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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名起,惊鬼城 32
  旁侧玉琳同那两位伴座的堂主及一应陪伺丫环奴仆,无不屏息静观,盏茶之间,赵九勋已是双目大张、汗如雨下。再看古天龙,却依旧面色红润、不喘不躁,正如引射者不施满弦之弓。忽然一声脆裂,那酒杯怎经得住两位高手如此折腾?已应声碎作粉末。古天龙凝神一吸,尽将那扬洒在空中的美酒吸入口中。赵九勋一不留神,最后一丝余力竟将一块碎片吸入口中,幸他反应得快,并未吸进腹中,急忙吐出来,神色万分尴尬。   玉琳在侧看得真切,险些笑出声来,却也禁不住喉间咯咯有声、香肩抽动。古天龙吞下美酒,缓缓笑道:“这经过真气摩合的美酒,果然更加香醇呀!”赵九勋却是哑子吞黄莲、有苦难言,知道古天龙有意羞辱,心中暗恨道:“猖獗小儿,气杀老夫也!”然已领会古天龙的能力,知道古天龙的武学远在自己之上,再不敢自取辱祸,只得强作笑脸来招待古天龙同玉琳。这真是“心怀怨怒万千重、故作笑脸迎宾朋。”   各人在心底里明争暗斗,脸皮上却又相敬如宾,待都已七分醉意、三分朦胧时,古天龙漫睁醉眼,极力推辞不可再酒。赵九勋心中亦有计策,便乘势吩咐丫环仆人准备客房,以让玉琳及古天龙早些安歇。目送仆人们送二人远去,赵九勋忽然来了精神,冷冷笑道:“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武学修为已达到如此境界,传令各香堂知晓,一切都要谨慎,千万不可让他坏了我等大事!”   旁边神风堂堂主道:“这小子自称苍天赐,分明是有意隐瞒身份,照武林传言来看,属下料定他便是武林盟主古天龙。而他身边的那位女子,便是他未过门的媳妇萧玉琳。两人借口为金天正所托而来,定是另有图谋!”   赵九勋点头道:“实是可恶之极,竟然搬动武林盟主为丐帮出头,那就要更加小心了,千万不可与之明斗,只能暗地施策!”明月堂堂主道:“帮主放心,这小子孤身一人前来,只要我们不在他的眼前有所动作,又把以前的事推托不知,谅他也奈何不了我们。更何况他年少气盛,大醉不省人事,身边又带着一位绝色美人,今夜岂不坠入温柔乡中?我们今夜只需要略作安排,便可以高枕无忧了!”赵九勋闻言,连连点头称妙……  ……却不言那三人商议什么对策,再说玉琳扶着古天龙,自有丫环在前方手提琉火灯笼引路而行,不多时进入后院中,此时月轮半空,院中荷池假山、碧阁高轩,真是难得的幽雅静地、少见的明净清居。迎面阁楼廊柱上用篆书作联道:“客来蓬荜生辉;宾至草庐增色!”前面丫环推开一间房门,进去点燃烛火,转身迎玉琳道:“小姐请!”玉琳挥手道:“你退下吧!”丫环自应声而退。   进入客房,古天龙忽然一改醉态,扬袖拂灭烛火,轻扳玉琳香肩,两人已紧挨着身体躺倒在锦被上。玉琳也不知古天龙何故如此,黑暗中但觉自己玉面滚烫、芳心中狂鹿奔突,轻声道:“龙弟、你不是、不是已经醉了吗?”   古天龙细语道:“我并未醉,方才只是我故意做给赵九勋那老贼看的,要他今夜放松戒心罢了!”玉琳含羞不胜道:“方才我还以为……那么你又作何打算?难道就这样斗智吗?”古天龙道:“今夜一席鸿门宴,那老贼并非与我作戏,乃是要试探我的能力,因为他已经怀疑我的身份,若我方才落败,你我定会当场丧命。不过他最后知道非我之敌,所以不敢与我明斗。我用假醉慢其心智,只不知是否被他看破?若看破则今夜必有所行动!”   玉琳道:“我与你朝夕相对,见你方才的神态也以为你真的醉了,更何况那赵九勋?不定他还以为你是一个身怀绝技的酒色之徒,因而未曾在意呢!”古天龙道:“此言差矣,那赵九勋是善用心计的人物,岂会用表面现象来判断?不论他是否看破,为了有备无患,待夜色稍静时,我们就去外面捉一个帮徒和丫环点了睡穴放在屋中。我料那赵九勋必会前来查探,如此瞒过了他,我们也好出去探一些有用消息!”玉琳点了点头,蹑足下床开了屋门,望望月下无人,即飘身而出,古天龙略待片刻,玉琳又已返回屋中,两手各提着一男一女,俱被点了睡穴,男的鼾声大作、女的呼吸均匀。   古天龙见状即翻身下床,玉琳将两人放在床榻,然后同古天龙一起离开客房,将房门掩锁,齐肩飘身离去……果不出古天龙所料,就在两人离去片刻,一道黑影已悄然潜来,他侧耳就门外细听屋中声响后,不由诡谲一笑,又悄然而去。这实在是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之上有能人。   朦胧月色下,古天龙同玉琳齐肩往西边跨院而行,转过两厢走廊,却见不远处的阁楼下坐着一个巡夜的更夫,古天龙心计一动,身如闪电般射向更夫身后。那更夫还未明白怎么一回事,已被古天龙点中穴道,昏沉睡将过去。古天龙将他提在手,和玉琳一齐纵上屋脊,如流星般往远处山野飞腾而去。   片刻已远离长空帮,来至一处荒郊土丘下,两人停下身形,古天龙将那更夫放下地来,扬指解开他的穴道。那更夫兀自伸一个懒腰,睁开眼睛,陡见身边陌生的两人,已是惊得魂不附体,又看看身在荒郊,更是魂飞魄散。古天龙已沉色道:“现在我向你提问,你必须老实回答,否则……”说完作一个断颈的姿势。那更夫慌忙匍匐在地,一边叩头一边道:“大侠饶命,小人有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   古天龙道:“很好,我现在问你,你们帮主赵九勋在最近有些什么异常变化吗?”   更夫颤栗道:“小人是帮里打更的,哪有机会见到帮主?更不知帮主有什么变化呀!”   玉琳已拨出碧血剑,一道血光闪烁,剑锋已驾在更夫脖子上,作怒道:“全是无用的废话,今晚你若不能说一些有用的消息,休怨我剑下无情!”   更夫面色一片煞白,冷汗如雨而下,用近乎哭泣的声音道:“女侠饶命,小人真是什么也不知道!不过你们可以去找鲁堂主,也许他知道帮主的事!”古天龙道:“谁是鲁堂主?”更夫道:“鲁堂主便是鲁春秋,他原来执掌万剑堂,可不知道为了什么,他在半年前就被帮主关进大牢,至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玉琳点头对古天龙道:“这个线索很重要,那鲁春秋一定是知道赵九勋的勾当,才招致囚身之祸!”已闪指点中更夫睡穴,那更夫又沉睡过去。古天龙道:“我们今夜就要找到鲁春秋,以便从他的口中了解事件真相!”玉琳颌首道:“龙弟所言甚是!”说完两人齐肩往长空帮返回。须臾回到长空帮,两人在总舵外驻定身形,古天龙望了望天象,估计已有三更时分,自向玉琳道:“今夜若能找到鲁春秋,明日即能真相大白。我们可分头去找,五更时不论是否成功,都要回到刚才的地方会面,再行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玉琳点头表示赞同,两人又互嘱一番,便各自而去。古天龙心思三更已过,时间已经不多,即闪身往西边院落而去。长空帮总舵占地百亩之阔,庭院互接、楼廊相望,真如迷宫一般,夜色下万籁俱寂,古天龙仿佛夜空下一束寒电,穿梭在屋宇之间,仔细搜寻着每一个可疑的地方,少时已寻遍十余处院落,却是一无所获,眼看即要四更天,心下不免焦急。   又然来到一纵院落前,但见宅门外悬一块黑色的铁匾,上篆“公正严明”四字,门两旁又道:“墨尽长江水、难书汝罪;罄遍南山竹、怎释尔恶。”古天龙心中一动,依此看来,此处倒像是一个执法之地,看来需细加查看。心念甫定,古天龙即展身向院内纵入,足踏平地,这才放眼四望,只见内宅中灯火通明,又传出大呼小叫的喧哗声。   古天龙上前湿破窗纸,凝目望向屋中,只见几名大汉围坐在一张木桌旁,正在押宝赌乐。墙壁上挂着夹棍、铁钩、镣铐等刑具,看来这里必是长空帮的监牢无疑。古天龙运起真气向几名大汉弹出数道指气,只听一片闷哼声,几名大汉全都应声而倒、人事不省,古天龙自推门进入屋中。   这是一间修长的廊房,廊房尽头,有一不易为人察觉的暗门。古天龙探手轻推,暗门开处,现出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两旁的墙壁上,每距丈余即有一盏长明灯,将通道内照得一片明亮。古天龙跨步入内,一边运起护体真气,以防通道中设有暗器机关。沿道而去,发现道路渐渐向下倾斜而去,约摸走了四五十丈之遥,面前已是一道大铁门,轻推之下,其固竟如泰山般纹丝不动,古天龙提掌运足神功,扬臂拍向铁门。   伴随着一声轰鸣,铁门已应声而倒,几乎与此同时,里面爆发出一阵厉吼,两柄钢刀挟带着迫人生寒的劲风闪电般斩向古天龙。古天龙骤不及防,急向后闪退,而衣衫襟角依然被刀锋划破两道口子,幸他反应得快才没有受伤。迎面两名虬须大汉见未伤及来人,齐齐厉咤一声,挥动手中五环钢刀,并肩跃入通道中,再次攻向古天龙,古天龙却无心伤害这些喽啰性命,熬邪神龙剑已快逾寒电般出鞘,锋芒过处,两名大汉俱虎口震痛,钢刀已被古天龙一剑齐柄处削断,只将两人骇得目瞪口呆,呆立在当场动弹不得。   古天龙拂指如电,喝一声:“躺下!”两名大汉已应声翻倒在地,惊恐不安地望向古天龙。古天龙道:“现在我提问,你们回答,知道就点头,如果回答错误,休怨我剑下不留人命!”说完将剑横在手中。   两名大汉已先行见识了古天龙的神威,现在穴道受制,见那熬邪神龙剑放射出令人生寒的黑气,哪里敢不应承?古天龙已道:“万剑堂堂主鲁春秋是囚禁在这里吗?”两名大汉语一齐点头。古天龙又道:“你们可知道鲁春秋因何被囚吗?”两名大汉又一齐拼命摇头。古天龙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即挥指点中两人睡穴。   抬步前行,进入牢区,但见一间间牢室,俱用粗如儿臂的钢条圈住,堪称是固若金汤、不可逃越。古天龙逐间查看,诺大的牢区,竟然空无一人,正欲返身去解那两名大汉的穴道以问明白,这时候却听到一声哼叫,虽是哼叫,然于古天龙而言却无异见到了希望的曙光,忙循声而去,已在最后一间囚室阴暗的角落里,见到一位须髯霜白的老者蜷缩在乱草中,老者衣衫破烂、骨瘦如柴。从牢室顶端垂下一条钢链,穿过老者肩下锁骨,嵌入墙壁中,其处境实是凄凉而悲惨。   古天龙上前握住牢室钢柱,往左右全力拉开,现出一个容人出入的豁口,抬步进入牢室中。老者听得声响,睁开混浊的眼睛望向古天龙。古天龙皱眉道:“你可是长空帮万剑堂堂主鲁春秋?”老者却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量。古天龙已明所以,提掌印在他的气海上,将一道真气输入他的身体中。   老者在刹那间拥有了力量,抬头望向古天龙道:“老夫正是鲁春秋,只是并非万剑堂堂主,如今却是长空帮一名囚中徒!”古天龙大喜道:“太好了,终于让我找到你了!”鲁春秋无力地惨笑道:“少侠是什么人?寻找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囚徒作什么?”古天龙道:“此间并非详谈之地,且先离开这里再说吧!”挥剑割断锁住鲁春秋的钢链,然后将之负在肩上,出了牢房循来路返回。   出了牢房,已是晨鸡报晓时,天边渐起曙光,古天龙提气跃上屋脊,择定方向快如流星般往郊野中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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