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秘情初露蝶舞来到喜梅屋外,准备看看喜梅的伤势怎样了。
“是谁?”里面传来风奇剑冰冷地声音。
这一丝冰冷,仿佛是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来。二哥怎么会在喜梅房里?
于是,催动内力,朝一旁躲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
风奇剑走出门外,四下看了看,眼中有些疑惑。刚才明明有人敲门,怎么此刻不见有人?
“奇怪。”暗自喃喃一句,风奇剑重新回到房中,将门关上。
“剑,是谁啊?”房里传来喜梅虚弱的声音。
蝶舞此刻处在另一边的窗外,清晰地听到喜梅对风奇剑的称呼。
“剑,好亲密的称呼啊,我都没有这样称呼过二哥……”低声喃喃道,蝶舞的嘴角弧度下滑,整个脸都快变成苦瓜状了。
“没事,也不知道是谁,敲了门又不见人了。”风奇剑的话语虽然不温不热,但听在蝶舞耳中,却变得十分暧昧。
“哼,死风奇剑,臭二哥,对我那么冷,对人家就那么好,气死我了!”怒气腾腾地低声骂了风奇剑两句,蝶舞便一脸委屈地跑去薇薇房中,准备找薇薇聊聊天,顺便听听她弹曲子。
娇小的身子一路乱晃,走着曾经最熟悉的小径和走廊,不一会儿便来到薇薇门外。
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时不时地传出嬉笑之声,当下,这个喜欢热闹的蝶舞便高兴起来了:嘻嘻,看来还是薇薇姐姐这儿好玩。
想归想,她一脚踹开房门,大大咧咧地指着三位公子,怒声道:“瞧瞧你们,真好意思,人家薇薇姐身子虚弱,你们干嘛都围在这儿烦她?”
“……”蝶舞此话一出,三位公子登时目瞪口呆,看着她的眼神也变了又变,这些人中,有许多陌生脸孔,蝶舞以为就只有三位大有来头的人物在,没想到,还有陌生人在啊。
一想到自己的形象,登时脸上微红,不好意思地干笑道:“嘿嘿,你们……你们继续,我来找薇薇姐玩。”
“蝶舞,你的脾性我还不了解吗?”场中人,除了蝶舞和这位开口的三皇子见怪不怪,其他人都呆若木鸡般地盯着这位看似温柔似水、气质出尘的大小姐。
此刻众人听到三皇子说了这话,心里倒也未曾多想什么,只是暗自在心中抹一把汗。
“咦,三皇子,你的手臂怎么受伤了?”蝶舞一抬眼刚好看到三皇子的肩上缠着纱布,好奇的她便开口问道。
蝶舞不经意间问出的话,立时令三皇子有些不平静,表情微微一变,随后立刻换上一幅平静之色,凝声道:“府中常有刺客出入,虽然我人是出了王府,可仍然会有有心人士上门行刺,前几天由于一时大意,被敌人所伤,不碍事的。”
看到那肩上的伤,蝶舞总觉得有些奇怪,到底是真有人想伤三皇子呢,还是三皇子不小心在做某件事情时被打伤的?
转眼,无意间望向羽华国大皇子,只见那人此刻正端着一杯酒,含首深思着什么,于是她咯咯一笑,突然窜到大皇子身前,道:“大皇子,这酒,可满意?”
羽华国大皇子目光一滞,冷冷扫向蝶舞,但一触及她那单纯无害的眼眸时,冰冷的目光微变,语调轻松道:“自当是满意了,此刻,有仙乐般琴音缭绕,又有仙子般出尘的美女相伴,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见大皇子故意装做喜欢酒色之人,蝶舞更加确定,这位大皇子的心机绝对不简单,只是……这个大皇子会是派人前去行刺三皇子的人吗?
“大皇子,你可别忘了,我可有个掉号,叫——鬼精灵。”蝶舞嘻嘻一笑,缓缓来到大皇子身旁坐下,端起一旁地酒杯,对着众位公子举杯道:“众位公子好,小女子蝶舞有幸在薇薇姐这儿遇见各位,心中真真是十分高兴,先干为敬了。”话说完,一口将杯中酒饮下,随后微微一笑。
颠倒众生之姿,倾城一笑,莫过于此。
蝶舞的这笑容,让所有人都纷纷举起酒杯,一干而尽。
幽华四大皇子面上与其他人一样,都是干了杯中酒,其实心中则是跟明境一般,别有深意地看了蝶舞一眼,微笑道:“蝶舞姑娘,上次一见姑娘双手执笔作词,十分敬仰,不知能否再次一睹姑娘才华?”
“算了算了啦,今天是来尽兴的,提什么才华不才华的,我那是天生就会的,算不上什么才华,要想欣赏才华,直接向薇薇姐点曲就成了。”蝶舞未曾喝过酒,才不过一杯下肚,头便有些昏昏沉沉,脸色微红,醉意熏熏,不知不觉中,女儿家的娇媚之态便尽露无遗。
薇薇微微有些担忧,眉头紧皱,弹琴也弹得有些心不在焉。
“薇薇姑娘,为何落某觉得这琴声越来越乱了呢?”三皇子看了看面露担忧之色的薇薇,又看了看醉意朦胧的蝶舞,眼神有些奇怪。
“哦,对不起。”薇薇轻轻一句话,便将心思重新拉回琴上。
“看来,蝶舞是醉了,各位,落某就先失陪了。”三皇子说完便一把将蝶舞扶好,轻声唤道:“蝶舞,你喝醉了,快快回房休息去。”
“三皇子啊,呵呵,我没醉呢,只是想再……”话还没说完,便蝶舞便一头倒在三皇子怀中,恰巧撞在三皇子受伤的肩膀上,只见他闷哼一声,将蝶舞打横抱起,朝她房中送去。
“三皇子慢走。”原公子开口,说罢便坐回原位,目光追随蝶舞和三皇子而去,眼中别人深意。
三皇子将蝶舞房门踹开,有些生气地将蝶舞扔在床上,看着她脸蛋儿娇红,眼中醉意矇眬,举手投足间极尽娇媚之气,当下心头一阵燥热,硬是将目光从蝶舞的脸上移开,冷冷地倒了一杯茶。
将茶端至蝶舞唇边,沉声道:“蝶舞,喝茶。”
蝶舞听到这话,不知为何,竟然想起了风奇剑,缓缓睁开眼睛,竟然发现,现在在身边照顾自己的,真的是风奇剑,当下朝着风奇剑微笑,温柔地张开嘴巴。
“不会喝酒就别喝,没事撑什么场面!”三皇子有些气极败坏地道,将蝶舞的鞋袜脱下,随后将她身子放平,又为她盖上棉被,这才来到一旁的桌旁,轻轻啜着口中清茶。
沉睡中的蝶舞只觉得身子被人放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觉便进入梦乡之中。
梦中,她梦见自己在一处很美丽的地方,前面有一个很高大的背影,她清楚地知道,这个背影是自己最爱的人,这种强烈的感觉令她不顾一切地冲到背影前,紧紧拥抱着这个未知的男人。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拥住他时,那个背影竟然凭空消失。
“你在哪里?在哪里?”蝶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眼泪就那样滑落下来,痴痴地望着那个背影消失的地方,不知不觉地吐出一个字:“剑……”
孰不知,蝶舞在梦中的呓语,全被三皇子听了去。
此刻,三皇子正怒视着蝶舞那张倾城倾国的脸蛋,手中的茶杯被他紧紧握着,似乎要将杯子捏碎一般,他沉声怒道:“剑?是在说谁?还是风奇剑?”
“你为什么会在蝶舞房里?”不知何时,风奇剑冰冷地声音传入三皇子耳中,三皇子突然转身,对风奇剑笑道:“蝶舞她在薇薇房中喝醉了,我将她送回来而已。”
“真是这样吗?”风奇剑冷冷地看了三皇子一眼。
风奇剑还想要问什么,但三皇子却又马上开口道:“既然你来了,就由你来照顾蝶舞吧。”话说完,未等风奇剑答应,三皇子便只身离开蝶舞的房间,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房门,不知想些什么,只是目光特别幽远。
风奇剑也没再理会离开的三皇子,只是温柔地望着床上熟睡的人儿,手指缓缓拂上她的脸庞,低声道:“蝶舞,你可知二哥的心?”
见蝶舞睡得太熟,风奇剑倒也不见怪,他自然是知道,蝶舞从小到大都特别贪睡,总是讨厌早起的。
想起小时候,风奇剑的脸上终于展露笑容,虽然笑容很短,但至少是最真诚的笑了。恐怕这个世界上,能让他一展笑颜的,除了蝶舞,再无第二人了。
俯下身来,风奇剑将吻印在蝶舞额头。
这一吻,代表着什么意味?
恐怕只有风奇剑才知道。
以前,他只当她是妹妹,那是因为他怕她知道自己喜欢她以后,会逃离自己。
现在,他依然只当她是妹妹,是因为,她已经有了她喜欢的人,为了不让她继续伤心,他只能继续扮演哥哥的角色。
“蝶舞,你放心吧,以后若那小子敢惹你伤心,二哥定不饶他!”风奇剑对着熟睡中的蝶舞说道,目光却溢满柔情,任谁看了,也不相信这个人只是她的二哥。
风奇剑似乎并不在意蝶舞是否能听到自己所说的话,他之所以这样,只是为了想将自己的心事诉说出来。
哪怕没有人听到,也何偿不是一种发泄方式?
就在风奇剑多想之际,蝶舞突然低喃道:“二哥,不要对蝶舞那么冷,好不好?”
这句梦语仿佛一击重锤,狠狠击在风奇剑心中。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蝶舞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也终于明白,是自己错了,自己不应该把蝶舞推离自己。
“二哥,我好想爹爹娘亲。”不知是由于喝醉的缘故,还是由于风奇剑在身旁,蝶舞的梦话竟然越来越多,脸上也越来越红,整个人仿佛从心底着了火一般。
风奇剑伸手抵上蝶舞的额头,当时身子便僵硬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蝶舞竟然发起高烧来了,额上温度高得吓人,双唇也在变白,脸色泛红。
奇怪了,难道说,蝶舞喝的酒有问题?
想到这里,风奇剑也顾不上许多,身子一闪便来到房外,从远处打来一盆清水,又将毛巾浸透,再拧得半干,将冷毛巾敷在蝶舞额上,希望可以减轻她不断上升的体温。
而这时的蝶舞,全身仿佛置于一座暖炉里一般,只觉得特别燥热,时不时地,总能听到千军万马的踢踏之声,合着四周噪杂的惨叫声。
一切慌乱的声音就那样划破长空。
这一刻,蝶舞只觉得危险似乎就在身前,她想要睁开眼睛,却无力睁开,想要大喊救命,但听到的,竟是婴儿的啼哭之声。
“我这是在哪里?”蝶舞低声问着自己。
“女儿……女儿……”就在这时,蝶舞仿佛听到一位妇人正唤着自己的女儿,那声音时远时近,飘渺不定,却又令她感到十分亲切。
“你,你是谁?在哪里?”蝶舞慌乱地问着,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停的翻腾,翻腾,直到四周再次归为寂静,她才缓缓平静下来,心怦怦直跳。
她有预感,刚才那个呼唤女儿的妇人,应该就是自己的母亲,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梦里?难道,人死后,真的会有灵魂吗?难道,母亲真的已经化为一条游魂了吗?
“啊!不要!”蝶舞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却突然见到对面冲出一个黑衣人,那人用刀狠狠朝她刺来,惊吓之下,她竟然清醒过来。
接下来,听到的是二哥温柔的安慰声,睁开眼睛,原来,二哥真的近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