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桃苑
五月初,正午时分,艳阳高照,天气好得不自然。
“哎!你们这几个过来集合一下!”湖青山庄洗衣房内,“你们几个去把”仙桃苑“清扫一遍,明儿个有贵客要来庄里。”只见他抛下这么一句话后,便在前面带头走去。
若寒哀叹一声,靠~又要打扫!当丫鬟怎么这么命苦啊!若寒无奈地随着几名丫鬟跟着财旺管家走去,七绕八绕地来到一处他刚才说的名为“仙桃苑”的大院落。
走进院里,财旺管家便给丫鬟们各自分配任务,吩咐好后,他便甩袖走人,末了还再三交代一定要打扫干净。跟来的丫鬟们加上若寒,一共有六个人,六个人打扫这么大的一处院落,还要清扫得很干净,着实让她感到有些吃力。若寒回想起在家中时,也会帮妈妈一起打扫,但是基本上都是整理自已的屋子。
艳艳并没有跟若寒一起工作,她在厨房帮忙,而自己则在洗衣房。若寒只觉心中很失落,没有她的陪伴,难免有些不适应。毕竟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把艳艳当成唯一的依靠。
执起扫把,若寒就朝院落的北面走去,她现在的任务是负责清扫北面的屋子。穿过桃花林,来到主屋,“吱呀”一声,她推开紧闭的房门,一阵温和的檀木香扑鼻而来。屋内宽敞而简洁,东西都摆放得整齐有序,一点也看不出像是没打扫过的样子。这间屋子格调高雅,却不显庸俗,不像某些大户人家里为了显示自己的高贵,而将屋子装潢得极尽奢华,似乎每一样东西都值千万。而这里却恰恰相反,给人的感觉清新自然,没有一般有钱人家的华贵。
若寒贼头贼脑地在门口张望了几下,确定周围没人出动,这才小心地关上房门,走进里面,走接坐在桌旁的圆凳上。环顾屋内,墙两侧各挂着两副水墨画,而正前,挂着两副对联。她对画的兴趣只限于人体素描,对于水墨画了解不多。观赏完毕,她便用食指在那张桌子上划了一下,然后划过桌面的手指伸到眼前仔细观看。手指依然干净如初,并没有想象中的灰尘。
“这么干净还扫个屁啊!”若寒心中有点气愤,明明有人定期打扫的,却还要她们来扫,还要扫得很干净!这不是存心耍弄人么!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这么干净,那还扫什么?午后的阳光透过门缝射进来,打在四周,显得格外慵懒。这么好的天气,用来干活,实在太可惜了。
若寒伸了个懒腰,走到房门,把门上横着的木头将两扇门拴住,以免别人闯入。再次确定外面没人走动后,她这才噙着得意的笑容,走进内室。走到早已铺好棉被的床塌上,她将身体整个抛进柔软的棉被上。
“唔……好舒服!”她滚在床上满足地轻哼,虽然这张床没有家里的舒服,但是比起昨晚睡的那个僵硬的木板床明显好许多。愉快地打了几个滚后,若寒舒展四肢平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想闭眼假寐一会。
她将身体蜷曲着,却忽然感到腰间搁到一个硬硬的东西。翻过身,若寒疑惑地将搁在腰间的东西取出来。哦,是一张折成好几遍的纸。我想起是我早上将它放在腰围间的,古代的衣服没有口袋,腰围间是可以放东西的。我将它打开,那是一张A4的白纸,纸上的是一副男性的人体素描。
随着纸张的铺开,先是一张英俊的脸庞浮现在上面,与若寒记忆中的人影重叠起来。
她突觉心口一阵微涩,眼泪便已在不知不觉中落下来。
镜头拉远,记忆铺开,她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喂!奚若寒,你怎么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进来啊!”在自已屋里换衣服的周易科忽然瞥见奚若寒未敲门就进来,原本套裤子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然后慌乱的地钻进被子里,气急败坏地对她说道。
“哎!别害羞嘛,我敲过门了的。”奚若寒好想狂笑三声,那是她第一次看周易科没穿衣服的样子。
他的样子,令咱们的人体画家奚若寒的创作灵感不断地涌跃上来,此刻她好想将他的样子画下来。
然而,若寒的动作已配合着脑中的思想,手已经自觉地打开背包,掏出纸和笔,将洁净的A4白纸在小巧的画夹上铺开……“你、你干什么?!”周易科的声音略显惊恐,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
“周易科,你脸红了呀!”若寒见状放下画夹,走到床前,指着他绯红的脸惊奇的说道。
瞧自个今天运气真好,不但看到永远都是一副冷静的面孔的周易科,现在脸上竟然出现了除了冰冷之外还有惊恐、慌乱的表情,还有那还未褪去的红潮!
“你才脸红!”周易科闻言气极,猛地打掉若寒指在他脸上的手,“你快出去啦,我要穿衣服啊!”
“周易科~”若寒撒娇地摇着他的手,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我忽然发现其实你的身材是蛮好的,不介意让我画一张吧!”
……
七年的感情,虽然平淡,但并不是想忘就忘的。即使决心要忘记他,不再想起。可是忍不住想起的时候,心里还是会痛。眼睛哭得很酸涩,她就这样揣着画稿,在这个朝代对于周易科唯一的记忆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