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杀.惊魂
客厅里十分热闹,正在吃喝玩乐的人们忘情地欢呼。
“砰——”一声巨响,一堵墙壁忽然坍塌,在人们惊呼声中,冲墙壁破洞跳进一个人来,正是路残阳。
“全部出去!”路残阳大声吼道。
听见这恍如救世主般的命令,抱头鼠窜的没受伤人群不加思索所的遵守,迅速就跑出了门口。而躺在地上呻吟的伤者,也没可能唱反调,拼着伤口的剧痛,虽然很缓慢,但也逐渐的离去。
须臾,大厅内只剩下路残阳和晓晓。
“晓晓,快走呀!留着作什么?”
“这件事总归因我而起,我如果就这样走了,会良心不安的。”
“我不会有事的,你不用不安。”
“如果是那样,我待在里头应该也不会有影响吧!”
“真是……你千万不要离开桌底。”
深深呼出一口气,路残阳将肺部空间里囤积的气体尽数逼出体外,接着配合举起右拳之旋动回缩,猛地吸气,那一瞬间,所有凝固在半空中的座椅都受到了牵引,不可抗力的向拳劲收缩处靠拢。
光是聚集还不够,座椅互相挤压,逐渐变形纠结,成了一大团漆黑的废物,收缩再收缩,椅子终于也受不了压迫,一齐炸裂!
“好厉害喔!他果然没有骗我。”晓晓爬出桌底,大模大样的拍了路残阳肩膀一掌说道。
“哦!他是这么说的?”路残阳对于他——蜀山预言师也有一些兴趣,毕竟是蜀山知名的预言师,让人有些好奇。
“他说……!?”
晓晓正待发言,忽感泥沙落面,忽听“喀喀!”铁链断裂声,抬头望上去,净重至少一百斤以上的大型玻璃吊灯,垂直向自己砸下。
来不及施展凝心旋结,而玻璃吊灯的面积又太大,若要及时将晓晓推开,就得用猛力,但力道很难控制,轻了的话,晓晓仍在吊灯范围之内,重了的话,又恐让她撞上墙壁。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路残阳扑倒了晓晓,用自己的身体完全将她压盖。
然后,在门外、窗外数百位人群的惊呼里,玻璃吊灯洭当落地!毫无偏颇的砸在两人身上。
俗语说否极泰来,又说一切的暴乱终将归于平静。
那两句话,路残阳本来是不信的,因为就之前的经历而言,似乎莫非定律说的比较对,幸运是倒楣的前兆,而一个倒楣的人,也只会更倒楣。
在亲眼的确认到,体积庞大的玻璃吊灯确实的墬落在晓晓的身上后,仰赖着猫族艺盖所有上古遗族的敏捷身法,波斯穿入人群中,毫无窒碍,且速度惊人的离开了现场。
被他擦身而过的群众毫无所觉,仅感到轻风浮掠而已。
波斯以为这第二次的刺杀,自己终于成功,但是假如他看的够仔细,又或者再待的久一点,就会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此刻,玻璃吊灯所覆盖的底部,正丝丝泛着和煦的白金光芒,那是因为路残阳颂念防御咒文,而产生的神圣光芒!
背脊发劲,将玻璃吊灯震起倒翻至一旁,路残阳挽起似乎已经吓晕过去的当晓晓的颈子,轻拍她中性化的脸庞问道:“没事吧!”
一双大眼睛倏地睁开,晓晓说醒便醒,但不说话,只是静静盯着路残阳。
“你怎么了,什么地方被压着了吗?”
“………你的…身上好香。”
“香?”路残阳闻了一下自己,淡淡答道:“大概吧…”他的身上从没有涂抹过任何抹香剂,连洗澡时用的肥皂都是无香味的,所以如果旁人觉得他身上有香味的话,就只会是一种味道。
“你知道刚刚……”晓晓柔声道:“我以为自己就要死的时候,脑中唯一的想法是什么吗?”
“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告诉我。”
晓晓欣然道:“我在想……好香呀!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认识晓晓以来,她第二次因为莫名的原因狂笑,虽然仍是难以理解的幽默,但不晓得为什么,路残阳却有了想跟着共同开怀的想法。
“真是奇怪的女孩啊!”路残阳如是的会心想道。
波斯将七岁的妹妹抱下去,小孩子总是会将衣衫弄得凌乱,所以波斯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角,然后才牵着她往门口走去。那带有无限暖意的小小手掌,让波斯的心头满是温馨,但脑海里,却不住的环绕难舍唏嘘。
就要送绒毛离开了,然后,自己便将回归,活过了今天却不一定有明天的杀手旅程!下一次,再见到绒毛的日子会是……什么时候呢?
希望,不要太久…………如果,自己还有机会的话!
念及此,波斯更将那小小手掌握得紧密。现下,他与妹妹两人距离大门口只剩下一步之遥,只要握上门把,便可走出这间落脚处。
而就在波斯要握上门把的这一刻,陡然间,一股寒颤自心底冒起!那是上古遗族从来都敏锐无比的危机感。
他难以致信的道:“怎、怎么会?居然跟的上来!?”
纵然事发突然,但波斯的理智仍旧运作正常,想也不想的首要动作,便是一把抓起八岁的么妹,火速的往卧房里退。
他的目标是衣橱,拉开橱帘,将挂着的衣衫挪至一边,硬是将妹妹摆了进去。
“隐藏住你的气息,绒毛,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出声!”波斯神色凝重的疾声道。
绒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由于没有经验,即便她的灵觉也感应到了不祥的波动,却无论如何也不晓得那代表了什么。但是她仍然会照着她的话去做,很直接的,她感到此刻的波斯姐姐,绝不希望自己有任何多余的任性。
没等么妹答话,波斯就将衣橱拉上。腾身窜回了客厅,他没有将卧房的房门关死,因为那等若此地无银三百两,告诉即将到来的他在隐藏着什么。所以他将每一处的房门都敞开,营造出一眼看尽的格局,任谁看了,都会直觉的认定室内只他一人而已。
布置好了一切,波斯祭起真气,如临大敌的对着门口站立。然后,不出片刻的时间,大门就在他的眼前四分五裂。
门板破裂的迸嚓声中,一人飞踢破门而入。赫然是猫长老。
就猫族的教导而言,在可能与正常人有所接触的环境里,长老诛兽的行动讲求迅速、安静和确实。而现在,很明显的,猫长老违反了第二项要求,这原由,并非因为他的脾气暴躁,而是因为这里的环境使然。
波斯的落脚处位于一栋楼高三层,比路残阳的住处还要破旧三倍不止。
因此,除开了普通人可能介入的不确定因素,以诛兽为终生己任的猫长老,便可什么也不必顾忌的,热热闹闹放手去诛兽。
“咦!好像踹太大力了,我原本只想踢开门的说,呵呵!”猫长老戏谑的干笑几声,继续挂着笑容说道:“不过………你也没有机会再走出这道门,所以,别太在意门板的残缺了!”
“能追的上我,你也算很有一套。”波斯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识相的就快滚,我不作没有代价的厮杀。”
杀手只能为钱动手,那是波斯加入诛兽会的第一天,杀皇所诉说的杀手要则里,最必须恪守的一条金科玉律。
“你在说什么自大的傻话呀,那种速度也足以自豪吗?追不上你的话,我可以去自杀了。”
猫长老的评语听起来很是打压,但其实一点也不为过,在封印揭开以前,虽说长老能推动力量的程度可达第三层,不过实际上,残血真气的层次一但进入第二层,就会对没有灵力加持的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一面发招便一面流失体力,倘若拼了命进入第三层,更是不好过!有纪录以来,封印揭开期以外的时间,将残血真气推动至第三层者虽众,但大都立即晕噘,至于其他极少部分能发招者,也都没有人能发出第二招。
而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那三位长老追不上波斯的原因。要追上敏迅族的速度,就非得配合残血真气推动身法不可,但波斯似乎没有多大的价值,所以三位长老衡量厉害之后,决定作罢,让波斯心底种下了长老追不上他的错误认知。
而也由于错误的认真,使得此刻的波斯,就只当对方是在胡诌:“再不离开,你将没有后悔的余地。”
“别再说傻话了,我既然按照杀皇的旨意追来,那便代表你非死不可,孽畜,为你的罪行下地狱吧!”
甫出手便是第四层的残血真气,猫长老狠辣凌厉的双指直取对方两眼,透着白金光芒的指劲激射而出。
他的身法虽然不及猫族刁钻,但直线飙升的加速却高人一等,随着指劲的逼来,波斯放弃当即闪避的做法,向后疾退,其速度竟还在指劲之上。
接招无益,再加上波斯一颗心全牵系在么妹身上,所以他的战斗考量,就单单偏向将猫长老引领他方,避免这场战斗有任何祸及绒毛的机会;纵身上跃,翻转踢了天花板一脚,波斯斜斜往已经没有门板的大门投去。
“想走,没可能啦!哈哈!”
判断出对方的动向,猫长老闪身拦截,那速度,十足与波斯不相上下。
波斯大吃一惊,居然有这种事,在上古遗族里,很多力量比自己高出数倍的家伙,在速度上也不一定胜得了自己,这个杀皇长老,是怎么办到的?
赶紧全力推出双掌,与猫长老对上真劲。四掌交贴,波斯又吃了一惊,没有料想中相当程度的反震,自己全力施为的五级真气,如泥牛入海全数被对方化纳,而更坏的是,手掌还遭到牢牢吸附,收不回来。
情况险恶,波斯继续施放真气想将对方手掌震开,却怎么也徒劳无功,无计可施之下,发丝根根竖起,展现出猫族的兽变迹象,顿时真气破出极限,猛地增进第六级。
上古遗族的真气共分为十级,而长老的残血真气则只有七层,后者的第七层能与前者的第九级斗成平手,因此猫长老的第四层残血真气,可以克制的住波斯的第五级真气,然则却绝对顶不住第六级,终是让如胶似漆的两对手掌分了开来。
猫长老高挺的大鼻头,冉冉流出暗红的鲜血,光以第四层的残血真气化纳第五级的野蛮真气,即使有对拼的资格,但仍然是过于勉强,再加上少部分第六级真气的加入,所以不免有点内伤。
严格的说来,这点伤其实是可以不用受的,因为他的修为已经将要踏进第六层的境地,不过为了争取到波斯不顾一切在自己的身前往后退去的景况,他就必须示弱。现下,他等到了这个景况,嘴角露出每次诛兽时都会展现的残忍微笑,铁爪旋风抓。
“嗡嗡!”的声响听起来满是锐利,波斯粹不及防,而对方的速度又与自己难分轩轾,只有递出灌满真气的双臂,作最基本的防守。
利爪切骨割肉而过,嗡嗡的声响一度转成嚓嚓,紫血如涌泉般冒出、怒瀑般飞溅,波斯的一双小臂,皮肉再也不相连的掉落地面。
猫长老左手抓回利爪,右手扼住波斯的脖子推往墙壁处紧紧压制。
“你很奇怪耶,手都断了,好歹叫个两声嘛!你不叫的话,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快,哀个两声来听听!”
前一刻才活生生的被斩断小臂,此刻的波斯自然是极度的想撕心裂肺的嚎叫,但那仅仅只能想想而已。因为若是自己痛苦的凄嚎,绒毛一定会隐忍不住,暴露她的存在,那是他即使被剁成肉酱也不愿发生的,所以,他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透出半分的哀叫。
”只要绒毛没事就好了……绒毛没事…就好了…………”
猫长老见他仍是没吭一声,心底着实很不是滋味:“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哼哼!就玩到你哀为止!”
语毕左手利爪,毫无章法的乱划,霎时间,一遍又一遍,一痕又一痕,朵朵紫色的血花在空间中飞舞,不出两分钟,波斯的上半身如泥泞的沼地一般,俱皆血肉馍糊。
”……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