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魂幻境地
当赵问仙从瞑想中醒来时,听心已经回到了他身边的不远处,陵辛执着通天矛,恭恭敬敬站在一边,就等着他醒来。
“陵辛将军,怎么样?”赵问仙问道。
“大人,小神已经看遍了其他各处,没有找到值守的神将,各处轮回道都是空的,只有几只神兽还在。”陵辛微皱着眉头说道。
“噢,和我所料的差不多。”赵问仙叹道。明摆着的,这六道轮回可能也是和芥晨界一样的神物,既然已经关闭千万年了,混沌大神是不可能让生灵停在里面的。
“大人,那现在怎么办?”陵辛问道。作为这鬼界的总管,一点主见都没有,事事都要请示,混沌大神是不是用错人了!赵问仙心想。不过看看那阎王恭恭敬敬的神情,知道自己想错了,人家是早有了主见,只是尊敬自己才这么问的。看不出来,这长相粗犷的神将竟然也是个马屁精。想不到马屁在神仙中也很流行的。
“将军,我对这里一无所知,该怎么做你决定就好了。”赵问仙笑了笑,问道,“这六道轮回,顾名思义,轮回道是灵魂聚居之地,凡人肉身是不能进来的吧?”
“是的,大人说的没错。若没有神物护身,肉身在轮回道中会熔化的。这沉沼中的人和兽,刚来的时候,大多数都带着肉身的,现在只剩下元神了。若是未能结成元神的人,连这沉沼都不能进,只能在落魂坡受风刀雨箭的惩处。”
“陵辛将军,这轮回道既然已经开启了,再关上也不合适,而且我也没有这个本事。这六道轮回的事看来只有将军你来主持了,只是将军要照看三界六道,不知道是否忙得过来。”
“大人,陵辛尽力而为。这沉沼中的都是有道之士,大多数又都是受屈来此,若他们不急着轮回,小神可以找几个合适的做帮手的,大人以为如何?”
“好,这个办法好。可惜我所认识的人要么修为太浅,修为较高的也不太可能有人原意到这里来。这些人既然已经成了鬼灵,若是愿意留在这三界六道之中做事,我可以考虑给他们重塑灵体,将军到时候可以找人问问,神器我来找。”
“大人,若是将这些阴灵送到天界,在那里的通道上有一池神水,可以让灵魂结成灵体,不过普通的灵体在那里是不能逆行的。而这些阴灵若是想重获肉身,是必须重新转世的。”
“是吗?这个我来想办法,将军只管寻找合适的人选就行了。等将来见到巫山神女和白帝,或者救出蜀帝之后,我来请他们想办法找人。”赵问仙说道。巫山神女和蜀帝是说说而已,此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明摆着的,众神已经将这人类放弃了,要不怎么千万年来一直不闻不问呢!仙界就不同了,蜀帝高高在上,手下仙人众多,找几个办事的不会太难的。来这里又不是受罪的,是来做官的。管人是官,管鬼也是官,有人对自己俯首贴耳,拍马逢迎,那是何等的美事!君不见人世间,有多少人得了一个十八品的小官就沾沾自喜,自命不凡了。俗话说的好,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神仙中不会没有这种人的。这些人没什么不好,只要看得紧些,倒是很得力的劳动者呢!
沉沼上还是黑雾升腾、萤火点点,那些在恶水毒雾中挣扎的灵魂,还在为一段浮草而奋斗着,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悄悄地改变了。陵辛看着那些挣扎着的亡灵叹道:“这黑雾能腐蚀灵体,所以他们在空中呆不长的,不过没有黑雾的地方,这沉沼的死气对灵体的摧残更厉害,他们也只能呆在这黑雾里受罪。大人真是他们的恩人哪!本来在这落魂坡、沉沼、弱水之上的亡灵是永世不得超生的。”
赵问仙苦笑:“陵辛将军,你就不要客气了,这完完全全是你的大功,赵问仙只是适逢其会罢了,你的侠胆仁心,已经使他们少受了许多的苦了,我这算得了什么?我只是在替授与我神物的大神做事呢!”事实就是这样,这件事要是自己也有功劳,那算起来厄神厄神的功劳还要大,是他将自己送到这里来的。这厄神将这么多无辜的人弄到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受罪,简直毫无人性,连做人也不配,竟然还是神通广大的天神。赵问仙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神藏之中,甲胄、兵器远远多于摆设、玩物,或许神的世界还不如这俗世安谧、太平呢!不然的话,神王为什么要开这俗界而造万物呢!
赵问仙的夸奖倒是让陵辛有点不好意思,这阎王可能是做惯了小人,甜言蜜语还有一套,被人赞扬好像很不习惯似的。也难怪,他所管辖的都是疲于奔命的“恶”鬼,每日每刻都在算计着一段浮草烂木,哪里有心情来讨好这阎王呢!看来混沌大神也是个不苟言笑的神,神灵之间很可能隔阂得很,远没有凡人的那么多感情。咳!做神有什么好呢?
“陵辛将军,要多久才能将这些人送出呢?”赵问仙问道。
“大人,这里的阴灵是无法通过通道的,只能让小神送出去。小身能力有限,一次也送不了许多人的,只能慢慢来吧。”陵辛叹道。
“这个么!他们在这里受苦的时间也太久了,能快点送走就尽量快一点。可惜我还有事要做,不能在这里帮你。”赵问仙看着头顶高悬着的向阳关叹道。这一阵耽搁,不知道又是多长时间了,这厄神在这空域里晃悠,可千万别让他碰上明月、峨眉月她们。还有,这一块空间中本来应该是空无一物的,为什么这厄神厄神会出现在这里呢?也是要尽快搞清楚!无论如何,自己是再也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大人请放心,小神一定尽力而为。”陵辛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好,就有劳将军了。这样吧,我给你一件东西,一下子能装好多人的,将军只要使用得当,想来来去天界也不成问题的。”赵问仙将身边仅有的一个夔荷台拿了出来。这东西在自己身边也没什么大用,就暂时给阎王救人吧。
“谢大人。”陵辛的神眼亮起光来,赵问仙给出的竟然是混沌大神的法器,那接下来的事简直不用花吹灰之力了。
“他们在这里受苦的时间也太长了,若是行的话,就先让他们享一段福再轮回吧。”
“大人,有了这法器,小神有能力将他们从天界带回来,其实这些人大多数该入往生界重新为人的,入天界也一样。天界的阴灵也是要投胎的,只是他们能自己选择来世。”
“原来是这样的,我还以为天界就是仙界,人人都享长生呢!”赵问仙又长了一番见识。
“大人,这阴灵在天界也是有寿命的。天界其实就是一个幻境,只是没有凶险而已。阴灵在天界所停留的时间,决定于神兽阳明在他们身上留下的印记,到时候是必须入凡尘重生的。天界是混沌大神特意为俗人所设,在神界是没有的。”
“阳明是什么东西?”赵问仙不懂的东西太多了。
“阳明是镇守天界的神兽,就隐在那池神水之中,在阴灵凝结灵体的时候,它会给灵体做上记号,是根据阴灵前生善行的多寡来定的。到时候若不重生,灵体就会涣散,自己就没法选择来世了。”
“是这样吗?我还想让这些人多享受一些天界的日子呢,也算是作为他们受苦的补偿,看来很困难了。”赵问仙叹道。
“大人,有这法器在,阳明会听命的。”陵辛指着身前飘动的夔荷台说道。
“这就好,这莲台将军就先用着,以后再给我,这里就拜托你了。”赵问仙向陵辛一拱手,还拍了拍听心狰狞的光头,化作一团金光从向阳关穿出。那沉沼腐臭的气味让人憋得难受,还有那些在死水、磷火中挣扎的亡灵,让赵问仙心理特别难过,就有一种留下来帮陵辛的冲动。可是自己真是不能留下,逃吧,逃得远一点,眼不见,心不烦,只希望阎罗王办事效率高一点,能让他们尽快脱离苦海。
眼前星光点点,瑞气氲氲。好熟悉的地方,自己好像来过,这里肯定不是那遇到厄神的空间!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竟然是古蜀幻景!天哪!原来是这样,古蜀幻景或许和这六道轮回有很深的渊源吧!
古蜀幻景的样子大变样了,原来应该是白雾弥漫、星月无光的才对。记得只有在蚕丛世界前面的那个平台上眺望时,才能见到星空的全貌。这里显然不是在神殿之前,只是群星中的一颗。当初巫山神女曾说过的,古蜀幻景的本相就是朦胧的,现在怎么会这样的呢?难道又有一位大神在作法?不太可能吧!巫山神女虽然说其他几为大神也被囚在这里,但自己是在从奈何天出来后见到蜀帝的,其他几位却根本就音讯全无,想来也不可能是在这里的。
前一次自己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原样呢,怎么现在就变了样了呢!
雾气还有,只不过淡了许多,如一层透明的薄纱,远方的星光只是稍微显得有点模糊,不再是上次巫山神女隐身时的那浓浓的白色。隐隐地,这弥漫在星空中的薄雾还有一些彩色,好像是神物幻化时的那种七彩光晕。星空的转动速度也慢了下来,在这里几乎感觉不到它们的运动。当初可不是这样的!
赵问仙现在存身的地方也很另类。眼前的这个结界其实根本就不能说是结界,只是一大团紧聚的雾气。体积也不大,在赵问仙看来,根本就是一大团雾。说它是星星,是因为在它的中心有一个明亮的光点,即使是隔着厚厚的雾,赵问仙还是能清楚地看到闪动的蓝光。这就是那个向阳关吗?想不到竟然出口在这里。
没有风,但是转眼之间,云雾又升起来了。赵问仙正在将这向阳关的位置记在星图上,眼前又是朦胧一片。不过这雾来得快,去得也快,又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赵问仙的心里不免惴惴不安起来,这轮回一开启,怎么会把古蜀幻景都弄乱套了呢?仙宫中不知道有没有影响?既然来了,就去一趟神殿吧!记得当初在那个大阴阳卵外能清楚地感觉到夔荷台的能量,现在也可顺便看看明月她们在什么地方了。
记得第二次去神殿是直接从蜀魂柱去的,这样省去了穿越一重重的宫殿。说实在的,赵问仙对那里飘满的阴阳卵心有余悸。第一次因为好奇,差一点掉入岩浆里,变成烤地瓜。而且从那以后,好像宫殿里的阴阳卵都动了起来,不像自己第一次来时的那样,是静止不动的。赵问仙知道那时是巫山神女做的好事,帮了自己一把,要不然的话,凭自己的能力,不知道要费多少周折才能到达神殿呢!现在很明显的一点是,这古蜀幻景和金刚莲的关系绝不一般。向阳关既然在这里,其它的轮回界说不定在这里也有通道呢?宫殿里的阴阳卵说不定会将人送到沉沼去。若真是如此,这古蜀幻景到确实是凶险了。
蜀魂柱中,金色的结界闪着淡淡的光波,犹如一个大阴阳卵,静静地飘浮在碧绿的草地上空。远处,神殿周围缭绕的雾气又是青蒙蒙的了。蜀龙涎的小湖清波荡漾,水面上还散射着七彩的霞光。那堆玉机石也一样,在不远处堆成一座漂亮的假山,还被饰上了亭台楼阁。赵问仙的家乡就是以园林闻名于世的,那几个女子当然没有少涉足。以她们的阅历和修为,对那些假山真水的园艺自然又是另外一番认识,不过人类对艺术和美的认识和追求,还是让她们欣赏不已的。蜀魂柱中那大堆的玉机石,一下子激起了大家的玩兴,于是在里面大兴土木,也建起了一座精美的园林。裹着鱼腹的结界静静地浮在空中,距离这院子也不远。现在鱼腹早就不哭了,卷缩在结界中,手抚着自己的腿,眼睛不住地四下张望。苍白的脸上泪痕尤在,此时写满了惊奇。
赵问仙看见这女子,暗骂自己糊涂,差一点将她给忘了。看来神殿暂时还不能去,这女孩子的事先得解决了在说,不能老将她关在这里啊!蜀魂柱中的仙灵之气不知道对她的身体有没有害处?两个人这样隔着一重结界,心里总是觉得很隔阂。鱼腹也看见了突然现出身影的赵问仙,赶紧收敛起神色,双手扶膝,垂下头趴伏着。长发散乱地垂下,将手脚都盖了起来。
“快点起来,用不着这样的。”赵问仙赶紧说道。隔着一重结界真是不方便,连搀扶一下都不行,两个人好像是探监,隔着玻璃在说话。
“大人,小女子多谢大人的大恩。”鱼腹叩首道。
“先不用谢,我还有话问你呢。对我不用这样的,论辈份,你还是我的前辈呢。我修仙才没几天,阅历经验全无,还需要前辈们多指点,处事也需要大家多包涵呢!”赵问仙说道,“我已经开启了六道轮回,沉沼的亡灵已着陵辛神将送往天界,姑娘请在此稍歇片刻,等会儿我就将你交给陵辛将军,到天界好好地将养一下身心。”
“大人,大人好事做到底,请让小女子在此地多留些日子。”可能是看赵问仙很和蔼可亲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凶神恶煞,这姑娘竟然提起了要求。
“姑娘、前辈,这蜀魂柱中虽然美景如画,但是哪里可以和天界相比呢。再说了,这里的灵气对你这纯阴之体来说,可能会有伤害的。”赵问仙解释道。
“大人,鱼腹情愿一直这样关着,只想请大人帮我打听个人。若是能有他的消息,鱼腹也不要去天界,情愿早日轮回修行。”鱼腹不住地叩着头,竟又有点泣不成声了。
“是什么样的人呢?你被厄神收入沉沼的时间不短了,你要找的人若还在的话,那也该是响噹噹的人物,不会太难找的。”赵问仙竟然也来了兴趣。
“那是我的兄长,同胞哥哥,我们遭劫的时候,他正好外出游历,不在家里。”鱼腹抽泣着,又有点控住不住情绪。赵问仙赶紧答应,这女子要是再开哭,那话又说不成了。
“对了,你们是怎么得罪了那个厄神的?我想问姑娘的就是这个。”乘鱼腹情绪稍微有点稳定,赵问仙赶紧将问题问了出来。
“大人,小女子真的不知道。我的师门是从母星迁出的,当时也是一个较大的门派,人口将近五千人。后来有一天,我们所在的结界突然被神火灼烧,大多数人连元神都没有留下。被收入落魂坡、沉沼的只是很少的几个,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总以为永世都得受那魔火的煎熬,谁曾想竟然能见着大人您。”
“哦!看来是那厄神发疯的时候正巧遇上了你们。这东西真是该杀!这次我无意间将他放出,但愿他能稍事悔改,不要再滥杀无辜,不然的话,谁还能治他。”赵问仙叹道。
“大人洪福齐天,一定会有办法的。”好听的话真是人人会说,连鱼腹也不例外。
“但愿如此吧!”赵问仙苦笑,“对了,你说要找哥哥,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我哥哥名叫有黄。平日里修行非常刻苦,我们遭劫之时,他早己修到大乘仙境,正外出游历未归。”说到她的哥哥,鱼腹精神振奋起来,眼睛也闪动起了异彩。
“哦,那肯定已经升入仙界,说不定还是罗天上仙级的人物。此事不难,包在我身上了。若令兄还在,一定能找到的。”仙界这几年也不是很太平,先是有相思豆的一劫,自己师父的尊长就是被这神物所害,而且据说遭难的还不在少数;还有历次的神魔战争,也有许多仙人遭劫。不知道这有黄命大不大?反正自己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话又说回来,他赵问仙知道名字的仙人还真是不多,他才活了几年啊!
“多谢大人,大人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来世愿为奴为婢相随。”
又是一个愿意做奴婢的,当初相遇灵儿的时候,这丫头好像也是这么说的!赵问仙提高了警惕。不过事情该做的还是要做的,总不能真的将鱼腹一直封在结界中吧。将来若是要将她送入天界,也是要结成灵体的。既然如此,那现在自己就先费点力气,先帮她塑成灵体。这样的话,至少是可以离开结界自由地活动了。对鱼腹说道:“其他的先不要说了,我先帮你培固一下身体,这样你就可以不用一直包在结界中了。”
这事情赵问仙做过,现在再做起来,轻车熟路,一会儿的功夫就大功告成了。再看这鱼腹,五官精致,身材玲珑,也是个绝美的女子。修仙界真是没有丑女,为什么古书上要把麻姑仙子说成鸡爪麻脸、画家要将她画成老巫婆呢?呜呼!
从鱼腹的口中一点也没有得到什么,这受害者对仇人的了解好像还没有赵问仙知道得多。赵问仙将她从沉沼中请出来,好像是多此一举了。不过既然做了,赵问仙也不后悔,毕竟她确实是个需要帮助的人。
帮鱼腹找哥哥的事情只能慢慢来了,自己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灵儿,还有就是要留意这厄神厄神的动向。若能联合佛界几位长老的力量,说不定还能和这厄神厄神斗上一斗。自己现在虽然是满身的宝贝,但是一来功力确实不行,二则经验也相差太远,总是有点没有信心。鱼腹就安置在蜀魂柱中,这里环境还不错,不会比所谓的天界差多少的,就让她在这里休养吧。只是只有一个人,可能稍微孤单了点。
星空在蜀魂柱中显现出来,可是这次却像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只能到达蚕丛世界的大门口——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这轮回道一开,将里面也弄乱了不成?
仙宫中依然是青雾缭绕,不同的是初时静止的阴阳卵此时都像是飘在风中一样,在雾气中忽上忽下,漫无规律的沉浮,不时一阵阵地挤到过道上。可是为什么这些阴阳卵绝不互相粘连呢?好像是磁铁的同极,一旦靠近就远远地飘开。
站在这仙宫的入口,赵问仙只觉得头皮发麻,差一点就想不往里走了。这阴阳卵轻飘飘的全不受力,若是就这样走过去,被人来风一带,又不知道是怎样的混乱呢!这蚕丛世界来了几次了,可自己对它还是一无所知,只知道神殿中有阴阳卵。赵问仙在心中大骂自己糊涂,太功利了,目光短浅。其实应该乘古蜀幻景平静的时候,将四周的环境稍微探一下的,这样心中也可以有一个底。归根到底,是自己对蜀魂柱太相信了,认为这宝贝无所不能。事实上,蜀魂柱在所有的神迹中好像都会失效,而且若是碰上像厄神这样的厄神,功力远远超出自己的,这神碑连无往而不利的防御功能都得打折扣。看来神器毕竟还是一件东西,主要的还得靠自己——自己好才是真好!
要不要往里走呢?赵问仙稍稍有些犹豫。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已经到了这里了,若是被这些阴阳卵吓倒,就这样退回去,未免太那个了。这古蜀幻景明显地是和六道轮回有关连,说不定就是所有通道的聚结点。这四周闪耀的星群,除了一部分是真正的星星外,估计大多数是各界的入口。想想有什么好怕的呢?自己刚从地狱回来,即使再被送走,最糟的莫过于又回沉沼而已。想到这里,胆气壮了许多。
蜀魂柱中没有了过去所记录的节点,说明这仙宫的结构可能有了一些改变,赵问仙明白这一点,所以这一趟早晚都是要走的,除非以后这仙宫的主神殿自己再也不去了——这可能吗?大殿里的阴阳卵蕴藏着无穷的秘密,还有什么地方能比这里更好地了解宇宙呢!
这一趟是免不了的,不过路上若是能少带起一点风,可能麻烦会相应地减少一点。大殿内飘荡着薄薄的雾气,人如果从里面走过,不知道会搅起多大的风波。这人来风据说可以和龙卷风相媲美,快速发作时,瞬间的风速能超过十二级。殿内的肥皂泡轻飘飘的,无风还在乱舞,若是被人来风一带,发起疯来,不知道是怎样的壮观呢!
赵问仙在宫殿的入口呆了一会儿,寻思着对策。同样的人来风,小孩应该比不上大人吧!大人人大身大,发起疯来肯定也是威风凛凛,非小孩能比的。对了,看能不能将身子缩小一点,这样招风面相对小了,被阴阳卵撞上的机会肯定也会相应减少。好像普通的武林秘籍中都有缩骨之术,这仙道之法比起那粗浅的武术来,就如日月之与萤火,这点功能也应该有吧。
打定主意,赵问仙就在这入口处打坐起来。其实他对道术还是相当陌生的,只有一些常用的招术在心中留下了根,大多数较偏的技能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参研。这仙术连返老还童都可以,还能改变人的形貌,那区区的缩身之术肯定也有。古人形容仙人都能千变万化,应该就是这种异术!赵问仙也不求能变树变狗,只是希望能将身体缩得尽量小而已。
仙术真是奥妙无穷,变化的关键就在人的元神。其实对普通的修仙者来说,元神是依附于肉身而存在的。肉身灭,则元神失去依恃,若不够强壮,就会被大自然的元阳之气吞噬掉;若元神已经很强了,失了肉身也只能成为游魂,飘游于虚冥之间,最后被人、畜得去,或自己修成灵体。而对于道法高深者来说,元神的能量已经远远超越了肉体,此时肉身反而成为元神的羁绊,最后的结果就是将肉身和元神修为一体,此就是道家所说的金刚,佛家所说的涅槃。此时的肉身就和元神一样,可变化由心了。
身形在瞑想中渐渐收缩,最后变成只有一尺来高,甚至比刚出生的婴儿还要小。赵问仙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古人说得真是不错,功夫是逼出来的,牛皮是吹起来的。现在自己虽然还不能玉如意地变化,但七尺的身躯竟然能收缩成这样,也是相当可观了。当然,距离圆满还有很大的距离。古书上记载着创世之神,是小之如芥子,大则充盈宇宙。那个层次,赵问仙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