老不相上下。这时,听独孤叶称他们为“酒囊饭袋”,四人都不禁勃然大怒。“红衣四友”从年岁上看来,似乎差不了多少,最长的不过四十出头,
最小的也有三十二三,个头高矮却悬殊很大。四人绰号分别是:红狮公孙楚、黄狮万仁杰、蓝狮海大空、金狮闵元。所谓的“红”、“黄”、“蓝”、“金”,是由四人足上所穿的鞋来分
辨的,分别着以红黄蓝金四色,以示区别。方才发话的,正是排行第一的红狮公孙楚!此人生有一口绕嘴的短须,根根如刺,浓眉大眼,是一个典型的粗犷汉
子。在他左面的蓝狮海大空,和他比起来,瘦得多了,双肩高耸,夹着一颗又小又圆的脑袋,样子十分滑稽。他身边的黄狮万仁杰,在四人中身材最矮,可是也比一般人要高上许多,黄面瘦腮,面带病容。立在独孤叶身后的,是四友中最年轻的金狮闵元。他俊眉秀眼,鼻正口方,只是双耳尖削,和眉眼似乎不太相衬。四友之中,以他最为棘手。这时,他发出了一阵笑声,朗声道:“边瘦
桐,你休要目中无人,莫非连我红衣四友也不放在眼里?岂不是太失礼了!”独孤叶不由微微一惊!“红衣四友”他曾听说过。现在知道自己眼前站着的就是红衣四友,他
的心反倒镇定了下来。当时冷冷一笑道:“李伟既然不敢出来,见你们四人也是一样!”当下身形一转,骈二指直向着身侧的黄狮万仁杰胸前点去。万仁杰右手向上一翻,身子却已转到了另一边。立在独孤叶身前的,已
换成了蓝狮海大空。亡命金丸独孤叶无须多想,已知道对方乃是要发动一种阵法。一念未毕,站在他身侧的公孙楚已冷笑了一声,宏声道:“我们擒下这
人,为师父报仇!”言罢一声狂笑,大袖一翻,露出了一只青筋暴露的右腕,兜胸一掌,宜向着独孤叶身上打去!独孤叶凹腹收胸,向内一缩。对方掌影一晃,已自无踪,与此同时,他觉得身后一股尖风,金狮闵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直向着他身后袭到!红衣四友发动了这四人联手的“扣心问掌”,并辅以“五云灯”的足下
步阵,确是厉害无比!可是独孤叶却没有把他们四个人看在眼中。他朗笑了一声道:“你们这点小技,又能困得住谁?”说话之时,双掌
向外一推,那甫自换位的万仁杰不由被他这种掌力逼得身子向后一摇,急忙移宫换位。这时独孤叶身子一闪,已站在了万仁杰让开的位子上!立在阵势主位的
公孙楚,不由吃了一惊。他口中叱了声:“反!”足下一顿,猛地转过身来。同时,右掌劈出,掌风像刀片似的“哧”一声飞了过去,直切独孤叶面颊。
独孤叶鼻中哼了一声。他已经把这哥儿四个的功夫摸透了,哪里容他们继续施展下去,口中哈哈一笑,并不闪让,右手向上一翻,出四指向公孙楚手面上捏去!
公孙楚赶忙抽臂,阵法立时大乱!站在他身后的,已不是蓝狮海大空,而是那神出鬼没的独孤叶!红衣四友没有想到,稳操胜券的“扣心问掌”,一上来,已败在了对方
手中!四人不约而同地把身子向一边闪了开来。四人无不怒容满面。公孙楚怒目欲出,怪笑了一声,足下一点,扑了上
来!他抖出的双掌,就像是两块钢板,直扑独孤叶双肩!只从外表上,独孤叶已看出此人有横练的功夫。为了测验一下此人的功
力,他存心接下一掌,身形不动,双步不移,只听“砰”一声,公孙楚一双掌倒是实实地打上了。可是他面色猛然一青,由不住踉跄地退了三步,身子虽未坐倒,可是由他那种咬牙负疼的样子上看来,已是吃了大亏了!
黄狮万仁杰见状,右手一扬,撤出了一口光华闪烁的鱼鳞金刀。只见他左手前指,身子向前一跃,刀势如风似的猛然向着独孤叶脖颈之上劈了下去!亡命金丸独孤叶存心要让“红衣四友”吃些苦头,好借此煞一下他们红
衣狮门的威风!鱼鳞刀到,他指尖一点。只听“嗡”一声,这口刀已反弹了出去!独孤叶就势一掌,顺刀而下,万仁杰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内力,压胸而来,
禁不住面上一热!就在这危急之时,一支“万字夺”,夹着一股疾风,直向着独孤叶脊椎骨节上点了下来。独孤叶身子向下一伏,万仁杰因此得以抽身。可是那使“万字夺”的海大空,却是再也逃不开了,只见独孤叶那弯下的身子,霍地向后一转!海大空倏地向后一收“万字夺”,便觉得两肋一酸,已被独孤叶双掌按
住了。蓝狮海大空“万字夺”向下一转,猛然狠刺下去!独孤叶低低地叱了声:“去吧!你还差得远呢!”只见他双掌一抖,海大空的身子已由不住蓦地腾了起来,只听见“砰”
的一声,摔在了一棵树下。他站了站没有站起来,又倒了下去。红衣四友转眼间已折其二,现在只剩下了黄狮万人杰同金狮闵元二人。他二人微微一怔,各自把兵刃撒了出来。闵元是一杆方天戟,万仁杰是一双牛耳短刀,两人像燕子似的倏地分了
开来。亡命金丸独孤叶冷笑了一声道:“你们还要送死不成?”金狮闵元怪笑道:“姓边的,你有本事把我们四个都料理了,才算你够
厉害!”说到此,身子霍地一闪,自侧面猛然袭上来。他掌中的方天戟,划出了一道长虹,直向着独孤叶双膝上猛然刺了过去!万仁杰的一双牛耳短刀,也一上一下,猛地刺了过来!
独孤叶双手一抖,拔空而起。身法之快,确实令人吃惊!身形一落,如同飞星天坠似的,已落在了万仁杰身后。万仁杰倏地一个转身,一双牛耳刀交叉着向外一绞,直向独孤叶面门之
上刺去!这种手法看来真是快得很,大有举手判生死之势!可是,独孤叶一声朗笑道:“朋友,你还差了一点!”只见他倏伸右手,
五指箕开,猛然向他双刀之间一递!这种手法施展得令人莫测高深,万仁杰
惊惶之间,不知他意欲何为:他是要抓自己左手呢,还是右手呢?正在他这么略微犹豫之时,独孤叶的手心已经印在了他的胸口之上!独孤叶不愿意对他们这些人下手太重,他朗笑了一声,道:“你也坐下
吧!”手掌一抖,万仁杰身子“通通通”一连退了好几步,“扑通”一声就坐下了。他的内力真气,被对方掌上的一股潜力,骤然震得散了开来,一时之间
再想聚力,却是万万不能!当时只听见他喘成了一团。金狮闵元见状,不由面色一阵苍白。他用力地在地上跺了一脚道:“栽
了!”说着手中方天戟一摆,横身挡在了万仁杰身前,愤愤地道:“你想怎
么样?”独孤叶一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向已败在手下的人再下手的!”闵元狞笑了一声,后退了一步,咬牙切齿地道:“姓边的,你的威风可
抖足了!只是与我黑衣虎门的仇也更大了!”独孤叶大笑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闵元一面说着话,一面微微后退着。忽然他身子向下一弯,就地一滚,
就在这一瞬之间,他猛然打出了一掌暗器!这掌暗器一出手,立刻化成了一片光雨,就像是群蜂离巢一般,直向着独孤叶没头没脸漫了过来!独孤叶几乎没有看出飞来的是什么暗器。仓促中,他双掌霍地向前一送,
发出了大片的内力,如同排山倒海似的推了出去。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却像一只钻天的鹞子似的腾了起来!那大片的暗器,吃他这种真力一逼,俱都倒卷了回去,叮叮当当落了一
地!闵元发出的乃是一把“五鬼钉”!这种暗器,厉害处,乃是在每一钉的尖端,都弯成钩状,一经打进体内,要想拔出来,除非挖下一大片肉来。金狮闵元没有想到,如此狠毒的手法,竟然没能伤着对方!还险些被卷回来的暗器伤了自己!只见他足下用力一踹,整个身子像箭头似的射了出去,他知道自己大难临头,再不乘机遁走,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果然,就在他身子方自腾起的一瞬之间,独孤叶向着他平空一指。阳光之下,他指尖上发出了一颗金丸!只见金光一闪,那闵元口中“啊哟”一声,已身不由己地自半空中跌落了下来!这时候,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声叱道:“手下留情!”紧接着两股尖风,直向着独孤叶后背扑来。独孤叶不须回头,已判定这双暗器是奔向自己双肋来的!他猛地一个倒
翻,暗器到时,正好落在他双掌之内,竟是一对分量相当沉重的“铁胆”!一个须发苍白的老人,自“宾止楼”的楼瓦之上飘身而下!这老人,一身灰白的衣裳又肥又大,在疾风之下,发出了呼呼噜噜的声
音,乍然看去,真像是画上仙人一般。独孤叶细一注视,见此老约有七十开外年岁,一身灰布长袍,头上结了
一个发髻,约有碗口大小,用一个白色的银箍箍着。这老人,高高的身材,瘦骨嶙峋。他朗笑了一声道:“边大侠别来无恙,还认得老夫么?”说话之时,他那绺长须,被风吹起,就像是白色的马尾巴一样,轻轻地
飘向一边。独孤叶不由心中一动!他觉得此人好面熟,只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是谁来了。当下点了点
头道:“阁下是谁?恕我眼生!”老人呵呵一笑,手捋长须道:“无名野老,自是不在边大侠眼中,只是
我们曾有一面之缘,阁下莫非忘了?”独孤叶冷冷地道:“我实在记不得了!阁下请说明!”老人点了点头,嘻嘻笑道:“这就难怪了,九头金狮车教主,那么大的
威名,尚且不在你的眼中,又何况我呢!”说着又自宏声大笑起来。
独孤叶听对方出言不逊,又不说出他是谁来,不禁有些动怒。当时冷哼了一声道:“我来此会的是车氏兄妹,与局外人无涉,再见!”说着抱了一下拳,大步而前!
老人发出了一声怪笑道:“大侠留步!”独孤叶猛然转过身来,冷笑道:“我已说过,此事与局外人无关,阁下
何必多事?”老人呵呵笑道:“年轻人,你的火性太大了!”独孤叶忍着怒火,愤愤地道:“黑衣虎门倚仗着人多势众,可是我并未
把他们看在眼中,你一个局外人..”才说到此,老人又怪笑了一声,接道:“这话说错了!”独孤叶哼了一声,道:“怎么不对?你莫非是他车家的什么人不成?”老人摇头冷笑道:“我虽非是车家人,却与车家有深厚之谊!”说到此,
这老头儿腰杆儿一挺,目视前方,大有担当一切的姿态!独孤叶朗笑一声道:“这么说,你要如何?”老人目光注视着他,狞笑道:“老实告诉你吧,老夫姓朱名白水,乃是
高鹏多年故交,那日寿宴之上,曾亲眼观赏过足下的暗器绝技——亡命金丸!”他顿了一顿,接道:“确实惊人,只是手段过于毒辣!”独孤叶一听对方报名,才知此老竟是当今武当掌门人杖仙朱白水,不由有些微感意外!朱白水说着话,一张瘦脸似为热血激动,涨得又红又紫,十分难看。他
咳了一下,干笑了两声道:“所以,武林中一些朋友,颇不齿足下之所为!”独孤叶不禁怒道:“你们系局外人,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朱白水伸出一只手微微一按道:“慢!等我先说完好不好?”独孤叶冷下脸来。朱白水又道:“其实老夫并无意与足下为难,只要你
不再来此生事。高鹏已死,你莫非连他的一双儿女也不放过么?”独孤叶哼了一声道:“我倒是想放过他们,可是他们却放不过我!”
杖仙朱白水怔了一怔,沉下脸道:“这是什么话呢?”独孤叶淡然笑道:“这事情与你无关,你还是少管!”说着转身就走:可是他才走出数步,忽觉得身后有鸣翅之声。独孤叶猛地一个回身,却
见朱白水仍然站在原地,只是手上多了一个白色的小葫芦!这时,他嘻嘻笑道:“你应该知道天山的‘两尾毒蜂’,边大侠,我劝
你还是不要造次才好!”这句话不禁令独孤叶吃了一惊,他抬起头向空中看了一眼,果然看见天
上有一片金色的影子!在阳光之下,这片金色的影子,乃是由数十只毒蜂组
成的。天山的“双尾毒蜂”,独孤叶是知道的。这种毒蜂生性凶残,最厉害的
是,这种毒虫生就金身钢翅,兵刃水火都不易伤它。这时他一听对方葫芦中飞出来的竟是这种东西,自不免吃了一惊。杖仙朱白水看着他,微微笑道:“边大侠,你凡事要三思才好!”他手
指着空中,咳了一声道:“只要我一声令下,足下只怕要体无完肤!这种毒
虫奇毒,无药可救。边大侠,你是聪明人,何苦呢!”独孤叶闻言,不由怒火中烧,他冷笑了一声道:“朱老儿,你以为小小
一群毒蜂,就能令我屈服不成?岂不是妄想?”朱白水咳了一声:“我劝你还是不试的好!”独孤叶强自镇定地道:“你莫非就不怕他们误伤了你不成?”朱白水怪笑了一声,道:“笑话?毒蜂乃我所养,怎会伤我?独孤叶,
听我劝说,你还是快快走吧,老夫也不愿意找你麻烦!”才说到此,忽觉人影一闪,独孤叶已来至眼前。朱白水赶忙退后,口中大声道:“你当真要找死么?”独孤叶一掌劈去,朱白水急忙向右一闪。可是独孤叶身子紧逼而上,骈
二指向着他肋下点去!朱白水左手大袖一扫,直向独孤叶双指上卷去。他同
时口中大声叫着,发出一种奇怪腔调。空中那群毒蜂,听到了这种声音,立时“嗡”的一声,向下俯冲了过来。朱白水连忙向外一跳,大袖向着独孤叶连连挥动。众蜂一卷而下,振翅有声。独孤叶冷笑了一声,一掌向当空劈去。谁知他的掌力甫一发出,那群怪蜂,竟然有所感觉似的,猛地一分,居
然一只也没伤着。朱白水见状,哈哈大笑道:“独孤叶,你现在应该知道它们的厉害了!”说话之间,那大群的毒蜂,又自空中一泻而下,直向独孤叶身上卷来。这时,独孤叶却如同一阵风似的,直向着朱白水身上紧逼过去,他双掌
一上一下,同时发出了两股掌力,向着朱白水上下空间猛劈了过去!这位武当掌门人见状不由一愣,忖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明白,独孤叶的掌力,为何不向着自己身上发,却向着上下两个方
向打来?一念未完,瘦桐己欺身而上。朱白水原本不想同他过招,只是想用这些毒蜂镇服对方,这时见状,急
忙向上一跃。这下,他才知道不妙了。因为他身子只跃起尺许,就为一股内力硬逼了
下来。现在他才明白,独孤叶发掌的原因,是想阻止自己闪躲。朱白水不禁大怒,口中叱了声:“小辈!你意欲何为?”右掌向下一沉,
用“柳叶穿眉”的招式,一掌向着独孤叶胸前打来。独孤叶身子一转,不招不架,却把身子向着朱白水背后紧紧逼来。这时,大片的毒蜂“嗡”的一声,一泻而下。朱白水不由大吃了一惊,因为他现在和独孤叶相隔得太近了,毒蜂这一
扑下,自己难免受到误伤!他知道这种毒蜂的厉害,一刺之下,不出七步,必定横尸就地!这一惊,直把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当时他再顾不得去伤对方了。只见他左手大袖猛然向空中一扬,右手葫芦也连连挥动,那群毒蜂盘旋
了半天,才慢慢又飞了上去。
朱白水不禁又惊又怒,偏过身来,想以自己独门“黑尸掌”,给对方个厉害。可是他的手掌尚未抬起,对方已先行动。当时只觉眼前一花,独孤叶已立在自己眼前。
朱白水未及发掌,己觉得自己手上的葫芦一紧,已被对方抢了过去!当时惊愤之下,怪啸了一声,双掌向外猛然一推,发出了大股的劲力。
独孤叶随着他这股掌力,如同一股青烟似的飘了出去。他口中朗声笑道:“朱白水,你的毒蜂我领教过了!”说着左手一捏,已把葫芦盖子打开,葫芦内立刻飘出一股诱人欲醉的异香。
他知道这种异香,正是用来吸引这些毒蜂的。当时叱了一声,把手中葫芦,向天空中连连舞动。说也奇怪,那当空的毒蜂,一闻见香味,立时飞成了一线,如同长鲸吸水般的,只一刹那,已全数投入葫芦之内。一旁的朱白水,只恨得咬牙顿足,可是却不敢把身子逼近一步,生恐为
毒蜂所伤!独孤叶收好了毒蜂,哈哈一笑,立即盖上了葫芦盖。朱白水费尽了心血,才在人迹罕至的天山绝峰,收得了这为数不多的异
虫,想不到却为对方举手之间夺去。这口气,他实在忍不下去。
当时怪吼了一声,道:“小辈,还我的葫芦来!”说着足下一点,已自腾身而上,双手一抖,用武当派的“阴插手”,直向着独孤叶两肋之上,猛然插了下去!
独孤叶冷冷一笑,道:“朱老儿,你还多管闲事么?”说话之间,他显然也动了真怒,一提丹田内力,右掌向外一挥,施出了自己多年来苦练而成的“纯阳真气”。
掌风就像是一堵墙似的推了过去!
武当掌门人朱白水,一生浸淫于内家掌力、内力、潜力,在武林中人来说,也可算是拔尖儿的人物了。可是,他和少年奇人独孤叶此时发出的掌力一接触,立时觉出自己不是对方的敌手,当时脸色一红,口中咳了一声,只觉得身上一热,禁不住“通通通”一连后退了几步。
他虽然没有坐下来,可已是精疲力尽了。他一只手紧紧捂着前胸,白白的胡子籁籁直抖。良久,他才喘过气来。他用着十分气馁、沮丧的语调道:“多谢你这一掌盛情..我朱白水在
你独孤叶眼前认栽了!”
独孤叶冷冷一笑道:“这是你自讨没趣,却是怪不得我。”说完,转身而去。朱白水眸子怒凸如珠,见他走去,到底憋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