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方数日
“伙计们——开拔了!”那豹子很是满意他们的表现,一样爪子颇有挥斥方遒的书生意气发号施令道。
“嗷唔……”那家伙还很适时来了点配音,别说,最近的一些飞鸟虫鱼走兽听得他的声音,都“瑟瑟”抖了一下,显然是这厮淫威已久。
跟上他的脚步,众人向下走去,那些山水树木都在他们脚下的一个盆地上,那道门也是开到了半腰处。
“这是芨芨草,两年开花一次,极为难得,据说开的花,有安神补脑的效果,两百百个金币才能买一颗,你知道数百两金子能干什么麽?哈,你们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们200个金币就能在奴隶市场上买10个这种‘裹脚布’,嗯,当然像小丫头这种一个都不……啊……够。”
是那头黑豹子指着外表普通的草滔滔不绝的解释道,只是后来被某个恼羞成怒的家伙一脚揣在豹屁股上,只是这家伙很显然没有悔改的觉悟,在惨叫的过程中还不忘把话说完,一面还嘀嘀咕咕“不是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么,我这头草原的异种血纹豹王,可比那些垃圾强悍多了。”
“这对叫玉兔子,这可不是普通货色,通体玉白色,眼睛居然奇异的通红,传说是某位美人的爱宠,身上摸起来啊温暖光滑,就跟摸什么似地,想当年这可有价无市,想买都买不到的货色啊,我发现就是一个矮人老头家有,可我跟他要一只吧,他死活不给,哎,我一气之下他那偷……哦,不……借了两只出来,哈,我还是很仁慈的嘛,兔子也有爱情,哪能让他们忍受相思之苦呢。”
那豹子指着一对兔子厚颜无耻的说到,状甚淫|荡,那两只兔子瑟瑟发抖,一个是对流氓豹子的害怕,一个是对骚扰老婆的混蛋敢怒不敢言的愤怒。看起来这样的兔子现在已经很多,大概是几百年那对兔子的爱情结晶。
“这是含羞草……”
“这是血纹豹,我这个就是血纹豹的王者,从那个异化过来的……”
“这是……”
“这是……”
老杰克显然是打开了许久不曾开启的话匣子,一路带着众人在山谷间的草地上走,一面唾沫星子直飞的解说他的得意之作,草地上长满了各种或绚烂或单薄娇小却不知名的花,本来在流一行人充当百科全书式人物的明净丫头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她大多也不认识。
很平整,没有极有情调的羊肠小道,也是,靠一头有着人类灵魂的豹子和各种飞鸟走兽走出路来确实是难为了,不过这样也好,漫无目标的随波逐流,徜徉无心,去留随意,一种回归大自然的明了与大彻大悟,与外面广袤的大草原想比较起来,这儿更像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
光明教廷的精神支柱上所述“圣经序章 ——光明与黑暗与时俱在、无法抛弃、无法分割,黑暗是必须打压、驱除的存在,但我们必须正视的是黑暗永不消失,而这也正是我们光明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所在。”黑暗教廷的法典则有记载:你可以削弱我,但绝对不可能消灭我。而这儿似乎是个例外,抱弃了贪、嗔、痴,仅仅留下了真、善、美,完美的不像话或是不像真实。在这儿,连小草那进来越显急切的思家之情都稍稍淡了些。
那豹子侃侃而谈,众人大致也了解了这个小世界的由来、老杰克的波澜起伏的一生以及其他的许多,老杰克已然活了有几百年了,具体是多少他已记不太清,在这个小小的圈子里是没有所谓的日出日落的,自然也无从知晓了。
但我估计就算有了,他也不会在意的,对他这种不老不死的妖怪来说,时间实在是件很无谓的东西,嗯,就当三百年前吧,杰克是光明帝国的地方上一个小农场主——一个不大不小的贵族。和大多公国贵族一样,是个虔诚的光明教徒,有个温柔漂亮的贵族夫人,本来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本来杰克可以很滋润的度过一辈子的。
但生活向来如此狗血,连带着下来故事的发展情节也狗血起来,他的漂亮老婆被当地教廷的一个主教看上了,然后就在一个月黑风高夜被OOXX了,东窗事发后,杰克去找那教廷拼命,还扬言要去那个帝都的教廷那儿去告他,妻子羞愤自尽而亡,杰克被揍了个半死,双腿被打断,混在街上乞讨,农场也被教廷所占。
后来,苟延残喘的杰克,竟然碰到了一个亡灵魔法师,二人达成协议,杰克成为那人的亡灵,而亡灵法师帮杰克复仇,事情进行的很顺利,那个小教堂很轻易地被法师平了,法师在杰克的帮助下也一举成为当时的绝对高手,只可惜,亡灵法师注定是个短命鬼,不到30岁,就死翘翘了,而杰克这个亡灵却存在了下来,成了彻彻底底的鬼魂野鬼,对光明教廷失望的他,像那个亡灵魔法师生前所教他的那样,继续修行起亡灵魔法起来。
没有生命限制且有绝对自我意识的亡灵修行亡灵魔法是可怕的,亡灵修习亡灵魔法本就得天独厚,早已是魔导师的老杰克很快就达到了法师的大圆满——大魔导师的境界,再后来,他也了解了自己那奇强无比、堪称无敌的好运气。
把人生生变成亡灵的魔法,需要那个被施法的人心甘情愿的配合,心中不能有抵抗的意愿,否则从人的身体内抽取出来的将是不完整的,也就是那个灵魂将没有意识,简单的说就是白痴,平常随便干掉一个人抽取的灵魂都是这类的,而这个与完整意识的灵魂比起来,两者之间的价值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虽然自愿变成死人化为亡灵做别人的奴仆虽然少,也不是绝对没有,向杰克这样有深仇大恨的在这个颠倒的世界实在不算少数。
关键在于,那个被施魔法的不配合,魔法成功的几率是零;那个人配合的话,成功率也是——十死无生,也就杰克这样的二愣子被人忽悠了自愿做亡灵,还偏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功了,简直称得上世界第八大奇迹了,杰克跟他们介绍这个时候一脸骄傲与自豪,还很负责的告诉他们,如果那个魔法没有成功,那个亡灵法师是绝对没有可能帮他报仇的,所以说,是神灵要帮他匡扶正义的。
但是,众人想是哪个神灵在帮助他呢?他要报复的对象是光明教廷,光明神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亡灵魔法的代表者——臭名昭著的冥神,更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家伙?不,他是恶魔。
后来的事情就比较轻松了,百无聊赖的老杰克附体在各种人物的身上,开始了多姿多彩的人生,而这个小小的世界很大一部分就是在那个时候搬来的,这个地下洞穴在他很早就发现了的,早就有此意,也不要问我他是怎么搬过来的,对于亡灵法师来说,最不缺的就是免费的劳动力,就这样混了百来年的时间吧。在说到这个时候,出奇的老杰克竟然有些沉默和萧索的意味起来,“百年孤独啊!”他叹道。
流的嘴角忽然翘起了一个极为刻薄的笑意,一个亡灵法师在这个世界是孤独的,一旦被发现了老杰克是个亡灵魔法师,瞬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的,偏偏在被光明教廷狠狠伤害后,以至于改变信仰,修行亡灵魔法的老杰克,但这似乎并不妨碍他同情那个被他附体的那些个倒霉蛋们因为发现使用亡灵魔法而被活活烧死,这让老杰克内疚而无奈。
用明净丫头的话说:“你是一个善良的亡灵魔法师。”豹子那因为讲的眉飞色舞而不断甩动的长尾巴,忽而听了下来,然后又欢快的甩动起来,继续道,其实我可以控制活的人或动物,当然前提是必须是被我揍个半死,失去意识才行,一瞥流,伸出那巨大的前爪打了个胜利的姿势,比你嚣张哦!
心灰意冷的老杰克回到了这个大草原,开始了专心亡灵魔法的研究,虽然他也到达大魔导师德至高境界,不过他总也感觉缺少了什么。于是草原上的动物,立即遭受了灭顶之灾,不少都被改造的面目全非,就像吓得小草惊叫而起的有足蛇、蝙蝠翅膀的鸟、带喙的鱼等等都是他的杰作,其中有些还是巨凶残的食肉魔兽,像猿怪、血纹豹,奇怪的是这些好像不怎么主动攻击你们,真是怪事。
不过这也只是占草原动物数量的一个零头那么多点,草原太大啦。明净再次语气怪怪的说:“你还真善良啊!”
那豹子呵呵的讪笑,答道,“因为不愿用人做实验,别的魔法师拿那做的,亡灵法师之所以这么招人憎恶,也是因为这个,事实上我做的实验并不多,你们刚刚看到的那些恶心的家伙是我几百年间全部的实验失败的个体,八九百吧。”老杰克忽然叹了口气,一场战争下来,死个几十万是常事,前段时间我出去逛了下,据说——战争开始了。
不知不觉间,几天过去了,玩累了就睡上一觉,醒了就到处闲逛,拈花惹草就是这个意思了。有时候,小草与明净还把其他人赶走,俩母女,哦,不,在小草的强烈要求加上板栗威胁下,他们已经成为姐妹了,她们姐妹去温泉间泡澡,
困了的时候就在老杰克的房子睡上一觉,日子过得很是悠闲,杰克叔叔的房子是在一棵巨大的珊瑚树上,就是刚刚进来时看到的那个霸气逼人的“擎天一柱”。
那树很大,旁枝上都能很顺畅的并排走两人了,那叶子也很特别,一片片特别巨大,两三人长宽的样子,中间凹下去,还算光滑,小草和明净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躺在上面一边神神秘秘的窃窃私语,一边互相挠痒,笑声传遍了整个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