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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名尘土百炼钢 青鸾双飞绕指柔 (一)
二人御剑飞到宝瓶口上,楚雪蓉担忧道:“我觉得师父可能不一定会赞同你的做法。”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见个真章怎么甘心?不过来到这儿,我实在是要说出我由来已久的一个想法:其实我们灵剑门不过都是群铁匠。” “哼,师兄,难道你想说你娇美可人的小师妹也是光着上半身汗如雨下挥着大锤的铁匠?”他师兄妹二人说话从来没有太多的顾忌。 “我们师祖的师父和师公可都是名副其实的铁匠。”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师祖的师父当年为吴王铸剑不惜用自己妻子的血肉,实在太过残忍,师祖也因此才另立门户,可你今天却要来取这不祥之物,难道有我们的六柄剑还不够吗?” 齐天风并未回答,继续寻找。心里一阵悸动,他正自奇怪,猛然醒悟这颤动是背后传来的。他连忙将星魂拔出,只见剑身闪烁着淡淡乌光,微微颤动。另一边,楚雪蓉也盯着苍月纳闷。“剑鸣,”齐天风兴奋道:“星魂和苍月对这里的某物发生了共鸣,看来传说是真的,此地定有宝剑。”忽地,大地裂开了一条不细不粗的缝隙,一道豪光闪耀而出,向齐天风径直飞来。后者挥剑一挡,那飞来之物向后一弹,这才看清一柄凌空倒悬的古剑发出阵阵剑气。 “师兄,恭喜你找到正主了,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打呗,打到他服气为止。”天风说着把星魂丢给一旁的楚雪蓉。剑气一凝,直向那宝剑飞去,那剑似是活物,剑身一绕便躲了过去。天风并指如剑,追那剑柄。宝剑忽地掉转过来,剑尖和天风的指尖碰在一起,宝剑晃了两晃,倒飞回去。 “啊,疼疼疼。”齐天风揉着手指道。 “师兄,你干嘛不用剑。”楚雪蓉想把星魂丢回去。 “我若是用剑降服它,它怎会心服?”说话之间,齐天风已经渐渐发力把那宝剑的光芒渐渐压了下去。但是此时他的体内亦觉得剑气激荡,若不是自己强行控制住,简直要变成一团乱麻,耳朵里也隐隐有金属之声。齐天风一定神,刚准备再次出击,忽然剑光暴涨,又是一柄剑破土而出,倒悬半空,剑身上的花纹与前一柄颇为相似。 “这下来齐了,雄剑干将,雌剑莫邪。”齐天风嘴上说着,心里忽然想到一法,便道:“莫邪,他把你丢到炉子里,你还帮他?”谁知不说还好,话刚一说完。两道剑气已经劈头盖脸地飞来,天风暗想:看来还是得凭真本事才行。他一掌推前,用真气凝成一道墙。那墙与两道剑气一碰,闪烁几下便破碎。天风往后退了几步,所幸并未受伤。 转眼间,一道银白色的光华飞来,出现在天风身边。“二对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楚雪蓉道。 “那当然。”二人相近的两只手相互一点,一道黑白相间的巨剑朝着两把剑直飞过去。两把剑低吟一声,倒飞出去。二人怎会错过这难得的机会?一道剑气网已经将两把剑裹在中间,任凭那剑如何挣扎却怎也出不去。 天风低吟道:“他们似乎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楚雪蓉看到两把剑可怜兮兮地呆在剑网中起了同情心:“我觉得我们像是在虐待动物。” 突然,其中一柄剑发出一阵龙吟。 齐天风对那柄剑施一礼道:“晚辈齐天风拜见太师祖。” “师兄,其实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觉得你怪怪的,看来你真的病的不轻。” 天风并不理睬:“太师祖,现在天下有难,晚辈恳请太师祖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 从那柄剑中居然发出了苍老的声音:“有趣的很,你叫我太师祖,却自称‘晚辈’,而不是‘弟子’。另外,你把我和莫邪困在这里又哪里像是‘恳请’。” 楚雪蓉这下给吓了一跳:怎么剑还会说话? 那柄剑继续道:“你今日有求于我,不得不如此低声下气,其实你们灵剑门的人心里多少还有些看不起老夫吧。” 齐天风不语,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默认了。 “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定数。” “前辈,”齐天风定了定神换回了他早想用的那个称谓“其实晚辈一直觉得祖师与您之间定有误会,此事或是由观念不同而起,但是灵剑门的包容之心早已今非昔比。” “换句话说,你还是认为你们祖师的铸剑之术乃是正道,而我的形象如今在你们眼中已经由所谓‘邪魔外道’改善为‘旁门左道’。” 天风正色道:“术业本不分正邪,但是为了自己的成就不惜牺牲他人,那就……” “哦……你是说,是说那件事。”那苍老的声音听起来有写梗咽,“难得公孙贤还有你这样的传人,也好,就让你们看看事情的始末吧。” 楚雪蓉一直在旁边没插的进话,现在才意识到“你们”当然包括自己。 干将与莫邪发出淡淡蓝光,透过剑网,将二人笼罩,穿过重重叠叠的迷障,去瞻仰那已逝的岁月…… “这里不是龙渊吗?”楚雪蓉惊叫道。只见一个白发老者跪在池子前,虔诚地上着香。一位青年立侍一旁。忽然天空渐渐变色,淡紫祥光由天际浦沿看来,忽然,一朵云彩呈现七彩变幻,无数仙人,踩着这云朵飞临龙渊。 “你就是欧冶子?”其中一位仙人问道,天风只觉得那声音不高却时刻在耳际回响。 “凡夫欧冶子拜见众位上仙。”那老人一边叩头,一边拉着旁边的青年:“干将,快跪下。” “不必多礼,”那仙人道“我听说在人界你的铸剑技艺最为高超”话音未落一块物件,已经从那仙人袖里飞出,飞到欧冶子身旁。欧冶子只瞥了那事物一眼,连忙收回目光。那仙人又道:“给你七天时间,你就用这块海底寒铁,让我等开开眼吧。”说完便乘风而去。 欧冶子在龙渊之畔枯坐一夜,但见漫天繁星倒影在池水中。忽然他眼前一亮,只见潭中倒影的北斗七星尤为耀眼,发出柔和的光芒。欧冶子连忙坐起身来对着屋里大叫:“干将,快把那寒铁拿过来!” 幻境跳转到七日之后,欧冶子再次跪拜在龙渊前。果然,同一时辰,又见祥云飘来:“欧冶子,你可完成了?” 欧冶子并指一挥,只见池中豪光大盛,原本清澈见底的小池居然变成了夜空般的黑色。突然,有七色光满闪耀而出,池中出现七个亮珠呈勺状排列。接着,池水喷涌而起,一柄青色长剑在水光中忽隐忽现,剑身有北斗七星的花纹。水纹向四周排开,那长剑缓缓升起。 欧冶子朗声道:“剑名七星,乃我与小徒共铸。”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在和神仙说话,神情里充满了自豪。纵然那些神仙见多识广,只看见此剑淬火之时便有如此气势,也不由暗暗吃惊。 等那些神仙反应过来,为首的一个道:“欧冶子,你带上这把剑,和我们走吧。” 欧冶子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那仙人又道:“此等神剑不宜在人间出现,你这样的奇才也不该留在人间。” 欧冶子这才明白原来这些所谓的神仙是故意测试他的,现在看见他的铸剑之术确是神妙,不仅想没收这把剑,还想要他的命。但是在这些大罗金仙面前哪里有他选择的余地。干将当时虽然年轻但是他心思缜密,业已猜到这些家伙想对老师不利,他年轻气盛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们算是哪门子的神仙,我师父好心帮你们铸剑,你们居然这样对他。” 欧冶子一听连忙跪下:“我徒儿年轻,不懂事,我这就和你们走,只是我还有几句话想和他交代。” 那仙人道:“你且去吧。” 欧冶子把干将拉到池边的小屋里,语重心长道:“我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这些邪仙还不知道我已铸成了五柄绝世神兵——湛卢,太阿,龙渊,纯均,巨阙每把都优于七星。干将,你资质极佳,答应我,一定要把这五把剑传承下去,并且铸造出比他们更优秀的神剑。” 干将含泪答应了。 随后欧冶子随着那些仙人去了,临走前那仙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此等黄口小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不是立志要成为一名像你师父一样优秀的铸剑师吗?我教你的剑炉这辈子铸不出绝世之剑。”说完,他手指一挥一道寒光打在了干将的额头上。原来那邪仙在干将体内注入一种寒气,对他身体没有影响,却使得在他身边的炉温不会超过一定的高度。但是要铸成绝世神剑无论如何都需要高温的锻造,而铸剑师则更需要时刻守在炉子边,观察炉火与剑性的变化,这样一来,干将即使再聪明也绝对躲不过这两难的境地。 幻境来到了二十多年后,此事的干将已经变成了一个中年人,一个美貌的少妇守在他的身边看着不住叹气的他。柔声道:“没关系,还有时间。” 干将涩声道:“这已经是第三炉了,若是再不成功,辛苦采集来的首阳之金也会耗尽,到那时……” 这时堂下的一个年轻人忽然骂道:“师父,阖闾这厮简直欺人太甚,说什么七日之内不铸就两柄绝世神兵,就要满门抄斩。” 干将微笑着看着堂下的这位年青人,真是像极了当年的自己。三人来到剑炉前,虽然看见炉火烧得正旺,但是他们都明白这点温度远远不够。 “要不,师父,你先回避一下,剩下的我来看着。”那年轻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贤,虽然你的资质和天赋皆属上乘,但毕竟火候还差的远。” 那个叫公孙贤的青年道“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没有。”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吗?”那美妇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偷偷看过你桌上的那本书。” “你别胡说!,回去!”干将咆哮道。 那美妇冷笑:“你不忍心牺牲别人,那么,我来好了。”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到熊熊燃烧的炉火中,干将却也没有阻拦,只见他眼角不断的抽搐,却硬是没有流出一滴眼泪。良久,干将缓缓道:“贤,你也出去吧。” “是,师父。”刚才的一幕差点没让他晕过去,他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此刻方才反应过来。 “等等,”干将又回头叫住了他:“下面我说的话你照做就好,不要问为什么。你带着我所有铸剑的书,明天一早就觐见吴王,并且说已经与我决裂,然后隐姓埋名,好好过下去。” 公孙贤欲言又止。 “答应我,完成一柄超越干将莫邪的剑。” “干将莫邪?” 干将不语。 浓雾渐散,二人的面前渐渐清晰起来。天风道:“依前辈所言,祖师与您决裂还都是您的意思?” 干将并未回答,只道:“你二人身上的两柄剑都是神兵,而你二人身上的法术也是我和师父当年所不敢想的,看来公孙贤后来定有奇遇。” “太师祖,”天风回归了原来的称谓“其实这样的剑,我灵剑门有六柄。” “是嘛,很好很好。”忽然,剑网随风而散,干将莫邪二剑尽皆断裂,一黑一白两条巨龙从剑身中腾空而上,在二人头顶上盘旋一会便钻入滔滔江水之中。 “这是,你想要的结果?”楚雪蓉道。 “这是我想知道的答案。”天风感觉有东西在自己的眼眶里打转。 “师兄,你以后别在让人家知道这种东西,呜呜……”说完扑到天风怀里大哭起来。 “走吧,”后者柔声道:“回灵剑门。” 在漫天的晚霞中,齐天风再次来到这他思念已久的地方。再次见到门口那倒插的巨剑,想起上次的遭遇不觉有些胆寒。 “只是不知为什么祖师直到最后一刻也没能说出这次决裂的真相。”楚雪蓉不解道。 “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二人绕过偏殿的柱子,来到一间并不起眼的屋前。齐天风对里面作揖道:“不肖弟子齐天风拜见师父。” “风儿,你来了。”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和蓉儿进来吧。” “是。”二人推开门,只见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坐在案前,只是那男子鬓角还是有些许白发。天风暗想:两年不见,师父又苍老了不少“师父,决战的日期还剩……” “八月十五。” “那岂不是只剩半个月?” “关于此事,你还知道什么?” “弟子只是不明白,何以那个神主会如此激进,出此险招?” “恐怕他意不在此,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一个传说:传说每千年的满月之夜东海之滨会浮出一座岛,岛上一个天机洞。” “天机洞?” “不错,洞里应当有些他感兴趣的秘密,此人心狠手辣,所以我们决不能让他得逞,你的其他几个师弟已经先去东海了,你们休息一晚,明天也去吧。” “那《天元遗录》的事情怎么办?” “这个我自会派人去查,还有一事。”北宫不破换了一种轻松的神情:“天风,你现在也成年了,资历与名望都不低,所以也是该当师父的时候了。” 齐天风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弟子顽劣不堪,怎能担此重任?”心想:自己确实老了不少。 北宫不破缓缓道:“我与你的众位师叔伯皆已老迈,而你又是大师兄,虽然年龄不是最大,但我相信就眼界和道行而言,恐怕同辈弟子中没有几人能够与你比肩。再说这个孩子,是你曹师伯带上山来的。” “曹,曹师伯。”齐天风断断续续道:“他,他老人家不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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