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求饶
“大哥您取笑了,这感想,真希望它来的早一点,我就不会去接近彤彤了。”
端看俊美少年这一副感慨的样子,路残阳再度苛责:“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别反悔作过的决定。”
虎猫长吁短叹依旧,而且更加变本加厉:“难啊!作过的事情有哪件随己意的呢?”略为沉吟了一会说道:“认识大哥至今,还不知道大哥您是哪一族的,像您这般的高手,应不是默默无名之辈。”
“这你就猜错了。”路残阳苦笑:“我正是猫族的一个无名小卒。”
“猫族?”俊美的少年推测道:“那路大哥对于龙猫,是否……”
路残阳知道他的意思:“没错,我是有帮助他的意思。”
虎猫喜出望外:“那太好了,有大哥你这等高手督导,龙猫必定一日千里,进境不可限量。”
路残阳微笑的摇摇头:“别高兴的太早,就算我肯帮他,他不肯给我帮那也没用啊。”
提到这一点,虎猫也是相当清楚的,龙猫比毛坑里的石头还硬:“这个龙猫,真是无可救药!”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也就不会放任你去追求彤彤了。”路残阳淡淡的响应道。
同感的点点头,虎猫问道:“大哥来此,不会就只是为了要告诉我人生的道理吧?”
“你猜得不错,我此来是想请教你一件事。”
“大哥请说。”虎猫恭敬的说道。
路残阳切入主题说道:“我在某人的口中得知,这次的龙虎斗,贵族指定在宽心岛开打,所以我想问的是,那座宽心岛,是否猫族贵族的产业。”某人指的是波斯,决斗的见证人自然知道战场在何处。
“是。”
路残阳续道:“既然这样,那上头有一只猫脸龟,你知道吗?”
“知道,那是以前一位师伯,因为豢养困难,所以丢到宽心岛上的。”俊美的少年语气一转:“大哥这么问,难道那只猫脸龟造成您的困扰吗?”
路残阳不否认:“没错,猫脸龟有吞食玉器的生物嗜好,这点我相信你很清楚。由于他吞了一只对我相当重要的玉器,所以我必须对付他,取回玉器,不知道贵族会否干涉?”
猫脸龟是只灵兽,虽然也有排泄的生理行为,但对于它所喜欢的玉器,则是放置于身体的一角,心血来潮的时候,就会吐出来赏看,等看完了,便又再吞回肚里。所以如果路残阳想拿回灵玉指环的话,那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开肠破肚,保守一点的话,也要打到它吐血,但无论是后者还是前者,都会对猫脸龟造成伤害,因此为防无意中得罪了灵兽的主人,路残阳才有此一问。
虎猫没有什么思考,想也不想的说道:“大哥您尽管去吧,那只猫脸龟的生死与我族并没有太大的干系。”
“谢谢,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
两人的交谈,并没有因为路残阳的请教获得了解答而终止,大概是太闲了吧!路残阳一路陪着俊美少年走回漱石饭店,途中两人不住交谈,话题无边无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直到眼前已经可以望见漱石饭店的时候,路残阳才转身离去。
俊美的猫族少年正在行走,陡然间,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势,正逐步地接近身后。虎猫心下认出此来何人,转身脸上微微一笑。
“你会主动来找我,真是稀奇啊!龙猫。”
龙猫的脸色绝不好看,因为他是来摊牌的,也不理对方的揶揄,开门见山的问道:“为什么要接近彤彤?”
“你应该很清楚吧,否则今天就不会赏我一拳了。”
“就因为要逼我与你一战?”龙猫加重语气问道。
虎猫撩了撩发丝,摇头说道:“错!是逼你“全力”与我一战!”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答应你,会全力一战。”龙猫紧盯着对方问道:“这样,你可以放过彤彤了吧。”
“抱歉,不可以。”虎猫望了望四周说道。
“该死的!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已经说了会照你的意思去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现在的全力,比垃圾还要更垃圾。”虎猫不屑的说道:“想我离开彤彤?可以!只要你在龙虎斗中赢过我,好好修练吧!”
“你……”龙猫的拳头紧握,面上青筋暴现,全身震颤发抖,旁人几乎快可以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接着,他作了个虎猫想也想不到的动作,双腿一弯,桀傲不训的龙猫,竟然缓缓跪下。
“我求求你,离开彤彤吧!”
龙猫向自己求饶?臣服的举动,完全悖离了虎猫的本意,这一下子,轮到他俊美的脸上青筋暴现了!
“废物…垃圾……没用的…东西!”虎猫怒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我要的不光只是胜利而已,他妈的现在不是你该求我,而是我得求你,振作起来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只垂头丧气的落水狗,你到底还有没有自尊!我告诉你,九天之后,我要在宽心岛与你一决胜负,你赢了,我就离开彤彤,你输了,我就带彤彤远去,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这段怒急攻心的发言,有一点是假的,不论龙虎斗的结果如何,他都只会悄悄的离开彤彤。
俊美的少年转身便要离去,却被龙猫抱住小腿,但见后者哀求道:“我求求你,不要带她走,你明知道我赢不了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虎猫淡淡的说道:“你算幸运的了,我已经被逼了一辈子……”用力一个抽腿,甩开如蛆一般的龙猫,口中以人类听不到的频率颂念:“自上古至今,以一脉相承的血脉奉行着猫神咒,水的圣灵啊!自在舞动吧!”
结约完成,以龙猫为中心,淡蓝的光辉涟漪泛着周围三公尺,原本围观的群众,纷纷传出惊呼。
虎猫渐渐地远去,想继续爬上前抱住虎猫小腿的龙猫,受到这甜到极点的混浊液体阻挡,手脚一滑,整个人趴倒在地上,身体的周围泛滥着浓稠液体,现下的他,就活像一只落水狗。
重复着不知已经说过多少次的抱怨,路残阳摸着肚子幽幽的唉叹,那个大婶不知是何方神圣,很是豪气,整条长街上的街坊也给她请去吃饭,没有人做生意,这叫他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吃,只好坐在牌楼下乘凉。
当然,自己也可以跑到隔壁村去,但是强烈的灵感告诉他,最好不要乱跑,免得人家找不到自己。
“怎么还不来啊!”
就像是应着他这句话的呼唤似的,龙猫,远远地走上坡来,平常往脑后梳理的发丝垂到面前,而且还湿淋淋的,整个人仿若背后拖着砂石车般,无限沉重的走来。
路残阳喟了一口气:“终于肯学了吗?”
站定在路残阳的面前,龙猫不发一语,像是斗败的公鸡,微微点头。
“跟我来吧!”
站起身,路残阳领着龙猫往下坡走去,两人的身影,不急不徐,转眼间,隐没在夜色里。
直到隔天中午,路残阳才回到卫门关,想当然尔又被晓晓姑娘质问,这次他太夸张了,谁也保不住他,在没有合理的解释下,路残阳只得接受晓晓家法中最轻的一条,跪算盘。一跪就是整个下午,苦不堪言。
而龙猫,像是消失了般,九天不见踪影,其间再没有人看到过他。
九天后,决战的日子到临,路残阳登上了宽心岛。
为了方便龙虎斗的进行,猫族暂时驱散开笼罩在宽心岛周围的愁云惨雾。在此一日之计的时刻,晨曦的曙光经年来罕有的照进了宽心岛。望着旭日东升,虎猫傲然卓立,一件宽松的白衬衫穿在身上,与他白晰的肤色互相呼应,看上去俨然增加了不少贵公子的气息。在这广大的林地中空处,看过去就只有他一人存在,但那当然只是表像,凭着灵觉的查探,他清楚的把握住周遭的树林里,除了有爷爷在观视外,还有另外一人潜伏着。
那个人不用说也知道是猫族的见证者,所以他并不在意。现下的他,心头挂念的就只有一件事,一件因为他的疏忽而很有可能摆乌龙的鸟事。
忘了告诉龙猫,几点要来……
真是讽刺,好不容易才让他燃起了斗志,拼死拼活也会大干一场,却忘了与他确定时间。为防他来得太早以为自己失约,搞得虎猫非得天还没亮就来到这里呆等,万一龙猫吃完晚饭才来赴约,那他可有得站了。
穿过茂密枝叶轻拂而来的海风,已经筛去了大半咸味,飘进俊秀少年的鼻头时,混合了些许甜味,好似烧糊了的焦糖,闻起来怪怪地。秉持着猫族沉着的天性,少年静心的等待。随着时间的流去,不知不觉间,脑海里浮现出彤彤的身影。就要离开她了,那个绑着辫子的健康女孩。她一反常态,表情和悦的说了些临别赠言,“祝你一路顺风,放心,我不会太挂念你的。”
呵呵,不会挂念吗?那为什么提也不提要来送自己一程呢?如果你真看得开,又为什么不让自己跟你多聊几句,反而撂下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语,然后匆匆忙忙的就走了呢?
深吸一口气,虎猫淡淡的说道:“彤彤啊!我不在乎你,但是,可以的话,我但愿不去接近你。”
海鸥的低鸣参杂着海潮起伏的规律声远远传开,像是忧伤的唉叹,又仿佛悠远的呼唤,傍着浮云,这朝阳下的海鸥起落景象,就有着八分神似夕阳下的海鸥飞处彩云归,日出以及日落的那一剎那,其实是非常相像的,都是那样眩惑而迷人。
蓦地树林里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当虎猫注意到的时候,失踪九天,龙猫,已经在他视线所及内的范围之内了。
“进步了不少,来到这样的距离我才有所觉,很好,这样才有意思!”审视来人,虎猫如是的想道。
由于是游泳来的,所以龙猫全身上下,与九天前失踪的时候一样,都是湿漉漉的。大概是因为苦练的缘故吧!他衣物上头的污损不少,红色的衣服看起来很像咖啡色,头发似乎很久没梳理,卷缠成一团,很显然的,此刻的龙猫,外表相当邋蹋。
尽管整体看来,龙猫仍是垂头丧气,但虎猫却依稀察觉到,一股危险如野兽般的气息,正从他的双眼里无法克制的流露出来,在这样的目光压迫之下,俊美的少年不禁想道,这是夺爱的怨恨吗?
“那个眼神很不错,相当适合决斗。”
龙猫原本没有表情的面孔露出笑容,但似乎并非善意:“你喜欢就好,多看几眼吧!以后不会有人能够这样看你了。”
“哦!愿闻其详。”虎猫颇有兴致的问道:
“因为你将会躺在这个岛上,再也无法离开。”
虎猫闻言大笑:“呵呵,前几个礼拜才被打成空中飞人,而且跪在我面前的你,似乎没有资格说这狠话吧。”
龙猫不理他的讪笑,答非所问的说道:“我不会原谅你的,斯文败类,仗着一张脸人模人样,把彤彤扯进来。”
“说到这点我就要说你几句了。”俊美的少年正经道:“人家不喜欢你,又何苦这样纠缠呢?”
龙猫坚定的答道:“她会喜欢我的,这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
“凭什么?”虎猫以嗤之以鼻口气质问。
“凭我对她的真心。”龙猫,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这世界上就只有我对她是最真心的。”
“一厢情愿。”虎猫冷笑道:“什么叫做就只有你?把别人都打跑了,当然就只剩下你!”
龙猫再也难以听下去,喝道:“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接着左手抬至胸前,颂念道:“吾因汝而生,汝为吾之臣,辗转穿梭在上下四方,燃却沧溟寰宇的龙玉火冲啊!奉我龙猫之名,降临吧!”
与上次被阻断之前的情形一样,龙猫左手臂上缠绕的暗红色召纹,泛着暗芒业火徐徐轮转,空间里温度渐渐上升,一阵热流侵袭四面八方,召纹越转越快,霎时间龙猫的左手肘乃至手掌的部分被火焰吞噬,将右手探入火焰中,一炳朱红色的火冲被缓缓抽出。
长约三尺,火冲身存在数道液态热流,仿佛活物般有着些微鼓动,围绕着的火光甚是奇异,由冲尾到冲刃,颜色呈现红、青、紫的三层火光。
这不是龙猫第一次召唤龙玉火冲,过去九天来他每日必会将之召唤,但或许是天命传承吧!每一次见到龙玉火冲,他体内的每一粒微小分子,似乎都在雀跃,感觉血管里的血液开始沸腾。随手运劲,将真气注入龙玉火冲,顿时间火光大炽,彼此产生了连集,只见龙猫的身上冒起袅袅白烟,湿漉漉的衣物转眼蒸干!
虎猫见状,揶揄的说道:“真方便啊!还可以当用干衣服的用。”
“废话一堆,你他妈的给我蒸发吧!”
足下一蹬,龙猫飞跃而起,跳离地面达五公尺,祭起龙玉火冲,居高临下的炎光无限制扩大,状若一颗小太阳,俯冲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