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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佐逆天皆非奇 难断情丝易断水
从某种程度上说张金书的这个愿望就是“能够许下这个愿望”。周极想到:这真是个悲剧,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背这块石头,最后只是让这块石头令我们回到过去,并且其目的就是让我替他打败那个顾迟,然后让师妹替他搬着那块石头走上毫无意义的一步? “那他原来究竟想要实现什么愿望?”楚雪蓉道。 万步石并没有回应她的提问,而是碎成了两半。而一旁的朱悬烛忽然一个激灵,哆嗦了一下,茫然道:“师叔?怎么了?这块石头怎么碎了?周师叔怎么受伤了?” 周极暗想:你最后才看到我受伤了…… “这小家伙看来刚才是被那石头控制了。”周极道。 楚雪蓉道:“我就说他怎么会莫名奇妙地往下跳。” “莫名其妙地往下跳”几个字听得朱悬烛一身冷汗,但发现自己并没有缺胳膊少腿之后,方才慢慢镇定下来。 千年之前,张金书的具体事迹,以及他背万步石的意图恐怕要永远成为秘密了。 黄岚此刻的心情与今天的天气一样万里无云,掌门居然派了这么美差给自己。这个任务的官方名称为“重建玉箫门之联系故人”而黄岚更愿意把它简称为“寻找美女”。大概掌门也是看中自己在这方面的才能才委派我来的吧,他自得地想着。 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在众多佳丽之中,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一个男人的存在——江凯,现在他正走在黄岚的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而徐梦漪和汤逢秋则并排行在二人前面,他们身后则是剩下的一些玉箫门弟子。黄岚虽然不想和他浪费时间,但是出于礼貌,他又不得不回应几句。 “这么说,阁下的佩剑虽然非金非石,但却有销金断玉之能。”江凯道。 “我说,江兄,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黄岚道“我是来为贵派的重建略尽绵薄之力的,老是谈论些我们灵剑门的事总归不好,还是多讲讲贵派的事。”黄岚这句话的用意无非是想让江凯多介绍介绍他的师姐妹。 江凯首先向黄岚询问灵剑门诸事也是有用意的,希望能从黄岚嘴里得知一些齐天风的事迹。好叫他了解一下这个让他从小视若珍宝的师妹神魂颠倒,如今又抛下众人不知去向的男子究竟是个什么人。况且他哪知道黄岚心里也有这么多弯弯绕,看他转移话题,也只好说点别的“说来千年之前有一人,虽非我们中人,却与我门有莫大的联系,或者说与我手上这支天心有莫大的联系。” “哦?”其实黄岚这一声‘哦’主要是惊讶于玉箫门千年之前莫非就如此佳丽如云,但是一千年过去怕是早就变作干尸,于自己可没什么好处,所以这一声‘哦’里不免带着失望。 “张金书此人想必黄兄应当听过。” “有所耳闻,据说此人乃是张道陵张天师后人,一身功法当世无双,少时便与向来尊奉道教的家庭决裂,一生磊落,最后却死于非命。”黄岚暗想,张金书这样的名人与当时尚未开山立派的玉箫门有何联系呢?不过天心最后确实到了玉箫门手里。 “据说张金书当年曾喜欢过一个女子,她的姓名现在已经无从得知,只是正是因为她的一句话,才有了后来的玉箫门。这个女子喜爱音律,而且非常喜欢碧云潭周围的景色,曾希望在潭边建造一座乐坊,丝竹声不绝。可惜红颜薄命,她失足淹死在她最喜爱的碧云潭里,而张金书最后也死在碧云潭附近的山崖上,从此那里便被称作断情崖。” 黄岚问道:“据说张金书死时也非常年轻,不知以他的本事却为何死在那里,莫非是殉情?” “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直到四百年前,我门祖师路过此处,无意间得到了张金书的天心箫,又听闻了这个美丽的传说,加上祖师自己本人的法宝杜宇也是一支洞箫,所以干脆将门派命名为玉箫门。杜宇箫也历来是掌门人所持,而掌门人一旦遇上钟情的男子便会把天心赠予此人,但是家师一生清心寡欲所以天心与杜宇便暂时托予我与师妹保管。唉,只是未曾想师门忽然连遭巨变。” 黄岚道:“看来千叶前辈是有意撮合你二人。”他心里却道:师哥,你听见没有,你这是横刀夺爱,横刀夺爱啊。 江凯无奈地摇摇头,旋即转移了话题:“我门向来号称双箫双琴,除了杜宇和天心,尚有子午琴和望羲琴,我们马上要见的这位师妹便是子午琴的主人。”不知不觉众人已经来到了一个村落里。 黄岚道:“哦,我听过,就是那位号称‘步尘仙子’的白菲尘。唉,听说是个美人,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据说师妹已经嫁人了,还望黄兄手下留情。”江凯不是没听说过黄岚“云中浪子”的“雅号”。 “这才过去了半个月,这么快就嫁人了,不知是哪个山野村夫竟有如此福气。”黄岚本想说的是“艳福”,话到嘴边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后头有位弟子上前来对江凯低声说了什么,然后江凯上前对徐梦漪道:“掌门,就是前面那幢屋子了。” “师兄,怎么连你也叫我掌门,我听着真的很不自在。”徐梦漪道。说罢,便上前敲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典型的庄稼汉子,一身古铜色的皮肤,此刻时值农闲,这汉子摇着蒲扇茫然地看着门外的十数男女,从衣着打扮来看显然都不是普通人。 “请问这里住着一位白姓的姑娘吗?”徐梦漪道,心想:师姐莫非竟是嫁给了这人?她从上到下打量着这汉子,简直再普通不过了。至少徐梦漪自己很快就会忘了这男子长什么样,想来师姐的容貌也算上倾国倾城,又精通音律与诗词歌赋,怎么样也至少嫁给个王公贵族才是。 “你们是来找内子的?”那汉子道。 本来黄岚还心存一丝侥幸,现在听到那汉子说了这话,直想拿头撞屋子旁边的老榆树。 包括徐梦漪在内的其他玉箫门人心里也都是暗暗吃惊:“步尘仙子”居然嫁给了这么个人。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屋内响起了脚步声,一女子步出屋来,粗布麻衣难掩倾城容颜。黄岚先是一窒,但随即想到这便是正主儿。出来的女子对徐梦漪施礼道:“我能否与掌门单独谈谈?” “当然可以,师姐”又是一句该死的“掌门”,一来徐梦漪实在讨厌这个貌似比其他人高一截的身份,二来这“掌门”一叫不免显得自己好像是个老太太。 “夫君,有劳你招待客人了。”白菲尘道。 虽然众人心里早有计较,但这一声“夫君”实在听得不是滋味,倒不是众人对那男子有什么恶意,但着实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关于“掌门”“师姐”什么的那庄稼汉子好像是第一次听说,他疑惑地看了妻子一眼,最后还是引着江凯等人在院子中坐下。 徐梦漪则拉着白菲尘来到一旁。 “师姐……” “琴是门中之物,自然交给你带回去。但是我是不会和你们走的。”说着,白菲尘望了金黄色的田野一眼“我已经属于这里了。” 徐梦漪低头不语。 “包括我在内的许多师姐妹其实都知道你是绝对不会下令解散门派的,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我们真的想走,有的人是因为害怕更始教,有的人则是害怕东海一战会对自己有所牵连。” “那师姐你呢?你是为了什么?”徐梦漪不解道,她知道白菲尘能够获得子午琴不仅是因为她出色的表现,更是因为她绝不会在关键时刻背叛门派。 “我想过自己的生活,不再想背着门派与头衔走来走去。” “可是是门派培养了我们。” “我并没有对门派有所成见,只是我觉得为了别人的目的活在这世上真的好累,我知道我抛开一切很不负责任。但天下之大有的是愿意承担责任的人,作为报答,那些人会名垂青史,过千百年后人们依然念念不忘他们的名字,但是我知道我自己成为不了那种人。” 听着白菲尘说了一大段,徐梦漪都不知道该劝她还是劝自己:“可是,师姐,你有过人的天赋,又有倾城的容貌,难道就荒废在这荒山野地里?” “一年前我还认为你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但自从门派遭难与你走散之后,再见到你时你却好像改变了许多,我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隐隐觉得你能够有所作为。当然,这中间也许有难以想象的磨难和难以忍受的孤独。” 徐梦漪心道:难以忍受的孤独…… “还有一点还希望师妹注意,”白菲尘说道要紧处也全然忘记了自己这个师妹如今已经是掌门了“并不是我想说师父她老人家坏话,我在门中时间也算非常久了,我认为师父其实不是我们认为的那么简单,她应该有很多秘密,也许这对于你调查她的真正死因会有所帮助。” “既然如此,师姐,我也不强迫你,只是在我们离开之前能否有幸在欣赏一曲‘步尘仙子’的琴曲?” 子午琴上半个琴木是淡黄色的,而下半个琴木则是深褐色的。而它之所以被称作子午琴,不光是因其色泽材质。那农夫也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妻子弹琴,虽然当初第一次在村口遇见她时多少有些惊为天人,但是他现在才发现这个自己所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在弹琴时才可真正被称作天人。虽然白菲尘依然是一身粗布麻衣,但是奏琴之时仿佛天地与之同辉,而身上好像身着七彩霓裳。村中听到琴声的人都以为深夜忽然降临,只有奏琴的那个人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此刻正是正午时分,而周围好似来到了半夜子时。 奏毕,白菲尘望着众人远去的身影对丈夫道:“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后,你……不惊讶?”与江凯等人的对话中,这农夫已经知道自己的新婚妻子便是大名鼎鼎的白菲尘。 “普通女子与步尘仙子于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总之,你是我的娘子。”他轻轻将白菲尘揽在怀里。 这一刻,白菲尘相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当然她并不知道,此刻正有一个人懊恼自己过于草率而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那便是齐天风,他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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