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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云道路叠叠 古殿迷雾影幢幢 (二)
天风的思绪回到了三年前…… “韩兄,承让了。”周极拱拱手道。 对面韩冲的脸涨得像个红苹果。灰溜溜地下了擂台。 “哈哈,北宫兄,你的徒弟果然个个人中龙凤啊。”一个眉毛胡子头发都是白色的道人,正是六合掌门太辰子。 “都是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倒让太辰道兄见笑了。”北宫不破笑道,心里还是颇为受用。 “崔浩,你过来,见过北宫前辈。”太辰子摸着自己长到胸前的胡须,对身后一个年轻人道。 “晚辈崔浩拜见北宫前辈。” “哦?”北宫不破突然眼前一亮,随即反应过来“呵呵,后生可畏啊。” “崔浩,你上台向北宫前辈的高足讨教几招。”太辰子吩咐道。 “是,师父。”崔浩说完,一个翻身上到台上。这本是一个无风的午后,擂台四角画着象征两派友好的“剑气图”彩旗也显得委顿不看。崔浩这一上台,四周的彩旗突然向四周散开,并舞动起来,猎猎作响。 “小徒雕虫小技,进不得高人法眼。”没等北宫不破客套地赞叹几句太辰子便道 灵剑门众人也小声嘀咕起来 “好强的内息啊。” “六合门还有这样的高手。” 崔浩双手背在身后,神情虽然不甚倨傲,但挑战的意图非常明显。他朗声道:“哪位赐教?” “我……”楚雪蓉早就憋不住了,突然发现一支黑色的袖子挡在前面。“大师兄,你让我来教训他吧。” “崔兄,齐某讨教。”天风飞身上台,向四周散开的旗子又突然向台内飘扬。 灵剑门众人爆发出一阵欢呼,甚至还有些呼声是从六合门的观众中发出的。 “大师兄,好样的。” “大师兄,太帅了。” “这个就是刚刚继承了星魂剑的齐天风?” “好一个漂亮人物!” “崔师弟,你得小心了。” 北宫不破微笑地看着台上两人,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后继有人之感。 比武讲究点到为止,所以两人都没带兵刃。 “齐兄,请。”崔浩想让天风先出招。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崔浩眼前一花,觉得眼前的黑影突然变作四个把自己围在中间。不及多想,四道剑气已经同时射来。崔浩纵身一跃已然高飞数十丈,只见底下的四个剑气在自己刚才站的位置交汇成一道,幻化成一柄黑色的巨剑向上追来。崔浩右手向下一抓,一片太极图案对着剑气当头罩下。下一刻,碰撞之气向周围散去,修为尚浅的人只觉得热浪滚滚,睁不开眼睛。待众人回过神来,只见高空中的两人,齐天风在下方,并拢的双指正好点在崔浩的掌心。两人如此僵持了一会,又各自弹开数丈。 经过那一下较量,齐天风觉得对手内力强劲似乎还在自己之上,传言说六合门道法讲求固本培元,看来其中还真是另有一番乾坤。崔浩此刻也不太好过,看着这黑影来去自如,剑气之精纯实是平生仅见。 两人就这般斗了几个时辰,从正午一直到黄昏,这惊心动魄的比试让所有人都忘记了脚底早已站得酸麻。 “四师兄,四师兄,你平时和大师兄玩得最好。”楚雪蓉拽着黄岚的衣袖来回摇着“你看大师兄能不能赢啊?” 黄岚道:“这和玩得好有什么关系?我当然是希望大师兄赢,但只怕……” “怕什嘛?”楚雪蓉不高兴了“你对大师兄没信心?哼!我罚你喊一百遍‘大师兄必胜’” 黄岚“……” “喊呀!” “大师兄必胜!大师兄必胜……” 擂台上的两个人此刻面对面地站着,一动不动。其实他们都已经精疲力竭,都害怕的不是被对方打倒,而是自己先晕倒。在道法上二人不相伯仲,最后比拼的就是个人的毅力了。齐天风心里暗暗叫苦,平时训练道法,他就是师兄妹几个里最偷懒的,常常会溜到守墨轩看书,甚至所幸跑到山下闲逛。他完全是仗着自己那点小聪明才能位列灵剑六杰之首。 齐天风看了对面那个叫崔浩的人一眼,只见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显然从小是接受魔鬼训练长大的。和这种人比拼意志力那是毫无胜算。过不多时,果见齐天风先倒了下去,灵剑门的女弟子尖叫声响成一片,男弟子也无不暗暗惋惜。 崔浩一看自己居然赢了,毅力这东西本来就靠一口气顶着,胜利的喜悦让他再也撑不住,一脸兴奋地也倒了下去。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倒下去的齐天风又站了起来。原来,他自己很清楚这种较量并不是谁比谁体质好,而是全凭对胜利的信念,这种比试的胜利对天风来说没什么诱惑力,但是也能不能给师门丢脸啊。于是,他就先假装摔倒,让崔浩以为自己胜了,便再也支持不住。 当夜,六合门的客房。 “这次算我使诈,胜得不那么光彩。”齐天风道。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是赢了。”楚雪蓉道 “不过话说回来,四师弟的嗓子怎么样了?” “没事儿,我刚刚给送过薄荷叶子,暂时死不了。不提他了,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说着楚雪蓉一脸神秘地从带来的篮子里拿出了一个盅“这可是本女侠亲手熬得……嗯……熬得……名字还没想好,你尝尝吧。” 齐天风打开盖子愣是不明白这是汤还是芝麻糊“那个……师妹,这个黑颜色的是什么东西?” “我说大师兄就是识货,这个是银耳,这里可很难找的。”楚雪蓉摆出一副花了很大心思的模样。 “哦……黑色的银耳……嗯……黑色的银耳确实少见。那这一大块又是什么上面怎么还有棉絮一样的东西?” “这是鸽子呀,上面那个当然是羽毛啦。这都看不出来,我就是怕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所以才故意留个羽毛在上面的。师兄,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你还好吧?要不要我叫师父过来?” “没事,没事,大概今天斗得太狠了,受了点内伤。我自己运会功就可以。” “那师兄,我就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对了,把这汤喝完。告辞喽。”楚雪蓉说完就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怕惊动谁了一样。 齐天风独自一人对着那个盅,刚打算倒掉,敲门声又响了“齐兄,齐兄,小弟崔浩特来拜访。” 齐天风赶忙站起身来,打开门“不知崔兄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我特地来看看齐兄。”两人不管谁大谁小一律称“兄” “叫我天风就好。” “齐兄果然是雅人,有这么精致的小盅装着什么呢?我尝尝。”崔浩没等天风回答就径自看也不看端起来喝了一口。 天风本想阻止,但一想这人好生无礼,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噗”一声,崔浩已经吐了出来“咳咳……咳。” “崔兄,我这有解毒丸你要不要?” “多谢,不提了,喝酒。”崔浩吃了哑巴亏,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酒葫芦。 齐天风想起自己使诈获胜,刚才又假借小师妹之手害了他一下,心下也略感抱歉,但他还是说道:“多谢,崔兄美意,只是齐某人从不喝酒。” 崔浩眼珠子转了一圈,从上到下打量着天风:“我第一次听说有男人不喝酒的。” 齐天风心里暗暗好笑,你没见过的多呢。“借酒来联络感情实在不是什么高明的办法。”这句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千万别给误会话中有话。 崔浩不只是没听懂还是并不介意:“不太明白,说详细点吧。” “崔兄,你凭良心说一句,你觉得酒这玩意好喝吗?” “我想除了那些嗜酒如命的人,没人会真正认为它好喝。” “这不就结了,每每看到聚会之时,两人各端上一碗酒,一仰脖子,再把喝尽的空碗向对方展示一下。若是别人敬酒你不喝,那多半人家又会认为你不给面子。你不觉得我们中原人这风俗来得奇怪得很吗?” “依你之见,结交归结交,喝酒归喝酒,两者怎么扯上关系的?” “无非是为了表现我为对方可以赴汤蹈火,像酒这么难喝的东西我一饮而尽,皱都不皱眉头。岂不是体现了你我关系非同一般?实在是毫无意义。”齐天风就这么眉飞色舞地说着“喝酒不仅伤身,酒后还易乱性,唉……可叹现在我辈中人结交竟要凭这黄汤,可悲啊!” 一向心直口快的崔浩也被感染了“齐兄快人快语,痛快!”他刚欲拿起酒壶喝上一口,却又不觉放了下去“那你觉得交友应当如何?” 齐天风道:“交人贵在交心,若非志同道合那必然是狐朋狗友。” 崔浩突然大生知己之感,他平时读书不多,大概也就刚脱离“文盲”二字,今天许多自己早已有的想法居然有人替自己表达出来了。也渐渐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原来,由于天风使诈夺魁,崔浩心里很是不爽,今晚欲假借结交之名,把他灌醉了,好让他出出洋相。 “齐兄,我猜你定有很多红颜知己吧。”崔浩想到六合门中男多女少,偶尔碰到几个女弟子也都是不苟言笑。今天在擂台上他早就看见一大群灵剑门的女弟子为齐天风加油,再反观自己,和女孩说话从没超过过十个回合,终生大事更是希望渺茫。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 “崔兄,崔兄?” “嗯?”崔浩回过劲来 齐天风笑道:“崔兄,大丈夫何患无妻啊。” 崔浩心想,这小子真厉害,居然能猜到对方想什么。但他还是打着哈哈:“齐兄,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天风叹道:“找红颜容易,找知己难啊。我哪天要能像我那四师弟一样看得那么开就好了。” “谁说的,我看你小师妹就不错嘛,人挺漂亮的,性格也开朗。” 齐天风暗想,合着他不会是看上小师妹了吧,我还正担心小师妹那野蛮脾气嫁不出去呢,没想到居然有人送上门了,便有意再做试探:“唉,这小女孩,从小就被师父和我们几个师兄宠坏了。到现在还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崔浩提出了他的最低标准:“也对,至少得找个会做菜的做老婆才好,最好又要温柔,嗯……又要聪明,还要漂亮……” “咳咳,崔兄,你说得这种女子我看到过。” 崔浩奇道:“哦?真的有?你在哪见到过的?” “先秦的游侠小说里。” “……” 两人就这么天南地北地瞎掰,居然不知不觉地天亮了。 后来,齐天风多次回忆起两人这段交往,觉得虽然彼此不太了解,所处的环境和阅历也大不相同,但是某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确实时间增加不来的。在漫漫红尘中,找到一个与自己价值观相似的人当真是不易,而且最重要的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很自在,说话也不必有所顾忌。 “齐大哥,别光说真崔浩的事。”白月打断了天风的回忆“那假崔浩的事还没结呢。” “这样啊,这件事要从你说起。有言在先啊,我告诉你你可不许生气。” “行,我不生气。” 原来,齐天风自出山以来,渐渐感觉到这世道与两年前大大的不同,数月前在剑池巧遇崔浩时,崔浩和他说了件怪事:天蟾宫宫主梁玉枕据说有个孪生妹妹前不久刚出江湖,再者江湖上一再传言天蟾宫有一门秘术能分割人的灵魂。所以崔浩大胆猜测,这两人根本是一个人,虽然术法本身颇为诡异,但这不足以说明什么。但天蟾宫一直对此事遮遮掩掩,又在玉箫门惨遭灭门这一节骨眼上,不能不令人起疑。 齐天风也早就怀疑,玉箫门一事必有内奸。于是两人一商量,决定让崔浩以自身功力催动筋脉,假装出中了无药可医的蛊毒模样,以治病为名光明正大地进入天蟾宫,并暗中调查梁玉枕那个孪生妹妹。没想到,崔浩仗着深厚的内力居然骗过了名医辈出的天蟾宫。 白月差点没气背过去:“好呀,你们居然是为了调查我,才跑到天蟾宫来的,欺骗我纯洁而幼小的心灵。哇……你们得赔偿我。”她揉着眼睛也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 “你说的啊,不生气的。” “哼!不生气就不生气,不过你们还是得赔偿我。” 徐梦漪道:“原来那段时间你不光陪我找门人,还干了这么多事。” “唉,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天风叹了口气继续道。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齐天风在玉箫门深受重伤,差点连命都保不住。但是机缘巧合之下居然也不知为何被送到了天蟾宫。于是齐崔二人假戏真做,索性拉上梁白月去寻什么解蛊毒之法。 “哦,难怪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这时所有人后悔的时候都爱说的一句话,梁白月也不例外。“我就说了崔浩受得像内伤,根本不像中毒,派中的长老还说我年轻识浅。根本不懂得蛊毒乃天下奇毒,这种症状是很正常的云云。” 齐天风心里暗自好笑,原来号称“着手成春”的天蟾宫也没见过蛊毒。看来这“病”还真选对了。随着四人一起旅行,齐天风对梁白月的疑虑慢慢消除,最令他吃惊的是这家伙居 然把自己门派的绝密之术这样轻易地透露给自己这样的外人。天风对天蟾宫的怀疑本就是因为这诡异的法术,现在这怀疑更加成了无本之源。 但是不料在路过苗寨时还是弄假成真,让一个老婆婆白白牺牲了。这件事让他心里好生惭愧,天风本来打算对寻药一事就此打住,向白月道个歉也就是了。然而正在三人上嵩梁山而把“受伤”的崔浩独自丢在客栈时,一直暗中跟着天风一行的假崔浩认为机会来了,所以来到客栈妄图假扮崔浩以接近齐天风。他自付从上司那里拿了不少关于崔浩的资料,又请精通易容术的同伴帮他贴了张人皮面具。我们的李逵见到李鬼的时候当然很“震惊”,然而那假崔浩居然蠢到把自己的邪恶计划和盘托出以后才对崔浩说什么你觉悟吧云云。于是,真崔浩“不敌”,接着逃到窗外,最终“气绝身亡” “不是吧,天底下哪有这么呆的人,被骗了都不知道。”白月说着,但立刻就发现这句话也可以用来形容自己,于是立刻转移了话题:“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当时一回客栈就发现了。梦漪,你呢?” “在洞庭湖旁边遇见那他那几个师侄的时候,”徐梦漪道“他那时好像目光闪烁,含糊其辞,更关键的是我记得你和我说过,六合门的人很避讳‘天机’二字,而他那天居然在小辈面前公然提起。但是你不说破,我也就装不知道喽。” 梁白月道:“不带的,你们怎么都看出来了,齐大哥,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眼神啊。” “怎么眼神也能看出来。” “所以通过看眼神我才最终确定你不是坏人的呀。”天风想起来还要“赔偿”她。 “切,我不相信。” 齐天风换了一副开心的模样“不相信?这家伙的漏洞多呢,说出来我都觉得好笑。什么他的三个师侄在玉箫门飞鸽传书给他,谁家养的鸽子这么厉害能从玉箫门一直飞到三峡?” “怎么?还和我们玉箫门有关?”梦漪突然奇道。 “别急,这件事情等待会崔浩来了,也就清楚了。” 梁白月撅起嘴巴:“切,就喜欢故作神秘。” 正在这时,一金一红两道豪光一前一后来到三人身边,之前的那个正是那个愚蠢的假崔浩,他一边往齐天风那跑一边叫道:“连齐大侠都说放我走了你怎么还纠缠不休。” 只见齐天风对后头一人说道:“算了,崔浩,你就放他走吧。” 之后一人不是崔浩是谁?他大嚷道:“好你个齐天风,就你会做好人,一边做人情。一边指使老子去跑腿。”又转头对假冒的说道:“还有你个混蛋,在苗寨的时候神气个什么劲?你以为我崔某人打不过你?今天无论如何这顿打你是逃不掉的。” 齐天风拦住崔浩道:“算了,算了。”就趁这当儿。那假崔浩已经御物飞得远了,一会练影子都看不到了。 崔浩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唉,居然让他跑了。”突然又像想什么似的突然跳起来:“他既然跑了,天风,你让我打一顿吧。” 齐天风:“……” 梁白月愤愤道:“崔大侠,小女子陪你过过招怎么样?” 崔浩一脸倨傲:“我不和女人动手,齐天风!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拔剑,我打舒服了就放过你。” 齐天风心想:那你怎么和我小师妹动手的? 白月毫不退让:“崔大侠不愿和女人动手,但小女子专打臭男人,崔大侠请” 崔浩这才想起来自己装病还真是对她不住,连忙指着齐天风分辩道:“梁姑娘见谅,都是他出的鬼主意骗你的,我们应该一致对外。” 齐天风心想:这倒霉崔浩没学过纵横术,倒是对党同伐异很是了解。这下不好办了。 岂料梁白月道:“作为一个男人,没有主见,更是该打。” 崔浩总算明白过来了,合着这小妮子就是想找个借口打自己,当下作揖,话还没来得及说,一道雪痕已经扑面而来。崔浩闪身避过,叫道:“哇,你玩真的啊。” 白月早已祭出了冷霜弓:“崔浩!”她终于忿恨地叫出来全名“你有本事就来打我呀。” 崔浩拿出一块晶莹的玉佩,手一扬一道光华闪过,那玉佩幻化成一柄一人高的画戟。崔浩无奈道:“唉,好男不跟女斗,是她逼我的,天风、嫂子你们作证,我可还是好男。” 崔浩本来功力略高于白月,但是一来他心里有愧,二来也不是真想动手,所以二人也就堪堪打成平手。崔浩向天风的方向瞥了一眼,这一瞥不打紧,直把他气得七窍生烟。只见齐天风和徐梦漪二人席地而坐,谈笑风生,直接是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崔浩心想这人当真可恶。 齐天风道:“我看这两个人不打个两三时辰不会罢手。” 徐梦漪笑道:“那正好趁这机会你和我说说,你最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齐天风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你先让我理一理。” “那你长话短说啊。” “嗯……是这样的,我和你说你别生气,其实我有事瞒着你。” 徐梦漪心想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但还是正色道:“你……你能不能哪天不骗人,连我你都不相信?” “倒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有些事情告诉你反而会搞砸。其实,那天那个假崔浩担心我怀疑他所以想转移目标让我怀疑到你身上。” “我相信你当然不会信,然后呢?” “然后在他编的一大段谎言中我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个组织,叫什么来着,更始教对吧。已经知道了你们玉箫门剩下的人躲在绿柳涧。”听到这,梦漪不觉花容失色。齐天风继续道:“我就猜到你会是这种反应,如果我当时告诉你你肯定会赶回绿柳涧。其实,那个假崔浩说得对,你们玉箫门能如此快的被击溃,抱歉,姑且允许我这么说。肯定是有内奸,并且这个人一定身处高位,至少是容易接近掌门千叶师太的。你们玉箫门,以女子居多,而这个人也正是一位在门中备受尊敬的女长老——“风雅颂”之中的“雅”——宋倩雅。” 听到这,梦漪一句话也说不出了,这是讷讷地说道:“你怎么知道?” “其实自从遇到你以后我一直在怀疑此事,进入碧云潭后,我看见那易守难攻的地势更加深信不疑。那日我中了玄天指,有两股气力显然留有余地,而另一股却好似排山蹈海,欲致我于死地。可惜当时只忙着招架,后来又受了重伤,未来得及细想。” 梦漪不禁暗暗钦佩,当时大敌当前居然还能有这分镇定,当真不简单,她也回忆起那天的情景:“好像那天确是宋师叔,哦不,宋倩雅从中挑拨你们才会这样快动手的。” “可惜当时我虽然怀疑,但也只是推测她以为门下弟子被我所杀,忿恨所致。一路上我越想越觉可疑,后来接近苗寨的时候我发现有人跟踪,我撞破其中两人,你也看到的,但还有一人居然想假扮崔浩,他的行踪我一早便注意,看到他要了人皮面具,我便顺水推舟,将崔浩一人独自留在客栈。正好叫他去碧云潭调查此事,也然我们有机会接触更始教的人。他走之前,我假设了几种情况,其中一种刚好发生了。” “天风,我有个问题。” “嗯?” “你真的只有二十岁吗?” “我四岁的时候就有人怀疑过了,我的事情以后再提。你不介意我把绿柳涧的进入方法告诉崔浩吧。” “怎么会呢,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要不我们玉箫门也不会得救。” “你怎么确定就一定得救了呢?” “要不你能这么成竹在胸地和我说话?” “也对,前些天崔浩用他们六合门的‘云巅飞音术’与我交流,告诉了我他到碧云潭之后的事。”玩意儿似乎对‘云巅飞音术”一词很感兴趣,便一摇一摆地蹭了上来。 “哦,就是和你们灵剑门的‘仙踪逐影术’,天蟾宫的‘造化轮回术’并称三大奇术的那个?” “不错,他到了碧云潭后也只敢暗中调查,发现宋倩雅居然已经继任了掌门,而风长老——白清风,颂长老——吴传颂具不知所踪。后来我把更始教确切知道玉箫门现在所处的事告诉了崔浩,让他无论如何尽快现身,让玉箫门先行转移。那个,玩意儿,把你的尾巴放远一点。” “若是内奸不除,转移到天涯海角都是没用的。”梦漪接口道。 “不错。” 那日,崔浩大摇大摆地进了绿柳涧,把玉箫门的男女弟子都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进来的?”果然有人问道。 “我认得他,他好像是六合门的崔浩。”另一个道。 崔浩按着天风教他的道:“是你们掌门让我来的,我有事禀报,快去通传”。 一会儿,宋倩雅在一群弟子的簇拥下,身后还有玉箫门的其他长老,唯独不见“风”“颂”二人。这时崔浩偷偷向宋倩雅使了个眼色,然后道:“有些事我想和掌门单独谈谈可以吗?” 后者也在天风的意料之中答应了,二人来到一个僻静之处。崔浩掏出一块令牌道:“这里的事情神主让我来协助你。” 宋倩雅本来对崔浩能进入此间非常疑惑,一见令牌更加对其来历深信不疑立刻一脸严肃,连忙跪下呼道:“天酬黎民,共济苍生。”然后站起来道:“一切但凭崔大人吩咐。”心里暗想神主当着神通广大,连崔浩这样的人都能为己所用。 崔浩心想:这令牌居然有如此威力,看来天风也不知道,还让我说‘协助’,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笑道:“咳咳,很好,那么不知“风”“颂”二人你是如何处置的?” 宋倩雅战战兢兢道:“已按神主的指示将二人秘密囚禁起来。”若是旁人看到一个半百的老太太用这般语气和一个年轻人说话定然觉得滑稽。 崔浩心里好生高兴,原来二位长老尚在人世。嘴里却道:“嗯?神主是这么指示你的吗?” “不知阁下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是神主的意思:为今之计,多一人便多一番风险。你明白吗?” 宋倩雅凄然道:“神主向来圣明,有好生之德,不然我等也不会替他如此效忠,她二人如今已经受制,杀与不杀应当没什么分别。” “哼!你莫不是顾念旧情,对神主有二心?你且放心,你若下不了手,我来动手,我以内力震断她们的经脉就是,决不让她们多受痛苦。”崔浩软硬兼施,“你先带我去见她们吧。” 宋倩雅黯然道:“如此……便依你所言吧。” “这些都是你教他的?”梦漪道“那令牌又是?” “你忘了?是清风师叔留给我的。”天风一边拍着玩意儿的脑袋一边说道。 “看来你师叔当时应该身居高位。后来的事我都能猜到,崔浩假借杀人之名,偷偷替两位师叔解开体内的封印,然后三人一起揭破奸谋。” “可惜最后让宋雅倩这家伙跑了,崔浩已经将你的门人带到长江入海口的一座岛屿上,那里也是我一次御剑无意中发现的,僻静的很,应当暂且能够容身。” 徐梦漪突然有想哭的冲动,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此刻只觉得天下之间哪里都不那么安全和令人宁静,也许永恒的庇护也只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很想躺在齐天风的怀里来寻求片刻的安慰,只是这个人并不是自己所知道的这么简单。 就在她犹豫之时,天风突然站起身来,“两位,打够了没有?” 只见崔浩和白月同时气喘吁吁道:“打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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