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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一)
 第二天凌晨,窗外依旧漆黑一团,小区内非常安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樊文的手离开键盘,他扭扭脖子,耸耸肩,放松放松自己的身体。他对自己这三四个小时的工作还算比较满意:《同是天涯沦落人》完完整整写了一章,管理软件编写了一个功能模块,并一次调试成功。他甚至还上传了一节《我和美女明星的罗曼史》,自从认识白雪,他这方面的工作渐渐有点懈怠,经常有一节,没一节的,有些书友开始在留言区鼓噪起来,他也觉得这么太监了太可惜了,他决心恢复过去的节奏,一天上传一节!   樊文看看时间,才五点多一点,虽然离平常睡觉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但他感觉体内的兴奋劲已经所剩无几了,他决定上床睡觉,补充体能后再继续奋斗!   樊文很快睡着了,当白雪刚掀开他梦的幕帘,他突然被连续不断的轰鸣声惊醒了。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刚进入梦乡却被吵醒更令人恼火的事了。樊文心里恼得直骂娘,他下了床,走到窗边向外望,小区依旧黑乎乎、空荡荡的,巨大的噪声来自小区外的马路上。   “大清早的干什么?”樊文自言自语,他突然想起李敢昨晚说的有关道路改造的事,喃喃道:“这些工人也太尽职了,天还没亮就开始工作了!算了,他们也是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咱虽然不能代替他们流血流汗,说什么在精神上也得支持支持!”   樊文重新躺上床,眼观鼻,鼻观心,尽力不去听外面的声音,但巨大的机器轰鸣声仍源源不断灌入他的耳朵,他闭着眼,貌似平静地躺在那,最多只能保持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樊文内心轻轻对自己说:“睡得很深反正不可能了,还是起床吧!”他缓缓睁开眼,见时间已过八点,他起了床,简单洗刷一下,吃了几块面包,便打开电脑,开始工作。他仍将白雪赋予的任务摆在首位,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的脑袋昏沉沉的,象灌满了浆糊,脑内的各个零件象生了锈一般,运行得很不通畅,再加上噪音的侵扰,他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写作。   樊文跑到卫生间,捧了几把冷水死命往脸上泼,他感觉清醒了许多,于是又返回电脑旁继续写作。但冷水的刺激终究扛不住一夜无眠和巨大噪音的双重夹击,不一会,樊文又感觉晕晕乎乎,思维不畅了。   樊文盯着屏幕上的空白页,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想了想,决定出门找个安静的地方。   樊文背着电脑包走出小区,见数十名工人正热火朝天地干着,各种大型机器开足马力运转着。马路一侧拉着一条长长的横幅,上面写着:五加二,白加黑,大干一百五十天!樊文内心苦笑道:“一百五十天?路没修好,我人先疯了。”   樊文来到一家公园,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他本想码字,但瞌睡虫不可抑制地涌上脑门,他干脆抱着电脑包爬在石桌上睡起来。等他醒来,时间已过十二点!   “哎呀,耽搁这么多时间!”樊文急忙拿出电脑,开始工作。樊文紧紧张张工作了三四个小时,他正写到得意处,笔记本突然没电了,前面的工作瞬间付诸东流,樊文骂骂咧咧收起电脑,挎着包包出了公园,他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拎着回家了。   “等太阳落山吧!我就不信,天黑了,你们还继续干!”五点半,樊文啃着包子轻声说道。   “我信!I服了U”八点,樊文盯着窗外漆黑的穹庐,喃喃自语。   “还是回去上床躺着吧!”十点,樊文向忙碌的工人行了一个敬佩的军礼。   樊文在半睡半醒之间又度过了两三个小时,噪音终于停了下来。樊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又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了十几秒钟,才确定工人们终于回家了。樊文看看时间,“妈呀,都一点了!”樊文一把拉起被单盖在脸上,心想,“算了,还是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去公园加把劲吧!”   如此过了两三天,樊文变得越来越憔悴。由于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好觉,他的睡眠严重不足,精力也越来越不济,整天像霜打的茄子,蔫了!更令他心急火燎的是,每天比较有效的工作时间只有他在公园的那三四个小时,无论写作,还是编程,进展都十分缓慢,这么下去,猴年马月才能完成白雪交代的任务!   一天上午,樊文正在公园写作,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原来是白雪来的短信,内容仅四个字:快上扣扣!樊文又惊又喜,急忙用手机回道:“人在公园,无法上网!有什么事吗?”   白雪回道:你倒很有闲情逸致啊!我还以为你正伏案疾书,挥汗如雨呢!   樊文知道白雪误会了:她一定认为我在公园游玩呢!樊文正想着该如何解释,白雪又发过来短信:和谁一起?   樊文回道:一个人!   白雪回道:你骗谁呀,有一个人逛公园的吗?   樊文急道:真得没骗你,就一个人。   白雪回道:如果你身边站着一位漂亮的小妹妹,你照直说就是了,男女一起逛公园不是一件非常平凡的事情吗?没必要躲躲藏藏的!如果你认为我会生气,那你就错了! 误会越来越深了,樊文苦笑着摇摇头,他怕写短信说不清楚,干脆拨通白雪的电话。没等他开口说话,白雪微带怒气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不要以为你花言巧语,我就相信你!”   樊文苦笑道:“先听我说完,好吗?”   白雪也为自己没来由地生气感觉不可理喻,她红着脸,没有吭气。   樊文将最近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真的!”白雪说道。   樊文苦笑道:“如果有一句不实,我愿遭五雷轰顶!”   “呸呸呸,你少拿毒誓吓唬人!”白雪的声音依旧严厉,但脸上已不由泛起笑容。   樊文苦笑道:“如果你还不信,我也没办法!唉,窦娥也没我冤呀!”   白雪笑道:“窦娥喊冤,喊出个六月飞雪!现在才四月,你也下场雪试试!”   樊文笑道:“我心里在飘雪,白色的雪!”   “不是白色的雪,难道是黑色的雪……”白雪话说了一半,猛然醒悟樊文话中有话,她脸一红,没有继续说下去。   樊文也为自己竟然说出如此大胆直白的话暗暗心惊,他转变话题,问道:“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雪轻声回答道:“我就想问你,钱收到没有?”   “什么钱?”樊文一时没反应过来。   白雪说道:“写书的定金啊!两天前我就打进你的卡里了!”   “哦,我忘记查了!”   白雪嗔道:“你这个人,平时一个劲叫穷,现在把钱给你了,你又一点不上心!”   樊文嘿嘿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白雪说:“好了,我就不耽误你写作了,我要挂了!”   “等一下!”樊文叫道。   “什么事?”   “下次见面,你能不能补偿我这次的长途电话费?”   “你找死啊!”   樊文收起手机,举头环顾四周,公园内,树木郁郁葱葱,大片草地象一块绿色的翡翠,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新淡雅的芳香,樊文深深吸了口气,他感觉自己的肩膀上似乎插上了翅膀,身体缓缓地飞起,向上,向上,两三天来聚集的郁闷之气瞬间全消散了。   午后,樊文起身回家。路上,他找了一台取款机,插入银行卡,果然,他那可怜的存款金额前多了一零两个数字。   “十万块!”樊文盯着数字喃喃自语,“卡兄,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第一次吃进这么多钱吧!”   樊文的眉宇间并没显得多么兴奋,相反,他的神色凝重。樊文属于“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那类人,现在,白雪对他在物质上的支持及精神上的鼓励远远超出一滴水的恩惠,他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怀揣这十万块钱而不感觉惴惴不安!   “努力写作吧!争取早日完成白雪的嘱托!”樊文内心大声对自己说,但他一想到目前恶劣的工作环境,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十分无奈和沮丧了!   第三天下午,樊文一边为笔记本充电,一边玩着无聊的小游戏,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樊文开了门,见白雪象一朵花一样伫立在门口。樊文又惊又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雪穿着一套浅黄色的休闲服,脸色稍稍有些疲倦。她莞尔一笑,说道:“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樊文急道:“怎么会!我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出你!”   “瞎扯!”白雪微红着脸说,“那你吃惊什么?”   樊文干笑两声,说道:“凤凰第一次掉进鸡窝,那叫碰巧;第二次掉进鸡窝,那叫偶然;第三次掉进鸡窝,那就成神话了。我怕我没睡醒。”   白雪笑了笑,没说话。   “请进!”樊文让开身体。   白雪摇摇头。   “有什么事吗?”樊文奇道。   “我来看看你上次说的是不是谎言!”白雪笑道。   樊文摊开双手说:“现在可以为我平冤昭雪了吧!”   白雪突然说:“你跟我来!”   “去哪?”   “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   樊文带上门,和白雪走出大楼。白雪指着楼下的一辆七八成新的奔驰,说道:“上车!”   樊文心想:“她什么时候换了爱好,该租奔驰了!”   两人上了车,白雪开着奔驰,出了小区,很快又离开闹市,驶向广漠无垠的远郊。过了二十多分钟,小车离开主道,拐入一条土路,路两侧全是绿油油的稻田。穿过稻田,小车在一片树林前停下来,前面,有一条蜿蜒的小路直穿树林。   樊文瞧了瞧窗外,问道:“就这吗?荒芜人烟的!”   白雪笑道:“你怕了?”   樊文做出恐惧的样子,战战兢兢道:“你想劫财还是劫色?劫色随你,能不能不要劫财!”   “劫你个大鬼头!”白雪嗔道,“快闭上眼睛!”   “怎么了?”樊文奇道。   “哪来这么多废话!”白雪说道:“让你闭你就闭,我不叫你睁开,你就一直闭着!”   看来很快就有结果了!樊文并不急于知道答案,他缓缓闭上眼睛。   小车重新启动,缓缓行驶着。过了几分钟,小车又停下来。因为白雪没叫他睁开眼睛,樊文仍老老实实闭着眼睛坐在车内,他听见白雪下了小车,又听见她打开他这一侧的车门。他感觉到白雪光滑温润的手握住他的手指,耳边传来她柔和悦耳的声音:可以下车了。再提醒你一遍,我不叫你睁开眼睛,你就不能睁!   樊文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白雪握着他的小手上,仅下意识地点点头。   樊文被白雪牵着,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过了几十秒钟,白雪停下来,樊文急忙收住脚,站在白雪身边。   “可以睁开眼了!”白雪轻声说道。   虽然樊文见白雪神秘兮兮的样子,猜想可能有一件足以令他震惊的事物摆在面前,但当他睁开双眼,他仍不能自控,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呆了,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久久无法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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