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交锋
这日清晨,穆君贤正在校场操练士兵,此行骑兵均是银羽精英,他头扎纶巾,眉如飞剑,负手高台,傲然指挥着众兵操练。东方翔云站在众人之前,手握扶摇长枪,大声呵斥。
穆君贤正含笑观望间,突然瞧见李靖、李绩二人正站在不远处,驻足观看,身后一干银羽将领目视众兵,目露骄傲之色。穆君贤瞧见荀临不在,眉宇微微一沉,看了眼校场上众兵,抓起一旁马鞭凌空一震,一声方响,众人纷纷站定身子,二声又起,众人收刀回鞘,三声未掠,众人已站直身子,阵列长方,东方翔云回首看来,目露疑惑之色。
穆君贤哈哈一声大笑,迈步走下台去,长笑道:“李元帅来咯,大家站好阵形!”东方翔云掉头看去,不由失声一笑,悠然道:“元帅何时到了?”李靖哈哈长笑,迈步走到台前,目光一扫众兵,点头道:“不错,你们银羽军果然是大唐第一军,丝毫不乱。”
李绩手摇羽扇,飘然而至,微笑道:“穆将军,颉利距离我们多远?”穆君贤想了想,笑道:“距离我们三里,我们的哨兵正在监视他们。”陈卿走了过来,右手一抚眉宇,皱眉道:“将军,上一拨骑兵去了多久?”
穆君贤一怔,微一细思,脸色微微一变,赶忙一个转身,疾喝道:“东方、歹火刀、郭凌涛,马上调集五千骑兵。”歹火刀、郭凌涛二人闻言一愣,疑惑道:“怎么回事?”东方翔云掐指一算,脸色不由也是一变,厉喝道:“不好,上一拨骑兵已过一柱香时间了。”
话音未落,他抓过一旁扶摇枪,便抬步疾奔而去,歹火刀不愧沙场老将,立时反应了过来,拉过郭凌涛便去调集兵马。度素眉宇一沉,喃喃道:“这下麻烦了……沙漠何其大,恐怕要费一番功夫了……”
黄崖微感疑惑,奇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军师一说上一拨哨兵去了多久,将军和歹老、东方将军这么紧张?”李靖长眉一挑,沉吟道:“你们银羽军的哨兵速度多少?”黄崖一愣,愕然道:“半柱香时间。”
“是了,”李绩抚掌一声长叹,叹道,“既然一拨哨兵速度是半柱香时间,如今已过了一柱香功夫,恐怕那拨骑兵已有不测。”蛮拓尔浓眉一凛,沉声道:“这下麻烦了,冰雷子诡计多端,我们要马上出发啊!”
众人正在一旁谈论,穆君贤已经与歹火刀、东方翔云、郭凌涛三人集结了五千骑兵,赶向突厥的军营。蛮拓尔遥遥瞧见,沉吟了一下,问道:“军师,我们该怎么办?”陈卿一抚长眉,目光间凌厉之色一掠而过,沉声道:“蛮拓尔、朱石、黄崖你们三人,调集三千步兵,作为将军先锋右后援,姜震、张浩二人,你们率领技工团为左后援,元帅、李大人、度素和我人驻守于此,等待消息如何?”
李靖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看起来任何事情都由你们干了,我和老绩当真无聊啊!”陈卿微微一笑,淡然道:“元帅若要身先士卒,自然也无不可,只需与蛮拓尔、朱石、黄崖三人并为一军先行。”
李绩哈哈一声大笑,说道:“不错,我和李靖老是闷在军中,任何战都打不到,哈哈,我们就和蛮拓尔他们先行一步吧!”李靖眉宇一展,傲然之色一掠而起,长笑道:“好!来人,取我的银戟枪来!”一旁士兵听到命令,赶忙从他营帐中取来长枪。
李靖接过银戟枪,见李绩也已经翻身上马,二人对视一眼,哈哈齐笑起来,一震马缰,领着三千步兵赶往突厥营地,蛮拓尔、朱石、黄崖三人惟恐有失,也翻身上马,追到二人身旁。
姜震与张浩二人也已调集起兵马,尾随其后而行。
李靖与李绩二人带着三千步兵,银羽军训练极苦,虽是步兵,但速度极快,不多时已赶到突厥营地,尚未靠近,便已瞧见半空苍鹰阵阵高啸,在空之中盘旋飞翔,向下不断怒啸。
蛮拓尔眉宇一沉,心头微道不妙,一按马背,整个人如脱弦之箭一般直冲而出,《玄武秘术》气沉丹田,循环于双腿经络之中,一步方才沉土,身形已脱出数丈之远,眨眼间已掠到突厥营中,当他看清营地情形,身躯不由地是一震。
只见突厥营地中突厥士兵已经纷纷走尽,中间校场之上立着十五根木大柱,银羽军上一拨哨兵身染血,被长绳绑在大柱上。周五千骑兵排成三队,均是半跪在地,面色阴沉,穆君贤、东方翔云、歹火刀、郭凌涛人站在十五根木大柱之前,默默观望。
东方翔云长长叹了口气,迈步上去将十五名哨兵解开绳索,放到地上。穆君贤咬住嘴唇,长长吐出一口气,蓦地单手撑腰,仰一声怒啸,“惊龙吟”不由自主地从喉间吐出,直扬半空。
他怒啸半晌,突然止住长啸,目光间寒光一掠,冷冷道:“这十五名兄弟的生命,我们要用突厥人的血来偿还!东方、歹火刀、郭凌涛,将这十五名兄弟入土安葬,我们现在无法将他们送回长安,等班师回朝之日,我们要亲自将他们送回长安!”
五千骑兵身躯齐齐大震,猛地站起身来,怒吼道:“不错,我们要血债血偿!”歹火刀、东方翔云、郭凌涛三人已将这十五名哨兵入土安葬,闻言身躯大抖,看向穆君贤,目光中满是怒火。
穆君贤长长吐出一口气,怒道:“体骑兵听令,马上调集兵马,我们要追上突厥,让他们知道,做出这件事情的代价!”此刻李靖、李绩二人已经带兵赶到,瞧见场上情形,目露惊骇之色,李绩瞧见穆君贤目光之中已经隐有赤红,似有走火入魔之势,心头微微一惊,用肩推了推李靖,目露紧张之色。
李靖瞥了眼李绩,目露迟疑之色,蛮拓尔大急,看向李靖,叫道:“元帅,快……快去看看啊!我感觉将军身气息大乱,好像要出事情了!”李靖看了眼蛮拓尔,目光中无奈之色一闪而过,长叹一声,大步走了过去,伸手一拍穆君贤肩头,他自幼师从“紫霄宫”,一身“浩然正气”极为了得,一拍之间,内力流转而出,在他体内流转一周。
穆君贤在吐风关时因为钱轩之死引发心魔,但他心性多变,兼之一身玄功了得,将那心魔压下,而前段时间陈卿、朱石要杀荀临,众人意见皆与他相反,一怒之下心魔险些再发,此刻再被冰雷子雷霆手段所激,他一身玄功“邪龙真诀”本就略倾阴邪,此刻身气机大变。
而李靖一身“浩然正气”刚阳无比,一入他体内,立时如春水解冻,久旱逢雨,“邪龙真气”化出数道,向那正气袭去。李靖方才输入真气,立时感觉一股阴寒之气从穆君贤体内遁出,直袭自己经脉,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身躯一震,目露惊骇之色。
但他久遇风雨,当下并不慌乱,运起身功力将那寒劲化去,但那寒劲似乎没有尽头一般,不断地汹涌而上,李靖身真气与之抗衡,只觉时间缓慢,额头之上汗水满是,缕缕白烟自头顶升起。
在场众人除了穆君贤、李靖二人外,只有东方翔云、蛮拓尔两个人精通武学,一看之下心头大惊,慌忙上前,蛮拓尔一身《玄武秘术》至阳至刚,东方翔云一身功力也非一般,当下他们二人与李靖合力,将那寒劲化去。
缠斗许久,三人均摸出几分门道,李靖的“浩然正气”正好克制这阴寒奇劲,而蛮拓尔的《玄武秘术》次之,东方翔云真气普通,仅靠数量与之抗衡。
三人与那真气相斗许久,猛然间,那寒劲瞬间止住了来势,向穆君贤体内遁走而去,顷刻间,穆君贤身躯大震,口唇微微一抖,“惊龙吟”一啸而出,李靖三人与那寒气争斗已久,此刻陡然长啸而出,三人身躯皆是一震,相后退了数步,踉跄倒地。
穆君贤退了一步,立时站定身子,方才他突然感觉身寒劲大起,“沉骨剑”那道冷气本已经被诛。镜虚所破,但是此刻却突然又起,他虽然运起身功力,但那冷气一掠而出,仿佛一只巨兽开始吞噬起他的真气。
正当他束手无策之时,三道奇怪真气自他体外瞬间涌入,一道他很熟悉,是蛮拓尔的《玄武秘术》。《玄武秘术》刚阳无匹,在大秘术中仅次于《白虎秘术》,当下将那寒气逼退数段路。而另外两道,一道普通无比,而另外一道竟然充满了生生不衰、流转轮回的浩然之气,与他的“青龙真气”相相融合。
他的“青龙真气”充满了霸道刚猛之气,而那股浩然之气却是柔刚之气,兼之蛮拓尔《玄武秘术》无坚不摧,有这三气相合,将那冷气逐渐化去。穆君贤正与之抗衡,突然眉宇一沉,忍不住仰狂啸起来,这一瞬间,道奇劲流转而出,在他经脉中不住流动。
他长啸了半晌时间,那长啸之声方才慢慢消散了开来,穆君贤慢慢张开双眼,不由吓了一跳,只见李靖、蛮拓尔、东方翔云三人跌坐在旁边,他愣了一愣,赶忙上前将三人扶了起来,疑惑道:“你们怎么坐在地上?哦,对了,是你们帮我输的真气?”
蛮拓尔调息了半晌,才吐出一口气,叹道:“将军,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变态?!每次你体内都有这么一股寒气,他奶奶的……”李靖吐呐数次,睁眼道:“青龙,你好强的功力啊!”
穆君贤苦笑一声,忽地眉宇一挑,瞧见周士兵均已到齐,站立周,当下上前手臂一挥,傲然道:“歹火刀、郭凌涛,你们率领五千骑兵,马上和我去追击突厥,蛮拓尔、东方、李大哥,你们先在这里休息吧?”
李靖笑了一笑,说道:“你这么快就去?罢了,小心一些。”穆君贤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周众人,转身翻身上马,一声长喝,与歹火刀、郭凌涛二人带着五千骑兵绝尘而去。
李靖望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眉宇忽然一沉,眼眸间冷烈之色一闪而过,叹了口气,转身走入新扎大帐中休息去了。
穆君贤与歹火刀、郭凌涛三人追了足有两个时辰时间,忽然他心头一震,“潜龙诀”
似有所觉,赶忙一扯马缰,止住了去势,右手一扬,将“青龙剑”拔出鞘来,厉声道:“什么人?胆敢在此伏击我银羽骑兵?!”
话音未落,周狂笑之声大起,无数人影纷纷从沙地中跳了出来,其中两道人影步在人群之前,穆君贤目光一扫,发觉这群人足有三千之多,个个身负武学,其中先头两人功力极深,竟有不弱于自己之势。
他瞳孔慢慢收缩,向后看了眼歹火刀,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先头二人身着黄袍,看了他一眼,左边那人淡淡道:“在下赤凤山庄少庄主杜玄,奉突厥国师冰雷子之命,领赤凤山庄三千精兵,在此等候穆将军多时了。”右边那人嘿嘿一笑,将头上面罩一扯扔掉,冷笑道:“在下阴山派‘双蛇钩’李椎。”
穆君贤目光微微一凛,冷声道:“你们虽然身在大漠之中,但是普之下莫非皇土,你们帮助突厥阻挡我银羽铁骑,不怕引火自焚吗?!”杜玄略一沉默,淡淡道:“时之所迫,无可奈何。”
歹火刀性子火暴,闻言不由大怒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阻挡我银羽军的去路!马上给我滚开,否则我五千骑兵一上,你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杜玄长眉一沉,从腰间取出一柄长刀,冷冷道:“得罪了,赤凤山庄众弟子听令,布‘九玄凤羽阵’!”李椎眉宇一凛,嘿嘿冷笑道:“好,阴山派众人听令,准备伏杀银羽士兵!”
穆君贤目光中寒光一闪,在“九玄凤羽阵”中来回看了数次,眉宇慢慢沉了下来,他自幼精习武学,同时对兵阵之术极为精通,方才寥寥数语间,已将这阵法奥妙看了个大概,这阵法以九宫为引,八卦为辅,五行导,虽然比不上吐风关荀临所布的阵法,但是也是世间少有的绝世名阵了。
他沉吟了半晌工夫,回头瞥了眼歹火刀、东方翔云,心头思忖道:“冰雷子将他二人安置在此,分明是想拖延我军步伐,想来他们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唔,对了,冰雷子这老贼还有那尸毒未用,可恶……我们拖延越久,他们越有利……”
他思忖了片刻,寻思他们五千骑兵均是精锐之师,易锐不易磨,当下长吐一口气,看了眼歹火刀,沉声道:“歹火刀,我先去会会这阵法,你们在此等候。”歹火刀微微一怔,愕然道:“将军,这……万一……”
穆君贤摇了摇头,低声道:“歹火刀,你听着,这阵法十分了得,我军乃精锐之师,易锐不易磨,不可有折损。”歹火刀浓眉一挑,他是沙场老将,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沉吟了许久,最终还是点头答应,带着五千骑兵退到一旁。
穆君贤解下腰间青龙长剑,长吐一口气,长笑道:“银羽之王穆君贤,领教赤凤山庄、阴山派二派绝学!”
杜玄目光中冷芒一闪,手中长刀一吐而出,冷白厉芒一掠而出,厉声道:“请了!”李椎双手蛇钩倒抽而出,冷笑道:“得罪了!”二人话音才落,已经退入了“九凤羽阵”之中。
穆君贤目光一凛,身形一掠而出,内力一导,“邪龙真气”瞬间散布开来,“罗地”将自己身前空间尽数包裹住,向阵中直接撞了进去,一声怒喝中,将两旁数名赤凤山庄的弟子给撞飞出去。
他方才撞入这阵法之中,以足为轴,整个人剑吐如环,一式“剑轮舞”,内力周流转而出,他心思所动,将内力压缩成刀,怒吼声中,向着周的山庄弟子削斩而去,他的“邪龙真气”诡异无比,能变能幻,瞬间就将周士兵兵刃斩成两段。
杜玄目光之中怒芒一闪,一步抢上,长刀赤芒大起,一道炎光呼啸而出,直扑穆君贤面颊。穆君贤只觉那火光尚未靠近自己,已感觉炽热之气直欲浊烧,赶忙左手长袖一甩,身影微微一淡,似隐若有间,竟已退出数丈。
李椎长眉一挑,讶然道:“龙隐之术?!好家伙!”话音才落,他已飞身而上,双手蛇钩直取穆君贤双肩琵琶骨。穆君贤瞧他手段狠辣,心头微怒,“接云步”立时运起,缥缈之间,与“龙隐之术”相配合,躲过了这夺命一击。
就在他与二大高手交手之时,道红缨枪划出一个斗大圆圈,向他面门挑来。穆君贤长吸一口气,怒啸声中,双腿一踹地面,飞起数丈,“青龙剑”银芒一闪,数道剑气瞬间劈出,将数名山庄弟子劈成两段。
他手段本来就狠,此刻被赤凤山庄逼出一腔怒火,当下大施辣手,连斩十几人。杜玄此次行动所带弟子均是内部人员,个个好手,瞧见穆君贤手段狠辣,当下一声怒喝:“你们退开,我和李椎来斗他!”
他这“九凤羽阵”是军事大阵,利于军队交战之时,但此刻穆君贤孤军深入,一手长剑杀的众人死伤无数。众人本就对其惊惧无比,闻言纷纷退开。杜玄一声怒喝,长刀炎芒又起,呼啸声中,与穆君贤所催无形剑气互相抵消。
穆君贤瞧他招式手段,若有所悟,厉声道:“你怎么会《朱雀秘术》的?!”杜玄微微一愣,步子猛然一歪,整个人如同陀螺一般旋转斩来,长刀紧贴腰肢,正是《朱雀秘术》中的“朱雀轮舞”。
他身体旋转不止,口中语气依旧淡然:“家父一身武学本就得自叶成源前辈之手。”穆君贤又惊又怒,喝道:“你好放肆!既然是叶老爷子亲传,自然该知道我与他的关系,竟然还助冰雷子来斗我?!”
杜玄略一沉默,叹道:“时之所迫,无可奈何。”穆君贤双瞳间怒芒大放,长剑倒回剑鞘,双手需握,一柄乌黑长刀立时显现十指之中,厉声道:“吃我七刀!”凌厉怒啸声中,他已连劈出三刀,刀刀劲催山河,将杜玄劈退六丈有余。
杜玄双足落地,身血液滚动不止,暗自骇然道:“好霸道的刀法!”他低头一瞧,自己长刀竟然已经出现裂痕,这刀是他赤凤山庄祖传宝刀,如今竟然险些毁在穆君贤夺命七刀之下,一时又惊又怒。
穆君贤连劈三刀,将杜玄击出六丈远,此刻李椎也已经赶了过来,当下身体一转,两道黑色刀光倒斩而出,直劈向李椎胸前,李椎一声大喝,蛇钩疾点。穆君贤仓促瞧见,冷笑道:“不自量力……”
钩刀才交,那两对蛇钩瞬间破裂,刀光去势不变,没入李椎胸口,李椎一声惨哼,向后飞退了数米之远,倒地不起。穆君贤已劈出五刀,余下两刀劲力汹涌欲出,他一声沉喝,双腿一踹地面,整个人向杜玄怒斩而去。
此刻他身黑气缭绕,血色翻滚,当真如同灭世之神一般,杜玄瞧的心惊肉跳,如何还有争斗的念头,把手中长刀向穆君贤扔去,转身就跑。穆君贤冷冷一笑,劲催黑刀,一声魔音破空而出,瞬间掠走过大漠,冷笑声中,一道怒芒直劈而出,将那宝刀断成两截,取向杜玄背后。
眼见黑刀即将劈中杜玄,一道无匹劲力破空而起,将那黑刀瞬间击碎。在那一瞬间,一道人影破空而来,闪到杜玄身前,抓起他衣襟,冷冷道:“杜玄,你太没用了。”杜玄受惊一过,双腿顿时一软,立时摊在地上,粗粗喘气。
那人眉宇一沉,抬头瞧向穆君贤,双目之中精光大放,淡淡道:“年轻人,你就是青龙一脉的传人?”穆君贤长袖一扬,颔首道:“不错,老子就是,你是谁?!”那人冷冷一哼,淡然道:“在下赤凤山庄庄主杜宇。”
穆君贤目光一凛,慢慢道:“以阁下身份,应该知道我与叶老爷子的关系,为何还要阻我去路?”杜宇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在下不过受人之托。”穆君贤嘴角慢慢一翘,悠然笑道:“冰雷子么?”
杜宇默默凝视了他一眼,轻轻叹道:“冰雷子跳梁小丑,如何登的大雅之堂,老夫乃受另外一人所托。”穆君贤眉宇一沉,冷声道:“你……”话音未落,突然一股霸道之气凌空扑来,二人乃是一世高手,竟然被这霸道之气逼的一个踉跄,险些错步,一时不由皆愕然看去。
那霸道之气方才扑来,已有一个沉冷嗓音破空而来:“穆君贤何在?!”喝声如潮,滚滚不绝,半空之中似乎皆是这雷霆一喝。穆君贤目光一变,赶忙步子略斜,“御龙式”自足底掠起,流转至右肩肩头,扬声道:“老子在此!”
字之间,“惊龙吟”破空而起,道道狂沙汹涌而起,自他足底盘旋不止。远方一声怒啸,悠扬不绝,道人影破空抢来,穆君贤剑眉一挑,又是一声怒啸,那人身形微微一滞,其中一人抬了下头,一声长啸传来。
一时二人以声斗声,眨眼间那人已赶到穆君贤、杜宇之间。穆君贤歪着头瞥了眼人,失笑道:“云长老,怎么,你还有兴趣过来?!啧啧,卓若那小子呢?”来人中,一人正是“鬼影门”的护法之一云长老。
当年云长老与卓若带领鬼影门一干人等袭击东方翔云,幸好穆君贤在侧,出手惊走众人,并在卓若体内留下了一丝“邪龙真气”。“邪龙真气”阴邪无比,能够不断蚕食中者生机。
云长老被他叫破名字,目露惊恐之色,忍不住退了一步,看向一旁三人。那三人中其中一人肩头竟负着一人,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云长老,此子便是穆君贤?”云长老点了点头,拱手道:“是的,他就是穆君贤。”
那人冷冷扫了穆君贤一眼,两道精光直射向穆君贤心头,淡淡道:“就是你在我儿子体内留的真气?”穆君贤目露讥讽之色,冷笑道:“不错,就是老子。”那人闻他言语粗鲁,眉宇微微一皱,面露不快之色,淡然道:“年轻人,口气不要那么冲。”
说完,他将肩头那人放了下来,穆君贤低眼瞧去,发觉那人竟是卓若。此时卓若身发灰,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不止。那人默默凝望着卓若,忽然抬起头来,淡淡道:“我儿子被你这真气所逼,生机不断消耗,当年我也没放在心上,还道普通真气,谁料一过三年,竟到这种地步,年轻人,帮他解了这真气吧?”
穆君贤失笑一声,悠悠道:“你要我解我就解?”那人眉头微微一皱,正要开口说话,左边那人已然抢上来怒道:“门主和他废话那么多干吗?只凭我杨林就可擒下他!”鬼影门门主闻言目露冷淡之色,淡淡道:“哦?那你去试试!”
杨林哈哈一笑,拱手道:“交给我吧!”话音才落,他手中长刀一抖而出,直劈向穆君贤。穆君贤凝神一瞧,步子忽然轻轻一歪,长刀擦过他胸口,滑了出去。杨林一足站定,转身又是三刀。
此人功力极高,这三刀被他内力所逼,硬生生压成一刀模样,威力倍增。穆君贤瞧他回身三刀,目光忽然一动,右手一拍背后,“无妄神刀”呼啸而出,他右手倒取刀柄,长啸一声中,刺耳长啸自刀身中掠走而出,杨林本来这三刀速度奇快,威力奇大,但这怪音才出,他身躯不由地轻轻一顿。
这一顿间,穆君贤御气左手五指,一道剑芒呼啸而出,直取杨林面门。杨林虽是一方高手,但是这魔音一出,他猝不及防,瞬间那剑芒就到了他面前。鬼影门门主眉头微微一皱,长袖微微一拂,轰然间,霸道的刀气轰然席卷而出,将那剑芒搅的粉碎。
穆君贤一招才出,立时后退数步,与那几人隔开一段距离。鬼影门门主默默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苦笑道:“想不到魔音八绝竟然被你学会了,意如此啊!”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道,“老夫鬼影门门主卓风,既然你无师自通,学会了这魔音八绝,那这刀就送给你吧,只要你能解去小儿内力,我们立时走人。”
穆君贤心头微微一沉吟,思忖冰雷子越走越远,再不追的话就有极大麻烦,此时冤家易解不易结,当下微一颔首,走到卓若身旁,伸手切在他手腕上,略一沉吟,右手点在他背后,一声低喝,内力滚滚而出,在他体内流转一周,将那残留真气包裹住,瞬间卷入自己体内。
运功一周,他站起身来,迎上卓风焦急目光,穆君贤悠然一笑,点了点头。卓风低低呼出一口气,将卓若扶了起来,冲穆君贤微一揖首,淡淡道:“多谢阁下出手之恩。”穆君贤耸了耸肩,微笑道:“谢就不必了,这真气本就是我放的,对了,你们鬼影门是在山西么?”
卓风微微一愣,愕然道:“不错,我鬼影门主要分堂在长安、杭州二地,总堂建设在山西。”穆君贤舔了舔嘴唇,微笑道:“你们在山西势力可并不大啊!”杜宇闻言眉宇微微一沉,一丝冰冷掠上瞳孔。
卓风一世枭雄,闻言便已明白穆君贤的意思,微微一笑,抚须道:“怎么,你对付不了赤凤山庄,想让我们出手?”穆君贤笑了笑,淡淡道:“只需要皇上一纸书,贵派在山西势力必然大涨,如何?”
云长老权衡形势,迟疑了下,走到卓风身旁,低声言语数句,卓风挑了眼穆君贤,微微颔首,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好,老夫帮你挡下赤凤山庄。”穆君贤哈哈一声长笑,扬声道:“好,这里交给你吧,我先带兵去追突厥了。”
言罢,他转身纵回银羽骑兵中,翻身上马。杜宇见到此等状况,再难在一旁冷瞧,当下上跨一步,长刀前取,赤芒立起,直扑向穆君贤。卓风哈哈一声长笑,傲然道:“杜宇兄何必着急,若要找对手,在下随时候命!”
长笑之声洪亮无比,笑声尚未断绝,滔刀气轰然翻卷而起,漫狂沙席卷半空,将那赤芒半空截断。杜宇怒极反笑,双手一抖,厉芒抖起,点向卓风。卓风身躯一震,狂笑道:“云长老护住若儿,老二、老三,动手!”
狂笑声中,大高手纷纷动上了手,卓风此行带了鬼影门的二当家和三当家,一身霸道刀气霸绝山西,罕逢敌手,此刻赤凤山庄的“九凤羽阵”厉害无比,一时斗了个旗鼓相当。
穆君贤瞧的心头冷笑,瞥了眼歹火刀,微微一颔首,歹火刀知他意思,长刀一挥,怒吼道:“兄弟们,我们去追突厥!”众骑兵齐声大喝,五千精骑龙声大吼,开拔立起,卷起万丈黄尘。
杜宇斜眼瞧见,又惊又怒,正想纵身赶去,谁知卓风刀气翻卷,将他硬逼退数丈。
穆君贤与歹火刀狂追千里,终于,他们在一处山道前追上了颉利可汗。
此刻突厥士兵当真是狼狈不堪,身上衣衫佝偻,武器刀锋之上裂痕无数,脸色疲惫,冰雷子神色如故,傲立于突厥营地之前,颉利、吐鲁特、执失思力三人坐在大马之上,默默看着五千骑兵。
穆君贤在距离他们数百米处陡然长剑出鞘,马身直起,五千骑兵齐声大喝,纷纷止住来势,五千柄长枪枪锋前指,一时银芒闪动,耀眼生辉。
冰雷子默默地凝望着那名立于人群之首的蓝甲少年,心头突然感慨大生,长长叹了一口气,回顾与他争斗的这半年时间,这少年奇兵屡出,武艺更是一进再进,虽然比不上自己,但再过上数年,恐怕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念到此处,他不由心头炽火微灭,但陡然间,他眼皮微启,冷芒一闪,嘿嘿冷笑道:“好小子,今日虽然暂时弱于你,但是日后可就不一定了……哼哼……”念到此处,他摸了摸下颚,森然一笑。
穆君贤目光一扫突厥众人,最后停留在冰雷子脸上,淡淡道:“冰雷子,许久不见了。”冰雷子嘿嘿一笑,向前跨了一步,拱手笑道:“穆将军风采依旧,神通大进,哈哈!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穆君贤冷笑一声,漠然道:“你用不着在此装模样,哼!今,我就要为当日那十五位兄弟的血,来报仇!”冰雷子瞳孔之中厉芒微闪,嘴角微微一咧,淡然道:“唉……罢了,今我便代表突厥,向大唐皇帝,送上投降书。”
歹火刀微微一愣,瞳孔中炽火大放,怒吼道:“他奶奶的,杀了我们的人就投降,放屁!”穆君贤目光微微一凛,右手五指慢慢收拢,咬住嘴唇,身躯慢慢抖动着,瞳孔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过了良久,他闭上了眼睛,淡淡道:“投降之事,在下做不了主,要秉明皇上,由圣上做定夺。”歹火刀一怔,怒道:“将军?!”穆君贤冷冷瞥了他一眼,慢慢涩声道:“歹火刀,这是军政上的常事……一旦他们投降,我们就不能再进攻了……”
冰雷子瞳孔之中冷芒一闪,嘿嘿笑了起来。歹火刀愤怒地瞪着他,身躯慢慢颤抖着,穆君贤沉默了良久,方才吐出一口冷气,淡淡道:“歹火刀、郭凌涛,你们各领一千骑兵,驻守到他们北、西两面,在取两千骑兵守到东面,我亲自领兵一千在此驻守。”
郭凌涛瞥了眼歹火刀,微微一迟疑,便领了一千骑兵赶向西面,歹火刀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带了一千骑兵赶向北面。穆君贤默默看了一眼冰雷子,淡淡道:“紫霄宫李靖已在半路之上,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妄动!”
冰雷子微微一笑,转身衣袖一舞,带着这数百人回到突厥营地中。穆君贤冷冷一扫周,叹了一口气,调集两千骑兵驻守在东面,自己则守在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