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的秘密
“你说的可是又叫做‘女丑替身法’的‘女丑之尸’?”盘陀闻言惊道。
“女丑之尸”又被称为“女丑替身法”,是上古一门极为隐秘残忍的巫术仪式。若有男子身患绝症或者其他原因濒临死亡,就会找来一个身体属性跟他相合的女子,与其秘密媾和,阴阳合籍,试图将男子身上的病患甚至厄运死气转嫁到该女子身上。然后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分七七四十九天将这女子折磨致死,妄图用强大的怨念扭转施术者的命运!至于具体的施术方法,却是鲜有人知。
“莫非云雾姑娘她……”盘陀不忍心说下去。
“不错,”若寒咬咬牙,面容扭曲道,“云雾她正是中了‘女丑之尸’的秘法,才会变成这样!”
“谁竟然如此狠毒?”
“昆仑神王!”
“什么?”
若寒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却始终哽咽道:“正是昆仑神王那畜生!”
“嘘!”盘陀示意若寒不要再说下去,将金钵望空中一抛,便有金光万道,布下结界,“昆仑神王法力无边,到了他这个境界,只要提起他的名号,即使遥隔万里,已然能够感应得到。贫僧刚刚布下金刚大结界,隔绝内外,你现在但说无妨!”
“云雾和我本来是昆仑神王仪仗队里的云雾神和寒雪神,负责兴云吐雾消烦解暑。我俩天生意气相投,结为夫妇,虽然只是昆仑神王仪仗队里的小神,神通低微,却也活得幸福自在。只是三年前,昆仑神王突然变得喜怒无常,昆仑神宫里陆续有人失踪,开始我们还未察觉,只以为是这些人奉了神王的旨意外出办事。直到有一天,云雾也失踪了,我身为她丈夫,她即便奉旨外出,也应该和我说一声,不会无故失踪。再则,我们只是仪仗队的小神,没有理由被单独外派办事。”若寒道,“我心里焦急万分,私下里四处打听云雾的消息。不料没过几天,云雾居然回来了,可是云雾已经不是原来的云雾了,她的身上遍布魔火,触目惊心,旁人根本无法靠近!只是当时她身上的魔火并不像现在这样猛烈,似乎被什么东西克制住,倒没有给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原来她这几天根本不是奉旨外出办事,而是被昆仑神王囚禁起来,施展‘女丑之尸’的秘法。我俩虽然是仪仗队里的小神,但也见多识广,知道这秘术的厉害,凡是中了这秘术的人,绝无幸免之理。云雾乘昆仑神王松懈之际逃了出来,听她道出来龙去脉,我俩哪里还敢在昆仑神宫久留,于是乎连夜带着枫儿出逃……”若寒接着道,“本来以为昆仑神王会派追兵来追杀我们,没想到我们逃到这里三年也没见到什么追兵,只是云雾身上的魔火越来越猖獗,只好靠吸收阴煞之气凶恶之念来压制,我也是在替她压制魔火的过程中中了火毒,不得不舍弃肉身,变成厉鬼。想必是昆仑神王以为云雾中了‘女丑之尸’的秘法,即便逃了也命不久矣,才不派人来追杀我们吧!像我们这样的小神,昆仑神宫之中数以万计,神王高高在上,倒也不会在意这些……”
盘陀听得仔细,心中不由地疑惑:“云雾神和寒雪神不过是昆仑神王仪仗队里的小神,怎么能够轻而易举地从昆仑神宫中逃脱?难道昆仑神宫的戒备居然松懈到了这种地步?还是她们俩自有秘法出来?昆仑神王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居然要使用‘女丑之尸’秘法?而且这秘法仪式并没有成功,昆仑神王难道料到云雾神必死无疑而不去追杀,还是根本就无力来追杀他们?不过看之前来白云山传旨的信使那副嚣张的模样,昆仑神王的实力肯定大得没边,怎么可能对付不了两个小神?莫非这当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此事我要和水月商量一下!”盘陀深谙此次昆仑之行十分凶险,忙化了一道传音符给水月,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昆仑神宫乃是神王所居,戒备森严,你和云雾怎么逃得出来?”盘陀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天昆仑神宫突然乱得很,我俩就乘机逃了出来,”若寒解释道,“只是当时我们仓皇出逃,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事后也不敢回去查探。大师!如今我已把我俩的秘密告知大师,还望大师怜悯我俩悲惨的命运,替我好好照顾枫儿,至于报仇的事,就算了吧,我不忍心看我们的孩子去送死……”
话未说完,若寒的厉鬼之身竟然燃起七彩火焰,此乃心火,从人内心所发,一开始无形无相,等看到七彩火焰的时候,已经是五内俱焚,立刻就要灰飞烟灭。这心火由内而发,全是本身心性所控制,只有伤心绝望到了极点,才会燃起心火,旁人根本无法施救!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无量寿佛,众生执着啊!”盘陀口诵佛号,为这一对苦命鸳鸯超度,不知道能不能把他们超度到极乐世界……
“爹爹……娘亲……”不知从哪里跑出个粉雕玉砌的小童,伏在云雾的肉身上嚎啕大哭,情之悲切,令人动容,想必这小童就是云雾和若寒的独子枫儿吧。
“是你害死了我爹爹和我娘亲……”那小童恸哭良久,忽然转向盘陀,抡起粉嘟嘟的双拳,狠狠地打在盘陀身上,可怜他高不过三尺,盘陀身形又颇为高大,一双小小的拳头只能打在他的腿上,“你个坏人,害死了我的爹娘,呜呜……你还我爹娘……呜呜……”
盘陀也不阻止他,也不解释什么,云雾和若寒虽然不是被他所杀,但是如果不被他遇上,也不会这么快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因此,盘陀只是闭着双目,口诵佛号,淡淡地佛光照耀在那小童身上,安抚他幼小的心灵。
“小孩儿乖,来,让爷爷抱抱……”无垢看枫儿哭泣地悲痛欲死,幼小的身躯已经不住地抽咽,忙将他抱起。
“啪——”一拳狠狠打在无垢的脸上,枫儿依旧不住地抽泣,道:“你也是坏人!坏人!呜呜……爹——娘——你们不要枫儿了吗?呜呜……”无垢一张老脸被打的肿起老高,却还是抱着枫儿不肯放手。
“一念造下无间业,百世轮回难脱苦!”
“娘娘!”
“枫儿乖!你累了,睡会儿吧……”水月刚刚出现,便对枫儿说道。
“姐姐……”水月的话,似乎有无穷的魔力,枫儿刚刚听到,顿时觉得眼皮沉重万分,巴眨两下,便沉沉地睡去。
“阿紫,抱枫儿去休息吧!”
“是,娘娘!”
“娘娘,枫儿他……”盘陀正要解释。
水月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道:“此事我已知之,刚才我们都在边上看着呢……唉!枫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你叫他怎么接受这样的事实?唉!这事只能慢慢来,不能急……”
“娘娘,这是我新收的徒弟,无垢和迦楼罗!”盘陀指了指身边穿着蓑衣的无垢以及从金钵里放出的大鹏金翅鸟道,“无垢,迦楼罗,还不拜见娘娘和师叔!”
“弟子无垢(迦楼罗)拜见娘娘、师叔!”无垢和迦楼罗老老实实地拜见了水月和巫彭,看这两人,一个是老头,一个是大鸟,对着两人一拜,颇显滑稽。
水月不禁轻笑道:“盘陀,这方面你倒是有你师尊风范,你师尊他也不过收了两个入室弟子,不料你一转眼也收了两个!”
盘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呵呵傻笑道:“我哪能跟师尊比,师尊虽然有教无类,但对于入室弟子的收录也颇为严谨,不像我,收了两个不知道能不能成气候的弟子!”
“你也倒是会说话,表面上这话说来是谦虚的话,仔细思量一下,却是在夸自己。大天巫收徒严谨,收的都是根器深厚的弟子,言下之意,你倒是个好徒弟……”听了盘陀的话,水月乐了,其他人也是哑然失笑,一时间大家也是其乐融融,毫无拘束。
“师父说话也是偏心,我与师兄虽然资质愚钝,但是比常人却是努力许多,师父传我的经书,我便现学了不少哩,怎么说我们不成气候呢?”无垢老人有自知之明,站在一旁不敢说话,迦楼罗天生的灵禽,却没有这么多礼数,听了盘陀的话,不由抗议道。
“你也倒是不谦虚,”水月笑道,“你说说看,你会什么法术?”
迦楼罗收着一对翅膀,对水月拱拱手道:“回娘娘的话,移山填海,挟北海以越苍梧的本事我没有,不过撒豆成兵,呼风唤雨的本事,倒是从师父那里学了一些,娘娘若是不信,可以考校我一番。”
“好了,好了,我也不要你移山填海、撒豆成兵,”水月道,“这里干旱了三年,寸草不生,你就在这里行云布雨,降点甘霖吧!”
“好嘞……”迦楼罗答应一声,便到一旁作法行云布雨。
水月转而对盘陀道:“你化一道传音符,将云雾和若寒的事禀告大天巫,我看此事绝没有这么简单,不知道大天巫有什么计较!”
盘陀化了一道传音符,一段隐秘的频率在冥冥之中与千万里之外的白云山遥相呼应……
迦楼罗这边呼风唤雨的本事舞弄的也像模像样,金翅一展,便有风云聚起,黑压压接连到天边,口中一喝,云层中便有电闪雷鸣。
轰隆隆——一道雷光劈下,引出的不是雨水甘霖,却是个冤家对头!
“何人敢在本座面前卖弄呼风唤雨的本事!”只听一声大喝,犹如晴天霹雳。