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
宇光今天呆在了家里,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再次开始运转起静心诀来。但这一次他刻意地让静心诀以平时四分之一的速度在运转,这也是他目前的控制的极限了。运转静心诀,现在已经是熟极而流,不用多费脑子的事情了,而他也得以将注意力放在了自身的细微运转上。宇光双手在空中一旋,两道泰山压顶符被激活了,房间里漾起绿莹莹的光芒,宇光将两道山压顶符拍在了自己身上,与自身气息完全吻合的灵能以极快的速度和自身融合,重新汇入识海。
宇光咬了咬牙。一堆符咒就放在手边,包括他所有的剩下的符咒,以及那些制作完成还没有交给屈先生的符咒。他将自己存着的一叠泰山压顶符全都拿到了手里,还觉得有些不够,索性拆开一卷原本准备交给屈先生的泰山压顶符,放到了一起。他一张一张地引动泰山压顶符,接连不断地拍在身上。
开始的时候,灵能顺着全身经络,非常迅速顺遂地回归识海,但随着宇光不断使用泰山压顶符,由于肌体需要时间来消化经络中的灵能,终于灵能完完全全地拥塞在了经脉中。什么事情都是有度的,虽说泰山压顶符的灵能能够迅速回归识海,得以让聂信接连不断地持续继续使用这种符咒,但连续大量抽取灵能,还是让宇光的识海一下子匮乏了起来。而原本用于治疗和唤醒、有着最基本功能的泰山压顶符在连续使用之下,却变成了酷刑一般的东西。
灵能拥塞在四肢经络中的感觉,可不是用疼能形容的。那仿佛浑身上下的每一条经络,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每一寸的肌肤都不属于自己了,都要脱离自己而去一般,仿佛整个人随时会分崩离析,会一下子炸开。而在这样的感受之下,聂信还要维持着理智,将注意力放在自身,一边下意识地运转清心诀,一边感受着自身的各种情况。
他能感受到一线线的灵能在体内奔流,但还不够清晰;他能感觉到一部分灵能的流动,能够感受到静心诀在将这些能量进行着梳理,逐步引导到识海中去,但那些能量太细微了,正如雨水轻轻拂过道路的表面,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要继续吗?宇光问自己。现在身体的感觉虽然极为难受,但还没有超出他的预料,如果到现在戛然而止,今天的收获也不小了。他觉得还不够。只要再进一步,他就能够洞悉静心诀的秘密,让静心诀这种让人爱恨交织的低效率的功法在自己的身上呈现出一点别的特质来。但自己要冒的风险呢?是因为自己对自己不断轰击泰山压顶符导致爆体而亡?还是把自己疼到晕过去,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变成无用功?假如自己的身体不够强悍,或者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就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但宇光知道,自己一定要拼一拼,要赌这一把。如果在这个关卡上退缩了,那将来在面对修行路上艰巨得多的一次次考验的时候,自己永远会有心魔,这个心魔叫做:懦弱!
三道泰山压顶符同时拍在了身上,紧接着又是三张,然后又是三张……宇光接连拍出一组组泰山压顶符,他已经将所有的灵能全都用在了泰山压顶符上,将自己的识海清空。此刻灵能在他的身体里拥塞着冲撞着,寻找着重归识海的道路。就好像一边是干涸的土地,一边是几十层楼那么高的汹涌巨浪,两者之间只有薄薄的一层堤防。
即使两者之间有着如此悬殊的势能,宇光仍然感觉到静心诀在稳定地起着作用,他知道,还是差着那么一点点……当识海中的灵能足够发出一张泰山压顶符的时候,宇光毫不犹豫地又一次将符咒拍在了身上。此刻像有一把锥子狠狠扎进了自己的身体……宇光咬着牙,继续运转着静心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志都好像被疼痛左右着,那一瞬间,饶是他已经做了准备,可还是有一瞬间的失神。聂信竭力忍受着痛苦,将自己的全部意识从丧失的边缘一点一点地拉回来。而当宇光重新集中起足够的注意力的时候,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一个气团仿佛以宇光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爆裂开来,将房间里的家具和其他东西吹了个乱七八糟。他的身体表面像是附着着一层盈盈的蓝光,这光线好像是凝聚在身体的表面,又好像是由无数个细小的光点构成,贴着身体表面在进行着集群飞行……在这一刻,好像全部的痛苦一瞬间都消失了,宇光的脑子里仿佛出现了一张图谱,体内的每一丝灵力都在这张图谱中,顺着各种路线行进着。宇光能看到灵力如何进入身体,如何在浸润身体后终于找到了遍布全身的经络,一部分灵力被经络带到了识海,一部分灵力则被带去了不知什么地方,或许是随着经络中其他能量的运转,被冲刷到了身体的角落里去,然后慢慢耗散于无形,还有一部分,则在和身体的不断接触中,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随着聂信的注意力在身体的各部分转移,每个部分的灵力分布和经络系统仿佛是发光的立体图,分毫毕现,让他一览无余。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记住所有的这些立体图谱以及其中的每一丝每一毫的灵力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