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佑医生
没办法,实在联系不上泉镜,只好写了张字条贴在门板上,上面写着:我来过了,到家请回电。佟咚留。看着这张字条,佟咚暗暗祈祷,希望能尽快得到他的消息。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琢磨,是不是消息从会长那里泄露出去的。可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大可能。以会长善良的个性是不可能跟雷霆同流合污的,可是,会长是管理所有社团组织的最高长官,他不知道雷霆的所作所为吗?还是明知却不去管,他是这样的人吗?
佟咚被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烦得头都痛了,心里更加担心着泉镜的下落。
回到家,她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然后进厨房忙着给自己做点食物。刚布好餐具,忽听卧室那边发出古怪的声响,好像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有贼?她警觉的抄起扫帚蹑手蹑脚的摸到卧室门口,耳朵贴着门仔细听了一会儿,果然有扣扣索索的微响。
可恶,平生最恨小偷了!她握紧扫帚猛的撞门而入,“是谁?!”
咦,屋里空无一人,可是刚才的声响。
床单凌乱,桌上的书本有动过的痕迹,整袋的零食被开封,地上的拖鞋原本摆在门口处,现在却东一只西一只的丢在地上。绝对有人进来过!“是谁!出来!”佟咚扛着扫帚搜桌底,看床下四处寻找,孰不知,真正的目标就在门口的屋顶一角像壁虎般牢牢吸在上面,鼓鼓的腮帮还在动着,不时有零食残渣沙子般掉下。
就在佟咚四处寻人,泉镜轻身下落到地,朝门外看了一眼,身形一闪便消失于门后,动作快的惊人。
奇怪,难道小偷已经溜走了?佟咚气忿之余无奈的将扫帚扔向一边,走到茶几前吃饭。刚坐下,整个人就僵住不动了,眼睛直直的瞪着餐具不动,刚刚还是完整的菜饭才一会儿功夫就被人吃得盘底朝天,谁干的!
“泉镜!”
见被佟咚发现了,他的眼睛笑成弯月状,“安啦安啦,本想休息一会儿就走,不想惊动你。”
佟咚双手抱胸,没好气的看着他,“你去别人家是不是也这样鬼鬼崇崇的进来?”
“我是光明正大的从窗台爬进来的,只不过家里没人而已。”他嘿嘿笑的狡辩,“那个,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了。”
“去哪儿?我回来的时候看见雷霆的人已经把1栋抄了,你还回那里吗?”
泉镜翻回到沙发里,跷着双腿一边打饱隔一边不以为然的样子,“我早知道了,我去另一个朋友那里,狡兔三窟,他们抓不到我的。”
佟咚给他端来一盘水果,然后在对面坐下,“我给你电话也不接,害我以为你出事了。”
“嘿嘿,那部手机摔坏了,回头我再找一部就是了。”泉镜吃得乐不可支,腮帮鼓鼓的,口齿不清的含糊道。很快,整盘水果被他一扫而光,最后,他拍拍发涨的肚子,满足的长叹:“终于结束了。好饱!”
见他要走,佟咚忙问:“你去哪儿?”
“吃得撑了,出去走走消消食。”他抚着肚子一面打着呵欠要出门。
看他走路不稳的样子,莫非受伤了?万一雷霆的人在学校布下埋伏,那岂不危险?
她忙跑上前拉住他,“不可以!”
谁知刚扯住他手臂,泉镜便哎哟叫了一声,手抚着额头斜靠向门板,不住的喘息。“好晕。”
只见他的衣袖上有血迹渗出,佟咚吓了一跳,摞起他衣袖一看,到处是一块块的青肿,还有一处被刀子刺破了。“天哪,怎么伤得这么重?你还有哪里受伤了?”
“都是小伤啦,已经习惯了。一吃饱饭伤痛全来了,我看要回去休息一下了。”他硬撑着身体,嘿嘿笑了几声。
“不许跑,给我看看!”佟咚命令道,想解开他衣服看看身上有没有伤。泉镜死死拉住衣服,哇哇大叫:“喂喂,这样不好吧,你是不是女孩子呀,哪有强看男人身体的!”
“你是男人怕什么!”
泉镜夺门欲逃,刚拉开门,不料正对上一只硕大的脚底板朝面孔踹过来,完美的俊逸面孔顿时变得一马平川。
“中招。”完全没有防备的泉镜只喃喃说了一句便一头栽倒在地。
谁也没有料到门口会有人,佟咚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下意识地问:“你是。”
看那人似乎没有恶意,他个头很高,皮肤白皙光滑,跟泉镜一样有着一头柔顺的长发随意的绑在身后,光洁的镜片后面是一双微带笑意的眼睛,“打扰了,我是来接泉镜的,这小子给你添麻烦了吧。”他挽起袖子,弯腰去扶泉镜。
“等一下,你要带他去哪里,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恶意?”佟咚不放心的问。
陌生人笑得更深了,“不放心的话,就跟着来吧。”
来人开着一辆很普通的跑车,泉镜被安放在后座舒舒服服的躺着,坐在前排的佟咚一直偷偷的打量他,不晓得他跟泉镜什么关系。
“我叫庄佑,是泉镜的私人医生兼爱丽丝堡的特聘校医。”医务楼的诊断室,佟咚一边听着庄佑自我介绍,一边看他为泉镜检查伤势,“我原来在外城开着一家小诊所,听说泉镜进了爱丽丝堡,不放心,恰好接到爱丽丝堡寄来的聘书就一起跟来了。”
听起来他们好像认识好久了。佟咚忍不住问:“我以为泉镜这些年一直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没想到还有你这位朋友。你们怎么认识的?”
“是啊,缘份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庄佑解开泉镜的上衣,里面皮肤竟然没有一处完好,处处是一块块的青痕,可见当时的博斗有多激烈。佟咚看在眼里心一阵疼痛。这小子不知道疼吗?“我认识他时刚考上医大,有次不小心得罪了一名黑帮老大,被人暗算扔在街头,是泉镜救了我,借钱为我治伤。后来那帮人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找上门不依不饶,是泉镜将他们拦在门外。那时他才十一岁。”
“听说他是孤儿,我就决定,以后留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这小子经常带一身伤回来,所以我顺理成章成了他的私人医生。”
原来如此,他们交情非浅呢。
“他可真是个真惹麻烦的人呢。”她皱了皱眉头。
“是啊,不过有些麻烦是他自找的。”说到这儿,庄佑拿着摄子戳了戳泉镜的伤痛处,“别装睡了,知道你醒了。”
“哎哟,拜托你轻点,下手太狠了吧!”泉镜倒吸了口冷气,真的坐了起来。低头看看身上的药水,不乐意的皱起眉头,“你是不是故意的,干吗涂这么重的颜色,当我是画布吗?”
“那种无色的药水用完了,只剩这种了。你就将就些吧。受伤的人还管什么漂亮不漂亮的。”庄佑端起托盘挡着,小声对佟咚耳语:“我跟你说,这小子有时挺自恋的。”
没等说完,泉镜的大脚无情的踹了过来,一脚便将文净的校医庄佑踹飞出窗户,“背地里说坏话的家伙!”
啊!佟咚惊呼着冲到窗前,扭头对泉镜数落道:“你在做什么啊,人家刚为你治完伤,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泉镜哼了一声,慢条丝理的穿衣服,“这家伙没一句真话,他最好不要相信他。咝。”泉镜突然倒吸冷气,忙低头看向腹部,只见腹部的缝合线没有剪断,长长的白线直连向门口,另一端正握在庄佑手中。庄佑悠闲的抱胸依在门口处,笑眯眯地问:“这样就不好了吧,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说完,手中扯了下白线,痛得泉镜哇哇大叫。
“你这个烂人!早就知道没安好心。哎哟,轻点轻点。哎哟,我要杀了你!”
泉镜每咬牙一次,庄佑都不慌不忙的扯一下线,痛得泉镜哇哇大叫。虽然泉镜口中对庄佑一百个不乐意,可是感觉得到,他们之间有着浓浓的亲情,泉镜对庄佑很依赖,看他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看书的样子就知道,他完全把这里当成家了。
嗅嗅。佟咚正出神时,突然发现专心看书的泉镜一路嗅着来到她身边,围着她直转,“你在做什么?”
“身上有股味道。会长找过你?”
啊?他怎么知道的?佟咚疑惑的抬起手臂闻了闻,“我身上也有吗?”也许是会长身上的幽灵香水的味道,泉镜的鼻子超灵哦。
泉镜眉头一耸,口气坏坏的瞪她:“喂,不是告诉你别跟会长来往吗,你是不是跟那些花痴一样被会长那家伙迷住了!”
什么嘛,刚刚还好端端的,怎么一提到会长脸色马上阴天。
“凶什么凶呀,是会长主动上门找我的,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能说不见就不见的吗?”佟咚也来气了,“真是的,要怎么做我自己有主意,干吗非要听你的。”
一听这话,泉镜气更大了,把腰一叉凶巴巴地吼道:“是啊是啊,算我看走眼了,原来你跟那些花痴一样,都是没有脑子的笨蛋!”
什么,竟然骂她是笨蛋!
佟咚气得鼻子都歪了,火气顿时直冲脑顶,“是,我是笨蛋。你要瞧不起我的话,以后我们不要来往了!”
“走了啦,我才不会跟一个没脑子的人在一起!”
“好呀,我也不要再见你!”走就走!谁稀罕谁!佟咚惹了一肚子闷气,气呼呼的拍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