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泠香魂
且说有个上江观察使孟浪,闻苏小小之名,因有公事路过钱塘,想见她一面,便借游湖之名,叫了一只大楼船,备下酒席,遂使人去唤苏小小来侍宴。他自恃为官,以为妓女听说官长差遣,肯定立刻就到。
谁料派去的人到了苏小小家,把门拍得山响。
贾姨见那官差颇为傲慢,因此气不打一处来,道:“我家姑娘不懂怎么做酒,你们若要做酒,就到酒坊去。”说罢,嘭的一声关上门。
差人领命,第二天大清早就去了,可去了一看,苏家的门还没开,只得折转身回来。
差人午后再去,说还没有回来。
差人担心误事,便坐在门前呆等,一直等到日落,也不见回来,黄昏也不见人影。
等到了第三天,差人又早早去了。
不料,贾姨一见是前几日来的官差,便回道:“姑娘昨天喝得大醉,正在床上睡得香呢,谁敢在这时候去惊扰她?”
差人,便回到船上禀道:“小人再三催促,那娼妓只装睡不肯起来,全不把大人放在眼里。”
孟浪听了,勃然大怒,便差人到府县令人抓捕苏小小。
府县得知,叫人悄悄报知苏小小。
贾姨听说了,大惊失色,匆匆报与苏小小,又派人去请易小杰来商议对策。
苏小小道:“乳母不消着急。他一连请了我两三日,没请到,才这样装腔作势,我不过勉强去走走便罢了,何必打点?”
这时,易小杰匆匆赶到。
贾姨见了易小杰,一把拉住他说,“易先生,你快帮帮我家姑娘,大祸临头了。”
贾姨便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后果都说了。
易小杰说:“苏姑娘有何对策?”
苏小小梳云掠月,精心装扮起来,吃罢早膳,乘了油壁车,上了画舫,令人通报。
此时孟观察正邀了许多宾客,赏梅吃酒,忽听见说苏小小来了,心内暗喜,却又端起了架子,拿腔拿调地问道:“她是自己来的,还是府县拿来了?”
左右禀道:“她自己来的。”
孟观察的暴戾之气已消了一半。
待到了面前,见那苏小小虽然是淡妆素服,却袅娜多姿,粉面朱唇,光彩照人,宛如仙子临凡,
孟观察见了,顿时消了怒火。
酒席之间,苏小小左顾右盼,诙谐谈笑,引得满座欢笑。
观察喝得酩酊大醉,赠苏小小千金,差人打着灯笼送苏小小回家。
忽听得,门外有人大声喧哗。
不多时,就见县官领了群衙役,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大声喝道:“大胆苏小小借诗讽喻、藐视朝官,本官特来抓捕小小入狱,违者格杀勿论。”
原来,这县官是钱万才的舅舅,因钱万才记恨在心,一直伺机报复,如今逮着了把柄,便要将苏小小置之死地而后快。
不由分说,便将苏小小五花大绑地抓走了。
贾姨在易小杰的帮助下,没多久,苏小小便出狱回家。自有孟观察这番举动远近传闻,苏小小不独貌美,兼有应变之才,声名一发重了。
此时正是七月间,昼暖夜凉,苏小小白天受了些暑气,夜里又贪凉,坐在露台,染了风寒,一病不起。大夫看了,都连连摇头,说是凶多吉少。
不久,苏小小病逝。
贾姨为苏小小治丧,迟迟不肯发丧。
贾姨说:“我还想再等一等,等一个人。”
可是,等了几天,无法再等了,贾姨只好张罗着将苏小小下葬。
却见几个差人驰马来问道:“苏姑娘在家么?若在家,可少留;若出门,可速速请回。我家滑州刺史鲍大人,稍候就到。”
贾姨听了,大哭道:“苏姑娘是在家,只可恨死了,不能接待。若这鲍大人若想我家姑娘侍宴,就烦尊驾禀声,不消来了。”
不一会儿,就见鲍刺史白衣白冠,乘马而来。
鲍刺史临行前,又到苏小小墓前哭祭道:“倘不能为民作主,我鲍仁定来墓前厮守。”又为苏小小置下祭田,为贾姨守墓之费,这才辞去。
郭总对易小杰说:“苏小小她已经死了,可是她到死也没有得到爱情,你这一次又输了。”
易小杰冷笑一声道:“输的是你吧。”
郭总叹了口气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一次回去,我就要捐出一部分财产,做些善事,还有,我从此不再挖掘时空隧道了,我要好好地研究文物。”
易小杰说:“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