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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峰兀尔出手攫住她的一腕,”你说什么?“  ”我想要嫁给你,峰大人。“  疼痛来自他毫不容情的掐握,黑玉却有种大胆的喜悦,她说出来了,就算他再恼怒也不能逼她放弃这个机会。她想要这个勇猛俊俏的儿郎,谁能怪她太过贪心吗?她只有着狂恋的情痴罢了。  ”你不能!“  ”我可以,而且我会。“黑玉直直地看进那双燃亮得有若透明蓝晶的双眼,”我爱你,峰大人,我会成为你的好妻子。我很健康,有副好脑筋,我会读会写会说四国语言,除了你们的突厥语,汉语、波斯话与吐番话我都会。我晓得如何治理王府,我会工绣精画艺。也许我不似姊姊那般美貌,但也有人称赞可爱与秀丽。请你娶我--“  ”爱!“他像是无比震怒恶心的吐出那个字,仓皇的把她的手腕拋开,驱之唯恐不及。  ”是的,你的仁慈让我感动,你的英俊与英勇让我心动--你的--“  ”够了。“他怒吼,”你懂什么婚姻,你不过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竟敢谈起‘爱’这种东西。我不要你,不管你搬出多少优点我都不要你。“  它很伤人,即使黑玉心有所准备,不免让它出其不意的刺伤。”我只想多接近你。“  ”接近?“他自牙缝中逼出两字说:”你晓得男人与女人结婚后怎么接近吗?你想过没有?我不妨告诉你,那可不是什么甜美的事,男人会掀开你的裙子、剥下你的裤子、分开你的腿,然后用他的男性进入你的私处,那就叫做接近--你会躺在他的身下,让他把种子洒进你体内,然后你就会养出一个又一个的孩子。你懂什么接近!“  黑玉从没听过这种事,他说的是真的,但那听起来太骇人而不像是真的。他只想吓唬她的。男人??怎么可能进入??那地方?她摇摇头,”你是在吓我的。“  ”吓你的?“他冷哼两声,”去问结过婚的女人吧!你这长不大的小丫头。“  她噘起嘴生气而固执的,”你吓不跑我。“  他用吃人的目光瞪视着她,可是黑玉决心要让他晓得,她会是个好妻子,她要嫁给他!  被困住了。峰兀尔以为他可以轻易地让公主就范,可是他见识过她的固执,在无人沙漠上什么补给也不带,就步行走上半哩多远的固执。  该死,她怎么会幻想自己以为爱上他?一个小女孩懂什么爱情?他不要个妻子,特别是这个,她只会惹来麻烦。她背叛了两人的友谊,他原先还解除她奴婢的身分,待她以礼。该死,他是为了谁那么做的?现在她却不肯放他自由,拿她自以为是的幻梦套住他。  兀尔生气极了,气她也气自己。当初,应该把她扔在沙漠或是荒野,最好让她逃回越岭国,他就不会有现在的大麻烦。他决定这一切全要责怪在公主的头上。  很好,公主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臣服是吗?  ”告诉你们的使者,公主。“他缓缓的自地上站起来,俯视着她,以他能有的冰冷怒焰冰冰冷冷的说:”他可以留下看我们的婚宴,看你如何成为我的妻子。不过??一年后,他将会等着因为婚姻无效而被遣送回国的公主,到时你的耻辱会更大。你将被当成为一匹无用的母马,因为不能受孕,而被弃掷。“他残忍却是没有恶意。  公主仰起颈子,她面色微红的瞪他,”母马?“  ”没错,在我们突厥境内的规矩,只要妻子在一年内无法怀孕,那么身为丈夫的我有权利休妻,重新再娶他人;你就会成为一个被用过,却没有什么用处的女人,这辈子再也没有男人会想娶你。“快点醒来,天真的小公主。  ”你是说真的?“  ”试验我的话吗,公主?我说到做到。“她并未发抖。  ”你怎么能不让我怀孕??如果上天决定要赐给我“  ”别搞错了,公主。孩子可不是天赐的,那是我、你的丈夫在你体内播种产生的。我很容易可以做到那一点,方法有许多。最简单的,就是不去睡你。你喜欢嫁给我,你嫁吧!可是你将不会得到半个丈夫,不论是在身体或心理,你都不会是我的妻子。“他试着心狠手辣,必要时他会一而再三的刺伤她。  ”你说一年内?“公主并没有如他所想的,哭泣或是放弃,她微皱起小眉头,问说。  ”那是通常的规矩。“他恼怒恫吓不如预期。  公主给他的是朵羞怯但愉快的笑,”那么,我要那么多就够了。“  ”什么?“  ”我可以嫁给你一年,就一年。我不在乎以后是不是有人要娶我,能在无拘无束的大漠住一年,岂不是个伟大的冒险?而且还能与我爱的人在一起,这就够了。“她天真无邪的笑容内   隐约有股女人的媚惑。”我要结婚。“  兀尔才晓得在结婚这一仗上,他是彻底的败在她的小手上。  绣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玉衬香腮  眼波缓动被人猜无邪风情深有韵   婚宴整整欢腾了三天之久。  本来,按照峰兀尔家势地位来说,该庆祝一周甚至是十天,然而新郎冷冰冰的表情不知不觉中缩短了婚宴的过程,也成为突厥有史以来最没有喜庆气氛的婚礼。每个人都清楚的看见,新郎在婚宴上眼睛不是注视着他娇嫩可爱的新娘,而是美艳丰满的歌舞女妓。  真不愧是越岭国的公主啊,气度真好。有人这么说着。  是啊,看到自己的新婚夫君搂着个舞娘竟然吭都不吭一气。  别忘了这可是峰大人被逼婚,他那么做想必是要压压新娘子的气焰吧!  或许他只是表面作个样子,他们老早在大漠上渡过香艳刺激的一晚。  我说,那么瘦小的新娘子怎么吸引得了我们突厥第一勇士呢?要不多久?他必会再纳小妾。排队等的红帐女子可不少哟!  真可惜,往后咱们就不能逮到他亲热亲热,拋拋媚眼什么的。  别傻气了,我看兀尔大人他只会更饥渴,那个小丫头能霸住他吗?想都别想。  女人们的窃窃私语在峰彻里部族王府金色大帐内嚣张的蔓延着。  男人们同样也心有不甘的在明嘲暗讽。  去一趟越岭就能有个公主作陪嫁,真是不错。真可惜没让我想到这点。  你以为你是峰兀尔吗?越岭国要的是突厥第一勇士,你算哪根葱啊!多照照镜子。  起码,我们知道公主的床上冷冰冰的,你瞧,峰兀尔和坐在大腿上的娘们玩得多起劲?  你敢偷公主的香,小心明早上脑袋与身子给分家了。峰兀尔可不是会坐视他的财产红杏出墙,特别是他还没有子嗣之前。  可是她的小脸蛋可真销魂,我真想咬一口看看是不是甜的。  做美梦去吧,你。  被谈论的人则各怀心事,注视着对方一语不发。  今夜的他,俊俏非常。他着一身突厥传统的贵族服饰,英气勃发的容颜有着藏不住的阴霾,长发随披在身后显得更狂傲不拘,修长的手指不停的握住牛角杯灌下浓烈的马潼。  黑玉端坐在他的身旁,一颗心也随着怦跳有声。  可是峰兀尔却看也不看她这一身美丽璀璨的装扮,整场婚宴内他只有在迎娶她为妻的象征过程中,为她辫带系上珊瑚与红玛瑙编结成的垂网,把她自少女的身分更改而为少妇。然后,待她有若冷冰冰的影子,睬都不睬。  兀尔在新婚的当夜,留宿在名舞妓的帐内,彻夜不归。  黑玉呢?  她并没有哭红了脸,如果这是别人以为的。她不懂为什么兀尔要在她的面前,抱着那胖如肥鹅的女人又搂又亲的。那滋味好玩吗?如果真那么有趣,他怎么从未亲过自己?今日他抱的女人哪点赛过她?她真想找个人问问看,偏偏这儿谁都不与她说话,连书册上也寻不到她要的答案。  黑玉哪会晓得,正经书上可不会谈论这等男女私密的事。也幸好她不觉得亲吻有何意义,否则就会掀翻醋海大哭特闹一番。毕竟,兀尔是连她的手儿都未亲过,她又怎么懂得男人欲与女子交媾前,亲吻是乐趣之所在呢?  她的新婚之夜就在她百思不解,无知又好奇的状况下,度过了。  隔天清晨,峰兀尔才衣履不整浑身粉味的,跨入他与黑玉的新帐内。  黑玉还一身喜裳的蜷曲在毛皮毯内,甜蜜的熟睡着。他皱着眉踱步过去,心不甘情不愿的盯着他的新婚小娇妻瞧。   她不明白这种模样有多逗人疼爱。因为熟睡而嫣红的粉颊,两扇长而翘的睫拢于睑下,掩盖她精灵般活现的眼睛,还有湿湿润润的朱唇微微开启着,诱惑着男人倾身去吮吻她的香滑柔嫩,乌黑发丝自盘结的发髻中散出,衬得她的颈项如透白的水仙瓣,逸着股幽香。  随着皮毛而缓缓起伏,是她小而软的身子,有双小小笋白玉腿钻出毯外,那纤纤小足能点燃任何正常男人的雄性血液。  她是他的妻子。  随着这句话在心中升起的,还有他的欲望。  该死的,怎么搞得,不是昨夜才在一个女人的怀抱中把这些荒谬的欲望都发泄了吗?为什么他不像平素该有的行径?为什么他还在思念着她娇小身子贴在他胸前,共乘一骑的快感?他之所以想要她,是因为身边没有女人可挑,那么此刻他已有其它无数选择时,是什么把他往她的身上拉?是什么因素教他只想解开她的衣扣、扳开她的双腿,永远的留在她的体内,要她一次又一次直到他俩疯狂为止?  她在梦中嘤咛一声,翻了个身子。  兀尔猛然自他强烈的欲望中清醒过来,他差一点就要扑到这个越岭婆子身上,给她她想要的东西--他!  不,她得不到的。只要他有理智在,不论多强烈的欲望都不能把他击倒。他不会占有公主,让她名正言顺成为自己的妻子。一年后,他必定要驱逐她出境。证明--他峰兀尔是不受控制的。  越岭国休想用公主来控制他!  峰兀尔走到另个角落翻出自己的衣物,换下他的喜服,依旧穿上他练武习技时的简便蓝料绸衣与皮裤,套上黑马甲与簇新黑靴。他需要好好驰骋一番来忘却烧热作疼的部位。             ”唉,主子真的好帅哟。“  黑玉好笑的睨她一眼,”小兰子,你真不害臊呢!“  ”主子本来就很帅,有什么害臊的。况且,主子还有公主这么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更是让小兰子的面子十足。许多人都要向小兰子追问你们的事呢!“扯子面色不红,口不喘的滔滔说着:”我都说主子和夫人恩爱的紧,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才??“  ”是呀,我睡在我们的帐内,他睡在别人的帐内,两人都睡到日上三竿。“黑玉幽幽的看向围场内奔驰的数十匹骏马,领头的一匹骏马上骑坐的是她心爱的人。  小兰子立刻收起笑脸说:”夫人,你别难过。虽然??主子这阵都睡在红帐内,并不代表他会一直睡在那儿。那些红帐的花娘绝比不上你的,主子只是、只是、只是去练习练习!对,就是这么回事,他想必是怕自己粗鲁的伤了夫人细嫩身子,于是先找别人来演练一番。怎么样?夫人别再皱着眉了,笑一笑嘛!“  ”你真好,小兰子。“黑玉微微牵动嘴角给她个笑说:”只有你这么关心我。“  ”扯子是夫人的贴身女侍,不呵护着夫人,还呵护个屁呀!哎,该打,又说错话了。我是说??护主心切是应该的、应该的。“  扯子心头还感动的想,要不是黑玉公主在新婚头一天救她这小命,还收她为贴身女侍,自己只怕早轮班去铲马粪扫洗厕沟去了。  那天清早到处都还是冷飕飕的,只有仆人苦命起来打扫煮饭,贵人贵客都还在帐中睡得昏天暗地。她和十几名小侍、女仆奉命扫净宴后脏乱的王帐,却一个不小心弄倒帐脚柴火盆子,燃起个小角落,差点烧起来。当然,她眼明手快的拿水灭了它,但烧出个洞来已是天大的罪过。  免不了一顿好打。  算了,她小兰子生来没爹没娘没人要,打破皮也无所谓。她天生硬骨头,掌管仆人的大娘气她嘴硬不肯低三下四的求饶,于是狠狠的抽着她鞭子,扯子咬紧牙关没让喊叫出来。  ”住手。“起早的,竟是意外的新嫁娘。”怎么能这么鞭打个孩子呢?“  ”她不过是个笨手笨脚的蠢奴婢,竟把王帐给烧出个洞来。别说是个洞,就是弄脏了也得要她这条小命。公主--不,夫人您别管这事。让我来处理就好。“大娘扬起马鞭又要再抽打,却让公主一手给抄下。  ”一个小洞也值得拿人这么作贱吗?堂堂恢弘气度的大王府,连个小奴仆都被整得伤痕累累,传出去给人笑话我王府不懂得使唤人,还动鞭拿棍的。你担当得起弄脏王府名誉的罪吗?   大娘。“  ”恕小的不懂、小的无知。“大娘见着公主俨然当家女主人的气势,立刻摆脱自己能使弄夫人暗地作主的意图,马上磕头说:”夫人请别生气。“  黑玉公主原谅大娘,还好心的拉小兰子起身,问她:”伤还疼不疼?“  小兰子还记得夫人当时就像是天上圣母下凡来救她似的,自此后,她发誓谁想对夫人不利,自己绝不会饶他。  ”爷儿!别这样嘛!哈哈哈。“  小兰子被这阵嘻闹声给岔开神,这才愣回到现实中来。瞧夫人一双眼儿,正瞪着打情骂俏的主子,一瞬也不瞬的。  这峰兀尔主子是怎么回事?尽在夫人面前逗弄那些卖弄风情的风骚狐狸精,也不避避夫人的眼,就那么放肆的摸来摸去。小兰子一插腰,正想要吆喝开--  ”小兰子,究竟那些红帐里头是什么样子?有那么舒服吗?为什么夫郎每日都要睡在那儿直到黎明才回来呢?“  ”啊?“  黑玉夫人的小脸上锁着淡淡的愁,不像是要发火的样子。  ”公主--不,夫人,你当真不知道红帐女的作用?“小兰子虽然才十几出头,但她自幼在粗野的莽原上长大,什么男女之事会不了解?她看多了男儿乡女在无人原野草地间的翻滚与戏闹。还不就那么回事?(咦?小兰子,既是‘无人’草地,你怎么看见的?)  夫人脸蛋儿又一红,”我怎么会知道那种事?“  说的也对,也许生长在宫庭中是不容易了解这些低俗事儿。  ”你告诉我,小兰子,是他们的卧铺特别的软?或是摆设特别的好呢?啊,该不会是我忘了给他准备红帐子里头的东西,所以他才不肯进帐来。或者??他曾说过不‘睡’我,就是再也不和我同帐的意思。“  唉,这怎么让小兰子说出口呢?”夫人,小兰子也不知道。“  ”啊,是了,你也没见过红帐里头的样子,对吗?“黑玉公主严肃的点点头说:  ”那我晓得。我应该要去问住在里头的人。“她转个身。  ”不,夫人!等等。“小兰子赶紧捉住了夫人的袍尾,怕她真的跑去。  ”放开我,小兰子,我要去问问看--“  ”你要去问什么?公主。“  ”扎奇相爷?“  小兰子额头冒汗心中直喊,幸好救星到了。夫人这会儿兴高采烈的,与那位高大留着一落腮胡子,身穿冉冉白袍的男子走到一旁。  ”相爷你要回去了?“黑玉好生失望的垮下小脸。  ”是的,我完成使命功德圆满,要回去交差。“扎奇摇着扇,笑看公主说。  ”告诉羽湘夫人与摄政王,还有我父王,说黑玉非常想念他们。“  ”遵命。“扎奇微扬起眉说:”公主,你还有心事吗?“  公主摇摇头,抬起脸说:”顺便告诉羽湘夫人,黑玉一年后就会回去与她相聚。“扎奇一微笑晓得公主的心事在何方。他早听到峰兀尔的声明,但他太低估公主的魅力而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黑玉公主,是每个男人心中都想拥有的珍宝--或许越喃公主会在起初攫住每个人的注意力,但是真正能教人动心陷入柔情陷阱的,却非黑玉公主莫属。在越岭王宫中,黑玉公主是从二岁到七十三岁的人,心中的百宝箱。她既温柔又甜美,还有着一颗知情善解人意的心,要说起她征服人心的速度,那可是一绝呢!  诺,那个贴身女仆不是在几天内,便被黑玉公主收服的妥妥贴贴。那女婢据称曾是王府知名的捣蛋一级、砸事一流的鬼才。  ”公主,你想要一年后回去吗?“扎奇低声问道。  黑玉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我不知道,扎奇相爷。想到再不能见到兀尔大人,我的心会很难受,或许我是病了。可是想到再不能见到羽湘夫人或是我爱的越岭,我的头就会微微的作痛,我想我是被搞胡涂了。“  ”公主,头疼很简单医的,只要你头疼时??拿起笔来画些故乡情景,保证你头疼就会消。至于心疼吗?可就复杂的多。“  黑玉点点头走到围在马场四周的粗木栏干旁。她的眼睛完全逗留在马场之内的某个身影之上,”我想是因为他吧??能够看着他,我的心好象就不疼了。扎奇相爷,其实黑玉不是不懂这心为什么疼,只是不明白--它要疼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永远都一直这么疼下去。“   扎奇轻叹一声说:”公主冰鸳月聪明,这答案扎奇恐怕只有等公主自己解了。“  她没有回头,”再见了,扎奇相爷。“  正要举步的相爷,又被一双小手拉到一旁去。”喂,你来一下。“  真是个不懂礼貌的仆佣。扎奇被小兰子拖到一旁,”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别拖我。“  ”你很关心公主--不,黑玉夫人,对吗?“  扎奇点点头,纳闷这个脏脏的小女仆想说什么。  ”那,你去告诉夫人--红帐子的作用。夫人方才问我,我说不上来。我这辈子还没想过要怎么告诉一个??公主??有关妓女们的作用。你别光张大了嘴,你会不会说啊?“  吞下他的笑意,”是吗?公主好奇红帐的用处?“  小女仆认真的点点头。  ”那就该亲眼为见亲信为凭。“  那人疯了,怎么可以让公主真去瞧那红帐子里头--扯子瞪大双眼。  ”不过,要确定公主看见她该看见的,既然要进去红帐,那么就要打扮穿着如同个红帐女似的。你够不够机灵,小鬼?“扎奇诡谲的一笑。  ”要做什么?“扯子怀疑的回看他。  ”夫人幸不幸福就全看你啦。记得了,公主想要做什么??你只管让她去做,可是你也得放机灵点,懂得见风转舵见机行事。那么我想黑玉公主绝不会有问题的。“  ”喂,喂!你别走哇!“小兰子这回来不及扯住他,就让那个怪人给溜了。怎办?  真要让公主到红帐子去吗?她心犯嘀咕的看着公主天真的模样。真罪过!红帐子其实不是红的。  黑玉得到的第一个结论是如此。  在他们峰彻里部王府数十顶帐中,有一个帐子是只有男人家才进去的,那就是红帐子。它里头豢养着十几位歌舞艺妓,基本上只要她们愿意,所有的男儿都可以迎宾入幕,做个一夜夫妻。至于夜渡资,则收入她们自己的小帐上,与王府的薪俸是分开的。  很多才色兼备的艺娘们都喜欢成为贵族私有的妓女。  到底比在大街上招徕各路好汉要有尊严得多。而且进出王府的,多是王公贵客,出手更加的大方。说不定被哪位贵人看上,还能收为堂堂王府的小妾。  所以想进王府的红帐子,还不是那么容易的。拿峰彻里部的艺娘们来说,个个都是拔尖的美人儿,拥有好歌喉与好才色,更懂得如何伺候强壮的爷儿。只是,唉,想让峰大人收她们做小妾的梦,是再不可能实现的。谁都晓得他出了名的说一不二,他说不再纳妾妃,一耗就是五年。虽然之中他经常是红帐的好情人,却是个无心无肝的郎君。  咦,但是他最近娶妻了不是吗?这下子又燃起许多舞娘歌妓们的希望。  自从主子结婚之后,他跑红帐竟更加的勤快,每个花娘无不使出浑身解数的挑逗他。只巴望着他会继破戒婚娶之后,又重开纳妾之俗。希望似乎很大,他每夜都睡在红帐内,不是吗?虽然夜夜都是不同女子陪伴他,但只要是姊妹们多努力,说不定??  如意算盘拨太快总会拨到个倒霉日。  所有的红帐女子无不面面相觑,看着端坐在红帐内的峰兀尔新婚夫人。  ”谢谢。“黑玉端起茶碗来,悠哉的喝口水。  红帐头牌艳女,也是公推的大姊大大挺了挺她那对巨波,几乎要自她袒露的方领内跳出。但沁鸳月可管不了那许多。”峰夫人,你前来我们红帐内,是有什么要事吗?“  黑玉放下茶碗,眨眨她明丽可爱的双眼,”我是来学习的。“  学习?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沁鸳月手叉腰上说:”夫人,我晓得最近峰大人常睡在姊妹们这儿,一定让您很不愉快。不过,我希望您不是打算撤掉我们这红帐子,我们姊妹们也是在讨口饭吃,可别怪到我们头上。要怪,就得怪爷儿们没什么克制。“  毫不以为意的黑玉一笑,”我不是来骂人的。“  沁鸳月不信的张大嘴,这些公主、夫人不都是一个样子?那种气焰高张的,像是脚从不踩在尘土上,喝的也不是水而是琼浆玉液,吹的不是风而是昂贵的气。  ”夫人,我说了??我们都是些见识浅薄的红楼女妓,没有什么可以争得过夫人的。请夫人快人快语的告诉我,究竟您来的目的。“  黑玉一个轮过一个仔细的瞧着这些红帐女的穿着与打扮,”我只是来看看。“   看?有什么好看的。沁鸳月正要不满的怒问,公主又开口了。  ”我今晚可不可以留在这儿?“  别开玩笑了!”夫人您不是要我们这些低贱女子的命吧?我求求您,快点离开,否则等大人知道??我们谁也别想再混下去。“  ”闭嘴。“小兰子抬头挺胸的站出来说:”夫人说要留下,就要留下。谁敢吭一声气?只要不传出去,谁会知道夫人在这儿?“  怎么连小兰子也凑热闹呢?万一要是峰兀尔晓得娇妻居然进了红帐--男人们的销魂窟,却也是罪恶深薮的红帐,头一个会被砍头的,只怕非小兰子莫属。怎么小兰子反倒领头做乱了呢?  小兰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凡是夫人想要办到的事,她上刀山下油锅也要为夫人完成。  ”可是晚上是生意最好的时候,来来去去的汉子那么多,夫人的安危要怎么顾呢?“  ”夫人身边有我在,没有人能动得了她。“小兰子拍拍胸脯说:”反正大家伙儿要顺着夫人的意思来做,那就不会错了。“  沁鸳月一颗本就不怎么灵光的脑袋,这会儿更加的胡涂起来。  只见公主牵过沁鸳月圆滚滚的手,对她微一笑说:”沁鸳月姑娘,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不为你惹半点麻烦,也保证将不会有人发觉我,你说这样可好?“  傻傻的,沁鸳月也不知怎么地被夫人的笑给迷惑住,她就是无法拒绝她,只好点头说:”当??然,“很勉强的又添上,”夫人。“  黑玉满意的点点头,心中对自己能想到解决之道真是太得意了。没错,羽湘夫人总是说对于未知的事物要热切的学习,探索根源才能了解问题,进而寻求解决。她如果不晓得夫郎与花娘们在红帐内做什么,该要怎么赢过这红帐呢?没错,说得对,她一定要见识一下。  小兰子一颗心可是兜上掉下的直跳着不停,希望夫人能不被发现。她一整天跑去哪儿了?峰兀尔生气的进攻他盘中的烤羊排。  ”我看她与我们族人格格不入,八成要不了多久,就会哭着要回越岭去。“一身男儿打扮的,是兀尔的三妹妹朵儿。朵儿个性豪烈,向来看不惯那些哭哭啼啼的女孩家。  她一眼见到黑玉的小巧可爱,马上就判定黑玉不属她族类。  ”嘘,胡言八道。你阿爹和我还盼着她可以为我们峰彻里族留下继承人呢!“兀尔的娘亲骂着自己女儿说:”少去气你嫂子,把她吓跑我唯你是问。“  ”娘,你想抱孙别盼大哥,我看我这第三胎生下后,大哥的种可能都还没消息呢!他成天净往红帐内跑,怎么有空去给他的小妻子下种呢?“嘴巴刻薄的是兀尔的大弟媳欧卡。她自幼偷偷喜欢长子很久,偏偏她爹把她许配那只喜欢算帐的峰家老二。不过,心说不爱丈夫??为他生孩子倒像下蛋似的,现在肚子里那个已经足足有五个月。  兀尔的娘又白了这个嘴巴不净的媳妇儿一眼,才看向闷葫芦似的兀尔说:”你也真是太过分了些,成天不回自己喜帐内,让人看了要笑话的。兀尔,不是娘要与你作对,但如果你眼中还有我和你阿爹在,就--“  ”我饱了。“兀尔推开盘子说:”我去可汗那边一趟有事要商量。“  ”你!“兀尔的娘摇着头,还来不及骂人,人已经走远了。  ”娘亲,别骂了。我看大哥心里头还在为逼婚的事不高兴着,你就给他几天好好玩一玩,等他想通了自会回到大嫂子身边。“兀尔的幼弟峰风说。  ”希望如此。“峰老夫人口气中可有点不相信,唉,如子莫若母嘛!一旦儿子下定决心要做的,没有他办不到的。             说要去可汗处是个借口也是个实话。兀尔于晚膳前就收到可汗传召,但他心中仍在为可汗执意要他娶黑玉而生气,所以让人覆旨回话说他要等事情办完再去见他。  ”参见可汗。“他语气冰冷的与可汗招了声呼。  可汗正与一班臣子商议着国事与敌况,几乎突厥国的首脑皆集中在此。  ”可总算来了,朕不禁要怀疑,你想与朕生气到何时?告诉朕,你峰兀尔还会不会是我大突厥国的忠心臣子?还要不要听令于我这天佑正主?我这可汗是不是让你不太满意呢?“   兀尔敛起眉峰,”臣不敢。“  ”不敢?外面的人不都在传说你峰兀尔胸中没有恐惧,没有不敢做也没有办不到的事吗?何来的‘不敢’。“佘彻颜面上依然和颜悦色,但口气中隐约有着王者的霸气。他眼前怒意的目标,自然是站在前方的峰兀尔。  ”兀尔胸中的无惧,是来自可汗对臣的信任。如果可汗任意听信了无妄佞言,而对臣有了误解,或许兀尔该携带王府上下数百口,回到天山脚底下重过游牧的日子。“他不卑不亢的排解了佘彻刀刀暗示的口剑。  佘彻笑了两声,”好个无惧是出自我的信任。那么,今日纵容出你的气焰,也是朕这个当王上的过错。也罢,我就再给你个机会,让你表现一下对我的忠心。“  他这个可汗并不是胡涂当上的,能进能退,还深懂得捉住手下的心,是他得以扩充突厥国土达到顶盛的主要原因。先前在众臣面前教训过兀尔,让这名大将有个分寸,那就够了。  ”出使大宋的使者刚刚回来,他带回有关中土最新情势的报导,看来??现有的高祖即将禅位给自己的儿子,李世民无疑会成为大宋的宗主。我们观察秦王李世民已久,此人为一代枭雄,足智多谋不说,更是个有雄才大略的野心家。他不会像过去的高祖李渊那么好对付,也不容易为我突厥人所操纵。我看??总有一天他对我们的威胁会大过其它先祖。“  ”李世民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他能有快刀斩乱麻的气魄,发动玄武门之变动手除去自己兄弟巩固他的权力重心,可见得可汗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兀尔同意的点头。  ”派几个人去杀了他,行吗?“纳渡苦苏尼(掌兵之官)建议说。  可汗摇摇头。  ”暗杀这种事一个不测便会演变成为国与国的外交灾难,若非有十足把握,万不能试。李世民不比一般凡人,他身旁围有数千禁卫高手。我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兀尔为可汗说出心中的顾忌,”如果可汗想的与臣子相同??“  ”说出来,兀尔。让朕看看你是不是还与朕小有那点灵犀相通。“  ”多个强大的敌人,不如结个强大的盟邦。如果可以??趁早与李世民打好关系,会是较有胜算的手法。“  ”说的好。“可汗颔首说:”这正是朕所想的。“  ”但要怎么样与李世民结好呢?别忘了东边的颉利可汗是处心积虑的要垄断大宋关系。我们派遣去的使节,还要能通得过东突厥的领地。“可汗长子博博发特勒(族爷)说。  提起东边同为阿史那族的亲戚,佘彻可汗就巴不得忘掉。有时??血缘最亲不代表感情最深。东突厥已经成为西突厥的心腹大患。争战不休的东突厥往往使得西突厥的经商旅队受到打搅与损失。  ”还有,可汗觉得什么手段才是结合的好方法呢?譬如,进贡奇珍异宝吗?“一位咄戚达干(命令者)也提出疑问。  ”这些也是朕想问各位的。请各位明早上朝前,给朕你们的建议,我会一项项考虑。至于怎么通过东突厥,我想派遣的人选也颇为重要,如若各位心中有不错的人选推荐,朕倒愿意听听。“  底下的众人于是纷纷讨论,交换着意见。  ”可汗如果允许,兀尔想要先行告退。“他向可汗拱手说,心中还在挂意着失踪的小妻子。黑玉不是会到处乱跑的人,她到哪里去了?又不能发动王府上下去寻找,那可会让公主的名誉有所损失。兀尔不明白自己介意黑玉的声名做什么??但是,好歹她也算是他的责任之一。不情愿娶的妻子,也依旧是他的过门妻子。  ”不行。“可汗搓着自己的一撮胡,”听说你王府内有一闻名遐迩的红帐子,里头的花娘们魅力竟能大过亲迎的娇妻,让新郎倌夜夜流连于花丛间,是吗?“  兀尔尚能泰然自若的回答说:”可汗哪里听来这些街里闲语?何时可汗宫中对这些三姑六婆的话题,也这么有兴趣了?“  ”有关我们突厥第一勇士的话题总是不断的。“可汗哈哈一笑说:”想当年朕亲夺第一勇士的名衔后,许多女子会于夜半闯入朕的王府中,试着偷走朕衣物或是任何小东西,当做是种纪念。大胆程度使得这一点小小的话题,又算什么。“  ”那想必可汗能了解这些无聊谣传的不可靠,一定不会予以理会。“兀尔偷偷将了可汗一军。  佘彻还是能够起死回生的说:”好吧,那就当做它是个无稽之谈。不过,朕依旧颇为好奇峰族王府内的宫妓与花娘,许多王公贵族不只一次称赞她们个个能歌善舞的,朕想要见识一番。“   ”哪能比得上可汗后宫的佳丽呢?只怕可汗见过要失望的。“兀尔淡漠的说。  ”该不会兀尔大人舍不得让可汗见一见吧?“纳渡苦笑说。  其余几位臣子也加入起哄,使得兀尔骑马难下只得提议:”既然可汗这么有兴致,那让臣来安排王府宫妓进殿来为可汗歌舞一番。“  ”不、不、不。“佘彻摇着头,哪能让峰兀尔这么简单躲过。他非要逼得峰兀尔没有红帐能躲,亲身与公主在新帐内过一夜。他老早就接到兀尔双亲的抱怨。  ”可汗的意思是要??“兀尔口气稍一顿,想当然尔等着可汗亲口说出心意。  ”朕说,让大家伙儿更换下朝中重服,便衣前去寻花问柳一番,如何?享受个莺莺燕燕抱满怀的夜晚,该不会有人不想去吧?“  一谈到女人,严肃的面孔早就不翼而飞。个个都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看来,兀尔是非得带这一群小伙子似的老少贵族与可汗,来趟王府欢宴记。 ”这个峰兀尔真可恶。“黑玉噘起小嘴,气嘟嘟的窝在帐与帐之间的秘密夹层内。  ”夫人,我们要不要先回去啊?你晚膳也没用,万一察(亲王)找起你来--“  ”他才不会发现我消失了。“黑玉若有所思的看着小兰子说:”你想??他会不会今儿和我作对,偏偏不到红帐来。“  ”这小兰子怎么会知道呢?夫人。“小兰子搔搔头,”啊,有了!小兰子去告诉亲王说:公主请他必定来红帐内,好不好。“  黑玉哭笑不得的说:”我夫郎那么聪明的人,你当他是三岁孩子,命令东他就往东走吗?使不得,他还要怀疑你在玩什么把戏。“  ”那么,夫人打算要等察大人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黑玉脸上愁愁的垮下来,但不一会儿又振作的说:”反正,今日见不着,明天看亦无所谓。我一定要知道??夫郎是来这儿做什么的!“  只怕看了会刺激过度,吐血成河。小兰子默默的在心里想,再怎么天真的女子看见那种活动,没有不吓白了脸或是??偏偏公主也真能想,命令红帐内的花娘们为她以布缦搭起一块假内层,布缦上有精巧的花案,重点就在花案内有细如针眼的小孔。  正常人走进红帐,还以为是特意的点缀,却没想到公主利用假内层在花帐四墙走动,里面花娘与倌人们的一举一动,莫不清楚。幸好今夜生意不好,小兰子真怕公主会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呻吟或是看见什么半裸的男男女女??  ”公主?“小声的,在外层有人轻唤着她,”有了,听说兀尔大人与一些朋友正要前来,他吩咐总管要姑娘们都更换盛装,今夜有要客前来。“  ”要客?“黑玉凑上针眼孔,看见沁鸳月假装背过身在整理领子。所有的花娘都知道帐内有着什么--以致于今夜前来的客倌想要做什么--姑娘都推辞于身体不适,兴趣缺缺。谁想白白让人给看去了?  沁鸳月没回答,黑玉只好又踱到另一端近出口处仔细瞧。  听见他要来这儿,她既是高兴又是生气,这是自然。他就不能一天不来吗?黑玉怨妇似的揪紧着内帐。  外头有人唉哟了一声。  ”你要死了?叫什么叫?我又没掐你。“  ”这、这、这里头一定有鬼!明明有人拍了我一下。“  ”你醉疯了!出去,出去。“  黑玉差点笑出声,她掩住嘴吐吐舌头。  ”夫人,我看见主子了。“小兰子没发觉到异样,紧张又高兴的跳起来。  ”嘘!“黑玉捂住她的口,不让她说。  峰兀尔来了,没错。可是黑玉皱起眉看见那一班与他一起进帐的男子,有老的有少的,还有一个长得很眼熟,特别是他翘起的两撮胡子??高高的、翘翘的、卷卷的。  那个人是谁啊?不管了。黑玉没那个空时间多看别的男人,她自己老公都看不够。  嗯,她的夫郎还是最最最帅的。  黑玉热情的把他宽阔的肩与结实的臂膀看进眼中,今夜一袭简单左襟白衣,纹饰蓝带系住他劲瘦的腰身,简单的黑发也是以同样的蓝纹带扎于背后,把他俊秀的容貌更加彰显出。她的夫郎今夜可口得让人想一口咬下??黑玉的肚子也很适时的咕噜一声。   岂知,兀尔一双蓝眸立刻准确的射向她所在位置。  黑玉心惊的按住肚子蹲下身子,十足十的驼鸟反应。  ”怎么回事?兀尔,你不看着美人儿,看着帐布的花案做什么?“  ”不,可汗,只是好象??听见了什么东西。还有,沁鸳月,你们何时把红帐内弄得这般怪里怪气的?“兀尔的声音透过帐布传来。  ”我们只是想做点变化,爷儿,来嘛喝点酒,别看了。“娇滴滴的女人声夹杂在浑乱的男子声中,开始把气氛吵热吵熟。  可是在夹层内,黑玉的脑中依然是空白的,她完了、结束了、再也不能与兀尔在一起了。  兀尔刚刚喊那个人--可汗?   ”夫人你的肚子不舒服吗?“小兰子提高了声音问。  上天有好生之德,黑玉凄惨的想,祂不会一个不高兴让她因为这点小小好奇心,就被可汗以偷窥的罪名给砍头吧?  ”夫人?“小兰子又摇了摇黑玉的肩。  黑玉一把拉下她的手,让她与自己蹲到一块儿,非常小声的说:”嘘,你再这么嚷嚷下去,很快我们两个都要去面见菩萨,向祂们忏悔自己怎么死得这么胡涂。“  ”夫人不要吓小兰子。“扯子紧捉着她的手说:”察不会杀死自己的敦吧?夫人,怎么说你也是亲王的妻子,怎么会被亲王用这种名义给杀了呢?“  黑玉苦笑的看了扯子一眼说:”没错,兀尔当然不会杀我,但我指的是可汗!“  ”可汗?夫人是说--是说--可汗在外头??“  ”小兰子你不准给我昏倒!小兰子!“  伪帐内的主仆两人惊慌失措一片惨淡,而外头的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  奇怪了,这些僵硬着笑脸的歌妓舞娘哪一点值得男人流连忘返呢?可汗不解的看着坐在他左、右两侧的花娘们,没有娇声娇气的撒娇浪媚,反而拘谨的垂首不语,比初夜的新娘子还要无趣。”来来,坐过来一点,陪陪--大爷我喝点酒吧!“  ”是的,我来为您服务。“  一个花娘起身为可汗倒了杯酒,佘彻乘机摸了把小手,连杯带人揣到怀中,坐在大腿上说:”我要你一口口喂给爷儿喝哟,来,小美人儿。“  花娘娇笑着,却又犹豫的看了看帐壁上的花。”那就喂您喝一口,一口就好。“  佘彻爽声大笑着,却不放过花娘的香唇与甜吻,当下就与她亲亲热热的交缠互吻起来,手也不老实的在她衣襟口摸来摸去的。  看到可汗愉快的样子,其它的大臣也开始主动与舞娘们有说有笑,吃起豆腐来。  兀尔今天沉默的喝着闷酒,身旁的花娘们也不敢上前与他打情骂俏,不过不是他冷冰冰的样子吓坏了她们,而是每个花娘都晓得在帐壁上的花案里头,有双眼睛可不会放过峰大人身边的花娘。  于是兀尔的闷酒越喝越多。  ”爷儿,你可别喝多了伤身。“沁鸳月看不过去,只得小心的来到兀尔面前说。  兀尔挥个手,让她别管。就在沁鸳月转身之际,可汗突然发个好大的脾气说:”你说什么?什么叫做今晚不行?你晓不晓得自己的身分,有没有个分寸?“  沁鸳月连忙赶到可汗的身边说:”大爷不要生气,请原谅姑娘不懂事。“  ”这是怎么搞得?兀尔你王府内的花娘比枯死的木头还要硬,有什么好玩的?“可汗不悦的发着脾气说:”是不是不想伺候我这个老头子啊?“  ”怎么会呢?“沁鸳月只好一个劲的陪罪,”让沁鸳月为大爷们表演一曲吧!小丽、阿玉,都过来呀!今儿个不论如何,要让每位大爷宾至如归,懂吗?“  兀尔这才注意到红帐内的不对劲。每个被男人搂住的姑娘们脸上都有种不情愿又不能推却的表情,这在见金子眼开的花娘来说,是十分反常的。   ”沁鸳月,这是怎么回事?“  ”不、不,没什么。娜岚过来,陪峰大人到侧帐内去,让爷儿高兴高兴。去吧!“  被唤娜岚的丰满女子傻傻的站起来,她走到沁鸳月身边说:”不行啊,夫人??“  ”只要你与爷儿去,夫人就不会瞧着我们。大家才能讨其它的爷儿欢欣。牺牲一下,你不是一直很想陪陪峰主儿的?“  ”可不是今天。“她哭丧着脸说。  ”呸,你要是不去我以后有好俏人就不给你。“沁鸳月威胁利诱的把娜岚拖向兀尔那里去。”峰主儿,这位娜岚你可要好好疼她,她还是个生手呢!“  兀尔不感兴趣的看了一眼,”我不需要。“  ”不要这样嘛!您瞧瞧她多可爱呀!“沁鸳月暗地拍了娜岚一把,推她到兀尔的怀中。  事到临头,娜岚只有上了。她握住峰主子的手就往自己丰胸前带,”主儿,娜岚来陪你好不好吗?“还煽情的在他的耳边吹着气,她可以感觉主人的手慢慢有反应,开始主动的抚摸着她。”让我们到我的小帐去!“她建议说。  兀尔才让她把自己拉起身,就听见好大一声的丝帛裂开的声音!  ”我不要看下去了。“黑玉,他的小妻子从帐内跨出来。  所有的人都愣在原地,包括可汗。  可怜兮兮的黑玉一双美目盈满了晶莹的泪珠,小鼻子抽抽涕涕的,贝齿紧咬住红润的下唇。”我不要再看,你和你的花娘要做什么,我都不要知道!我恨你峰兀尔,怎么可以随便让人对你又亲又摸的?你应该是我的!我才是你的老婆!“  兀尔是愣呆了,否则他一定会对她夸口的话做出什么反应。  ”对不起,可汗大人。“黑玉挺直肩站到佘彻的面前说:”我不是故意要让你看见这么糗的一幕,如果因为我偷窥了你们,让你真要砍我的头或是驱逐我出境,那么黑玉现在就告诉你,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他--峰兀尔。“  ”是??是吗?“佘彻可汗腿上还坐着个半裸的花娘,脸上尴尬而且很荒谬的红着。  ”没错。“黑玉认真的点头,似乎对花帐内淫乱的景像没半点察觉,继续愤慨的说出她何以置身于红帐内,”??所以你现在应该能明白,黑玉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只是基于求知胜于猜忌的务实作法,我一定要亲眼瞧瞧这红帐有什么魅力。说实话,黑玉看了很久,还是不懂,可是我实在受不了看见那些女人八爪女似的缠着兀尔的身,如果要是兀尔像旁边那些人一样--“黑玉手一指,花娘身旁臣子百官们,有的脱下上袍,有些则只着单衣,”我是怎么也不能忍受的,所以我决定出来自首。“  ”是吗?“可汗听得是一头雾水,他只好干笑几声掩饰。  黑玉呻吟了一声,”你根本没听懂!好吧,看样子我逃不了一死,可我不愿意死在这儿,你要是下旨意想砍我的头,黑玉会在王府内,‘我’的新帐内--也就是‘他’从没踏进来的那个!--等着恭迎可汗圣旨。“她临走前不忘砍兀尔一刀,”黑玉告退!“  红帐子内一片沉寂。  好半晌后,可汗清了清嗓子,”嗯,我说兀尔啊--你明早上带你的妻子上朝来见我,记得我不想见到她被你处罚而受到半点伤。一个能够为抗议丈夫的缺席,而大胆闯进红帐这种地方的妻子,值得好好保护。我会亲口告诉她,她一点罪都没有。相反地,朕还要好好感谢她,让我知道原来峰亲王从未与自己的妻子同床过,那么??我势必要怀疑亲王是否有抗旨之嫌了。“  兀尔可以感觉自己额际青筋开始跳动,他僵硬的低下头说:”我明早会带她面见可汗,但,请可汗不要插手我夫妻间的事。“  ”喔?我们等着瞧吧。“可汗推开腿上的花娘,动手整理起自己的衣冠,”峰亲王的事给朕一个很好的提醒,我要回宫去找我的可敦(可汗妻)了。各位,今夜就玩到这边,你们快快各自回府去疼爱自己的妻小吧!“  ”送可汗。“兀尔抑下心中冲去找他小妻子算帐的冲动,否则他很可能会把手摆在她那不堪一折的鸳月白颈子上,做出错事。  可汗与一班的臣子们就在这场闹剧落幕后,三两成群的离去。但伤害已然造成,相信明天早朝前他的妻子为了了解花娘们的用途,而埋伏在红帐中的事,就会传遍整个素叶城内,弄得举国皆知。该死,他真要打她一顿屁股!            既然要死,也要死得干干净净的。黑玉是个讲究清洁的人,她一回到兀尔与她的专用宫帐后,就吩咐女婢们为她准备好一盆热水。  ”夫人,你用不着溺死自己。小兰子代替你死好了!“小兰子揪着黑玉的袖,不让她脱下身上这套从早穿到晚的浅紫色上袍、白色笼裤与粉色丝裙。  黑玉叹口气,扯回自己的袖子说:”我不是想溺死,扯子姑娘,我只是想要洗个澡而已。在可汗下令缢死之前,我就自杀是很不礼貌的。你出去替我守着帐门,谁也不准进来,特别是我的老公--我现在很没有心情欣赏他的脾气。我恐怕自己在死前的一刻,是没有办法膜拜他走过的每一寸土地。“  ”那,夫人你真的不会没通知小兰子一声,就先--那个吧?“  ”不会的。“黑玉点头强调说:”你出去吧!“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小兰子,黑玉才回身到卧榻前脱下身上的衣服,当她脱下白色肚兜后,她盯着自己无瑕的身子瞧--男人们会想抚摸这儿吗?为什么?  红着脸,黑玉忆起自己也曾经幻想过--抚摸兀尔的感觉。可是真看到别的女人摸他??她就是不由自己的一肚子火气。叹着气,黑玉跨入木盆中,让水可耻的淹没到她的双肩下,太舒服了,能够在混乱又辛苦的一天(没人告诉过她,偷看也是很辛苦的哟!),浸泡在水中是最奢侈的事情。  果真很奢侈,虽然素叶城外有大清池水,对敬天敬神敬水敬火的突厥族来说,一盆热水来洗澡,未免太??昂贵了吧?  闭上双眼,黑玉可以想见峰兀尔会气成什么样子。  她就那样闯进一大群嘻笑无度,身上穿的衣服比散在地上还少的男男女女间。  也怪不得她会生气到忘记自己的所在,而像头莽牛一样的冲出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个女人正对她老公上下其手呢!(咦,婚宴上你老公对别人上下其手也不见你生气呀?)  那不一样。红帐内,她可看到不少限制级的镜头(那只是黑玉认定的限制级),她当然会对于再次看到兀尔与其它女人在一起,而生气嘛!  喀。  咦?”小兰子,你快点出去守着帐门,不用伺候我洗澡。记得千万别让那个臭家伙跑进来,否则我唯你是问哟。“黑玉没多细想,只当那是小兰子捧东西进来,放在桌上弄出声来。  ”谁是臭家伙?“一个粗而低嘎的声音,让黑玉整个人几乎淹死在木盆中。  ”你、你、谁让你进来的!“黑玉整个脸烧得连颈子都呈粉色。  ”按我最近的运气,很可能是喜牵红线的月下老人。“峰兀尔蓝眸变深,几近蓝紫墨色般,而且还在不停的加深,特别当他眼睛惊艳的溜到她光洁的身子。  黑玉飞快的背转过身子,双手交叉的挡在身前。”出去,我不要见到你!小兰子?小兰子!“  ”别叫了。我派人把她架回仆人用帐去,还吩咐说:她如果不肯好好待着,就把她绑起来关着。她太大胆,不但没向我报告你的愚行,还忠心耿耿的陪你去做错事。她需要个教训,我考虑换掉你的贴身女仆,她不符资格。“  兀尔说的可是真心话。他刚才要进自己帐门,那丫头还像是抵挡狂野猛兽般,死也不让开,还对他用上棍阵。不消说,兀尔没两三下就让小鬼丢了棒,还把她扔给帐门前巡回的守卫兵士,告诉他们把小丫头押回仆人用帐,不许她跨出那儿半步。  也不想想这是他的睡帐,居然双手叉腰上高傲的说:”夫人说不允许大人进去。“  有没有搞错?兀尔不满的忿怒可以媲美雷火。  ”你怎敢!“黑玉怒火直冲脑门,她忘记拘谨的自木盆中起身,”你太--“  是他骤然间变暗沉的面孔与直勾勾凝着她胸前的眸子,点醒黑玉她的失策。迅速的她捉起离她最近的软毛毯把自己里住。  兀尔手痒的想拨开她的手,扯开里住她绝美身子的毛毯,不许让她再穿上任何衣物。老天爷,他还没见过那么??鸳月白的有如百合的嫩肤,圆挺高耸的双峰,粉红的蕊心,更别说那平坦白晰的小腹下,有着一双长而浑圆的玉腿。  原来,在她可爱娇小的外表下,竟有着惹火的身子。  ”你这暴君!小人!无耻、卑鄙、下流,根本是你的错,怎么可以怪到小兰子的身上。要不,该怪的也是我。你敢撤她的职,我就、我就、我就再回到红帐内,看你怎么阻止我。“  她咆哮叫声让兀尔短暂的忘却高涨的欲火。  ”阻止你?哼,只要我吩咐把红帐给拆了,我看你用什么威胁我。“他愤怒的回答。  这样就可以把红帐给拆了?黑玉突然有个意外的惊喜,她清清喉咙说:”呃,你,只是说   说罢了,根本不敢去拆红帐。“  ”不要挑战我的话。“兀尔只是冷狞的警告她,向她跨进一步。  ”哼,大不了你去拆给我看。“黑玉在心中窃笑,表情却一派佯装怒气冲天。瞇着眼,兀尔不回她个肯定答案,却反而揪住她的胳臂,”你忘记为人妻该守的三从与四德吗?我记得里头有一项:出嫁从夫,你胆敢不听我的话?“  ”我怎么不听了?我听得可多了,人家是为了什么才跑到红帐内去的?不就是要学习怎么当个好妻子吗?“黑玉回瞪,嗓门也不小的说。  他受够了。怎么会有这等无理当有理,倒是为非说错为对的女子!  兀尔二话不说,拎起她就往榻上一扔一坐,手一伸她就趴倒在他的膝盖头上。  ”你想做什么?住手!“  扬起他巨大的掌,高高的举起、重重的落下,往她里着毛毯的小臀部,啪的打了第一下。”快点道歉,向我认错。“  ”千刀万剐的你,“黑玉震惊于他竟然动手打她,自幼到大人见人爱、乖巧听话一级棒的她,越岭国的公主--现在突厥尊贵部族大人之妻的她,被自己丈夫打屁股?”我恨--“  话还没说完,他的第二下、第三下毫不留情的打下。”道歉,先是失踪一天,而后是躲在红帐内偷窥,损害了我堂堂王府的声名,接着还命令女仆把自己夫君挡在门外不准进。这种种罪名,证据确凿,你有什么话好抗辩的?“  火辣辣的刺痛比起她受伤的自尊,那还算不上什么。黑玉在他打第二下时,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可是她紧咬着唇不吭声。  兀尔连连打了好几下,他怒火稍退,才发觉自己下手是否过重了些?她为什么吭都不吭一声呢?他愣住手。  没打了?黑玉疑惑的吸了吸鼻,双手抹着泪从他膝盖上翻下身,跌坐到地毯上头,揪着里身的毛毯她忍着屁股传来阵阵麻辣的痛楚,拚命的退开。  ”你??“兀尔伸出手,想说点什么来缓和自己怒火中犯下的错。  ”不要碰我。“黑玉忍不住的吼说,”你想要道歉,很好--我很抱歉!“  他松口气,”你既然知错--“  ”对,我是知错了,那你呢?“黑玉不让他有机会嚣张。  ”我?“兀尔皱起眉。  ”女人家不能进的罪恶渊薮,你天天往那边跑,同样也羞辱了我这个新婚妻子,不觉得丢脸吗?你也毁了我们堂堂峰族王府的名誉,因为你有家不归只懂得睡在红帐子,你也要道歉!“黑玉生气的把泪水逼回眼中,有啥了不起,算帐她也会--而且不输他!  ”男人与--“兀尔才开口,就看见妻子发出小小吼声,自地上爬起,并捉着案上的书本朝他扔过来。  ”你还强辩,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她边找寻目标边往他扔说:”全是谎话!我们摄政王从来就不上那种地方!你想骗我!“  兀尔被她惹毛了,决定一劳永逸的解决这问题。他发现她就算是哭得稀哩哗啦,还是很可爱,而他越来越想要她。兀尔专心的躲过她扔来的小刀与一件肚兜,双手攫住她的身子往榻上一带,有效的压制公主的攻击。  她挣扎的像只小猫似的,”你无耻,离开我身上!“  ”嘘!“他握住她的双腕,将她钉在床上,”不要生气了,我道歉就是。“  黑玉耳朵一尖,他要道歉吗?她怀疑的把眉挑得老高。  ”我说了,我道歉。我不该那么做,你是对的,从今后我不会往红帐跑让你丢脸。除非是特殊的喜庆宴会,在红帐内待客。“兀尔晓得对付女人的手段,他虽然很久没有诱哄过女人,但这种技巧是男人不会忘的。  她软化下来,”说真的?“  ”真的,我也很抱歉打了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处?“  ”不,不可以。“那多丢人啊?要看她的屁股。黑玉马上拒绝。  可是兀尔心中已打好主意。他会与黑玉圆房,就在今晚。  呃,他并不打算破坏自己的誓言,明年黑玉还是得回到越岭国去。像他先前说的,一个男人有很多方法不让女人生子。他可以占有她,却不让她生子。  这么做对她而言会很残酷不人道,等于利用她却又扔掉她一样,兀尔十分明白,他不会对黑玉那么做。(那要怎么‘圆房’?)  他所打的主意,是要让黑玉误以为他们已经圆了房。毕竟公主这么天真无邪,连花娘的用   处在哪都不懂,她也不会知道什么是”圆房“。只要哄哄她,让她以为自己真的成为人妻这样就成了吧?  ”我是你的夫婿,你的身子不让我瞧,我们要怎么成为夫妻呢?“他诱惑的笑说。  黑玉一颗心超速的竞驰起来,”你??要与我成为夫妻?“  ”是的。“他点头承诺,”今夜你就会成我峰兀尔名正言顺的妻子。“  ”那么你婚前那天所说的一切?“关于把她拋回家?关于不要她?关于她很丑的那些话都不算数了吗?人可不可能因为狂喜过度而哭,她好想哭。  兀尔告诉自己,坚不吐实并未等于说谎欺骗。他可以带开话题。  ”我可以看你吗?“他温柔的问道。  黑玉嫣红双颊,把先前的问题拋到脑后,他想要自己--她不知”要“是什么意思。总之,他会接受她当自己为妻。她终于可以很”伟大“、很”神秘“的属于他。想象中,男女成为夫妻,大概就是躺在床上相抱着吧?  半天他的小妻子都不回答,兀尔自作主张的认为她默许了,于是轻轻的移开身子,然后??她觉得凉凉的。  ”你不吹熄火吗?这样好糗。“黑玉紧闭双眼,想忽略他大手拂上腿儿的感受。痒痒的,好怪异的,让她有种全身发烧的错觉。  ”不,我想看你。“兀尔喉咙干涩得无法正常的吞咽,他起初以为自己能受控制,现在他未免怀疑自己过于高估?  她好美,圆弧线的臀完美的比例,她鸳月白的圆臀上还留着他粗暴的红痕,克制不住的,他的手自动的移上那两团温香软凝的白玉,轻轻揉拂着。  ”你的手--“她喘着气说:”我感觉很奇怪,大人。“  兀尔勉强自欲涛狂潮中挣游回神,”你是头一次,自然会觉得很奇怪。在夫妻之间这样的事,是自然而美好的。如果你不喜欢,告诉我,我就不会做。“  黑玉摇着头,睁开信任而明亮的大眼,”我喜欢??呃,应该是喜欢吧?可是我不希望你停手。“  隐约的,兀尔的心有种高贵的涨痛,被她天真纯洁的信任与爱填满。他移动双手,捧住她的双颊,开始由她的额际往下逐步的散下他细碎的吻,她的唇微张,本能的邀请着他。可是兀尔延迟着那份喜悦,他可听闻她的呼吸越形紊乱,而黑玉的手也围上了他的颈。不耐的,她开始移动脸,希望他亲吻到他特意跳过的点。  ”你喜欢吗?“他抬起头问。  黑玉缠绕着他颈上的双臂,倏的收紧,”喜欢,你不要停。“  ”我不会。“兀尔的笑声既是沙哑的饥渴,也是低沉的得意。”喊我的名,公主。“  ”兀--尔。“她信任的照做。  ”我是你的什么人?“他逗人的继续问。  ”我的夫郎。“  再也没什么比得上一个女人的爱,能洗净战士在外布满尘灰的心。兀尔真希望她不是越岭的公主,自己也不是奉命娶她。那么他可以按照突厥人惯于抢婚的习俗,为自己抢得她这个小媳妇儿,为自己赢得她的爱。  现在,他只能允许自己给她今夜的温柔,无私的。他要她有个梦幻般的鸳鸯之夜,她不会知道他其实并没有占有她。  ”对极了,我是你的夫郎。“他低下头,攫住她臣服的双唇。  黑玉感觉他的唇覆盖住自己,强悍而火热,却又不失温柔的挑启她的唇瓣,当他深层的吮吸起她的舌尖时,狂猛的热流冲激向她的身子。她完全不懂自己身子所反应的,她呻吟着想逃开。  ”不,别抗拒我。“兀尔低语的安抚她,怕她的抗拒会激起他本能的征服欲望。那样一来,他是绝无法按照他的计划,不去占有这个紧张的小美人儿。  ”我无法不。“黑玉瘖哑的说:”你在对我做什么?我觉得自己喘不过气,像是要??像是要断了气,我觉得好热又好??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兀尔低沉的笑了两声,她怎么会是安静的呢?自己当初真是看走眼了。她绝不安静,还十分的活动、参与,勇敢的说出她的恐惧,却不知道她热情的身子比她的理智要早熟的苏醒。”你身子只是在告诉我,你的爱。“  ”是吗?“她疑惑的松口气。  ”相信你的身子,我会照顾你的。“他又再度低下头,只是这回他进攻的,是她的颈项与   她敏感的耳后,她立刻颤抖的弯过身子,供他自由的进展。  兀尔不敢轻信自己的自制力,他得花尽每一分力气才没有实时进入了她。黑玉扯着他的襟口,揉着他的头发--原来夫妻间就是这样的?这么绚丽?她全身都笼罩在他的手与唇舌下,无法自拔的要求着他,她不知道的??最终结合。  所有的世界都消失了,只有他与他的热力像层最亲密的茧里着她,把她往他那儿紧紧吸附上去。  ”兀尔?兀尔。“她轻轻唤着他。  那是他听过最悦耳的吟唱,他从未想过女子在他怀中,唤他的名会如此的诱人。  ”是的,心爱的,是我。“柔情软化了他向来坚硬的面孔,他亲吻着她,一下又一下的叮咛道:”是我,是你的夫君,不要忘了。“  她怎么能忘呢?黑玉如果有力气,她会对他叫。可是当他的唇移转阵地来到她胸前,炙热的含住她时,语言已不在她的能力范围内。黑玉轻喊出声,弓着身子把自己迎上他。  兀尔额上开始滴汗下来,因为自制力已达届限。他的妻子要他,而他更是迫切的需要把自己的坚挺埋入她的柔软小穴内。  ”爱我,兀尔。“他天真妻子的手搬上他双肩,将他自深渊中拉回来。不,他不能!他绝对不受欲望控制!  没错,她要的是”爱“,而他给的不过是”发泄“而已。不能再撑下去,他得要速战速决,否则他会顶不住诱惑而假戏真做下去。  ”啊?“黑玉在狂喜中惶恐的张大了眼,兀尔方才把什么探入她的双腿?是他的手吗?她呼吸哽于胸口中,但??那感觉??那感觉?  ”嘘,接受我成为你的丈夫,黑玉。“他自私的让自己的手指停留在她的体内,她那丝绒天堂紧紧里住他,兀尔火热的坚挺开始作痛,该死的痛。他可以感觉到黑玉热情的喜乐自体内涌出,他的揉弄与抚爱让她疯狂的喘息。他的汗水也淌流而下。  黑玉全身紧绷在一点上??她被高高的扯上一个似幻似真的天堂内,她紧揪着兀尔宽大的肩,吟唱出她最后的意识,紧接着完全投入那悸动的一片璀灿中。  他确信她得到满足了。  ”嗯?你要离开?“黑玉根本不想动,可是他却要翻身下床。  兀尔苦笑着背对着她,”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到冰冷的湖水中去兜游个两圈,应该足以、差不多、可以让他某部位”冷静“下来。  ”有什么不对吗?“黑玉轻声的问。  兀尔连忙转过身来,”不,一切都很好。“  ”可是你??还是??不愿意与我同帐共寝?“  他若与她同睡一塌同卧一被,他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再与她假装下去。兀尔痛苦的了解这一点,现在只有一个回答可道:”没错。“  兀尔的回答,让黑玉愣了一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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