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天降
“爹!”天还未亮,小强就忍不住地去找德馨。他真的真的好想娘,虽然她走了还不到三天,但没娘陪他玩,他快无聊得疯了。今天他一定要让爹把娘接回家。
儿子如此坚持,他做爹的怎好拒绝。德馨捏捏小龙的鼻子,“好吧,爹答应你了。”说实话,他也挺不习惯晚上睡觉时怀里少了她冰冷柔软的身子。
芷若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她被囚禁在柯家有多久了?她有多久没吃过饭了?她又挨了多少的拳脚?她不知道,她有好几次昏过去了。
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可是——她不甘心啊,她还想再见见小强、德馨、小兰,想告诉德馨她有多喜欢他的怀抱、有多喜欢他的温柔……
门“吱”的一声开了。
“德馨?!”为何她的眼前会出现德馨?难道这是死亡的前兆吗?在她死之前见到最想见的人?
德馨抱住摇摇晃晃的芷若。他真的好恨,他早该来的,早该来的!
“芷若!芷若!”德馨俯下头低唤她。
怀里的人儿全身冰冷,伤痕无数,脸色苍白,早已昏死过去了。
“你去给我备一辆马车。”他火大地吼,旁边的王子芥早就吓得溜跑了。
休养了近半个月,初冬的早晨,阳光和煦,云淡风轻。一匹矫健的高大黑马和一匹枣色马驹驰聘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辽阔的天地,驰聘的速度。那是一种芷若从未感受过的意境,它太让人昏眩了。芷若不愿停下来,一直催促着德馨策马向前,向前,直至前面无路。草原的尽头是一处断崖。
他们下了马,在草原上铺展开一块野餐布,从马背上卸下准备好的食物,摆在野餐布上。在这天地之间,开始了他们逍遥浪漫的野餐。
芷若伸长脖子往断崖下瞄了瞄,不得了,崖壁上竟长了棵美得只应在天上有的花。
“小强,你看那花!”芷若让小强分享她的发现。
“娘,你很喜欢吗?”
“当然喜欢,它那么漂亮。”芷若陶醉的样子。
“那我去给你摘来。”小强纵身往下跳。
“什么!”芷若下意识地抓住小强,脚下却一滑,人已顺着岸壁滑了下去。
悬崖深不见底,她和小强必死无疑啊!
突然她下滑的身子停下了。何时小强已飞窜上来?本来是她拉住小强的,变成小强拉住了她。
“娘,你总是忘记我是会武功的!”小强抱怨。但一张脸已憋得通红,他的力气毕竟太小了,负荷不了芷若的重量。
“对不起,我总是弄巧成拙。”芷若自责得想哭。
小强攀在壁上的一只手受不住重荷,突然地下滑,芷若吓得大叫起来。
“小强,你快放手,你先上去,别管我。即使掉下去,我也不会死的,我只是回到原来的地方,真的。你快放手啊,要不然会连累到你的!”
芷若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她只知道她不能让小强与她一起跌落岸下!
然后芷若的腰间多了一条坚毅有力的手臂。
“德馨!”
是他!总是在她需要时出现!芷若泪如雨下,对他的出现,她好喜悦,好感激。德馨沉静地伴着她,以致她一直忽略了她对他所持的感情。这一刻,她才心明如镜,她是多么需要他,而她的爱原来在很早很早已一点点地给他了!
“小强,你先上去。”德馨的声音沉稳如磐石。
小强点一下头,放开芷若,身子轻盈地窜了上去。
“告诉我,你所说的,即使掉下去也不会死,而是回到原来的地方,是什么意思?”
德馨绷紧脸,逼问她。看着她那满脸的泪,他差点就狠不下心。他用了多强的意志才克制住想抱着她呵护她的冲动。
“我们先上去好吗?”她真的很害怕德馨也承受不了她的重量而一起掉下去。
德馨攀在崖壁上的手一松,两个人再滑下了几丈。
芷若所害怕的是真的。她无法控制地大叫起来:“德馨,你放开我,我不要你死!”
“你告诉我那几句话的意思!”德馨坚持。
“好,我说。”泪不自觉地又滑下了,她终于清楚德馨在她心中所占的位置了,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他有任何损伤。
“我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未来的世界,在这里只有我的一缕魂魄,所以我即使跌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死的也只是存活在这个世界的一具躯体。你明白了吗?”芷若痛哭出声,她是否从此便与德馨永不能相见了?
“未来的世界?!所以你才那么与众不同?!”世上真的有如此荒诞的事!
“是!”芷若声泪俱下,伤心得似被掏空了。她是多么不愿与他分离,但她必须——“你快放开我啊!”
“我明白了。”德馨不得不相信,“但是我不会让你回去的。”
不等以后做任何的反应,他突然地跃了起来,带着芷若,他不费太多力就回到了崖顶。
“你骗我!”芷若好伤心,刚才她是多么担心他的安危。
“我们现在就回去。”德馨绷紧着脸说。他把芷若直接抱到了马背上,然后他也跃上了马。他的手一直霸道地锁住芷若,却不做任何解释。
小强收拾好餐具,也不说一句地跳上了马。他似乎也感觉到了爹娘之间的不寻常。
马一路狂奔,回到了王爷府。
“王爷,我终于等到您了。”刘公公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快与老奴宫官见驾!”
淮南的叛军已起兵了。”
“好,我马上随你回宫。”德馨的脸上倏然罩上一层肃杀之气,他又该领兵出征了。
德馨出征了,芷若的生活本应更无聊的,但她没有。发现了对德馨的那份爱,这让芷若在府里的生活找到了方向。她突然有了非凡的耐心,一天一天等着德馨凯旋归来的那一刻。
有时她会疯狂地思念德馨,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她无法入睡,穿着德馨的衣服四处游荡,感觉就像德馨在陪着她。
只是等待竟也变得难熬。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四个月,冬天要去了,春天就要来了,她仍等不到德馨归来的消息。
“大人!”一声惊慌失措的叫声。
芷若下意识地转过头,脸上还洋溢着笑。始料不及地,她看见了德馨穿一身藏青色的长衫站在夜色里。一切都停顿在了这一刻——他回来了!
德馨的喜悦也是无法形容的。他先军队回到了京城,不顾一切地狂奔回来,因为他想她,想得快疯了,他曾多么害怕当他回到王府已是人去楼空了。但她仍在,就在她的眼前,噙着笑,无限风情地回眸望着他!他还是不放心,她真的还在吗?他要抱住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她,这样他才能安心。
回到房间,芷若像阵风似的跑进了衣室。出来的她已穿上了一件超性感的紧身舞裙。搂空的后背,低胸,无袖,裙摆短得只裹得住她的臀。她的美好的身材暴露无遗。
德馨目瞪口呆,然后他发现自己已全身紧绷。
“我要跳舞了。”芷若的双颊比最醇的葡萄酒还红。
她舞动腰肢,尽显妩媚,这是她所能想象的最性感撩人的国标舞。
德馨已被撩出了一把火,他声音嘶哑:“把衣换了!”在他失去理智之前,这是他最该做的。
芷若动了上来,倚在德馨怀里,香汗连连,“你帮我脱吧。我刚才跳累了。”她的一双藕臂攀上了德馨的颈。
“你不后悔?”德馨僵硬地说。
“我为什么要后悔?”芷若无辜地反问。
德馨伸出手解开了芷若腰间的扣子,意志也随之瓦解了。积累在他体内的想要她的欲望全部释放出来,来势汹涌。
她大概成功了吧?在芷若还没失去思考能力时她这样自问。
德馨将她抱至床上,深深地吻她。芷若醉了。
“芷若醉了!”这个认知伴着他仅存的君子风度跃入德馨脑中,他似被浇了一盆冷水。她醉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而他怎能趁虚而入呢?
德馨恼怒地离开芷若的身子,声音仍旧嘶哑:“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该死的,她为何喝醉?
她还是被发现了!她精心制作的舞裙,她练了好久的艳舞都没将他迷昏吗?还是他真的对她毫无感觉,任她千般妩媚,万般诱惑都不为所动?
芷若抓了几下头发,既然被发现了就不要再装了,即使要被他嘲笑也是活该!
“没错,我是没喝多少酒,刚才我是在装醉,还自不量力地以为能勾引你!”
德馨一时反应不过来。看到芷若眼里他却像是在死憋住笑。
“既然被你看破了,你要嘲笑就请放马过来吧。”芷若大义凛然。
德馨真的笑了,纵声开怀地大笑。这是他听过的最美妙的情话了,她装醉,想勾引他。“哈,哈……”
芷若怒视着他的下巴,诅咒它马上掉下来。
德馨丝毫不受影响,他的心情从未如此刻这般好。他不在的这四个多月让她想明白了一些事了吗?她装醉勾引他,这是否意味着她已爱上了他?他真的庆幸自己的君子,如果他没有中途打住,岂不是得不到这意外收获?
“芷若。”德馨将芷若重新拥入怀里。
“干什么?”芷若像个惊弓之鸟,将手挡在胸前。
“为了不使你对自己失去信心,我决定继续刚才的事。”德馨摆出他的招牌笑容。
“我不希罕。”芷若昂起头。
“那就换我勾引你吧。”德馨趁机吻她如缎般滑嫩的颈,“也许我比你厉害。”
“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刚才……现在……”德馨的话含糊不清,很多内容都被“晤喇”的象声词给取代了,而且讲得毫无气势。
谁都知道芷若的克星就是德馨,更何况是他有心的勾引,坚持了三分钟,芷若沦陷了。当然,一开始德馨就知道他是稳操胜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