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没办法，只好领着白雪过了马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新华书店。白雪一踏进书店就看见距离入口处不远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便问道：“哪在干什么？” 樊文希望白雪忘记肖像的事，就说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走过去，越过前面顾客的肩膀，看见一位穿着齐整得体的年轻男士正手持话筒大声喊着：亲爱的顾客，亲爱的朋友，请安静！等周围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年轻男士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大家知道，著名影星白雪自导自演的处女作——《爱情百分百》正在我市热映，借此良机，我店特意举办白雪相关作品优惠大酬宾，凡是购买本专柜的图书，一律打五折！我们本来已经联系过白雪女士，她对我们举办该项活动非常支持，我们趁机邀请她亲临福州签名售书，她爽快地答应了。这件事我们一直秘而不宣，主要想给到场的朋友一个惊喜，但非常遗憾的是，今天上午她打来电话，因临时有事，不得不取消这项行程，她委托我向每一位购书者表示衷心的感谢。另外，为了弥补在场的朋友不能一睹白雪风采的遗憾，我店临时规定，凡是购买本专柜的图书，除了打五折，还免费赠送一张白雪的大幅相片。诸位朋友大概都是白雪的影迷吧，衷心祝愿你们能买到自己喜欢的图书！谢谢大家！” 等年轻男士鞠过躬，周围的人都跑去找书了。樊文听了年轻男士的话，有些纳闷：今天上午，白雪明明卧床不起，没见她打什么电话呀。 樊文轻声问道：“他们有邀请你签名售书吗？” 白雪摇摇头，她噘着嘴，看上去十分生气的样子。 樊文说道：“如果你不高兴，完全可以上法院告他们！” 白雪摇摇头，说：“全国这么大，这种事不知有多少，事事都去打官司，我就别想拍电影了。而且，他也说了，秘而不宣，他们这么做，至少没让我背负言而无信的恶名。算了，饶了他们！” “那你生气什么？”樊文奇道。 白雪跺着脚，恶狠狠地说：“难道我写的书必须打五折才能卖的出去吗？” 樊文看着白雪气鼓鼓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他走近书柜，粗略看了看，上面除了摆放有白雪自己写的一本自传和三本诗集外，还有其他人写的各种有关白雪的传记，以及好事者抽取白雪博客和**中的部分内容编撰的游记、图集、语录之类的东西。他的头顶还飘满了白雪近几年拍摄的许多大幅相片。 樊文摸着身边一沓子书，调笑道：“与你相关的图书还真不少啊！有些书的封面有点发黄，看来它们压在仓库里很久了！” 白雪戴着墨镜，樊文看不见她的神色，但他可以想象白雪心里一定很恼火。 白雪不甘示弱，反唇相讥：“某位写的大作连上纸张的机会也没有呢！” 樊文摸着鼻子，苦笑不已：唉，女人还真开不得玩笑！ “你生气了？”白雪有些后悔。 樊文摇摇头，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可没这么小气。” 白雪说：“那你还不帮我瞧瞧，这里有没有你收藏的那幅相片。” 樊文点点头，依次看了过去，白雪紧紧跟在他身后。看完一百多张相片，樊文回头看着白雪，摇摇头，白雪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樊文不忍心，只好忍痛割爱：“明天我把那幅相片带到酒店去，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白雪摇摇头，略带嬉笑的口吻说：“那可是你的梦中情人，我岂能夺人所爱？” 樊文奇怪地瞅了一眼白雪，心想：你这么说什么意思，难道你忘了，相片上的人就是你自己啊！ 白雪脸微微一红，她几乎怀疑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她发现自己有点妒忌相片中的人，虽然她知道这个人就是她自己。 白雪低声问道：“你家有相机吗？” “有！” 白雪笑道：“等我们看完电影，就一起到你家，将那幅肖像拍一张给我，不就可以了吗？” “看完电影，差不多要到九点半，返回家中，至少十点，那么晚到我家……”樊文心里暗暗想着，他的心忍不住怦怦直跳。 白雪望着头顶的大幅相片，问道：“如果让你从这些相片中选择，你最喜欢那一张？” 樊文笑了笑，他从书柜中抽出一本白雪出版的第一部诗集，跑到收银点，将它买下来，然后拿着诗集和书店赠送的照片跑回白雪身边，当着她的面展开相片，说道：“就是这一张！” 相片中，白雪站在疏疏朗朗的树林旁边，地面上堆积了厚厚的雪，光秃秃的树枝上也覆盖了层层冰雪，白雪头戴白色的羽绒帽，身穿白色羽绒衣，一张俏脸，比雪还要白，比羽毛还要柔和。 白雪还记得，这张相片是她去年冬天游玩东北拍摄的，她心想，他还真喜欢白色，这张相片如此，他收藏的那张相片，听他讲，自己也穿着一件白衬衫，脖子上挂着一条白围巾。怪不得他每部小说的女主人公都起名白雪，他确实没骗我！白雪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裤也全是白色的，她心想，出门时选择衣服的时候，自己并没多想什么，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迎合他的趣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