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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晨星瑶台镜 二十八宿环北辰(二)
司徒空明追了好一程,方才得空喘口气。这个像是杨云真的人出了城便一路狂奔,如今来到这偏远的山林中方才停下。司徒空明一边强压内心的激动,一边按着广寒玉暗暗提防,前面的人渐渐回过头来。 “师兄……” “真是你?”司徒空明认出了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你……”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中不知该说什么好,何况他本就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 “师兄,我来只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够封剑归隐,别再参与这场是非。这件事并不是你我能够招惹得起的。” “云真,你似乎知道不少,这些年来的经历我且不问你,你可知道那神主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此做又有何目的?” “师兄不认为我是神主派来的?” 司徒空明不答,他现在脑子里闪过太多的念头,东海之战在即究竟是继续盘问师弟,还是赶回去帮助师父? 看到司徒空明脸上阴晴不定,那“杨云真”知道自己离成功不远了。这次教中有“天山魔手”之称的孔敬替他易的容,也亏得孔敬与那杨云真曾有一面之缘,而事先又有消息将司徒空明与杨云真那些旧事弄得一清二楚,他这才有自信假扮杨云真。 “师兄,实话告诉你,我确实是更始教的人,神主他将会在今晚说出他的目的和他所知道的真相,我只希望你能够听他一言,不要完全受到自己的立场的摆布。” 听他一言……司徒空明这样想道。 “空明,你是我最好的弟子,我真不希望看到你如今的模样。”司徒空明的师父——凌暮长老语重心长道:“掌门的弟子齐天风在门外说要来看看你,好像有话和你说,希望你听他一言。”说罢,老人踱着步子离开了。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黑衣青年,身背长剑没等司徒空明招呼,就径自坐在了桌子旁,拿着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听师兄提起过你。”司徒空明对这不速之客明显没什么好感。 “你师兄?谁?吴镜台?”天风抿了一口茶道“他居然会提起到我?等等,他会说话?” “他说你很讨厌。” “你觉得呢?” “我也这样觉得,你整天弹琴读书做给谁看?铸剑却一窍不通。像你这样装模作样的家伙没几个人会喜欢吧。”司徒空明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其实他本与齐天风接触不多,更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如今一言倒更像是为了发泄自己这几天郁结在心中的烦闷。 “那你呢?整天不吃不喝闷在房间里做给谁看?做给杨云真看?他看得到吗?” “你!”司徒空明被说道痛处,一时气结,一道剑气由指尖发出,直飞天风握着茶杯的手。后者略微将茶杯上抛,手指一弹,剑气便消散无踪,杯子又正好落回他的手里,一滴茶也没有洒出来。 齐天风又抿了一口茶:“如果你真的关心他,可以尝试去找找,找不到那也要让自己活得更好,没人希望天天看到你板着这张死鱼脸,我相信他也一样……” “把你的破面皮拿下来吧,你不是杨云真。”司徒空明道:“你们神主的这种做法会让我对他的好感大打折扣,不过你的建议我会尝试着去考虑一下。” 晚霞总是能吸引楚雪蓉的注意力,但今天却例外,虽然离大家聚集的地方还有一段路途,但她已经先来到了海边,可是一起出来的三个师兄到现在还没回来,虽然她知道以他们的身手了,很难有人能够给他们造成什么所谓的“不测”,但从刚才开始,不详的感觉就一直笼罩在她的心头。在她觉得不安的时候,持剑的右手往往会握在配在腰间的苍月的剑柄上,但是今天她的右手却握着旁边这位小朋友的手。 齐天风把朱悬烛扔给她,她一直是比较开心的。因为一来这孩子机灵可爱,二来自己旅途无聊,正好有人作伴。但今天形式似乎有些诡异,这才意识到,小孩的确是个累赘。 忽然,身后一阵劲风刮来,不容她多想,只觉得右手一麻。但楚雪蓉毕竟不是常人,左手连忙并指成剑,一道剑气向身后啸去。 “哎呦呦,这就是传说中的苍月剑主楚雪蓉呀,果然人如其名。长得果真如清水芙蓉,啧啧,不可方物啊。”声音却是从前方传来,一个黄衣人出现在眼前,右手捏着不知什么时候被掳走的朱悬烛的脉门。但是左臂上的擦伤还说明了刚才那道剑气确实伤到他了。 “你们的神主不是一向自称能够拯救苍生的吗?如今怎么把主意打到小孩子头上了?”虽然平时楚雪蓉在师兄们面前常常会撒娇,但她并非不知轻重之人,眼前这人明显是敌非友,她自然要小心应对。 “神主他老人家自然慈悲为怀,但比较卑鄙的人,比如说我嘛……却也不会计较那么多。” 该死,楚雪蓉暗骂道,师兄把自己的徒弟交给我,现在可如何是好?眼前这黄衣人的实力似乎并不比自己差上多少,而现今朱悬烛又在他的手上。楚雪蓉焦急的神情被黄衣人看在眼里,心里很是得意,连忙火上浇油道:“只要姑娘封剑归隐,不再插手东海之事以及以后灵剑门的事,那么这个小孩我自当奉还。” “哼,”楚雪蓉冷笑道:“你们的神主不是自称神通广大吗?让我以后不再参与灵剑门中的事物?他可知道我们六杰的使命?这后果可不是他能担当得起的?” 使命?什么使命?那黄衣人暗暗奇道,怎么从来没听神主提到过? 楚雪蓉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摆脱现今的局面,正自慌乱。忽然她感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她向目光的来源望去。发现居然是朱悬烛正看着自己,目光中存在的并不是惊恐,亦或是希望她这个师叔来救自己,而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不应当拥有的平和…… 今天又从师姐那里学到了翻花绳的新花样,开心的楚雪蓉一蹦一跳地跑进内院,大声叫道:“师父,师父。”但是并没有人答应,楚雪蓉并不感到稀奇,因为一向喜爱她的师父不搭话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在与别人下棋。 今天又会是哪位长老要摇着头从师父这里走出去了呢?楚雪蓉兴奋地推开门,却发现坐在师父对面的是一个与自己一般大,七八岁的男孩子。那男孩一袭黑衣,手里夹着黑子,好像是陷入了长考。 这让楚雪蓉多少有些好奇了,这围棋之道,她的师父——曹让长老在灵剑门里并无敌手,如今居然陪一个与自己一样大的小孩子在这里下棋,着实奇怪。为了讨师父欢心,小雪蓉也曾闹着要让师父教他围棋,但每次都被他微笑着拒绝了,说什么她还小云云。今天看到这情景,她多少有些不高兴了。她嘟着小嘴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看着棋盘上她并不理解的一块块黑的白的拼在一起的图案,因为她毕竟还是知道,师父下棋,她还是不要打扰为妙。 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小雪蓉就觉得无聊了。她不禁开始打量坐在师父对面的这个小男孩,只见他看着棋盘,夹着棋子的食指和中指在棋子上不断地摩擦着,眼神却是难以言喻的一种深邃与平和,这一眼望去楚雪蓉总是觉得这个男孩子比自己好像大上许多。 一会,那男孩子终究还是把那棋子投到棋盒子里,向曹让作一揖。 “齐师侄,”楚雪蓉听到师父开口了“我只饶你三子,你却能和我下到这般田地,前途不可限量啊。” “曹师伯说笑了,弟子怎敢与师伯相提并论。” “呵呵,总之以后多来陪我这老头子下下棋吧,蓉儿,这是你北宫师叔的弟子齐天风。” “齐师兄好。”楚雪蓉道。 “师侄,还有一事,我观你落子有兵戈之象,布局隐隐有王者之气,还望以后勤加修炼,做出一番大事业。” “谨遵师伯教诲。” 楚雪蓉突然想到齐天风把这孩子交予她时曾说过这孩子学会了剑气指。她自然只是当做玩笑听听,但如今死马当活马医。她用眼神暗示朱悬烛看她的左手。她左手偷偷在袖子结一个气劲,然后作势向斜上方发去。朱悬烛会意,左手蓄剑气,也向斜上方射去。这一下不但出乎楚雪蓉的意料,更是出乎那黄衣人的意料。他自然以为一个这么点儿大的孩子最多会乱啃乱咬,哪里想得到朱悬烛天纵奇才居然学会了剑气指。 这一下猝不及防,饶是朱悬烛的剑气不够精纯,也把那黄衣人一惊,手下意识的一松。高手胜负往往在一瞬之间,楚雪蓉抓住机会,一个飞旋抓住朱悬烛的衣领,拉回自己身边。 等那黄衣人反映过来,却也为时已晚。 但那黄衣人并不退去,反而道:“楚女侠,鄙人的手段想必你也看出了一些,你利用这小鬼耍些手段对这局面来说却也并无分别。”这黄衣人现在还不相信一个这么点大的孩子会剑气指,只道是楚雪蓉耍得手段。“你我若是平日单打独斗你也并无十分胜算,如今,你还要保护这个孩子,你觉得结果会如何呢?” 楚雪蓉换了一种温柔而平和的语调“若是在平日,你我必有一场苦战。”她的玉指缓缓握紧腰间的长剑。一声剑鸣,苍月发出了柔和的白光剑尖指向那黄衣人“但是,今天——却不然。”苍月的白光慢慢增强,就如同海平面上那渐渐升起的一轮——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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