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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凝光剑器舞 白虹贯日摄心魄
黄药师道:“冒充齐天风偷盗《天元遗录》的人恐怕也有待查证。” 江凯冷笑道:“哼,我怎么就能相信你们,相信你们不是监守自盗?” 黄药师这么说道:“你有一个冷静的内心和一颗会思考的脑袋,你自然可以去判断该相信谁。” “真是败给你们俩了,”江凯无奈道“算我上辈子欠他的。十多年前的事情究竟难以入手,若是北宫不破惯用欲盖弥彰之计,那冒充齐天风的人多半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黄药师肯定道:“在众叛亲离的时候给予信任往往能获得一个人最大程度的感激,可惜我们家齐天风没那么容易骗。” 江凯道:“我听说周极和楚雪蓉已经着手调查此事,只是不知为何竟把齐天风那个小徒弟带过去了,若是北宫真的与那人有瓜葛,派个小孩一起倒是可以延缓他们调查的进度。” 黄药师满意道:“看来齐天风看重你还真没错,好了,接下来就有劳你小子了。” “梦做得太久会影响睡眠质量,我可是要先走了。”江凯摆了摆手。 这几日,齐天风已随郭崇韬来到了位于魏州洛阳的府上。白天齐天风随着众人游了城内的白马寺,第一次听说了原来这里早在东汉时期就有一个叫做佛教的外来宗教传入,在唐朝尤为受到推崇,而眼下这座白马寺便可算是第一座佛寺。而佛教徒用来称呼供养师父的一类人的用语偏偏就是自己的字——居士……算我倒霉,齐天风暗想,这些称作和尚的家伙倒是奇怪得很,不能杀生,不沾荤腥,不近女色,还得剃个光头。这一生活在世上可当真没有多少乐趣可享,就用来供养什么佛祖了。 如果说白天的经历仅仅是好奇中略带些尴尬的话,晚上的经历可就令齐天风比较难堪了。按照郭崇韬的说法:给齐天风接风洗尘,他召集了所有的家人门客,在府上大摆筵席,眼下这大厅中怕是坐着不下百人。 齐天风拿着手里的酒樽,进退两难。一眼望去,这些门客一个个都是一副小人嘴脸,围着郭崇韬称赞什么“大人英明,又得一良才。”什么“大人礼贤下士,颇得四公子遗风。” 齐天风暗笑:若是郭大人有四公子遗风,你们这些人可当真算是一群鸡鸣狗盗之徒了。有不少门客认为齐天风是郭崇韬的“新宠”纷纷向他敬酒祝贺,后者也只好草草敷衍。 “与其和这些家伙呆在一起我不如去当和尚算了。”齐天风对身旁的裴依人道。 裴依人掩嘴笑道:“你完全可以一怒之下把这个大厅掀了。” “罢了,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齐天风摆摆手。 “齐公子,”这次是郭崇韬举着酒樽“郭某帐下能人异士也算不少,但从未有人能有公子这般身手。” 齐天风不得已也举起酒樽,扫视了在场的人,心想:这些就是所谓能人异士?“郭大人过奖。” 众门客中的一些习武之人听到郭崇韬对这个年纪轻轻又细皮嫩肉的小子这般夸奖心里多少有些不服,前一阵子郭崇韬带回来个身手不凡的裴依人已经让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大失脸面,如今又带回来个小子,还四平八稳的坐在裴依人的上座,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一个虬须汉子接着三分酒意站了出来对齐天风道:“连大人都对公子身手赞叹不已,想必不是浪得虚名,在下刘高不知是否能讨教几招。”说到‘浪得虚名’时,这个大个子特意加重了语气。 齐天风打量了这个叫刘高的,还真是生得又高又壮,比常人高出一头有余,浑身肌肉。自从上次那一剑毁了帐篷重伤了裴依人,齐天风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可不能随意显出自己的实力,万一闹出人命或是因为违反物理学定律而引起路人围观可是大大不妙。面对挑战,他只好打着哈哈:“壮士勇猛无匹,齐某不过一介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那一根筋的刘高可不明白齐天风的良苦用心,只道对方是看他不起,不愿出手。别人不知道齐天风的实力,郭崇韬可是知道的,当日看见齐天风那一剑的人多半是他的亲信,他事后下令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把此事泄露出去。拥有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自然要低调一点,否则上意难测,一不小心可就要掉脑袋。于是他连忙向裴依人使了个眼色。 裴依人会意,便对刘高道:“齐公子今日恐不胜酒力,要不小女子陪你过两招?” 刘高就是再傻也绝对不愿意再在这个天下第一剑客剑下吃第二次亏,只好讪讪作罢。 郭崇韬这时出来打圆场:“今天是为齐公子接风洗尘,打打杀杀的多煞风景,”说到这里他拍了拍手“在场多得是剑术行家,还是来欣赏一段公孙剑器吧。” “那个什么剑气是什么?”齐天风悄悄问裴依人道。这么多天相处下来裴依人已经对齐天风的问这问那见怪不怪,便道:“其实就是剑舞,百年前一个叫公孙大娘的人精于此道,也不知这次郭大人请来的是什么人。” 是什么人,这个答案很快就浮出了水面。只见一个粉衣女子一只手拿着双剑,款款走来,眼波流转,顾盼有度。这女子一出场便惊艳全场,众宾客全都说不出话来。最为惊讶的却是齐天风,他现在拼命地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但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缓向那个女子走去,握住了她的手“婉儿……” 那粉衣女子脸上一红,赶忙把手抽出“公子请自重。”齐天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他刚才这个举动在众人看来当然与登徒浪子并无分别,许多人都小声发笑,就连郭崇韬也是连连摇头。但是眼前这个女子分明和婉儿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婉儿明明是自己亲手葬下的,难道仅仅是长得相似而已? “对不住,”齐天风连忙道歉,默默走回座位。 “怎么了”后裴依人轻声问道。 “她……有点像一位故人。”齐天风涩声道。 郭崇韬似乎也觉得很没面子,但随即转移话题道:“芸髻姑娘是洛阳第一美人,堪比当年曹子建笔下之甄宓,我们这些俗人今天能够一睹芳泽倒是三生有幸了。” 宾客们连忙附和“正是,正是。” 不久,乐曲响起,那名叫芸髻的少女随着琴瑟偏偏起舞。这剑舞确是刚柔相济,随着曲调起伏,芸髻时而彰显玲珑身段,温婉动人;时而剑光急舞,回眸一笑,当真风姿绰约。芸髻在大厅中央旋转成一朵耀眼的牡丹,惹人爱怜。齐天风看了一会,发现这个女子确实与婉儿无半点瓜葛,仅仅是样貌相似而已。一众宾客自然色迷迷地看着,齐天风却发现郭崇韬却无心观赏剑舞,好似面有忧色。他捅了捅裴依人,用嘴朝郭崇韬努了一下。 裴依人轻声道:“当今陛下纵情声色,宠信伶人,大人见到眼下这般光景怕是有所感慨。”说到这儿她忽然脸色一变。 齐天风道:“你也感觉到了?” “嗯……很重的杀气。”裴依人用目光扫过众人。“是她,是那个芸髻!”裴依人叫道,一个箭步挡在了郭崇韬身前,拔剑向前。但芸髻的动作比她更快,一个飞旋闪到了裴依人身后,一道剑光直向郭崇韬射去。这一下异变突起,众人完全没来得及反映,只道自己主公这颗项上人头怕是不保。 芸髻也在暗暗惊讶这次刺杀居然这么顺利,忽然乌光乍起,自己刚才射去的那道剑光竟然无影无踪。再一看,刚才握自己手的那个黑衣男子不知何时挡在了她和郭崇韬之间,那男子冷冷道:“你也解开了第二道封印,你居然会用真力。” 这个问题正是芸髻想说的,但她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刺杀贵在突袭,如今第一击已被挡下,胜算就无形中低了很多。她知道自己多半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但还是发了第二招,云髻双剑生风,一股粉色的气旋带着花香飞速向前射去。齐天风手一震衣袖,那团真气尽皆散去,芸髻也被迎面而来的劲风生生逼退数尺。 芸髻分析着眼前的形式,知道自己的胜算越来越小,而且更让他不安的是这个男子后面背着一柄剑,而那柄剑迄今为止都还在剑鞘里。齐天风现在还没出手,他只是冷冷道:“你打不过我的。”他一直留手并未出杀招,只是希望眼前这个像婉儿的女子速速遁走,自己也可以找个借口追丢了什么的再向郭崇韬交代。若是被自己擒住,以自己的立场可就什么都帮不了了。 但芸髻明显是想拼着鱼死网破,正像再攻上前去,却发现一柄黑色的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剑的主人缓缓道:“姑娘身手不凡,何以效仿项庄刺杀大人?” 刚才一下电光火石之间,众人都傻眼了,何时见过这样的神通,想来天神下凡不过如此。那刘高现在脸上微微发烫,自己这点微末本事刚才还想找人家讨教,大人遇刺,自己这个当门客的一点忙都没帮上,反而质疑他人的实力,实在惭愧。 郭崇韬惊魂甫定心想若不是自己将齐天风收归帐下,这条命怕是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随即道:“何人派你刺杀于老夫?” 芸髻不答,妙目含怒:“你们这些人都拦不住我,还有你”她看着齐天风“要不你现在一剑把我杀了,要不然你就一辈子这样把剑架在我脖子上,否则休想困住我。” 齐天风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但他随即又想到一个主意,就试试那个吧。他再次握住芸髻的手,后者脸色一变:“断弦奏!你怎么可能会?”她现在只觉得身体里的力量正一丝丝地被抽走,筋脉尽皆麻木。 齐天风道:“你知道就好。”江凯对他用过一次,他此次勉励施为,居然还真的用出来了。看到齐天风制住了刺客,左右侍卫连忙赶上前去,将芸髻五花大绑,押了下去。这一番打斗大大超乎了众人的认知范围,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郭崇韬道:“今天齐公子为救老夫性命,不得已展露实力,谁要是将今天的事泄露出去便是与郭某为敌!” 这下大家可都觉得自己的这顶脑袋就是长得再结实怕也遭不住一剑,赶忙连声喏喏。 宾客散去之后,齐天风向郭崇韬拱手道:“大人……” 郭崇韬缓缓道:“公子想为她求情?” “……” “我看得出来你不大想和她动手,以你的实力第一招就可以将她斩于剑下。不过,公子初来乍到并不清楚,眼下朝中正是多事之秋,总得从她口中知道些有用的信息,若是她执意不肯说,怕是免不了用些手段。” 齐天风自然听说过严刑逼供时都会用些什么手段,他思虑再三,还是道:“郭大人,齐某愿意一试。” 在齐天风的想象里,牢房总该是阴冷潮湿,顶上渗着冰冷的地下水,昏暗的烛光中依稀可见三两个醉醺醺的守卫。但眼前这座“牢房”与他想象得大不相同,与其说是牢房倒不如说是一件普通的卧室,雕花门上甚至没有上锁,因为郭崇韬知道里头这个人要是有能力跑,那么上了锁也是没有用的。 齐天风推门而入道:“你还是不肯说?” 芸髻别过脸去,她此刻瘫坐在床脚,若不是浑身乏力,她定然对着来人砍上一剑。 “你运气很好,”齐天风用手抚摸着带进来的双剑,自说自话道“若不是你和她长得像,现在免不了受皮肉之苦,即使你这般倔强到最后还是会有办法让你开口,这又是何必呢?” 芸髻恶狠狠道:“哼,今日要不是你从中阻挠那姓郭的早已人头不保,你就是本事再大有什么用?不过是他人爪牙。” “难道你不是?”齐天风反问道:“你是发自内心的以杀死郭大人为最高理想和人生目标?你也不过是在某个人或者一段仇恨的驱使下才会这样做。”说到这儿,齐天风蹲下身子,平视着芸髻,后者只感觉对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湖水,被这样盯着看使她不觉脸上泛红:“你……你想干什么……” 齐天风暗想:这家伙与婉儿长得倒像,性格可是差了老远“我想干什么?你想得倒美。”齐天风还装模作样地向上拉了拉衣服。 “你……”芸髻被气得说不出话。 齐天风对自己说:所谓心驰神荡,理智被掩盖的一霎那。他看了一眼芸髻,也就是现在!他的眼眸里忽然发出了妖异的黄色光芒…… 裴依人在门外等了许久,终于看到齐天风面有倦色从房里走了出来,但连脚步似乎都不太稳健。她暗想,这人怎么进去一趟就像是大病了一场“你进去了这么长时间……你……在干嘛?” “没什么。” “你额头上这些汗珠是怎么回事,郭大人要你来逼供,你不会是……那样……逼供吧。” 齐天风懒得理她,心想这些人整天脑子都想得些什么呀,只好道:“耗神过度而已,不过她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我这就去与郭大人禀告。” 望着齐天风远去的背影,裴依人暗暗惊讶:他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已经让那个倔强的家伙把该说的都说了?自己可是拿着剑在她旁边转悠了半天还没能问出半句话来。 齐天风道:“如此说来,郭大人认识马绍宏此人。” “不错,他与我同朝为官,按她所说她是马绍宏派来的?” “正是。” “哼”郭崇韬一挥长袖“这厮与宦官伶人多有勾结,嫉恨于我实属平常。” “我一直以为她来刺杀你应该有其他原因,但看来原因仅仅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已。” 郭崇韬看了齐天风一眼“今日你救我一命,郭某向来以诚待人,像你这样的人绝不会甘心在我帐下,你究竟有何目的?” 齐天风叹了口气,说出了实情:“大人,实不相瞒,齐某此来却有要事在身,天下间大祸将至,若论起轻重利弊恐不是一国一派之斗争可比,两千年前……” “原来如此”郭崇韬若不是亲眼见识过齐天风的实力也绝不可能相信眼下这套荒诞的说辞“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可惜此事我等常人实难有何助力,不过若是公子仅想寻个暂且安身之处,这里倒是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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