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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相遇
  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春天啊?   雪纷纷扬扬,一片一片,直落入关渡的记忆深处.....   然而,那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冬天?也许正像这一年的初春.....   春天终于就这般的来了,听!西泠城外的小花溪正“哗哗”的流淌着,不时有“丁冬、丁冬”细碎阅耳的声音,那是溪水撞破薄冰所发出的声响。然而,风依然凛冽,春暖乍寒,也许只有溪边的几株老柳枝头所吐的新绿才告诉人们——春天真的到来了!   若沿着小花溪逆流而上,在行约不到一柱香的光景就可以看见西泠城了,此时的西泠城热闹非凡,因为一年一度的西泠武选正在如火如荼的举行着。   武选的地点就定在城西的较武场,较武场原本是官兵演练的所在,但是由于西泠一直远离战火,因此,平时诺大的一个较武场就显得空空荡荡的,只除了这时。   眼下在较武场正中搭起一个巨大的台子,全用上等松木搭就,坚固牢靠的就是同时有数十人在上面蹦踏,料想也不至于有倒塌之欤,更何况此时上面只有一人。    “西泠武选第九十七场的获胜者是....”说到这里,站于台前的那位脸色蜡黄如病夫的汉子语音一顿,台下立时静若寒蝉。“是城东陆定风!”随着那汉子的话音刚落,陆定风的拥护者顿时欢呼起来,因为适才那汉子也就是被誉为西泠公门第一高手“七重天”夏一醉的宣读,无疑宣告陆定风已进入了武选的前四名,这样的成绩怎能不让人欢呼雀跃。   正当台下有人欢呼,有人懊丧的时候,夏一醉忽然咳嗽了一记,台下重归寂静。“武选第九十八场——由五流学府沈寒对阵城西李乘破!”说完这一句,夏一醉在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咳嗽声后,便下了台去.然而,此时的台下已是人声鼎沸。   正当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就见一道青色的身影“倏”地跃上台来,姿势更是轻盈飘逸,只见一年轻人气定神闲地立于台子的正中央,一时间台下喝彩声大阵。   见到沈寒的轻功如此高明,关渡不禁暗自替李乘破担心,但是偏没有一丝办法。正在这时,就听一个雄阔的声音喝道:“城西李乘破来也!”闻言,众人顿时寻声望去,只见人群中一浓眉重眼的少年大踏步行来,衣着虽洗得有些斑白,但龙行虎步间,却也煞有威势。众人立时明白此少年就是李乘破,一时间喝彩声不断。   李乘破执手向众人持了一礼后,飞身上了台去,身形虽不如先前沈寒来得轻灵(因为沈寒如一片落叶无声,李乘破却发出“咚”的一声巨响),但落在台下众人眼中,反而有另外一种声势。   沈寒傲然看了一记李乘破,他内心清楚的知道:无论对方将表面的声势作得有多么威风,这一场他将必胜无疑。   “看剑——!”李乘破的身形一落台上,就一剑向沈寒刺去,这一剑的迅捷顿时令犹在自信满满的沈寒大吃了一惊,因为他着实未料到李乘破一上来就立即向他发动了攻势。   李乘破的一剑胜似一剑,沈寒仓促中顿时落于下风,因为一上来他就被李乘破占得先机,而李乘破习得恰巧又是以气势见长的《厚水剑式》,此剑式一经李乘破使出如浪起云涌,气吞山河,因此沈寒空有一身绝艺,一开始却只能被迫困于守势。   台下的众人怎知如此?均大感惊奇,因为照他们原先的判断,来自武学世家的沈寒,自武选一开始就被认为是此次武选夺魁的大热人选,按理不应该一上来就落于下风,于是众人对先前已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的李乘破报以更热切的关注。   关渡此时内心的紧张丝毫不下于台上相搏的任何一人,因为关渡知道李乘破历来重势,李乘破借着一出场的声势迅速抢占了先手,而台下如此起彼伏的喝彩助威声,无疑更是大大增强了李乘破《厚水剑式》的威势,但是.....关渡此时最担心的是——李乘破如果不能在他气势达到顶点的十招内胜过沈寒,那么他将毫无机会。   关渡终于失望,当见着李乘破最具威力的一招《鱼翔潜底》被沈寒以快速绝伦的身法避开后,关渡就知道李乘破今天注定逃不开失败的命运。果然不出十合,沈寒剑式的反击逐渐大盛,其剑法的凌厉令观者无不瞠目,渐而众人开始为沈寒大声喝彩起来,李乘破的剑式就更见凌乱,就在关渡暗自摇头,不忍再看的时候,台上的优劣忽然再度发生更改。   只见沈寒在将李乘破快逼至台角的瞬间,剑式忽然一顿,身形更是一撤,而就在同时,就听李乘破大喝一声,运剑如刀,直劈向沈寒,沈寒慌忙间以剑封住,身形更是连退不已,李乘破更是得势不饶人,一剑重似一剑的劈向沈寒,台上所发生的这一切几乎让在场所有人看不懂,关渡更是不懂。   “难道李乘破竟然有连我也不知晓的绝招吗?”关渡内心自问了一句,又茫然的摇了摇头,因为刚才那一幕,关渡清楚的看见,李乘破之所以重新取得优势并不是自身的剑式,而是沈寒突如其来的莫名一怔所造成的,当然,李乘破运剑如刀的威势也使得恰如其时,而这一式正是由关渡所创的《雷斩》。   其时正如关渡心中所怀疑的一样,李乘破的确不是凭借自身的实力重新取回优势的。就当沈寒一剑将李乘破逼至台的一角,只要再出一剑就必将李乘破逼至台下时,忽然见着李乘破诡秘一笑,紧接着就听李乘破低声念道:“暗器!”饶是沈寒了得,身形顿时成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剑式由前至后,在身前守了个滴水不漏。因为沈寒万万没想到李乘破竟敢冒大不闱,私下使用武选规则严令禁止的暗器,而刚才他为了尽快将李乘破迫下台去,一时间其自身门户大开。再联想到李乘破一上台来的诸般不合常规举措,当他听到李乘破诡秘的笑称:“暗器来了!”,沈寒出于自然,想到那一定是非常“恶毒”的暗器,第一反应,沈寒首先想到的是利用家传绝学身法自保,没想到李乘破借势大喝一声:“你错了!”闻言,沈寒又是一怔,可瞬间就明白由于适才过于小心,原来上了李乘破的当。可是此时的沈寒已经没有时间懊丧的了,因为就在是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李乘破忽然运剑成刀,其剑势与先前与他对敌而使用的《厚水剑式》之凝重相比大异,如雷劈光斩,几乎令他无可避及!   直到此时,台下方爆发出山崩海裂般的喝彩声,众人均没有料到:原先并不被他们看好的李乘破之武功竟然如此高明。   伴随着喝彩声的高涨,李乘破如有神助,雷斩之势愈发猛烈,沈寒直给此剑式击得仿似只有招架之功,面色更是如纸一般的苍白。关渡却暗自心惊,因为关渡清楚的知道,他观雷电而创的《雷斩》为借景化式,逆境一击当如电斩雷鸣,可是像李乘破这样连续攻击毕竟是要耗费真力的,而李乘破的强求也违背了他所创剑式的“自然”本意。李乘破能如其所愿吗?   喝彩声瞬间到达了沸点,因为李乘破已一剑将沈寒劈至台角,看来只要李乘破再出一剑,以沈寒目前状况,怕是定要落台而败,一时间“李乘破必胜!”的助威声此起彼伏,甚是骇人。可是这一场比武的进程注定要出乎大多数人的预料,只见李乘破忽然一停步,向眼中布满血丝的沈寒执手一礼后,竟然首先下了台去,此一举大出人们的预料,因为按照武选的规则,比武中任何一方先落台,无论任何理由,必定被判为败方,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台上的沈寒更是呆了半晌,因为正当他终于从逆境中摆脱出来,准备以狂风暴雨之势反击时,李乘破竟然自动下了台去。“为什么?”沈寒血红着双眼,其状若迷。     武选第九十八场终于以李乘破的自动放弃告终,按武选规则:放弃即是败,然而,在围观者的眼中,李乘破应是理所当然的胜利者,虽然没有人明白李乘破为何自动放弃入围,但当时李乘破大优的局面在场众人无不亲眼目睹,众人纷纷对李乘破予以胜利者的祝贺。    关渡待与李乘破走到较武场边缘时才低声问道:“你不会有什么事吧?”   “怎么可能有事?你没见着我是在胜利唾手可得的情况下自动放弃的吗?”李乘破依然豪爽的笑道,就在这时,李、关二人同时听见一声冷笑,那冷笑如一缕初春凛冽的寒意,更如一抹夺人心魄的剑意,二人一回头,终于见着了他!   他的孤傲清绝自相逢的那一刻起,就深深印在关渡的记忆里,一如那一季的初春冰线,即使当时他是那般的年少轻狂,而在春日阳光的映射下,他的发就这样一直在风中乱乱斜斜。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发出如此不屑的冷笑?”李乘破面无表情的质问着他。    他根本没有回应李乘破这看似挑衅的问话,只静静的仰望着苍穹,在初春的阳光下,他衣白如雪。   “原来是个痴人!”李乘破故意肆略的笑了一句,对关渡轻扯他衣袖的动作假装未觉。“还是个故作清高的假痴人!”李乘破忽然大笑。   “你根本不明白你适才败得有多么耻辱!”他忽然一回头,如剑的目光令关渡大吃了一惊。   “败?耻辱?”李乘破给他如剑的一句话凭自愣了半晌,随即就又恢复了先前的洒脱神情,李乘破笑着反问道。“那么,请你说说我如何败,如何耻辱?”。   他对李乘破如此不怒反笑的神情倒也有些出乎意料,只不过他这一次的回答却令李乘破更为吃惊。   “你是计穷、力尽而败,可谓完败!败者不敢言败,妄图掩耳表象之胜,难道还不算耻辱!”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后转身即走。   “你.....”李乘破仿如气急败坏般的一剑向他刺去,他头也不回,剑仿佛从一个莫须有的空隙却又后发先至的指向李乘破的肋下,李乘破急忙一个撤步。见状,关渡更是被他匪夷所思的行剑方式骇了一跳,因为在此之前,关渡还从没有见过、甚至想过:天下间竟然还有如此大违常规的行剑方式。   他仿佛也被李乘破近似无礼的背后偷袭激起了怒火,他慢慢的转过身来,白玉般的面颊上煞气一闪而过。   “你的剑确有评价我胜败的资格!我迫切想知道你的名字!”李乘破执手一礼后,竟然很认真的问道,他终于一愣!   他的名字正是叫做凌倾斜。      凌倾斜的住处简单得有些令人吃惊,一张床、数张几,除了透窗遥望院落里随风摇弋的竹,剩下的就是一卷卷的书谱了。关、李二人随意翻了翻,大多竟是来自异域的武功图谱。   当时世面上流行的武功图谱绝大多数是由官府勘印的,武功招式则又主要是由皇家武院里的高手所编录,甚至每年高中武选三甲的也可能被御赐刊印他们的成名招式。象李乘破习的《厚水剑法》就是由皇家武院里的高手“泰山”向唯意编著的。而从异域传来的武功图谱,世面上绝少见,有的也只是东游麻沙镇一带的坊刻本,且版刻经常疏漏,讹误极多,不可资信。而像凌倾斜这里有如此多而全的武功图谱,又大多为原刻,有的甚至还是初印本,不由的让关、李二人惊羡。    看到关、李二人满脸写着疑问,凌倾斜淡淡地道:“是一位来自阿严重吴海的朋友送给我的。”   “难怪你使的剑法如此的怪异,原来是什么阿严…海的剑法。”李乘破仿似恍然大悟的叹道。   “不!那是我自创的剑式,名《蔓》,因为蔓可以在它的世界里随任意角度生长蔓延,不过此剑式里我溶入了异域的剑意。”凌倾斜不冷不热的答道。闻言,关渡倒似真吃了一惊。因为关渡自见着凌倾斜的剑式就一直怀疑:天下间究竟何人能创出此种大违常规的行剑方式。而李乘破在听到这一回答却有些莫名的兴奋。   “哈!小关你可找到同好了!你也不是经常创一些稀里古怪的剑招吗?”   “他?”凌倾斜望向关渡,“他也自创剑式?”凌倾斜追问了一句。   “可不是,小关不仅创的剑式怪异,连剑名也同样怪异,甚么《枫林唱晚》、《细雨惊雷》....!”李乘破仿如背书般的将他所记得关渡所创的剑名报了一长串。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细雨惊雷》剑式?”凌倾斜目视着关渡,仿如一脸的期待,又仿如不屑一顾,其表情的复杂瞬间令关渡有些惶然。   在李乘破的催促下,关渡终于使出了他的《细雨惊雷》剑式。开始剑式绵绵轻柔,渐而细密直至厚重,突然,关渡反身一劈,那一剑竟如刀斩,隐隐有风雷之声。看完,凌倾斜沉吟许久才开口问道:   “前日,李乘破武选对阵沈寒的可正是这一剑式中的‘雷’之式?为何与你今日所使剑境大有不同?”闻言,李乘破忙得意的抢答道:“自然是小关的《细雨惊雷》剑式中的《雷斩》!我倒并不是特意偷学他所谓的‘独门绝学’,只不过平日里见他使得次数多了,加上《雷斩》的确有些道理,于是我便拿来我用,没想到关键时候的确起了作用,可惜....”说到这里,李乘破忽然住口,因为武选他用尽心计依然没有胜过沈寒,对于一心求上的李乘破来说毕竟是一件令其丧气的过往。   “可惜你并没有领略到初创者真正的剑境,要不然你何至于力尽而不战?”凌倾斜接口答道。闻言,李乘破面色苍白,因为凌倾斜说的的确是实情,当时李乘破因使用关渡所创的《雷斩》而场面大优,但是同样也因为连续使用《雷斩》而真气耗尽,而不得不自动放弃,凌倾斜可谓看得透彻。   “你明白此剑的真意?”关渡第一次主动开口向凌倾斜问道。因为关渡创剑通常是借景而发,随兴而至,有时候连关渡自己也不明白其所创剑式的真意何在?   闻言,凌倾斜并没有回答,只沉吟了片刻后,取剑在手,剑在身前,由轻及重,自左及右,忽然间挥出一道极其绚丽的剑式。使毕,凌倾斜侧目望向关渡。   关渡终于笑了。   原来凌倾斜根据刚才看到关渡的《细雨惊雷》剑式,以他自己的行剑方式,也就是以另外一种对剑的理解方式来表达关渡《细雨惊雷》剑式的含义,关渡也直到此时才明白他当初观惊雷所创的剑式,除了自身喜好外,其剑的本身特点最大在于突发之变,也就是在对敌之际,大出对敌之意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变化来破敌,以瞬间一击而最终制敌。而凌倾斜刚才用他自己的剑所阐述的也正是《雷斩》的突变真意。当然,关渡此时更有体悟,而这一种体悟甚至连凌倾斜也无法明白,关渡体悟到他当初为何以细雨惊雷之景创剑了。因为关渡感觉只有在细雨润无声的那一瞬间,天地间乍起惊天动地之雷,事先毫无任何征兆可寻,当可真正为“突变”之真谛。而凌倾斜适才阐述的那一剑虽然也同样是“突变”,但是在当时的关渡看来:为“人为”,即后天极力造就的“突变”。后天着于痕迹,失却了原先的自然,那最终也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细雨惊雷”了。至于当时的凌倾斜为什么会将他的《细雨惊雷》阐述成那般后天着于痕迹的惊雷剑式?也直到多年以后,关渡终于明白,原来,凌倾斜根本就在行事、处世甚至思维方式上与他是两种截然相反的两类人。   自观得凌倾斜用其剑阐述《细雨惊雷》剑式后,关渡对凌倾斜又加深了一层认知,正如初相逢时的印象,关渡就愈发认定凌倾斜是这世间天才纵横之人,对剑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认知,只不过更多表现在其自身特立独行的方式,而更让当时关渡的内心感到欢呼雀跃的是:他终于找到一个与他一样独自创剑之人,即使他们的出发点并不一样,关渡更多的时候是随兴喜好而创,而凌倾斜的创剑更像明知不可为偏可为的一种信念、一种执着。可是,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动力催使凌倾斜这样年复一日的创剑呢?关渡曾一直不能明白,也许直到某一天。   那一天,关渡正与凌倾斜谈论到剑意的转换时,就见李乘破兴冲冲地进了门来。   “凌小邪、小关,你们两个暂时停一下,你们猜,我买到了谁的刀谱?”李乘破得意的将手中蓝色封皮的书谱在凌倾斜与关渡的眼前晃动了一记。   “谁的?”关渡立即追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去买的?”因为关渡知道李乘破虽然外表豪爽,其实由于家境贫寒,他向来是没银子去买那些在关渡也认为贵得离谱之武学图录的。闻言,李乘破不禁有些生气,随即开口说道:“我为什么不买?难道柳瑶池新刊印的刀谱我还能错过?想方设法我也要买回一本!”说到这里,李乘破更是有些得意,关渡见了也不禁好笑,暗中更是猜想:李乘破一定又是动了什么古怪的办法了。自打关渡与李乘破认识,关渡就感觉李乘破办法点子特别多,甚至有时也会很“阴险”。   “柳瑶池?”凌倾斜终于开口问道。见凌倾斜也为之所动,李乘破终于满意的笑了。   “当然是柳瑶池,她可是近十年来唯一有资格入选勘艺所评定公告牌-刀榜的女性哦!”李乘破夸张的恍似两眼放光般的解说道。   “难道就是那个‘以情入刀,情越深刀亦深’的柳瑶池?怎么她已登录勘艺所评定的公告牌-刀榜上了?”关渡此时也记起了世间对柳瑶池的传言,一时间不禁神思向往。   其实,当时在九洲,在当时凌倾斜、关渡、李乘破以及这天下间每一个习武者的心中,最向往的并不是在皇家武院举办的每年一度武选中声名雀起,而是由数百年历史的民间机构勘艺所评定的公告牌。只有登录在公告牌上方才成为这世间真正的武之强者。   “习武就要练到像柳瑶池那样让天下人记住自己的名字,让万人仰慕,虽是女子,我也服了,更何况她还那么美,无怪一出世即有柳仙子的称号!”见李乘破指着扉页精印的柳瑶池的画像,一幅无限仰慕的神情,关渡也不禁有些痴然。然而,更令关渡感到心驰神往的是其名为“情刀”的刀式,即使图谱中只有寥寥数页,但由于刊印为东游麻沙小光明庄的精雕本,麻纸初印,刻工的一刀一笔无不将“情刀”的神韵刻画的如跃纸上。关渡以景入剑,自当要观这以情入刀的绝世刀意。   “你看这一式,如小塘春水,意绵绵,恨切切,情到深处,人是无情刀有情,孰能无情?前人刀谱中少有此境。”其实关渡当时方才十五岁,关渡如何能明晰情之真谛?但是由于关渡与生俱来的一种对剑之创作的领悟,让他瞬间从图谱内领悟了柳瑶池情刀的意境,更让关渡追幕不已。   “人是无情刀有情?”凌倾斜竟然将关渡的话重复呢喃了一遍,瞬间呆至半晌。   “小关,你终于说出了个笑话!人若无情,刀怎能有情?人有情,刀无情还差不多!再说江湖称颂的多情柳仙子怎会是你信口胡诌的无情人?”李乘破大笑道。闻言,关渡也不禁哑然,因为刚才的那一句是自己沉迷于《情刀》刀谱时随口念出,而现在经李乘破指出,自己也不禁觉得不通之极。   “不!”凌倾斜终于从沉思中惊醒。   “什么?”关渡与李乘破齐声追问道。   “人是无情刀有情,从有情到无情的修炼是个多么艰难的历程啊!”凌倾斜忽然一叹,而这一句的古怪令关渡与李乘破为之瞠目了良久。   “如何艰难?”李乘破隔了半晌才追问了一句。   “不经历内心的自我洗礼,何谈可以启迪后世的独创刀艺?”凌倾斜的颊上忽然掠过一丝艳红。   凌倾斜的那一古怪之极的话语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印在关渡的记忆里,有时候关渡甚至怀疑凌倾斜更多的给人一种神秘玄虚的印象,然而,自那以后,关渡却发现凌倾斜在武学上所花的精力愈加苛求了,关渡自然也乐得其所,毕竟有凌倾斜这么一个天资卓越的人作他的一面镜子,关渡何乐而不为。   其实,对于武学,关渡是个慵懒的人,随兴而作,正是关渡真实的写照,由于有了凌倾斜这面镜子,甚至是一种参照的外在动力,内心时常有一种喜悦、一种兴奋,关渡竟难得的沉没在武学的天地中,一发不可收拾。当然,李乘破更是勤修苦练,李乘破历来是一个不甘于沉沦与放弃的人,即使在与凌倾斜结识后,李乘破决定弃剑从棍,那也只表明李乘破是一个真正懂得坚持的真谛之人!   三人愈发沉迷于武学的奥境中,直到那一年的十月七日,那一天,秋高云淡,由关渡提仪去西泠三十里外的荒月寺-枫林谷游景,因为在那里,关渡观景而创剑式《枫林唱晚》。   正当李乘破、关渡、凌倾斜三人沉迷于“枫叶红于二月花”的无边胜景时,三人几乎在同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疯狂的马蹄声。   他们并不知道,由此他们将开始一段传奇的江湖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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