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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
  老叟很瘦,比伊万还瘦,简直都可以说是皮包骨了。   但是老叟却带着一个很大的斗笠,斗笠遮盖去了老叟的脸,看起来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是从老叟的手脚和身体来看,估计应该是很瘦很瘦。   老叟的旁边漂浮着一根钓竿,就跟那把扫把一样,自顾自的在那边钓鱼,甚至还不时的拉扯一阵,简直就跟有人在那边隐形操控一样。   伊万是踩着地上的杂草来的,一路上劈劈啪啪的踩断杂草的声响,但是老叟却依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十分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等到伊万来到了他的身旁,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的赫然是自己平日一直都挂在脖子上那条,被别列科夫唤作是”獠牙月”的坠饰。   “这块坠饰没有名字。”老叟的声音很苍老,有点中气不足。   “不,我听人说,它叫做”獠牙月”。”伊万站在老叟的对面,但却依然发现,斗笠遮去了他的整张脸,都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模样。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是那疯子魔法师别列科夫。   老叟笑了起来,但很快又剧烈的咳嗽,就好像是一个病人不小心牵引到了自己身上的伤势。   “确实,它本来应该有一个名字,但很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于是就有人擅自为它冠上了许许多多的名字,”獠牙月”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伊万站在老叟的身旁,他甚至很仔细的用神识去扫描了一遍老叟,最后却发现,这老人的身上竟然没有哪怕一丁点的魔法波动,而且也没有任何斗气的痕迹,乍一看来,这老人就好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常人。   可是伊万却依然认定,他不寻常。   就算如此,伊万还是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那它本来应该叫什么?”伊万问。   老叟笑着摇摇头,斗笠一颤一颤的,但每一次都正好遮掩去伊万看向他的视线,“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它的名字,也几乎没有人认识它的价值,甚至于,知道有它存在的人不超过五个。”   伊万自然明白老叟这话的意思,但他却还是觉得很疑惑,“那它有什么用?”   老者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伊万非但没有嘲笑老者的无知,也没有不屑于他刚才的信口雌黄,因为在老叟的面前,他甚至连这方面的情绪都升不起来。   “对了,老人家,是你救了我吗?”伊万有心转移话题,问道。   老人点了点头,但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怎么说?”伊万再问。   “我确实是救过你,但却不是你所说的这一次。”   伊万皱着眉头,回想着老人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原来,提醒我”物极必反”的人是你啊,老人家。”   老叟略带赞赏的点点头,能够在别列科夫的深度催眠之后,醒来却依然能够对梦境有所印象的人,心志不可谓不坚定,相信如果不是两人的实力差距太大的话,估计别列科夫也没可能催眠他。   “那……你跟别列科夫疯子是什么关系?”伊万突然想到了什么。   “果然是一个聪明过人的小子,就跟你的父亲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一样的聪明,”老叟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笑得很响亮,然后点头道:“别列科夫是我其中一个学生。”   “库尔布斯基大法师?”伊万吓得站了起来。   这可是一个足以叫圣君士坦丁堡王国几乎任何一个人都感到敬畏的名字,甚至于在魔法领域里,他的地位要比教会的普世牧首更加崇高。   如今,却是活生生的出现在伊万的面前。   “老实说,你也可以象波伏娃一样,叫我库尔布斯基老师。”库尔布斯基淡淡的回答。   伊万敏感的察觉到他对那加在他名字前面的神圣称谓似乎很不感冒,于是也就受教的答应。   “我想,我应该反过来谢谢你,是你救了我的徒弟波伏娃。”   “但我却差点被你的另外一个徒弟给害死了。”伊万苦笑的回答。   库尔布斯基笑了起来,“你倒是一个什么都喜欢分得清楚明白的孩子,就跟你的父亲一样,这可未必是一件好事。”   “不过我始终都还是相信,做人应该分清楚一点好。”伊万坚持自己的立场。   库尔布斯基摇头失笑,“你的回答让我想起了当年你的父亲,他也是这么回答我的,你们可真不愧是父子俩。”   “多谢你的赞赏,尊敬的库尔布斯基大法师。”   “那么,你这是要我也对你清清楚楚的,是这样吗?”   伊万点头道:“那是再好不过了。”   “自从你的父亲离开了之后,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人这么说过话了,伊万,如果是在三十年前,我会毫不犹豫的收下你这个弟子,真的,尽管你看起来似乎一点都没有学习魔法的天赋。”   库尔布斯基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夹杂着无奈、颓丧和痛苦交混而成的情绪。   “我希望你能够做两件事情,第一,照顾好波伏娃,她是我最宠爱的学生;第二,别再追究别列科夫了,他是一个背负了太多沉重负担的可怜人。”   伊万盯着库尔布斯基看,可实际上,他只能看到库尔布斯基头顶上的斗笠,却无法看到他的脸,在伊万看来,这或许可能是库尔布斯基的一种怪癖吧,就好像帝都很多贵妇人出门都喜欢带面纱遮住自己的容貌一样。   但他却很想要问清楚,既然波伏娃是他最宠爱的学生,那为什么他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波伏娃一家遭难而置之事外呢?   最后,伊万还是忍住没敢问。   伊万觉得库尔布斯基的口吻有些奇怪,明明自己的实力跟别列科夫相去甚远,可为什么库尔布斯基却叫自己别追究别列科夫呢?   “你放心,他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另外,你帮我把我的日记转交给波伏娃,当然,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看看,也许对你的修行也是大有帮助。”   说完,库尔布斯基的手中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多出了一本厚得吓人的书,然后连带着手中的”獠牙月”,一起交到了伊万的手上。   “你朝着小溪的下游走去吧,在那里,你会找到你回去的路。”等到伊万接过去之后,库尔布斯基转而看向垂钓的小溪,淡淡的说。   伊万想了想,虽说还有很多疑惑,但心里知道,就算自己留下来,库尔布斯基也不会多说什么,于是就告辞走了。   等到伊万去远了,库尔布斯基才叹息一声,取下自己的斗笠,露出了一张令人触目惊心的脸。   严格来说是一张极为极端的脸,一半是慈眉善目,红润得犹如婴儿肌肤一般的老者的和善的脸,而另外一半却是充满了岁月沟壑,苍老几乎油尽灯枯的模样,甚至于连眼眶都深深陷入,无神的眼珠子没有半点神采,十分浑浊。   跟脸搭配的是,库尔布斯基的头发也是一半乌黑茂密,一半却是苍白稀疏。   而在这左右两个极端不同的同一张脸上,区分的正中间赫然是一道几乎把整个头颅都劈成两半的伤痕,异常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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