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神杖显神通
阴冷的风好像停了下来,涓涓的水声也听不到了。明亮的月光中升起一股淡淡的红色烟雾,一个巨人在雾气中渐渐凝出身影,正是赵问仙刚刚想起的巫山神女。只见她凝出的身影又缓缓收缩,最后变成普通人一般大小,悬停在赵问仙身前不远处的虚空,嘴角含笑,静静地看着赵问仙。赵问仙一下子坐起身来,却听巫山神女微笑着说道:“好像才没有多久啊,怎么就想我了!”
赵问仙差一点站起身来,但很快就平静下来——眼前明明是刚才自己胡思乱想所招来的幻影。看眼前这个巫山神女,和上次所见到的一模一样,但上次在古蜀幻景自己所见的只是大神的魂魄,现在巫山神女早该灵魂归窍了。念声阿弥陀佛,收摄心神,用意念将巫山神女送走,再睁眼时,眼前还是一片明媚的月色,巫山神女已不见了踪影。可见自己的判断还不错,这幻境真的是“随心所欲”。
赵问仙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现在能和自己交流思想的只有念灵了。巫山神女留在念灵中的印记有许多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触摸,现在正好,身处绝地,反正什么也不能做,连想也不能乱想,干脆就好好地了解念灵吧。说不定念灵里会有脱困的方法,毕竟念灵封存了巫山神女大量的记忆。这奈何天是诸神的炼器之地,说不定还会有印记呢!
赵问仙将思绪沉入念灵之中,渐渐地进入忘我的境界。当初巫山神女曾说过,若有什么疑惑时可向念灵求助,这实际上等于给了赵问仙一本百科全书。只是好像念灵中的东西比赵问仙脑袋里的还要多得多,难怪当初巫山神女指点赵问仙额头时,并没有将记忆直接植入他的大脑——恐怕是装不下!
这颗星火就像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和他交谈着。对赵问仙的询问却绝对不给详细的答案,而对赵问仙的求助却绝对的热心。“相思绳”是什么东西赵问仙还是一无所知,但脱困倒好像是有了眉目。
念灵闪着淡淡的金光,从龙吟仙甲上脱了出来,就悬停在赵问仙身前的不远处。奇怪的是,尽管念灵离开了神甲,但是和赵问仙的思想交流却没有中断。赵问仙呆呆地看着这颗闪烁的星火,不知道巫山神女留下的印记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念灵还在闪动着光波,只是光度明显地越来越亮了,有点刺眼。赵问仙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前已换了模样。明月高山、小溪草地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晴朗的星空,只不过背景是淡淡的暗红色。自己正身处在一块形状怪异的巨石之上,而这巨石是整个地漂浮在虚空中的,形状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太湖石,玲珑通透。他现在的横身处,是这巨石上唯一的一处稍微平坦的地方,面积也不如家里的一张大床。在巨石的前后左右,虚空中无数的巨石漂浮着,大多数是静静地定在那里,闪着淡淡的幽暗的光。
远处有一颗流星飞来,撞上静止的一颗碎石,那星石却不见爆裂,反而是粘在了一起,向更远处撞去。赵问仙暗暗心惊,那黑水河祖巫的暗香怎么这么巧,将自己送到这块大石头上,要是稍稍偏了一点,自己不也成了虚空中的一块石头了吗!看这漫天飘浮的玉机石,赵问仙站起身来,正想细细地领略一下四下的风光时,蜀魂柱突然自动飞了起来,起到空中,青雾缭绕中迅速地长大,将四周离得较近的星石都吸了进去。
又回到了蜀魂柱中,赵问仙放松了下来,在这里胡思乱想因该是没有问题了吧!念灵已经归了原位,“相思绳”好像已经和自己的经脉融为了一体,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脚下是松软的草地,这次是真真切切的了。赵问仙在溪边洗了把脸,既然无法施展异能,那么连星图也无法幻化,也就无法用蜀魂柱逃生了。空中,刚才和自己一起进来的石头正在不停地碰撞,然后粘在一起,很快就变成了一块,像一座七巧玲珑的大山,静静地浮在神殿前方湖面的上空。再找念灵,那东西仿佛累了似的,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了。看样子要解困还得自己想办法!
神殿里霞光灿烂,“天蚕杖”静静地浮在空中,周身透射着银色的光波。神杖头部的那颗金球所幻化的七彩霞光不断地变幻着,整个神杖就像是一支巨大的银烛,上面燃烧着一个七彩的大火球。原来丝丝缕缕的黑气已经完全泄完了,所以现在看上去异常的光鲜明亮——真是一件异宝。如果让云裳拿在手中,再披上仙甲,装装神话中的女神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看那金球所透出的光彩,带着厚重的紫色。白头翁曾经说过,一旦天蚕杖黑雾散尽,紫气重生,那神器就复活了。赵问仙呆呆地看着这光彩夺目的宝贝——可惜现在相思绳缠身,否则倒要好好地参悟一番。
一见到这天蚕杖,念灵又活了过来,传来欢快的脉动,好像是见着老朋友似的。而那天蚕杖所散发出的彩光也奇异地波动起来。赵问仙也觉得有点怪异!神器是有灵智的,但像这样好像是有生命似的,就未免太离奇了。正想向念灵探寻究竟,那颗星星又径自离开了神甲,起到半空,金光暴涨,将大殿照得透亮。再看那天蚕杖,杖身的银色霞光渐渐褪去,而金球所放出的彩光也暴涨开来,融进念灵灿烂的金光之中。赵问仙只觉的身上暖洋洋的,知道念灵又在帮自己,连忙静坐下来,散尽脑中的杂念,享受这温暖的光浴。
经脉还是好像冻住了似的,找不到一丝自由的气息。赵问仙暗暗气馁,如果这神殿里的封印之力还不能解脱相思绳,那自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只见天蚕杖放出的彩光渐渐淡去,突然,一束白色的光透出金球,一下子将他罩在光圈里。赵问仙只觉得浑身一紧,一股冰凉的感觉透彻心肺,刚才那点轻轻的暖意,一下子就被吹得无影无踪。四肢失去了感觉,连眼皮也好像被灌了铅水,沉重得抬不起来。但是赵问仙发现,自己现在变成了一个透明人。五脏六腑,骨骼经脉都清晰的在脑中现了出来,那龙吟仙甲也已收敛起光芒,松松地裹在身上。原来已经溶入血脉中变得无色的相思绳,这时又显现出红、黄、绿、蓝、紫五种色彩,和自己的血脉纠结盘缠在一起,连神甲上也一圈圈地绕了许多层。护着灵儿的夔荷本来一直是抓在赵问仙的手中,此时在白光中也变得透明无色,好像是水晶做的。赵问仙虽然睁不开眼睛,却清楚地看到灵儿正盘腿默坐在夔荷中,而透明的莲台上也附着着许多五彩的丝线。
这相思绳真的很变态,简直是无孔不入,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伤着灵儿?事到如今,赵问仙只有守住灵台上的一点清明,静观其变了——不知天蚕杖能做什么!
白光越来越强,赵问仙这才发现,原来溶入自己身体的“相思绳”还是活的,还在不断地扭动、游移。但是随着白光的增强,那“相思绳”也像自己的血脉一样,渐渐地静了下来。赵问仙重新感觉到了自己血脉中的气息,虽然凝滞,但确实还在!
天蚕杖在渐渐地变换颜色,白色的强光中幻出绚丽的虹彩。那彩色不停地闪动,赵问仙发现,原来纠缠在一起的五彩丝线正在逐渐地分离、收缩。突然身上一轻,天蚕杖的光变成了淡淡的金色,一条白色的丝带在金光中轻轻地颤动。渐渐地随着金光的收缩,飘到天蚕杖所散发出的虹彩里,杖柄也重新透出银色的霞光。
赵问仙又重新活了过来,念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神甲上。默默地检查了一遍自身,束缚真的已经去了,又回复了自由!再看手中的夔荷,缠绕在里面的丝线也消失了,重新回复了灿烂的金色。灵儿还是静静地坐着。赵问仙掐动灵诀,将灵儿从夔荷中移了出来,只见灵儿秀眉深锁,双目微闭,俏脸潮红,手脚却触手冰凉。血脉还在正常地运行,浑身的感官却好像是被封住了似的,看上去就像是在沉睡中。赵问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又六神无主起来。这肯定是被江河神王施了什么法术,让自己即使救到了人也白搭,还得去求他。
修仙的时间太短,所以对各方面的知识赵问仙其实是极度溃乏的。对着一个没有知觉的灵儿,赵问仙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脑中首先想到的是白眉——老和尚或许知道应该怎么办!而且现在正好在蜀山上,找起来极方便。既然已经脱离了“相思绳”的纠缠,因该可以借蜀魂柱离开了吧?
赵问仙站起身来,对着静静地悬停在半空中的天蚕杖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然后才带着灵儿离开神殿。那天蚕杖也真有灵气,在赵问仙叩头时,霞光竟不停地闪动,着实让赵问仙惊讶了好久。
神殿外,悬浮在半空中的那块玲珑巨石就如一座缥缈的仙山,这时每一个孔穴中都在冒着淡淡的雾气,空中弥漫着浓浓的香味,好像是有人在山腹中烤着什么美味。记得刚才在蜀魂柱的外面,巨石是没有香味也不冒烟气的,怎么回事?赵问仙虽然觉得奇怪,不过现在急于离开这里,也没有心思去研究。
人缓缓地升到半空——做神仙的感觉真是美妙!死而复生之后,赵问仙又享受到了那种陶陶然的感觉。可是任凭他如何掐动灵诀,前方应该出现的星图却影踪全无,还是一片空荡荡的白板——难道在这奈何天中没有星路?试着在蜀眼中寻找,只见蜀眼中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竟然也没有自己现在所处的坐标。完了!这里是三重天,如果要出去的话,就必须靠自己的能力一路往外闯了。
赵问仙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虽然这一条路从来也没有人走过,但自己有蜀魂柱护着,周折固然是免不了的,安全应当不会有问题吧!深吸一口气,既然暂时出不去,那正好研究一下那块如巨型雕塑一样的怪石。
这石头也确实有点玄奇!首先是在剧烈冲撞之下不会碎裂,反而是粘在了一起;然后是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孔洞;再有就是会冒烟,而且很香。那雾气似有似无,一直在冒着,香味也时淡时浓,不断地变幻。刚刚还是浓浓的烤肉味,现在已换成了淡淡的兰香——这石头碰上就自动连起来,根本就不用粘合剂。如果能设计好形状,在这里做一个假山带回去,比起家乡圆林里那太湖石堆砌的东西,不知道要胜出多少了!赵问仙遐想连篇,差一点忘了自己还身处绝地。
怪石的表面微温,孔洞里的烟气却极度冰寒,将手伸进洞穴中试探,是一种粘粘的湿气。赵问仙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是什么东西,意识竟然也没法深入巨石的内部。这雾气不断地飘出,却也不见积聚。赵问仙想用瓶子装一点看看,可是捣鼓了半天,瓶子里还是空空如也,最后只能作罢。
灵儿静静地坐在莲台之上,肌肤冰凉,气息微微。赵问仙也不避嫌,将灵儿抱在怀里,从体表到经脉仔仔细细地查看,却看不出一点异样。灵儿就像是睡着了,除了体温偏低之外,其他方面和平常人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如果不能将灵儿救醒,就这样带着,赵问仙心里总有点不甘心。小峨眉月果也是像太阴楼中的那些仙人一样,被转魂珠定住了六魄,那难道真的非要去求江河神王不成?!现在手里还有一招没试——天蚕杖!这神杖既然能帮助自己摆脱“相思绳”,说不定也能将灵儿救醒。想到这里,迅速地回到神殿里去。
神器具有极高的灵性,就好像是一个宠物,是需要培养感情的。即使是自己做出的东西,也需要经常交流情感,这也是道家炼器的一个部分。所谓炼器,并不是做成了就好了,还要与它培养感情,这对那些作为兵器、法宝的东西尤其重要。如果疏于交流,仙器的威力就可能大打折扣。赵问仙最近对这一点认识颇深。当初念灵刚刚归服自己时,自己对它经常地摸索,在古蜀幻景被巫山神女开光之后,感觉那时念灵和自己特别亲近。而这段时间自己很少和念灵交谈,现在念灵对自己的询问常常没有反应,明显地是疏远了。不过既然认识到了,补过还不晚。
灵儿还在玉机石的下面,有夔荷护着,再加上是在蜀魂柱中,绝对不会有事的。赵问仙在天蚕杖的前面坐了下来,首先是梳理自己的血脉,然后将念灵与自己联系起来,尽量使念灵与自己的思想同步——要使念灵认同自己,就要使念灵将自己的身体当作主人,而不是区区神甲!赵问仙知道,如果念灵能主动参于自己的思想,那就等于自己拥有了两个脑袋,而且其中的一个还装有神的记忆。这甚至胜过别人苦修千万年的经历。
许多有灵性的动物通过修炼仙器,掬取仙器中的记忆,最后也能升入仙班,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念灵如果不被赵问仙夺取,让小金一直修炼下去,小金最后绝对是能够飞升的,只是可惜了这件神物。
赵问仙的努力也没有白费,念灵渐渐地活跃起来,再不像前一阵的死气沉沉了。赵问仙知道开了一个好头,心里高兴,用功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地从念灵中脱离出来。天蚕杖还是静静地悬在半空,这北方黑神的宝物,就因为所遇的都是心术不正之徒,千万年间,不知道给这世界造成了多少血劫。最离奇的是它居然是噬血之物,当初在神之禁地时,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巫山王用神杖施术,给巨人的碗里加注鲜血。就因为天蚕杖这千万年来的遭遇,估计黑神所受的惩罚不会比巫山神女轻多少!这黑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神灵呢?
将意念温柔地裹上神杖,赵问仙发现,这天蚕杖竟然不产生一点点的排斥,好像自己就是它久等的主人。这天蚕杖真像是一个急着嫁人的老姑娘,急切地等着自己渴望的人,有点来者不拒的样子了。
触摸不到神杖的全部,只是隐隐觉得里面封存着许多的印记,正急待某个人去开发、主宰。就像是一只流浪久了的狗,急切地盼着一个主人。赵问仙却不敢过度地投入,因为他发现神杖中封存的印记有几个能量特别怪异,有着强大的引力,太活泼了!和念灵相比简直是倒了个。赵问仙的意识刚刚触摸到那个区域,那封印就顺势攀附而上,极力地想和赵问仙的大脑连接起来。
这不是反客为主了吗!赵问仙一吓,赶紧切断和天蚕杖的联系——这些印记不知是天蚕杖的哪些主子留下的,若侵蚀了自己的大脑,说不定自己会变成第二个黑魔神!赵问仙也不敢再试了。看来除非念灵和自己融为一体,否则自己根本没有把握抵挡天蚕杖中印记的反噬。而且如果想将天蚕杖收归己有,不除去这些未知的印记是万万不行的。白头翁说只要散尽黑气,天蚕杖就会重生,看来这次罗天上仙也走眼了。可是这神殿中神之封印的能量也只能使天蚕杖到这个地步,要除去深埋在神器里的印记,除非是重新回炉了。赵问仙感慨着,一边和念灵作着交流——要让念灵和自己融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多联络,事无巨细,通通和它商量。念灵出奇地配合,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向赵问仙脑中输入一串灵咒,然后再沉寂下去——这就是刚才一阵亲热的效应!
赵问仙心里非常高兴,念灵提示给自己的灵咒并不陌生,那是《蜀山本经》上的仙诀。自己只知道修炼,几乎从来没有用过那仙籍上的灵诀,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刚才自己对念灵感慨的正是要重新修炼天蚕杖,而念灵给自己的提示莫非是修炼天蚕杖所需要的灵诀?赵问仙兴奋起来——试试吧!
五彩的印符不断地在赵问仙的身前幻出,将天蚕杖团团地围了起来。随着赵问仙灵力的注入,印符渐渐地向中间收缩。被印符围着的天蚕杖,刚开始还是一如既往地放着霞光,静静地悬在虚空,但是随着五彩的印符不断地收缩,这天蚕杖的霞光也渐渐增强,杖身也不住地颤动起来——看来它也不是来者不拒,已察觉出赵问仙将对它不利了。天蚕杖已经将原来七彩的霞光变成了实质的光盾,任凭赵问仙费尽心力,符咒也无法突破光盾的防护。赵问仙几经努力都没法成功,最后只能悻悻地收功——这些东西真是聪明得出奇,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好好地研究研究它们的原理!
这次尝试无功,主要是因为自己的修为太低了。但如果将天蚕杖置入器物里冶炼,借助神器的威力,说不定能克制住天蚕杖的防护。赵问仙并不气馁——若没有试过就放弃,是绝对不会安心的。当下掐动灵诀,巫山神女那只龙椅化成的神炉静静地在神杖的旁边现出形来。神炉里面还禁锢着那个江河神王的仙人淼木,要使用这神炉就先得将那个倒霉蛋移个地方。赵问仙可不想冒险,万一启动神炉后伤了淼木,那也不是自己所愿意的。好在自己身边用作牢房的东西多得是,就给他改善一下环境吧!暗诵灵诀,将淼木收进一朵夔荷里。
有了和念灵的经验,赵问仙对神器礼貌多了。使用之前先和神炉作了一番沟通,就将它当成活物看待。这神器也是善解人意,送出一股温和的暖意回应,然后才动作起来。
神殿中响起轰轰隆隆的震响,七彩的宝光中,神炉在缓缓地长大,最后变成一个数十米高的巨物,几乎将大殿填满,天蚕杖和赵问仙都被挤到了一边。即使如此,炉身上的花纹还是精致细腻,美妙绝伦。也不容赵问仙慢慢欣赏,只见精雕细刻的炉盖缓缓飞起,悬到了神炉的上空。一道白光从炉内冲出,在炉盖上打了个折,然后向天蚕杖罩去。那天蚕杖神杖仍然严严实实地护着自己,但还是在白光中缓缓地向炉口飘去。炉盖开启的一瞬,赵问仙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就像黑水河祖巫那变态的暗香,心中一惊,赶紧向远处退开。
那神杖抖动的更加厉害了,在轰轰隆隆的震响中发出嗡嗡的蜂鸣,不过两者的较量还是神炉获胜。赵问仙看着那天蚕杖升到炉盖之下,又徐徐地往炉内降去,接着眼前一暗,炉盖重新合上,轰轰隆隆的震响连同嗡嗡的蜂鸣也一起消失了。神炉稍稍地缩小了一点,然后变幻着彩光,静静地停在那里。赵问仙又尝到了和神器交流思想的好处。本来收取天蚕杖的工作是要用灵诀驱动的,就因为开始时的一番勾通,神器竟自动地开始了工作,心里万分感慨。现在该轮到自己了,只是不知这次有没有用?掐动灵诀,身前重新幻出五彩的印符。神炉的宝光闪烁起来,赵问仙幻出的印符被迅速的吸走,渗入炉壁里。
炼化是开始了,但结果如何却没有人能知道。赵问仙看着神炉灿烂的宝光,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也不知这个过程有多久,呆在这里也没事可做了,还是去看看灵儿吧!虽然丫头现在没有感觉,但有自己陪在身边,自己也稍微觉得有一点心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那块七巧玲珑的巨石现在是淡淡的灰色——刚才是什么颜色的?反正不是灰色的!洞穴中已经不冒白色的雾气了,吹到身上的轻风刺骨地冰寒——怎么回事?这草原的温度,赵问仙设计的是最适合人体的气温,怎么会变了?难道是怪石的孔穴里的寒气改变了这里的环境?不可能啊!这环境是由蜀魂柱控制的,暂时自己还是蜀魂柱的主人呢!身边的几件神器中,自己和蜀魂柱的交流最多了,因为使用得也最多,所以关系应该是很铁的,是什么时候改变了气候,自己竟然一无所知?赵问仙心里惊讶,还挂念着被自己置在外面的灵儿。虽然有夔荷护着,但是这风有点变态,自己有龙吟仙甲的防护也感到有点冻入骨髓,灵儿只是被夔荷的神光护着,不知会不会受凉?
夔荷仍然悬停在巨石的下面,灵儿还是在金光中坐着。赵问仙惊讶地发现,这冰冷的寒气竟然是以夔荷为中心向外扩散的,严格地说,是从灵儿身上散发出来的。再看灵儿,人几乎变成了粉红色。原来洁白细嫩的肌肤,此时发着粉色的荧光,端坐在莲台之上。身上的裙裾竟然在轻轻地飘动——在夔荷的宝光中,本来是不可能这样的!赵问仙有点心惊胆颤,灵儿怎么了?
灵儿的手臂也是幼嫩的粉色,触手滚烫,而经脉中却一片混乱,一团冰冷的寒气正在四处游走,并试图改变灵儿的经脉。赵问仙大惊失色!怎么回事呢?灵儿现在的情况竟然和当初峨眉月的阴阳失和极为相似,是什么引起这种异状的呢?赵问仙不敢怠慢,赶紧将神力从经脉中送过去,护住灵儿的内腑——灵儿虽然是“混沌”化身的仙体,但现在体内的这股异能太强大了,若不加以控制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将她的血脉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